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他只要一回想起那个大雨倾盆的夜晚,某个醉成狗样的少年抱头缩在角落里痛哭的场景,他都忍不住哆嗦。
惨绝人寰啊惨绝人寰。
江恪下意识转头看向身侧的男人。
他闷气一堵,差点骂出声来。
大哥,你能别丢人现眼吗?平时一口一个累觉不爱,这一见着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夏有柒一步一步走近,停到他俩跟前,歪头看向咖啡肤色的男人,有些不确定的开口:“江..恪?”
江少爷皮笑肉不笑的,满口的讽刺,“难为柒姐还记得我的名,真是三生有幸。”
夏有柒展露笑颜,大度的忽略他的恶意,盯着他黝黑的脸,诚恳的问:“你去炸碉堡了?”
“咳咳咳。”
江恪一口气没缓上来,肺都要咳出来了。
他硬邦邦的解释,“非洲待了两年。”
“哦。”
夏有柒煞有其事的摸摸下巴,涂着银色闪片的指尖勾着发尾转悠,“都说地域水土养人,你在那待了那么久,强壮本体了吗?”
江恪听的莫名其妙,“什么强壮本体?”
她喝了点酒,脸颊微红,眼神有点飘,视线轻轻扫过他的脸,然后...缓慢而坚定的往下移,直到目光飘过他的小腹。
江恪心一抖,手忙脚乱的捂住他的重要部位,赶忙求饶,“柒姐,够了。”
夏有柒这才冷淡的回目光,可嘴角笑意未脱,转而看向一脸冰霜的顾翊。
她笑颜如花的打招呼,“顾总,真巧啊。”
顾翊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夏小姐,你再这么频繁出现,我会告你性骚扰了。”
夏有柒一脸不可置信,“我,骚扰你?”
“顾总,你要这么说,我到想问问你....”
她凑近一步,踮起脚,清甜的香水味从细白的颈边蹭进他的鼻尖,似弯钩缠住细绳,如同扯住他的心一样。
小妖女在他耳边柔柔咬字,呼吸轻的跟娇喘似的,“被你撕烂的内裤,什么时候还给我?”
声音不轻不重,恰恰好是江恪能听见的音量。
江少爷不忍直视,大手捂住脸,一副交友不慎的惨烈样。
男人气息平稳,神色不乱,“丢了。”
穿着校服的夏有柒,黑发蓝眼,皮肤嫩的掐的出水,昂着头同他对视。
“你舍得?我以为,你会挂在你家最显眼的地方,日日观赏。”
顾翊脸黑了,冷声警告,“夏有柒。”
小女人听话的退开一步,歪头稍有兴致欣赏他气急败坏的样子。
气氛僵持了几秒,一向话最多的江恪也无言了,不仅无言,那种窒息般的尴尬感攀附在他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半响,率先开口的人竟是实在憋不住的江恪。
“柒姐,我这屋接风宴,你要有兴趣,待会来坐坐,咱同学一场,这么多年不见,怎么着也得喝两杯。”
这话落地,顾翊斜眼扫过去,那眼神灼热的快要把他看穿了。
夏有柒求之不得,“好啊。”
话毕,她便径直穿过他们中间,扭着翘臀走向不远处的洗手间。
路上她与一群酒醉迷糊的公子哥插身而过,几双绿幽幽的眼睛来回打量她,那些肮脏的脑子里指不定更换了多少种变态姿势了。
他们算是江恪的朋友,见面随口寒暄了两句,其中一个忍不住回头看了眼,低声问他:“刚才那女的你认识?”
江恪不动声色的瞄了眼顾翊,下巴一抬,“你想干嘛?”
男人着实喝的有点上头,又是一群男人,荤话也毫不顾忌的开口,“那摸样身段绝版了,我就喜欢这种骚的带劲的,你帮问问,什么价位就行。”
江恪表情严肃起来,“你嘴巴放干净点。”
“怎么?”
另一个见他脸色瞬变,调笑道:“这么紧张,难不成你上过了?”
“操。”
江恪揪着那人的头发狠狠往墙上撞,那人“嗷”的一声痛苦呻吟,脑电波持续眩晕。
“跟我这发酒疯呢?”
被打的那人也知道江恪是颗硬钉子,打着哈哈说自己喝多了,其它几人跟着打圆场,江恪也没想真的把事闹大,挥挥手让他们滚,这事就算是过了。
他低眼扫过男人青筋暴起的拳头。
江少爷哼笑了声,“差不多行了,就一群喝醉酒的傻子,你别上纲上线的,等会真发疯闹出些什么事来,你家宋律师那大巴掌可直接呼我头上。”
顾翊闻言,缓慢松开发白的手心,冷峻的表情也缓和不少。
江恪顺手拉开门,“请吧,少爷。”
他走到江恪跟前,停了一秒,想了半天没想通,沉声问他:“你叫她来干什么?”
江恪好没气的冲他翻白眼,显然被他气炸了。
“我哪知道我要干什么?我只知道你想干什么!”
他冷哼,“顾翊,我还就告诉你,这火坑你他妈就跳不过去,你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