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后这是要跟孤做什么交易啊?”
“我们同意郁思慧与袁培一起主持今年的恩科,陛下将你生擒的二百人交给臣下。”凤子昂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盯着苏好的眼睛,想从她的眼睛里面看出她现在想的是什么。
苏好安安静静的听完了他的话,之后提唇笑了笑,笑意却并未达到眼底,眼睛里飞上了一丝寒意,“凤后,与人做交易就要有做交易的态度,以孤看来,凤后,你毫无谈交易的诚意。”
凤子昂并未想到苏好会如此的难缠,沉着气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再让一步,那二百个人的命他要定了。
“所谓的共同是什么意思?让一个未满二十岁刚刚入仕的小姑娘,和一个高居庙堂三十余年的老学究争话语权,你这算盘打得也太妙了。”
凤子昂见想法被苏好一眼看穿,也知道这再退一步恐怕是在所难免了。
“那以陛下之意又当如何?”
“一山不容二虎,这恩科主考官当然只能有一个。”
苏好是一个深谙谈判技巧的人,如何在谈判里提出对方能够接受的极限条件是最关键的,便如现在,苏好当然明白凤子昂是不可能会同意将主考官之位交出来的。
“陛下的意思不会是想让袁培直接退出……”
“并不是!”苏好打算了他的话,“虽然孤认为现在退出可能还能保住袁大人的一丝脸面,但是想来你们是不会甘心退出的,孤的意思是,金殿搏彩!”
凤子昂皱眉,心里觉得若真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苏好这是自寻死路。
“请陛下解释所谓的金殿搏彩是什么意思?”
苏好又在他的眼里看到了那种自大的情绪,他是笃定了袁培一定比郁思慧强是吧。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遍请天下名儒,金殿做评委,出题三道,两人做答,胜两场者为赢,主考恩科!”
“陛下对这个小姑娘还真有信心,可恕臣直言,她想要在文采上胜过袁大学士,那是白日做梦。”凤子昂语气里是明显的轻蔑。
苏好只是不以为意的笑了一下,“若是她连这个比试都胜不了,那只能说明,她没有资格做这个主考官!”
其实苏好有很多办法可以推郁思慧坐上主考官的位置,可是她偏偏选择了这种最难的方式。要知道郁思慧虽然有第一才女之名,可毕竟年轻识浅,想要服众是不可能的,就算是硬推她上位,天下学子也不可能就服了这么一个未满二十岁的小姑娘主考。但是若是在殿上她能赢了袁培,一切便不一样了。当然,这样做很冒险,对于郁思慧也是一个重大的考验。
凤子昂低头沉思了片刻,“好,就这以定了!”
“林狱监,将人交给凤后。”
那些刚刚袭击过郁府的人,除了当场死的十几人之外,其余的人都被带到了小广场,凤子昂看着那些人,笑了一下,“林狱监,这些人胆大包天,竟然敢私闯丞相府,按律当斩!”
苏好听到这些话,不意外的冷哼了一声。
林月将目光投射到苏好的身上,没有皇上的话,她是不会动的。
“按凤后说的办吧!”
天牢中的刽子手们得了令,开始动手到结束,连半盏茶的时间都没用上,近二百人便都身首异处了,刚刚才一片整洁的庭院里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凤子昂冷眼看着一切发生,见没有活口了之后便转身离开了,真的是连一片云彩都不曾带走。
“陛下,我们也走吧,天好像又下起雨来了。”琉璃撑起伞走到苏好的身边。
“这里就麻烦韩将军和林狱监了。”
“是!”
苏好压着心里翻滚的恶心感出了天牢大院,“琉璃,陪我走走吧!”
“陛下心里不痛快奴婢知道,不如回去奴婢陪您下下棋。”
苏好摇了摇头,她现在这个心情,可不是下棋能够排解的。
“琉璃,你说,人为什么要争权夺势?”苏好自己不是这样的人,可是却非要做这样的事,放眼这一世的富贵荣华,苏好觉得若是能生在太平之世,平平凡凡的过一辈子也不错。
琉璃拿着伞想了半天,才懵懂的笑了笑,“不知道,可能人都是这样吧,觉得别人的东西比自己的东西好,其实奴婢倒是觉得,真的拿到了手里未必就会觉得好。”
苏好细想了一下这话,莫名的觉得很有道理,人这一辈子,一直在追求自己没有的,只因为没有得到过,所以觉得特别的美好。
“没想到,你这丫头还挺聪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