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想法如一道寒风吹过,令我禁不住打个寒战,我掏了掏口袋,发现手机没带。
万绮珊问我:“怎么了?”我说:“我想给胡一平打个电话,让他们快散了吧。东东这么晚不睡,很伤身体。但是我的电话忘带了,你有吗?”
万绮珊摇摇头说:“我的也没带。我也是睡不着出来随便走走,没想着带那些东西出来。你要是急着打电话,我们就回去吧。风也有点大了。”我们俩向回走,走在水塔的光芒里,影子被拖的得长。
沉默的走了一会,万绮珊突然说:“尊夫人真是个美人。而且精明强干,我很祟拜她呢。”“她有什么好祟拜的,也不过一个凡夫俗子而已。”“不是,她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人真是绝顶聪明,和她认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自愧不如,就好象今晚的这场牌局,她就清楚的很。”我有点惊讶,说:“是吗?怎么了?”“没什么。”万绮珊笑笑说:“其实今晚上胡一平输钱输的非常明显,我想大家都看出来了。安琪也一样看出来了,但是她的定力比我好,或者说,她也知道胡一平想干什么,但她在给他这个机会。”我心里想,我也知道胡一平为什么今晚会这么慷慨。
万绮珊见我没接话,又接着说下去了:“其实在你心里是不是一直都这样认为,我们都是出来混社会的女人,你可能不认可我们的做法吧?”我说:“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现在在外面做事很难,我理解你们这些女性的不易,只有我这样无所事事才是最容易的。”万绮珊叹口气:“李大记者,你真是十年如一日啊。”听她的口气似乎对我的过去一直有所了解,我起了好奇心,就问她:“何以见得?你见过十年前的我吗?”万绮珊目光炯炯的望着我:“我要告诉你,十年前我们真的见过面,只是你现在已经忘的一樕二净了。”“真的?”我努力回忆,但真是想不起来什么,我说:“在什么场合?”万绮珊说:“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我也是学新闻的。九四届毕业生。和你一个学校。”“是吗?”我说:“那你比我低两届,我是你学兄了。”万绮珊眼光出神的望着天空上的那轮弯月,脚步漫了下来,似乎在回忆着过去的时光:“毕业后我先是分到了电视台的采编部,上班第一天就去参加培训,那堂课就是你给我们上的。你当时和现在几乎完全不一样,比现在帅得多,也廋得很多。不过那时我和现在也大不一样,我当时不过是个一头黄毛的丑丫头。一个班四十多学生听你课,你也不会记得我。”我说:“真对不起。那几年,像这种培训授课,我参加了好几十次,给电视台的采编部讲课也也有个十多回了,可是当时讲完就走,也真是记不住都有谁。”万绮珊站住了,看着我,微笑着:“可是我还记得。我还记得你当时给我讲的那叐的课的名字,叫新闻从业人员的职业c守,你讲了很多例子,都是反面的,讲的是当新闻人员没有c守的时候,会做出什么样的劣迹,这些反面例子让人印象深刻。而更巧的是,你说的这些反面例子,在我后来的生活中都遇上了。”我苦笑着说:“所以你也可以想像,我只是个好的教师,但不是一个成功的职业人。”万绮珊说:“成功这个词,看你怎么看吧。我不认为我现在是成功的,也不认为你现在不成功的,至少,你还有安琪陪着你,在这一点上我其实是一无所有。”不知不觉间,我们俩人站在一棵树下,谈起这些话题,谁也没有再往前走的念头了。
月光下,万绮珊的身上披上了一层薄雾似的光圈,很神秘,也很性感。也难怪胡一平会对她如此痴迷,她真是一个性感而又聪慧的女孩。
“别急啊。”我说:“你还有的是时间,和我们不一样,你身边都是出色的人,你可以尽情选择,其实真正羡慕你的人是我。”万绮珊苦笑,摇了摇头:“尽情选择?是啊。对我好的人真是太多了,比如这位胡先生,但是我会慎重做出这个选择的。当年你曾说过做人要有c守,相信我,我一样有我的c守。”我点点头:“这一点上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万绮珊指着前面说:“走吧。你看,胡东东那房子的灯灭了。我估计他们要散了。”
我刚躺到床上,安琪就兴冲冲的进来了。
她一进来先伸个懒腰,然后迅速把衣服脱掉。
“累死了,困死了,这个胡一平,还要加圈,也不知他哪来那么大的精神。”她娇嗔的说,衣服脱了随便把沙发上一仍,只穿着内衣裤就上了床,一边钻进被窝一边自言自语的说:“今天不洗澡了,明天早上再洗吧。哎,你怎么还没睡?”后一句话问的完全是种客套,不需回答。我直接问她:“赢了多少?”安琪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有四千不到吧。这里就我赢的最多,顾襄赢了二千多,绮珊赢了二千,赵清明赢了一千多,胡一平一个人,今晚上输了小一万块。”我伸了懒腰说:“好啊,大家的运气都好得很。”安琪打个哈欠,翻个身说:“人家是有钱,不在乎。什么时候我们也能这样,就上道了。”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子又坐了起来。
“你怎么了?”我问她:“赢钱赢得睡不着了吧。”安琪白了我一眼,说:“切!我没见过钱啊?我只是想问你个事,胡一平这人怎么样?”我警觉的说:“怎么样你不知道,你不是一直警告我,别和他出去吗?你不是说过他是醉生梦死声色犬马的人吗?”安琪点点头,说:“没错,我到现在也是这样看他的。不过,从今晚上他打牌的牌风上看,这人很沉得住气,也够气度,输到快一万还没有一点情绊,像是个做大事的人。”我讽刺的说:“赢一晚上对一个人的看法就改变了?你不是想和他合作干什么吧?”安琪眼中发出光采,说:“合作?反正只要是有好的点子,这也不是不可能的。”我说:“我提醒你。胡一平这个人粘上毛比猴都精,他的提议,你最好小心,不管什么好的点子,你要记住,宏天的老莫对我们不薄,要是对他有伤害的事,就不能做。”安琪脸子一沉,不高兴的说:“老莫是帮过我们,可是这两年我给他赚的钱,也够还他人情了。”“反正我是丑话说在前,胡一平要拉拢你,你以为是看中你的才华了?还不是看中了你们手头上做金鼎地产的那笔生意。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笔生意下来,光广告费你们至少一能赚三十万,胡一平今天输你,我看是看在那三十万的面子上了。”安琪把灯噼的关上了,堵气的说:“行了,行了。我不用你教育我!怎么做人我清楚,广告这一行我也比你清楚,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我更清楚!你有你的事我有我的事,咱们最好别扯一块去。我就烦你动不动就给人下结论这个毛病,你总是这样,就不改改!”
“我说的不对吗?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反正你现在一走,就是给老莫出难题,就是卷人家的生意投诚,我可不想让人背后说我忘恩负义。”我反唇相讥。
安琪把被用力拉到头底,不耐凡的说:“今天我累了,咱别说这事直接睡觉行吗?”灯光灭了,一片沉寂。我却睡不着了。
第二天所有的人都没能起来。这是肯定的,昨晚上大家全都没休息好,打牌的上网的,都是熬夜之人,起来看日出的梦想注定要隔潜。
我在中间醒了一次,安琪靠在我的肩上,睡得很香,酣畅淋漓。这一次她没有说梦话,没有喊出别的男人的名字,她太累了。我凝视着她的睡态,近来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变态了,特别喜欢看安琪熟睡的样子。她在熟睡的时候,给我一种很清新的感觉,这种感觉随着她的醒来会一扫而空,我也不知是为什么。
凝视了一会,我又沉沉的睡去了。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我们都醒了。安琪睁开惺松的睡意,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声:“你电话。”翻个身又睡了。
我光着身子下了地,从沙发上拿起手机,打开看,一个很陌生的市话号码,接了一下,里面传出一个熟悉的女性的声音:“早上好。我是雯雯。”我的睡意一下子全消了,情不自禁的回头看了一眼安琪,她躺在床上,呼呼睡得正香。我走到窗口,小声的说:“你在哪?”电话里那头说:“我在一个网吧,昨晚上了通宵。”“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电话里那头沉默了好一会。然后她说:“我还欠你一个人情。”我说:“算了,那不算人情,你也不用还了。”她说:“不,我从来不欠别人的东西。我一定会还的。但是在我报答你之前,你还是要再帮我一个忙。”我晕!我的头都大了,我说:“又要帮什么忙,我可不是上帝啊。”她说:“这个忙你必须帮不可。也只有你能帮。你还记得我上次让你拿的那包吗?”“记得。我不是在那个迪厅里亲手给了你了吗?”“是的。”她语速迟缓,不带一丝感情的说:“可是又丢了。”“丢了!”我的头更晕了:“丢哪了?”“就是在那家迪厅里。我们在往外跑的时候,我的手包拉链开了,里面的东西都没丢,只有那个包不见了。我敢肯定,一定是掉在那间迪厅了。你再帮我一次,帮我找回来。”我无可奈何的说:“你自己怎么不去?”她沉默了一会,说:“我去很不安全。我已经开始想改邪归正了,我不想在我刚刚有这个念头的时候,就被条子把手挎上。”“那我呢?我也不愿让条子抓个现行啊。”她似乎在那边摇头,我听见话筒里有一阵衣服擦动的响声,接着她异常冷静的说:“你不一样。你从来没卷进我的事情里来,你是不知情的人,你也不是条子们要找的那种人。你帮我最后一次,我今晚上见你,我一定兑现我的承诺。”电话挂断了。
中午不到大家都已经开始厌倦,先是胡一平接到了几个电话,是广告公司开业的具体事务,要他回去。接着是顾襄,单位有采访要去,然后是安琪,宏天的老莫直接打了电话,说金鼎那没谈妥,老总指名要安琪过去。然后是万绮珊,有两套现房要卖,下午客户来谈。
这么多人同时有事,闲人如我,如赵清明胡东东之流,当然只能随大家意愿。我们连中饭都没吃就往回赶,胡一平说中饭各自解决吧,因为他中午约了一个文化部门的官员谈事。车开得飞快,两旁的景物倒退如风。乡下一行,终于被俗事中途打断,城里人总是这样,把去乡下度假当成一种手y行为,冲动的时候偶而用它找找感觉,一旦有了目标,当然不会再自摸解腻了。我和安琪、赵清明、胡东东坐在了胡一平的车上,车刚开没多一会儿,胡东东就睡着了,这孩子昨天上了一天的网,看来是困得不轻。
回到城市,大家全都行动起来了。先把胡东东也回了家,然后送我和赵清明两个闲人,我们都主张别送了。于是他们也没坚持,下了车互相告别,其余诸人乘车继续奔赴各自的战场。
鬼使神差的,我打了个车,直奔蒙哥马利迪厅。
白天的蒙哥马利迪厅,死气沉沉,怪里怪气。门口冷冷清清,不像是曾被条子光顾过的模样。门半虚掩着,我本来想敲敲门,后来想干脆直接进去吧。一进去,一片黑dd的,有个门卫无精打采的出来问找谁。我说找前台,他说负责人正在睡觉,要我下午来。我从口袋里拿出二十元钱塞给他,这人马上来精神,要我等一下。
事情进展的极度顺利,出乎我的想象。前台出来一个女孩,我把丢东西的事和她说了一遍。她说不知道,那天她不值班,值班的人手机号她知道。我把手机给了她,她打了个电话,对方说有这事,那晚上清洁工确实是捡到了一个包,和我说的一样。那女孩对我说,像这种地方,几乎每天都能拾到客人丢的各种各样的东西,甚至包括内衣裤,为此他们专门设了失物台,就等着我们这样的人来认领。
我们来到失物台。很顺利的找到了那个帆布包,密封的依然很严实。看来没有被人打开过,我掂了掂,手感和当时刚拿到时也差不多。谢了那个前台小姐,出来的时候艳阳高照。已经到了正午。
我自己来到一个小饭店,要了一瓶啤酒,一个溜三样,吃了起来,那个包就放在我旁边的椅子上,灰头土脸,极不起眼,有那么一刻,我有一种冲动,我想马上给韩力打上一个电话,告诉他我这里有一个很有用的证据。我已经开始对这件事厌倦了,我不想被卷入一个我根本就不应该参予的事情里去。干脆把这事转给韩力他们得了。
正在我思想徘徊的时候,电话又响了,这次还是一个陌生的市内电话,不用猜,一看这种生号我就知道是谁的了。接了电话,雯雯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拿到了。”“是啊。”我无精打采的说。
“你看了吗?”电话那头她很紧张的问。
“看了。”我撒个谎说。
电话一阵沉默。她没说话。我等了一会,笑着说:“看了怎么样?你会不会找个人灭我的口。”她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很坚定的说:“我相信你没看。你要是看了,你不会还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的。我相信我的直觉,你肯定没看。”我说:“随便你吧。我只想知道,只要把包给你,我们是不是就不用再见面了?”她说:“你就那么讨厌我吗?”我不知如何回答,干脆以沉默表示赞同。她听不到我的回答,似乎很失望,又接上一句:“如果你不想见我,过了今天你就不会见到我了。但是在这之前,我只想要我的东西。”
“那你现在打个车过来拿吧。我告诉我你在哪?”“还是你来找我吧。”她说。“你下午三点钟去蓝色宾馆。我在那开了一个三小时的钟点房。从三点到六点,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把这些事了断清楚。”“什么宾馆?我从没听说过有这么个宾馆,你告诉我在什么位置上?”“你只要打车一说去蓝色,司机就会很快的把你拉过去。这是这个城市最著名的宾馆之一,那里面很有特色,保证你从来没有见过。你去那里等我。我们有三小时的时间,我会在这段时间里让你永远记住今天这个日子。”
一切如雯雯说的,当我说起要去蓝色宾馆的时候,司机二话没说,马上发动车子就走。
开到一半,司机回头看我一眼,有点暖味的说:“今儿准备泡几点?”我不明白他话的意思,问:“什么泡几点?”“呵呵。”司机乐了。“装糊涂呢您?去蓝色的不就是为了泡,先是用电话线泡,然后就开始玩真军了,那可是咱这有名的炮房啊。”我没c话,听得云山雾罩,干脆不和他说了。
到了蓝色宾馆,我才明白司机的话是什么意思。所谓的宾馆不过是一个简陋的招待所样的设施。有三层小楼,门口挂着大牌子,上面写着一行大字“六十八元免费冲浪上网包房。”我递钱给司机,问:“这什么地方,宾馆还是网吧?”司机一边找钱一边说:“天知道,反正这是个逍遥地儿,天天满员,什么人都有。你没看,那还有学生进进出出呢。”我顺着他的手指看,真是有几个学生打扮的人正在往外出,个个都是没精打采的,估计可能“冲”了一天“浪”了。
“有意思。”我自语自言几名,下了车。
一进来,里面是个前台,三个中学生样的男孩正在那和服务员讨价还价。
“大哥,你就行行好吧。三间房一百五行吗?”一个学生正在那苦苦哀求。
女朋友有些粗暴的说:“不行不行。68元的都满了,最低的也是80元的了,你们给二百,三个人包三间房。我告诉你,这也得抓紧,一会还上人,连这样标准的房都没有了。”一个c东北口音的学生说:“大姐,俺们都是学生,拿点钱也不易,再说也总来,宽限一下不行吗?”女服务员摇头,几个学生还在纠缠,另一个女服务员看我进来了,迎上前去我问要什么服务。我告诉她我已经订了房间了,并告诉了她门牌号,她看了看,说是88元的那间。
“您跟我上去吧。”女服务员说:“具体里面的情况我会和您介绍清楚的。”我们两人向楼上走去,下面几个学生还在和服务员纠缠,这时从楼上下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后面跟着一个英俊而年轻的男人,两人手携着手下楼来,正好与我们擦肩而过。那个女人斜了我一眼,突然满脸通红,低下头去,急忙的抓着那个男人下了楼。
我一开始没反映过这人是谁,直到走上一层楼才突然意识到,她是卢燕,胡一平的夫人。
这个胡夫人一直是个神秘人物,每年都有多一半的时间在国外,很少在家呆着,老实说我见她的次数也有限,要不就不会一下子没认出来了。前两天胡一平告诉我,说她又出国了,没想到在这个如此低级的小宾馆里竟然遇见了她。身边还跟着一个明显她小的多了的小帅哥,这些有钱人啊!我一时百感交集,不知说什么好了。
我们一直走上三楼,女服务员边走边介绍:“您订的那88元的房间,条件很好,68的和它没法比。里面有热水,有空调,有双人床,关键是网速特别快,一定能让您满意。”楼道里一扇门突然开了,一个光着上身的十五、六岁的小男孩伸出脑袋,喊:“上不去网了,服务员,过来看看。”我向他房子里扫了一眼,看见房间里面还坐着一个女孩子,穿个吊带裙,坦露着很廋的肩膀,背对我们,正坐着一台电脑旁在键盘敲打着什么。男孩子见我向里瞅,很不满的瞪了我一眼,将房门噼的关上了。
“你这里学生不少啊?”我笑着说。
服务员点头说:“咱这里服务周到,网站全,特招人。多大岁数的人都有。”我们进了雯雯先订的那个房间。推门进去,里面是一个很简陋的单间,有一张双人床,和一个卫生间,比较醒目的是床前的写字台上有一台十七寸屏的电脑,已经打开了,上面还有一个可视头,镜头对着我们,像个圆圆的眼睛。
服务员过去,点了电脑一下,里面谈出两个对话框,一个写的是“普通客人”。一个写的是“会员保单”。
我说:“你们这条件很简陋啊。”女服务员笑笑:“到咱这来的都是为了上网方便,没人挑住的,再说,有床,能洗澡就行呗,要别的东西干嘛。”我看了电脑上有“会员名单”的对话框,问她:“这什么意思,你们这还有会员啊?”女服务员一笑:“您还是点普通客人那个吧。您要是会员就不和我提这个问题了。”她指了指床头的一台的电话,说:“我们的电脑都没屏蔽,您一定会玩的高兴的。您有什么事就打电话吧。那床头柜里有个服务单,上面写着都有什么服务的。”她看着我,意味深长的补充了一句:“我们的服务可是全方位的。你有什么需要一定要抓紧打电话,今天包房都满了,找人都不好找。”她出去时把门带上了。我打开床头柜,里面果然有个服务单,上面写的是一些“按摩、推油、足疗”什么的名单,上面有费用,和电话号码。我当然知道这里有什么猫腻,这小宾馆藏污纳垢,这些号码都是给打真军的人准备的。
坐在电脑旁,等雯雯。这时我发现桌子底下有个废纸篓,里面仍的全是卫生纸,避孕套什么的。看来这地方,发生过不少事啊。
电脑上网速度确实很快,打开,查看历史记录,清一色黄色网站,和视频聊天网站,一点就进去,小电影下载的速度极快,而这些历史记录里一周里排在前几名的就是我昨天刚进入的那个性情世界网站。看来,这里的“特色”就是这个。
没看一会儿,房间电话响了。我接了,里面是一个嗲声嗲气的声音:“你好,先生,不知你是不是在包房里上网呢?不知你是不是找到了合适的网友呢?如果没有,需不需要我给你介绍一下呢?如果需要,请拔打1号键,按井字键结束。”这是一个电话录音。可能是宾馆内部安装的。我这会真的明白了,怪不得这里的包房这么受欢迎,原来可以打着见网友的旗号在这里正大光明的招妓,这也真是有“自己特色”的宾馆了。
雯雯指名要我来这里,可能她也是这里的常客吧。我想起了胡夫人,头有些晕了,胡夫人腰缠万贯,却也在这种地方出没。看她身边的小帅哥,顶多也不超不过二十五岁,他们可能就在这某一间房子里做过什么,而与此同时,她老公还以为她在美国,这一家人!
我进入到“性情世界”的网站里,点击进买春信息网,打本地的信息,今天又多了至少十条贴子。在很显眼的地方,我发现了名为“蓝色销魂夜”的一个贴子,介绍的居然是我呆在这里的蓝色宾馆。打开进去,我才知道这个宾馆在网友中间大名鼎鼎,这里不但可以通宵上网,而且是这个城市里一处公开与网友约会上床的佳地,这个贴子后面有很多跟贴,对这里的一些服务进行了补充说明。原来那个会员名单的对话框是给常驻用户准备的,会员们可以进入宾馆内部设定的一个网页,那上面有不少本地的美女的头像,只要点击任意一人,她马上会打来电话问你需要什么,最迟半小时她就会来到这里提供你所需要的一切服务,这就是网络时代招妓的新手段,看后真让人大开眼界。
我正在看得津津有味,有人敲门。
我问:“是谁?”门外有个娇滴滴的声音说:“需要钟点服务吗?”我说:“不需要,我等人呢?”门外有人吃吃的笑,没走,不一会又敲上门了。
我有点恼怒的打开门,两个女孩站在门外,都戴着黑墨镜,穿的很时尚,裙子短的仅遮住腿根,露着两条光光的大腿。我一开始眼一拙,没认出来是谁,仔细看了一下,才发现原来是雯雯和雨琦。
雨琦吃吃笑着说:“大叔,还真挺正经的。一个人不寂寞吗?”雯雯笑着说:“他在网上冲浪,肯定不寂寞。”我冷冷的看了她们一眼,没说话。雯雯说:“开个玩笑,你别介意。”我身子一侧,做了一个让她们进来的手势。
雨琦说:“你们先呆着吧。我去隔壁,会一个网友去。”她转身走到另一间房门前,敲门,门开了,一只手伸出来把她拉了进去,门噼的一声关上了,依稀可以听见雨琦放肆的笑声。
雯雯进来后,很随便的靠在床上,把高跟鞋脱掉,笑着问我:“怎么样,这地方是不是很有特色?”她意味深长的看了我的电脑一眼,笑容暖味。我看了电脑一下,屏幕上显示的是雨琦的一张祼照,我刚才正在看她的个人主页。真惭愧,刚才只顾着开门居然忘了关,让她看笑话了。
我走过去,把那个网页关上了。雯雯理解的说:“没关系,食色性也。我理解你们男人的心理。”“咱还是言归正传吧。”我说:“干嘛非要在这样的地方见面。”“安全。”雯雯说:“这里的老板是一朋友。要是有条子来,他马上就会电话通知我。我根本就不会上来了。”我哼了一声,说:“你倒是很小心,我要是告诉你,我就是条子派来的,你怎么办?”雯雯摇头,说:“不信,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你肯定不是。”我从自己的背包里把那个包取来,仍给她。她拿来看了看,脸上舒展笑容,说:“完璧归赵,一点变化都没有。你真是个君子。”我说:“我是君子,但你是什么人?能说说吗?”雯雯眼神很专注的看着我,缓缓地说:“你真的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当你对着屏幕看我脱衣服的时候,你难道也像现在这样,很关心我是什么人吗?”
真相其实有时候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