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是逃跑般地离开这里,然而,她又能去到哪儿呢?
甄善觉得自己宛若被放在巨大笼子里的金丝鸟,她能飞,可永远也逃不了那人编织的牢笼。
那种可怖的压抑叫她想发疯。
甄善靠在湖边的一株柳树上,脸色很苍白,几乎喘不过气来,仿佛溺在水里的人,怎么挣扎都没用,只能任由自己慢慢地沉下去,夺去呼吸和生命。
“会长?”
阿昕从行政楼下来正打算去吃饭,半路却看到甄善虚弱靠着树,看起来脸色很不好,她连忙走过去,担心地问。
“我不是什么会长!不要这样叫我!”
甄善突然抬起头,情绪激动地喊道。
阿昕吓了一跳,但她没有生气,只是更加担心甄善,“会……阿善,你怎么了吗?”
甄善那双原本美丽清冷的凤眸,此时有些空洞,布满惶恐不安,脸上不断冒着冷汗,整个人摇摇欲坠,好似即将破碎的瓷娃娃。
阿昕心里又是震惊又是忧心,会长到底是怎么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一向冷静自持的她变得如此焦虑不安?
“为什么?为什么?”
甄善哑着声音,近乎崩溃地呢喃着,不知道是在问谁。
阿昕很着急,可又不敢说什么,担心刺激到她,正在她想着要不要打电话叫陈明过来的时候,甄善身体晃了晃,往前倒了过来。
“会长!”
……
还没出院多久,甄善又进了医院。
顾宁逸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医院,她已经醒了,只是安静地坐在床上,不言不语,身上没有伤心,也没有先前讽刺姜曼萍的冷锐,只剩下空洞。
他眸光晃颤,这是怎么了?
“会……善善!”
甄善没有理会他,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顾宁逸抓着医生,焦急地问她怎么了?
医生擦着冷汗,说病人身体没什么问题,但是建议给她找个心理医生看看,她这状态,明显精神不对劲。
顾宁逸脸色煞白,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甄善的病床前,哑着声音唤她,“善善,善善,你看看我好不好?”
甄善呆呆地抬头,顾宁逸清楚地看到,那双以往照亮他的世界的眸子,如今一片暗淡漆黑,没有半点光亮。
他几乎窒息,他怎么会把她逼到这样的地步?怎么会?
甄善缓慢地看向他,许久,才有点反应,“你……顾、宁、逸啊!”
她语速很慢,仿佛生锈了的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