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这样,明天就借用漕帮的战船,赶往长安。
决定之后,我转头向祈北道:〃祈叔让人准备下,明天我们就乘漕帮的大船,赶往长安。〃
〃那有哪些人需要前去?〃
我淡淡一笑,抬头看向门外,幽然道:〃所有人,我打算到长安举办我们的婚礼。〃
在金陵举办婚礼,我先前便一直有种遗憾,那就是少了一个人,少了一个同样值得我爱惜的青璇。如今倒好,若到长安,再能顺利的迎娶青璇,我今生就再无遗憾。
〃公子放心,老奴马上就去准备。〃祈北说完便走出大厅,消失在我们视线的尽头。
我打算先悄悄的走,等我们全都离开之后,再由留守环秀山庄的苏南向还在山庄等着喝喜酒的江南同道解释。若我现在就宣布要离开山庄一阵子,那还不一定真能脱得了身,毕竟所有人都眼巴巴的期待着能见一见那几位传说中天仙化人般的美丽新娘。
卷九 京华多娇 第七章 鬼王再现
我站在甲板上,顺着长河望向那无尽的源头,我知道在那长河的尽头便是青璇所在的地方。
清晨的河风吹拂着我的面庞,让我刚起床的倦意一扫而空,那向后飘荡的雪白衣衫也在逆流风中猎猎作响。
我不由闭上眼睛,张开双手,拥抱那在风中逝去的清新。
我收到李锬送来的信的第二天,秦清便在漕帮的战船护送下抵达了金陵,那是送她出嫁的队伍,用的自然是漕帮最恢宏的大船。
他们刚抵达,我会便将早已准备好的补给搬了上去,不过片刻便重新启航,至于怎么向江南武林同道解释,那已是苏南的事。
我让郭长亭他们通过驿站快马先行赶往长安,策马急奔,那本就是他们最擅长的事。我一点也不担心他们会在路上受阻,各地驿站和官府巴不得尽快送走这批瘟神,毕竟天子身边的人在身边,任谁也不会踏实。
除了苏南带着补天阁的弟子留守环秀山庄外,其余与我相关的所有人我都带在了身边,我的那些女人更是一个不少,就连怀有身孕的怡君和一直都不怎么理我的清影也不例外,因为我不知道这一去又有多久才会再回江南,而我实在不愿与她们任何一个稍有分离。
想到清影,我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丝笑意,虽然她并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去长安,但在我的半强迫下,她终于又一次妥协。
昨晚半夜,当她终于习惯了船上的旅途睡得正香时,我悄无声息的钻进了她的被窝。我刚上她床的那一刹,她就已醒来,她甚至都不用睁眼就知道这个时候钻进自己被窝的会是谁,只有那个男人才敢对她这么放肆。
在我将她压在身下的时候,她虽也有抗拒,但在我的强力下最后还是默默的接受,而那一分挣扎更激起了本能的刺激。
从颈项交缠到覆雨翻云,那个过程中,她肢体的语言让我明白,她已默认了我们现在的关系,但她不能接受我们曝光的任何可能,所以不论是她还是我都特别小心,特别是面对无瑕的时候。虽然她没有说一个字,但她的表情和动作已将她的心思表达得清清楚楚。
刚才我好不容易才从她柔软的身上爬了起来,要不是担心被别人发现之后她脸上挂不住,我真想一直搂着她,直到侍女催促。虽然现在还不能公然牵她的手,但我清楚的感觉到,离那一天已经不再遥远。
“夫君。”正在这时,一声亲切的呼唤传入我的耳中,与此同时,华天香那带着淡淡幽香的身子已贴上我的后背。
“香儿。”我慢慢的转过身来,将她搂在怀中。
“我想要孩子。”她看似很平淡的语气却带着一丝隐隐的急迫。
听到她的话,我心中不由微微一讶,以前她从没提过,怎么现在突然就想要孩子了?
她仿佛察觉到了我的疑问,“怡君姐姐说,女人过了三十五就不容易有了,我真的很羡慕现在的她。”
听她一说,我心中疑云尽去,原来是怡君告诉她的。
怡君有身孕一事,我们虽都刻意不让过多的人知晓,但只要有经验的人,不难从她那反常的状态中看出些什么,也只有翠儿无瑕这样对那些事全无了解的小妮子才会浑然不觉,清姐第一次见到怡君便发现了她有身孕,只是所有人都刻意避免提起而已,船上很多人都隐隐明白怡君已是我的人了。
“不急,该有的时候自然就会有的,我一定要我的天香给我生一大堆小胖子。”我吻着她额前的发丝柔声道。
“讨厌,人家也不是母猪,怎么能生出一大堆!”她用小手轻轻的捶了下我的胸膛,那一丝娇羞的神色显得格外可爱。
我轻轻一笑道:“我要天香不停的给我生,一年生一个,十年不就有十个了吗?对了,昨晚怡君睡得好吗?”
“你倒好,自己去风流快活,却将你的儿子扔给我。”她脸上流露出一丝以前从未显现出来过的神色,如果让其他人看到,此时她那嘟起小嘴的可爱神色一定会让所有人都合不上嘴巴。
天香的吃醋让我心底涌起一股浓浓的暖意,没等我说话,她又将嘴巴伸到我耳边,以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道:“是清影姐姐的身子好还是天香的好?”
她那带着挑逗的暧昧,以及那呵在我耳朵上的气息让我小腹一暖,涌起一丝丝热潮,我甚至有些怀疑在我怀中的不是她,而是解语那妖精,“都好,不论是清影怡君还是天香解语都是这世上最好的女人,你们都是集天地灵气于一身的宝贝儿。”
她突然用力的捏了一下我的腰,柔软的身子向我怀中使劲的挤了挤,那峰峦沟壑让我的感到异常清晰,“你怎么不说天香好,也哄我高兴高兴。”
没想到天香今天竟这么大胆,我不由涌起一股马上将她就地阵法的冲动。
正在这时,我和天香身子同时一冷,我和她对视一眼,同时将身子转了过去。
明月稀星下,一叶扁舟顺流而下,那一点黑影越来越大,慢慢的从水天相接处出现在我们的视野。
小舟前端,站着一个人,那舟上也只有一个人。他身形极其消瘦,穿着一件漆黑的长衫,一头白色的长发披在肩后,他的身子明明就在光天化日之下,但却偏偏令人看不清他的面目,就连那实实在在的身子仿佛也只是虚幻。
“叶霜飞。”
“风吹雪。”
他的身份很好猜,天下人虽多,但像他那么独特的却只有一个。
一个二十年前便名动大江南北的人,一个前几天陡然名噪天下的人,在大船小舟的移动中遭遇。
“叶某想知道叶千秋消失的真相。”叶霜飞看向前方淡淡的道。
“我可以不说吗?”看着对面的叶霜飞,我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丝奇特的笑容。
“当然可以,问不问是叶某的自由,说不说是你的自由。”叶霜飞还是那么波澜不惊,好像我回答与否对他都毫无影响。
所有人都知道,江南双叶是宿敌,但却很少有人知道,他们更是朋友,一句好话都没相互说过的朋友。
所有人都知道,江南双叶一直在争,但却很少有人知道,他们不是在争江南,而是在战胜自己。
其实,江南的盟主之位,对叶千秋和叶霜飞而言,远没常人所想的那么重。不错,他们一人在攻,一人在守,但目标却并不是那个位置,而是通过对方锤炼自己,只是为了最大的收获,他们都不得不全力以赴,所以在旁人眼中,他们拼死拼活就是为了江南。
他们是对手,但对彼此的了解却胜过所有的朋友;他们是彼此最强劲的对手,同时也是最好的朋友。
叶霜飞知道,不论发生什么事,叶千秋定不会在那样的场合退隐,除非他真是身不由己,唯一的答案就只有眼前的人能给自己。
看着叶霜飞那幽深的眸子,我同样幽幽道:“阁下若想知道真相,不妨留下自己寻找。”
卷九 京华多娇 第八章 狭路相逢
月落黄昏,正是夏日的一天中最清凉的时刻,长安的大街虽然足够宽敞,但此刻竟还是显得有些拥挤。
一阵轻快悠闲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仿佛是踏在团团紧簇的花骨朵上,那么落地有香。
虽然大街上有些拥挤,但随着那马蹄声所到之处,很快便让出一条大道来,只要是在长安呆过的人,没有人不知道那三色仪仗代表着什么,那便是当今最炙手可热的家族。
随着马蹄声的临近,那队伍的影子也渐渐的显现出来,最前面是一队身着红衣的家丁,两人一排,紧接着便是一辆红色装潢的马车,再后面又是一队红衣家丁,但这却只是整个队伍的三分之一,后面是同样仪仗的马车,唯一不同的只是那马车装潢和家丁的衣服换成了紫色和黄色而已。
从那些家丁行进送的步法和显现出来的气势,应当都是训练有素侍卫,否则也不会如此让人望而生畏。
那三两马车的装潢极为华丽,恰到好处的显现出豪门大阀的大度,却又不显得过于奢华,甚至其间还透露出一丝干练的优雅,可见它的设计者在这上面定花费了许多心思。
长安的三位国夫人,贵妃的同堂姐妹,大唐天子的小姨子,不仅是长安,就是整个天下,所有人对她们都是如数家珍。
历代豪门不在少数,但像杨家这么得天独厚集万般宠爱于一身的家族却是绝无仅有,杨家出了一位独步后宫的贵妃,出了位权倾天下的宰相,还出了三位皆被封为国夫人的姐妹。
除了把皇上迷得不分天地何时的贵妃,韩国夫人杨忻,秦国夫人杨恺,虏国夫人杨怡,同样艳命动天下,也不知到底是什么原因,杨家女儿竟个个都生得那么倾国倾城。
三位国夫人中,民间流传得最广的就是虏国夫人杨怡,不仅是因为她在三位国夫人中姿色最为出众,更重要的是她那早已成为人们私下谈资的放荡。
杨怡是杨家最小的女儿,早在少女时,她便和杨玉环一起艳盖洛阳,她的美丽从另一个角度看似乎并不在杨玉环之下。
她曾远嫁蜀中,然而丈夫不久就因病去逝,也许是他没有那么深厚的福缘来享受这枝名满天下的娇艳可人儿,没过几年,她便回到了长安,开始了她放荡的传奇。
就在马队即将走过的瞬间,忽然一阵清风掀开了最后那辆马车的幔帘,露出一张惊艳绝伦的美丽脸庞,一时间,所有人都痴了。
尽管那小小的窗口让人们只能看见她的脸庞,不过那已经足够。
她的黑发高高的盘在头上,斜c着一枝光灿灿的金步摇,那高耸的堕马髻在马车的移动间一颤一颤。让人移不开眼睛的不是那张美丽绝伦的精致脸庞,而是细长秀眉下那双幽幽情思如同一潭清水的眸子,像是从遥远天边带来的淡淡诱惑,却又不自觉的在人们心中萌芽、茁壮,最后激起一道道永远也无法平静的涟漪。
从那黄色的装潢,不难认出她就是传说中的虏国夫人杨怡,尽管人们私下早已无数次拿她做谈资,但今儿才是第一次真正见着了她,没想到她竟比传说中还要美丽。
直到那队马车走远,人们才开始窃窃私语。
“看到没?那个就是虏国夫人,听说她与太子殿下有那个……”
“那算什么,她与她亲堂兄还有那个关系呢。”
“岂止这些,与她有关系的男人没有上百,也要上十,就是连皇上和安禄山,她也……”
“人家脸蛋长得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跟谁好就跟谁好,那谁有办法。”
“就是,专门卖脸蛋的。”
“什么卖脸蛋,就是卖也是卖p股。”
“那管她卖什么,要是能卖一次给我就好了,就一次,死了也愿意。”
“就凭你?癞蛤蟆也想吃天鹅r?”一直低声议论的众人终于找到了同一句话,向那位还在异想天开的仁兄道。
“嘘……别再说了,小心隔墙有耳,被抓住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正在大家都管住了自己嘴巴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前面跑了过来,边跑边喊道:“不好了,要出大事了,大家都站远点,免得引火上身。”
“兄台,究竟出什么事了?”
“杨家的人和公主的人好像要打起来了。”
“公主?哪个公主?”
“还能哪个?就是当今圣上的小女儿,广平公主呀!”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哪还有人退开,反而纷纷向前涌去,“这可有好戏看了,大家去看看吧。”
西市门口围着一大堆人,杨家的车队和公主的车队对峙着,谁也不肯让道。
一边是国夫人,一边是公主,都是皇亲国戚,平常见都见不到的人物。
按道理本应是国夫人的车让道,毕竟公主是皇家正统血脉,皇室的尊严让她不可能给旁人让道,否则天下又将传出一件奇闻——杨家的权势已超越了皇族的权威。然而杨家的家奴嚣张惯了,都是抬着头走路,在长安谁能不给他们杨家面子?先前那么红极一时的前宰相李林甫是什么下场谁都看到了,那就是得罪他们杨家的后果。
“快让开,这是公主的车骑!”广平公主的侍卫长向对方喊道,虽然知道对面是国夫人,他一个小小的普通将官是得罪不起,但天下还没公主给旁人让道的道理。
“什么公主!我们还贵妃呢,这是国夫人的车骑,快让,再不让,你爷爷就开打了。”杨家家奴嚣张的喊道,似乎丝毫没将对方放在眼里。
“你敢!还有没有王法?别忘了这天下还姓李!”公主的侍卫不由有些愤怒,只是对方人数远远多于他们,否则他们真想马上去教训一番那些龟儿子。
“王法?我们贵妃就是王法!”等了片刻,见对方还没让,杨家家奴头领杨虎大手一挥,“儿郎们,给我打,打死他们狗日的,再大的事有贵妃顶着。”
他话一说完,就一马当先,挥鞭向公主的车骑群中抽打,其余众人也纷纷涌上。
广平公主在后面车中见半天没有前行,反而听到一片杂乱,于是掀开幔帘伸出头来,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还没来得及看清,突然脸上一阵疼痛,就从车上摔了下来。
“岂有此理!太欺负人了。”翠儿和我们站在一起在外面观望,看到杨家的人如此飞扬跋扈,那可怜的公主甚至还挨了一鞭,她腮帮胀得鼓鼓的,气得直跺脚,恨不得冲上去教训杨家的那些奴才一番,只是她不会武功,只有看着干着急。而无瑕就不一样了,她虽然算不上顶尖高手,但对付这些三流角色还是绰绰有余,顿时脚下一点就越众而出,将马上就要摔到地上的公主从半空中揽了过来。
虽然我不喜欢杨家,但对李家皇室也并没有多少好感,而且我此来的主要目的是想迎娶青璇,那在没摸清状况之前,最好不要暴露,更不要得罪长安各方,所以我并没有去帮公主那边的念头,但此刻无瑕已经掺了进去,我就不能再不管了。
这些天,无瑕和翠儿相处之后,那多年的姐妹之情化得更是浓烈,随着大家逐渐熟悉,她们也终于显现出了本来面目,不再像从前那么拘谨,这个还没正式成立的家终于让所有人都真正的融为了一体。至于前几天翠儿对我的不满,随着我对她的呵护早已烟消云散。
我抱着翠儿,跨出一步就穿过了重重人墙,在出现在公主驾前的一瞬间,一挥手便让杨家众家奴的武器脱手而出,华丽的在空中飘过,全都整齐的落在我脚下。
翠儿表面虽然温柔娴静,其实骨子里是非常淘气的女孩,只是从前她一直压抑着自己的另一面,才让所有人都觉得她是那么优雅,不管再怎么样,她毕竟还只是个花样少女。经过我的发掘之后,她那聪明可爱的一面终于展现出来,那另一种不同的美丽让所有人眼前都不由一亮。
“你……你是谁?想干什么?”面对眼前这诡异的景象,杨虎全身直颤,他甚至觉得是不是他真在什么时候冲撞了哪路神仙,连说出来的话都带着明显的颤音。
不仅是杨家的人,就是公主这边还有那些围观的市井百姓都目瞪口呆,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像变戏法一样抱着个国色天香的美女来无影去无踪,一挥手便让百多条大刀长矛倒飞,难道这就是仙术,这就是传说中的仙人?只有那侍卫长有些明白,他是碰上了真正的高手。
也不知谁是第一个,跪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的顶礼膜拜,不一会儿,这罕见的景象就遍及了整个长街,人们纷纷向神仙祈福,种下自己的心愿。
我没有看那些家奴,将目光投向他们身后的车上,漫不经心的道:“叫你的主子出来说话。”
杨虎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那人时却硬生生的将已到喉咙的话咽了回去,转身战战兢兢的向车前走去,他知道这事最后不管是什么结果,他注定是要完了。
卷九 京华多娇 第九章 天子小姨
三位国夫人中,虽是杨怡最得皇帝和贵妃的喜爱,但在外面却是长幼有序,因而车骑行在最前面的是大姐韩国夫人杨忻的车骑,刚才带头殴打公主这边的杨虎也是她的家奴。
杨忻最先走下车来,几乎是同时,后面的杨恺和杨怡也先后从车上走了下来,事情到最后闹得那么大声,她们也听到了一些端倪。
人们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杨忻的容貌,眼睛都不约而同的转向她的身后,客观的说,不管是杨忻还是杨恺都是万里也挑不出一个的美人儿,若她们单独在一处,无论在哪都是众人的焦点,然而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