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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原本平静的夏洛腾堡宫的走廊上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约亨面色铁青的疾步向前走着,宫廷侍卫跟在后面面色焦虑,为了跟上约亨的步伐还不得不小跑几步。
“我的父亲的情况怎么样了?”约亨面色不善,声音生硬的问到:“怎么会突然神志不清?”
“殿下,女侍说,陛下午睡的时候十分正常,下午皇后陛下小憩了一段时间后准备叫醒陛下,就发现陛下全身出汗浑身发烫。发现不对,皇后殿下立刻叫来了医生,然后陛下就神志不清了。”侍卫跟在约亨背后小心翼翼的回答着,皇储殿下的情绪明显在爆发的边缘,自己可不想撞在殿下的矛头上。
临近腓特烈三世的卧室,站在门口的侍卫见皇储殿下快步走来,立刻拉开房门,以往约亨还会面带笑意的向侍卫点头致意,而现在约亨连眼睛都没瞟他们一眼就走进了房间,看着约亨板着的脸孔在眼前一闪而过,开门的侍卫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液。
一进房间,原本奢华的房间已经乱成一锅粥,数位医生围绕在腓特烈三世的窗前,而宫廷女侍则在按照医生的指示来回奔波。
自己的母亲维多利亚皇后坐在床的右手边,双手紧紧握住丈夫的手,看着满头大汗,并且还时不时说着》 胡话的丈夫,虽然面色平静,但是划过眼角的泪水却显示出她内心的悲伤。
自己的妻子、儿子和女儿则站在维多利亚皇后的身边,瓦莱丽在维多利亚皇后的身边安慰着,莱因哈特抿着嘴唇看着祖父,莉莉还小,不能理解这一幕的意义,只不过房间内的气氛让她安静的看着一群大人站在自己的祖父的身边忙碌着。但是神色略略有些不安……
一位医生见约亨走进来,立刻站起身走到约亨的身边:“殿下。”
“我父亲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你们有什么医疗方法?”约亨只用余光扫了一眼医生,然后就将目光放在了躺在床上的腓特烈三世的身上。
被约亨的眼角扫了一眼的医生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液,然后紧张的说到:“殿下,陛下现在在发烧,因为发烧导致了大量出汗和神志不清。我们在试图用酒精给陛下擦拭全身来降低体温。并且给陛下输液来补充水分的流逝。”
“那么这么治疗能起到效果吗?”约亨终于把眼光放在了医生的身上。
虽然和人交谈时不看着对方是很不礼貌的,但是当约亨把眼光放在医生的身上时,医生感到自己的压力更大了:“实在抱歉,殿下,这个……”他可不敢打包票说一定会其效果。
“约亨,别难为那位先生了,过来。”维多利亚皇后开口打断了约亨对可怜的医生的精神摧残。
“是,母亲。”约亨的声音变得柔和起来,然后从床尾绕了过去。走到了维多利亚皇后的身边,然后蹲了下去。而女儿见到父亲的到来,小心翼翼的往自己的身边凑了凑,约亨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女儿的小脑袋。
见到丈夫和母亲要说话,瓦莱丽走过来,把莉莉抱到了身边,女儿疑惑的看着母亲。瓦莱丽悄悄的将手指摆在了女儿的嘴唇上,小丫头轻轻的点了点头。
维多利亚皇后抬起手拍拍约亨的手臂。语气平静的说:“自从腓特烈确诊喉癌的那一天起,我当时每天就都在担惊受怕,担心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就会蒙主的召唤离我而去。感谢主的仁慈,他让腓特烈在那样的绝症中活了下来,并且能继续陪伴在我的身边,这一切已经足够了。
自从他卧床不起后。对于那一天的到来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这是上帝的旨意。所以你需要的只是平静的面对,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你都要平静的接受,而我们能做的就是陪着他直到最后。”
约亨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也许是因为父亲还活着,而家庭关系和谐,原本应该在1901年去世的母亲现在依然身体健康,但是对父亲的担心和岁月的流逝让她显得十分苍老。
虽然她平静的话语有着看开一切的豁达,但是眼神中的悲伤和眼角的泪痕让约亨知道,自己的母亲并不像她说的那样平静。约亨点了点头,低声应到:“是,母亲。”
约亨脸上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下来,是的,自己的父亲能够躲过1888年的那场疾病已经是巨大的恩赐了,现在自己能做的只是陪伴他。
似乎是医生的治疗有了效果,腓特烈三世的呼吸平稳了下来,也不再汗出如浆了,在为他擦拭完身体,换上新的睡衣,重新盖上被子后,原本忙乱的房间安静了下来,只留下了一名医生和两名女侍还在房间内,其他人都先离开了房间随时待命。
过了一会,腓特烈三世睁开了眼睛,侧过头,看见自己的妻子、儿子、儿媳、孙子和孙女都在身边后,在脸上扯出了一个笑容,然后将手伸出被子,艰难的抬了起来,维多利亚皇后立刻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