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还有一个人也睡不着,那就是方远途。事实上,他最近的睡眠一直不好,好不容易睡着,也时常被噩梦惊醒,并且通身是汗。
与李晓飞的骄横狂妄不同,他多了一份敏锐的嗅觉,自从发现李百川费尽心思的要把李晓飞移民,他就隐隐的感觉到一丝不安,同时,从各个渠道反馈过来的消息,也证实了他的不安并非杞人忧天。
李晓飞恶名远扬,在平阳人神共愤,老百姓不待见,公检法更是早想将这个恶少绳之以法,黄启明上台之后,多次在公开场合表态,要狠刹某些富二代、官二代的骄奢yín 逸、横行霸道之风,树立良好的社会秩序,具体指得是谁,就是傻子都能猜得到。
可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这位大少爷居然又搞出如此骇人听闻的事,真让他怀疑李晓飞的智商或者精神出了问题。
李百川更是恼火异常,几乎每天都要询问,当然,在得知事态已经呈失控状态的时候,就差对他破口大骂了。
他为余振海准备好了钱,满心期望这位老兄会安排人来取,然后他再借此时机好言相劝,哪怕再多给一些也成啊!
钱不是问题,现在就怕出事,一旦引发命案,那局面会朝哪个方向发展就不好说了,同时,他更希望移民手续赶紧办下来,只要把这位大少爷送上飞机,一切就可以缓一步。然而,移民手续不知道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总之迟迟下不来,这就令他的心情越发焦虑不安了。
余振海并没有派人过来取钱,而且,照例是电话关机,渺无音信。他没有办法,只能不停的催促老佐帮忙查找,甚至将奖金提到了七位数,可仍旧没有任何消息。
所有这些加在一起,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可今天的一件事,则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紧张到极点的神经彻底崩溃了。
老佐失联了。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但却真实发生了。他紧张异常,马上动用了各种社会关系打探,得到的结论却是,平阳的各执法部门,都没有任何举动。
那就奇怪了,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平地消失呢?为此,他特意找到了与老佐在一起的女人,询问之后才得知,两个人当时正在一起吃饭,老佐去了趟卫生间,然后跟两个男人急匆匆的回来,取了皮包之后,便上了一台商务车,随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会不会是被捕了呢?他想,既然不是平阳方面的人动的手,那又会是谁呢?忽然之间,他感觉一场灭顶之灾正在悄悄逼近,令他浑身的汗毛几乎都竖了起来。
他和老佐是高中同学,这么多年以来,关系非常密切,假如此人出了问题,那我岂不.......一念及此,他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怎么办?找李百川吗?他想,那是最后一条路,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能用的。还是先等等吧,为今之计,至少要先搞清楚老佐的下落,然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他发疯似的联系各种关系,甚至将电话打给了某位要员,但得到的结论却是出人意料的一致,不知道!
夜里快十点了,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乡间的别墅,刚一进门,却听见李晓飞在楼上破口大骂,一肚子的火气便再也无法控制,瞬间就撞到了脑门,于是三步两步上了楼,推开房门的一瞬间,只感觉迎面有东西一闪,本能的一低头,一个烟灰缸贴着头皮飞了过去,落在了身后的大理石地面上,啪的一下摔了个粉碎。
“操的,你疯了啊!”他忍无可忍,猛然大吼一声。
李晓飞喝得醉眼朦胧,本来正和老五以及几个手下发脾气,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国骂给惊呆了,愣了片刻,歪着脑袋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冷笑着道:“姓方的,你刚刚骂谁呢?”
愤怒让他失去了理智,这么多年在李家父子面前谨小慎微所带来的种种委屈,更是一股脑涌上心头,随即也把眼睛一瞪,喝道:“骂你呢!你个有娘养没娘教育的傻逼,要不是摊上个好爹,就你这个熊样的,早就被人打死一百次了!死到临头了,你还敢在我面前耍威风!”
李晓飞被方远途的愤怒给弄懵了,在他眼里,这个硬赖上门的亲戚,无非就是一台提款机或者可以一起玩的狗,要不是仗着他爹,哪里会有现在的成就,这么个人,居然敢张口骂他,简直是要翻天了。于是忽的一下站起身,二话不说,抄起茶几上的一个酒瓶子,晃晃悠悠的就扑了上来。
方远途见状,也不待他靠近,飞起一脚,直接便将李晓飞踹倒在地,然后骑在身上,轮圆了狠狠抽了两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