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葫芦看见我们几个在旁边看着,可能也有点不好意思,就想先把那个老娘们打发走:“就一头牛,至于寻死觅活的吗!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身上只有二百块钱,你先拿走,剩下的我给你打个欠条,然后慢慢还你!”
三葫芦说完,没等妇女开口,那个男人就先说话了:“你打欠条,拿啥还啊?你家老房子都塌了三年了,到现在都没修,你写的欠条,跟擦屁股纸有啥区别?”
“妈的……!”三葫芦看着男人,有点烦躁的骂了一声,随后扭头看着我:“你身上有钱吗?”
“啊?有!”
我愣了一下之后,把钱包掏出来,递给了三葫芦,三葫芦接过钱包,连看都没看,就在里面拿出了一个成捆的,随后又抽出了大约六七千块钱,扔在了老娘们边上:“拿走,别烦我了!”
妇女看见钱以后,本能的就把手松开了,随后三葫芦连看都不看,招呼着我们就往屋里走:“走走走!帐篷里坐,那里边暖和!”
“哎!”
我点头应了一声,随后稀里糊涂的就被三葫芦领进了帐篷里,进了帐篷我才发现,这里面挺宽敞的,里面有一张简易床,对面还有一个小台子,上面摆着吃饭的饭盆啥的,帐篷的最顶上,还挂着一个太阳能发电的小灯泡。
“来来来!喝水!”我们进了帐篷之后,三葫芦十分热情的客气了两句,然后就开始拿水壶给我们倒着热水,却绝口不提刚才在我这拿钱的事。
“葫芦哥,你别忙了,我们不渴!”我接过了三葫芦递来的水杯之后,看了他一眼:“你看,咱们什么时候走啊?”
“走?往哪走啊?”三葫芦闻言,本能一愣。
“什么往哪走,我们过来,就是为了接你走啊!”我看见三葫芦不像是装的,也跟着懵了:“东哥没跟你联系吗?”
“没有啊,他跟我联系啥啊?”三葫芦也一样迷茫的看着我:“这山里没信号,我连手机都没有,他怎么跟我联系啊。”
“不是,这……”我一时语塞,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说东哥给我的位置,为什么会那么含糊不清呢,敢情东哥之前根本就没跟三葫芦通过话。
“你先别着急,你的意思是不是说,甘楚东叫你过来,要接我回安壤?”三葫芦看见我无语的样子,自己整理了一下思路。
“没错!”
三葫芦见我点头了,脸色一下就变了,也没有了刚才在外面的那种无赖相:“他这次叫我回去,是张康的意思,还是因为东子跟房鬼子之间的那张窗户纸,被捅破了?”
史一刚有些意外:“葫芦哥,你还知道房鬼子的事?”
三葫芦点了点头:“当年跟东子在一起的那些小孩,我最喜欢的就是张弘文,所以弘文死的时候,东子通知我了,也跟我说了房鬼子的事,我知道这个事以后,还在这边给弘文烧过几张纸呢,就因为给弘文烧纸,我不小心把树林子给点着了,被抓到看守所蹲了半年!”
“啊!”我无语的点了点头,继续道:“东哥现在已经跟房鬼子撕破脸了,我们也暂时撤出了安壤,目前在龙城落脚,可是最近在龙城,我们也遇见了一些不太好处理的事情,所以东哥说,让我过来找你……”
“啧!”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三葫芦嘬着牙花子打断了:“如果是为了接我走,那我可能就有点对不起你们小哥几个了!”
“葫芦哥,这话什么意思啊?”我心里顿时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没什么意思,我老了,也累了,对于江湖上的纷争,厌倦了,呵呵!”三葫芦微微一笑,抿了一口碗里的热水,充满禅意的开口:“在这片青山绿水间伐点木头,亲近一下大自然,用这种宁静的生活,洗涤一下我那往昔沾满罪恶的灵魂,对我来说,挺好!”
“你在这砍树,才能赚jb几个钱啊,刚才我都看见了,你给人家牛治死了,都赔不起!”史一刚呲牙插了一句:“我也听出来了,你根本就不懂兽医,完全就是瞎jb给人家治呢,你要是真想洗涤心灵,为啥还要装兽医骗钱呢?”
“小兄弟,你这话说的不对啊,我虽然治牛的手艺不行,但是我伐木的手艺是真心好啊,远的不敢说,但就在大兴安岭这一带,我说我伐木的手艺排第二,都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三葫芦不疾不徐的跟史一刚讲完了道理,随后继续道:“除去手艺不说,咱们再说说人情,我在这片林场已经呆了好几年了,我们这个伐木队的老工头,跟我的关系,那可是亲如父子啊,我今天要是走了,他明天就得上吊自杀,你信不?而且我这些工友,他们肯定也舍不得我,你们知道吗……”
‘哗啦!’
我们还没等说完话,帐篷的帘子就被人一把给掀开了,随后一个伐木工探头看了三葫芦一眼:“工头让我给你带个话,明天一早,你自己拾东西滚蛋,以后别往我们这边凑合,现在咱们这个队被你整的,名声都臭大街了,附近几个林场,一听说队里有你,连活都不给咱们,对了,工头还说了,你的工资也别领了,就你那手活干的,不jb配领工资!”
伐木工说完之后,转身就走。
“……”
我们这个帐篷也瞬间安静了下来,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咳咳……其实我说的吧,不是这个伐木队,是另外一个,那个队的工头看中了我的手艺,一直就想高薪聘请我过去,当个技术顾问啥的!”三葫芦面对工友突如其来的搅局,机智的给自己打了个圆场。
“嗯,对!你要是当了技术顾问,多赚点工资,可能就能把家里的房子给修修了!”杨涛也跟着点了点头。
三葫芦闻言一笑,搓了搓手掌:“那个……东子叫我回去,说没说给我啥条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