“你笑话我呢?啊,原来你一直看不起我诶,是不是一直把我当成纸上谈兵夸夸其谈的人啊。”霍杰直起腰,眼带笑意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云小婵语塞,稍显尴尬支吾道:“我怎么能看不起你呢”
霍杰轻轻摆摆手:“书生误国,没有实践与生活的文人仅仅是停留在精神层面,纵然将空中楼阁装潢的再华丽,终究是不属于这个世界。毕竟真正的艺术永远都来自于真实的生活。此等小人之儒,笔下虽有千言而胸中实无一策,穿凿附会,戚戚汲汲字句之功,于世道实无益处,同时还会因为絮叨而遭人嫌弃。对于这等酸儒鄙夷的又何止你一人”
瞟了眼霍杰那丝丝缕缕散乱而出脱离束带归拢的鬓发的显得有那么几分飘逸并且在短暂的接触下他给自己别样感觉的影响下,云小婵突然觉得霍杰面相如此英俊。漂亮的仿佛带有西方血统的深邃眼睛,挺翘却不夸张可以在脸上遮出一小块迷人阴影的鼻子,以及整个张驰有度的脸型,完美组合,哪怕此时的他仅仅身着一身俭朴的粗布衣裳,但依旧干净的让人心悸。
少女竟有一丝分神。但不过很快,她空白的脑袋便回过了意识,她不禁暗暗为自己气恼。这种气恼来源自幼的教育,但她所处的环境以及童年教育都没有严格至此,只能说她是被自己被自己成长岁月慢慢演化了的规规框框给束缚住,但这也不能怪她,谁也无法左右以及预判自己的价值观,尤其是少年这种意识稀薄的年龄。她将自己的心理定义为轻浮,她为此感到一丝不耻,哪怕她所有的一切仅仅在心中徘徊尚未付诸实际行动。
云小婵可人的脸旁攀上两朵动人的赧霞,她自己又为刚刚发生在自己心中的一切做了一个她此刻所能想到的比喻——美丽动人长发拳曲的少女身着一身雪白纱衣等待着拯救整个帝国的屠龙勇士的归来,此刻,她正在设想了种种见面时的场景,并且为此而准备献出自己的热吻与贞操。
这种比喻简直是她自己让自己羞愧到无地自容,这个单纯活泼的小姑娘之所以能做如此比方实在是深受手中小说的荼毒,至少她自己如是认为。
她将装潢华贵的鎏金边《古西方逸闻野史》展开最大,双臂抬平,尽可能将脸躲在书本后面,因为这精装厚书分量实在不轻,少女纤细的胳膊微微颤抖。
望着云小婵奇怪的动作,霍杰不明所以的挑了挑眉毛:“你没事吧,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
云小婵无动于衷。
瞅着仅给自己的视线一书面的云小婵以及她那因力竭拼命维持的胳膊,霍杰暗自觉得好笑。他仿佛猫捉耗子般一下把书扯下来,云小婵一激灵,急忙双手奋力揉了揉脸颊,装作一无所知的淡定样子,左顾右盼扯这扯那,无辜的天气又被她赞美了一句。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霍杰看着云小婵单纯可爱情急之下明明演技拙劣却自觉良好的模样,嘴角上挑了一个温暖的弧度。
午后,苹果林劳动人民吃完饭,陆陆续续沿着附近的小径散步。霍杰闲来无事亦是和白虎镖局的几个成员结伴漫步,以便消化着腹中甜腻可口的果饭。小道两边灌木丛生,野花朵朵,纵目而望,完全可以得到正中心意的那份不期然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