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仇呀然确定了这雕像曾见过的之所在!
还记得他们自静虚悟道府匆忙逃出,而后维德斯要求回去取祖传的徽章,那个时候黄印统领劝不要带着这个拖油瓶,可夜无仇却鬼使神差地等他归来了。
那时候似乎有种冥冥之中的预感,顺天承运,遵循事理,与未来接轨,推动命运的机毂。果不其然,当时的想法于此刻印证,将命运的神奇触发地淋漓尽致。
“那枚徽章还在吗。”夜无仇开口问道。他紧盯着维德斯,期望能从他的脸上预先察觉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大人,徽章当然还在,这是我祖宗留下来的。我维德斯就算再没有出息,可这对祖宗的话恪尽职守的觉悟还是有的。”维德斯没有扭头,他只是痴痴地走到最前方。夜无仇看到他眼睛未曾眨一下,逐渐渗透而出的一抹晶莹随着微风的吹动而摇摇欲坠。
“那我记得那徽章上面的人物形象便与这石雕殊无二致吧。”
“大人明察秋毫,”维德斯的语气蓦然变得充满不可名状的幽深感,他继续说道:“此人便是我的先祖,我们举族敬仰的英雄。”
“在迈恩瑞圣骑士之殿的那红木门后,也有如此雕像吗?”
“大人,我怎么也没想到,我远古光明族的根基,竟在于此地!”
夜无仇再度扭头看向下方,那里人流穿梭,不断创造,不停追寻,田陇齐列,屋舍俨然,再细细观察,竟然有水车灌田风车借力,高度的文明在这似乎被世界遗弃的古战场遗迹中滋生发展。人文粹集,学堂热络,勾栏瓦舍,杂剧南戏,夜无仇等人这般居高临下自仔细观察,不免对这里的祥和氛围感到倾慕。
这样的场景,是当今乱世万万难得其见的。
如此想着,夜无仇暗地里自言自语道:“天意既让我带着远古光明族的后裔来到这里,那么必然有其深刻用意,待我问问维德斯,便一切尽可得而知。”
“维德斯,你曾经说过,你祖上留有彝训,如今找到远古光明族的根据地,那么何不将之告诉于我?”
维德斯轻轻抹了把眼角,他转过身道:“圣骑士大人,远古光明族的存亡大任,便交托到您身上,我替吾王恳请您,务必救我族于水火之中。”
夜无仇闻言听得是一头雾水,他不解道:“你的话不要这么跳跃,这都是哪跟哪啊。远古光明族这样在此隐居,安居乐业,也不像有什么水火之说啊。”
维德斯苦笑道:“圣骑士大人,我这一路来都是对您隐瞒了许多的。”维德斯停顿片刻,似乎在酝酿词汇,随后他在夜无仇殷切的目光中将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维德斯在很小的时候,便被他的父母带出了湮天古战场遗迹,背井离乡来到驻虎城,母亲因中途遇到龙蟠大森林中的通天魔兽而命丧黄泉,父亲苟得性命带着维德斯远遁后安全抵达驻虎城,这一切一切的悲剧,只因族中大预言师的一句话“要想保远古光明族昌盛无虞,需至遥远的断天山脉龙蟠大森林中的驻虎城等待有缘人。”至于那位大预言师的话具体是怎么说的他不得而知,因为他后来也是从他父亲那里听到了复述。大致意思就是,寻找一位年近三十的艳妇,此妇人身怀龙气,随数人而来,乃是与远古光明族的救世主亲密之人,他因为能力有限无法直接探查到救世主到底是何人,因此只能退而求次。
他的父亲在驻虎城扎根数年的时间,开了间小店铺后,终于某一天隐疾发作暴毙而亡,年纪尚小的维德斯没有父母的关爱,精神没了寄托,便只能期望所谓的救世主早日降临,好将他带回印象虽然不深可却足够温暖的家乡。
所以当时维德斯初见薛可琪时,便欢天喜地地认定了人选。由于对这只队伍并不熟悉,维德斯只能装作登徒子般好色之徒来靠近薛可琪,以此来验证到底是何人乃她的亲密之人——也就是大预言师口中的救世主。
但这样的疑问随着场景的骤然转变而不攻自破,当他在迈恩瑞看到黎明的宽恕的时候,夜无仇手执圣骑士之剑率领万于圣殿骑士以及百余飞龙骑士的英勇之姿的时候,他的心中冉冉升起了救世主的模样。
就是他,没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