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里头一片其乐融融,赵萱独自瘫坐在不远处的地,觉得浑身如坠冰窖。三寸人间
那药的菟丝草乃是她授意放的,绿漪乃是她入府后一直伺候她的人,她的mài shēn契,家人,没有一样握在自己手里的,算是刚刚说的心人,也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此时出了这样的事儿,绿漪那丫头……难保不会一口咬定自己,到时候事情真的麻烦了。
“哎呀,”苏好偏过头去,见赵萱面色煞白,也不再掩饰心的快意,轻笑道,“萱儿妹妹怎么还坐在地,这受凉了可怎么办啊?”
赵萱面无人色,还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苏好,咬牙切齿,“妾身无事,让王妃担心了。”
苏好本存了替原身报仇的想法,素日里也看不如赵萱一般的人,“既然无事,那好好儿的坐起来,瘫坐在地算得了什么,萱儿妹妹你且放心好了,郡王既然已经公然下令开查了,自然会还本王妃,还有妹妹一个公道,必然不会因为莫须有的罪名怪罪于你。”
“既然如此,”赵萱哪里听不出苏好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恨不得将苏好撕碎吞吃入腹,“那多谢王妃了,来日若是有机会,我定当,好好报答!”
这个王妃,往日里不声不响的,看着是个愚钝的人,素日里不知道从这王妃手里捞了多少好处来。
不想病了一场,原是想趁着她病要了她的命,结果这走了一趟鬼门关,竟然聪明了些,还有那个老头儿,既然这么老了,那应该在家里颐养天年,管这些事情做什么。
等到这事儿风头过了,容她腾出手来了,看她怎么收拾他们!
“妹妹过誉了,”苏好轻笑几声,仿佛在看一个下扑腾的山鸡,无端端的让被看的人觉得低到尘埃里,“妹妹……好像是扬州昌平县丞收养的义女吧?俗话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想来妹妹被教养得也是极好的吧?”
赵萱心神一凌,王妃这话听起来没多大问题,可是为何总觉得背后有万千陷阱?
果然,苏好一出口基本没有什么好话,面笑眯眯的话却能够诛心,“早听说扬州那边美景出众,人杰地灵,也多为好颜色,只是无幸一观。少时曾经听闻邻居家的哥哥说,扬州多瘦马,我却从未见过何为扬州瘦马,既然萱儿妹妹出生扬州,小时又曾经流落在外一段时间,定然是知道的,不如妹妹给我解释一二可好?”
秦大夫一口茶险些喷出来,扬州瘦马什么的他可是在清楚不过了,可是这丫头到底是在哪里听到的这些污言碎语,如今……如今竟然这样问出来了!
苏好感受到了秦大夫惊讶得眼珠子要瞪出来的目光,转过头去眯起眼睛笑眯眯的安抚了一下,又揣着一碗茶水笑眯眯的好整以暇的看着赵萱,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赵萱并不开口,一时间室内如同死水一般寂静,苏好生来抗压能力超群,捧着茶杯有一搭没一搭的缀饮,偶尔还给秦大夫递递点心。
见她这般,秦大夫只觉得心揪疼,以前是多么温柔善良的女子,现在突逢大变,性情竟然也变得这般的爽利泼辣。
当下也不再想着这些,也跟着去打量赵萱,只见赵萱身材姣好,腰肢纤细柔软,一手可握,皮肤白皙似雪,算是静静地坐着不动,眉眼间也自有一股媚态。
看着……并不像是平常人家出来的孩子,当然也不是说她看起来出身又多么的显赫富贵,只是觉得并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毕竟,一般人家的孩子身可不会有这般重的风尘味儿!
再回过头去看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丫头,那通身的气度,是一般的官家小姐也是不得的,也不知道那个安庆郡王到底是什么眼光,宁愿偏听偏信偏宠这么个不得台面的玩意儿都不多看几眼丫头,还是个皇亲国戚呢,能够娶到丫头才是他三辈子积来的福分!
最后抵不住这尴尬的还是赵萱,她知道今天这事儿一过自己后面肯定有一段日子不好过,若是还如同一样一般下王妃的面子,日后恐怕更是不好过。
“这扬,扬州瘦马,乃是,乃是自小穷苦人家的面容姣好的女孩儿,被人牙子买去,让专人教养,一直养到可以出嫁的时候,”赵萱闭了闭眼睛,低声道,“便让人相看,若是相看了,便用高价买走,日后,生死富贵全凭他人。”
苏好闻言下下将赵萱打量了一番,“原来如此,不想妹妹竟然如此博学多识,倒是姐姐孤陋寡闻了。妹妹名字里有一个萱字,萱草乃是忘忧草之名,妹妹可是有何需要忘忧之事?不如也说出来,让我们一起出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