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西风街,一半是热焰,一半是孤寂。
这里有a市最热闹的夜市,晚间的喧嚣点燃了这个沿海城市的光亮。
穿过这条街,往右直行100米,有几排岌岌可危的低矮老屋,其中有一间房,木制暗红的门,岁月斑驳的白墙上刻画的是年迈的裂痕,那是夏有柒奶奶的祖屋。
8年前她回国读书,那时她刚度过人生中最黑暗的两年时光,叛逆,冷漠,一身凛然的戾气,孤傲的像一座冰岛。
她拒绝妈妈给她安排的豪华公寓,执意住进这个阴暗潮湿,终日不见光亮的地方。
街口有家馄饨店,曾经的老板是个年迈的老人。
夏有柒对他家的馄饨记忆深刻,皮薄肉厚,汤汁浓香,她喜欢纯肉,顾翊偏爱鲜虾,每次都要吃上两大碗才算够。
天色已经暗了,微风轻拂过她耳边,像是沉睡的灵在说话。
她走进馄饨店,前台的老板抬头,是一张陌生的年轻面孔。
“美女,吃馄饨吗?”老板若有似无的打量她。
夏有柒问:“以前的老板呢?”
“你说我爷爷?”
年轻人笑了笑,“几年前就去世了....”
夏有柒脸色微变,虽说是在意料之中,但心底难有些失落。
她走出馄饨店,转身又看了眼店内的环境。
不管是摆设还是装修,都跟8年前一摸一样,唯独不同的是,主事的人换了。
夏有柒回目光,开始漫无目的的在几条巷子里穿梭。
夜间的风声狂乱呼啸,吹动地上细碎的石头,擦出一阵阵磨耳的声响。
几小时前,她潇洒的退开男人的车,转身往公寓的方向走。
可男人在身后低声叫住她。
她没回身,静静的等待下文。
“夏有柒,上次见面太仓促,有些话我没说清楚。”
他看着她窈窕的背影,一字一句道:“年轻时干过的蠢事你没必要放心上,我也没有跟你叙旧的闲心,如果可以,我希望不要再见到你。”
女人原地回身,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嘴角一扬,“不用你出现。”
她说:“顾翊,这次换我来找你。”
走到巷口的左侧,夏有柒停下来,望着深谙悠长的小路,她静默的很长很长时间。
她记得这里,当初顾翊就是在这里找到她的。
现在想来也好笑,两个八竿子打不到的人居然会在这种破烂阴暗的地方相遇。
8年前,刚回国的她仍保持摇滚颓废少年的装扮,瘦的像根竹竿,胸前的饱满被一圈圈纱布裹紧,瞧着一马平川,实则深渊似海。
她套着银白色假发,短至耳际,暗黑系的烟熏妆在晚上被放大数倍,一身帅气的皮衣皮裤,胸前晃着一串骷髅头项链,看着格外瘆人。
天刚刚黑,她背着硕大的吉他路过这条小巷,三个流氓地痞摸样的人将她强硬拉到巷子里,妄图抢夺她珍贵的吉他。
她被三人用力推倒在地上,吉他“哐当”一声巨响撞到石泥墙,夏有柒眸光一变,淡蓝色瞳孔扩张至最大,体内那点蠢蠢欲动的暴戾分子也开始不断堆积,膨胀,直至彻底炸穿。
三人见她瞪着大眼,眸色狠的跟冰刀似的,痞里痞气的用脚去踢她,其中有一个多瞧了她几眼,小声跟另一人说了什么。
那人色迷迷的笑,“不会吧..”
另一个人说,”摸摸不就知道了。”
话说着,那只丑陋的大手已经慢慢朝她胸前探进,夏有柒眸一抬,“再靠近试试?”
三人眼睛瞬亮,还真是个女的。
被恐吓的那人露出yín dàng 的笑容,“小妹妹不怕,哥哥们来疼你。”
她眼睛冷冷的盯着快触到胸前的手,那个已经朝她逼近的恶心男人。
电火雷鸣,她迅速拧过身旁倒落的瓶酒瓶,朝着那人狠狠的砸过去,男人捂着额头痛苦的“嗷”了声,鲜血顺着天灵盖滑下来,满手染着腥红的血液。
趁另外两人围住他打量的功夫,夏有柒立马起身,将脖子上沉重的项链紧紧拽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