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哥的一句话,说的我哑口无言,我感觉如果葫芦哥对大普都是这种看法的话,那东哥眼里的大普,肯定也不会像是我看起来的那个样子。
看见我不说话,葫芦哥继续道:“就像你说的,你们的到来,令牛万成彻底退出了龙城的舞台,而没有了牛万成掣肘的邢力普,还会是你们当初见到的大普吗?我明确地告诉你,答案一定是否定的,当初因为牛万成的压制,大普一直没有机会培植自己的势力,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跟他有直接冲突的牛万成,已经不再是问题了,大普也有了大把的时间发展自身,他现在跟咱们的利益分配,是五五分成,当初约定这个分成的条件,是咱们能为他遮风挡雨,而现在风雨过了,大普只要拿出十万块钱,就会有大批的小混子给他卖命,我请问你,既然十万块钱就能办到的事,你让我凭什么相信大普会舍出几百万,甚至将来上千万的利益,来供给咱们这些人?你别忘了,不光咱们和大普是队友,白松和牛万成这两个人,当初也是联盟在一起的,但是现在牛万成已经倒了,你看见白松有一点动作了吗?其实咱们跟大普之间,也是同样的道理,咱们双方都带着各自的利益诉求,而恰恰是这种被利益捆绑起来的组合,往往在前期会配合的无比紧密,可一旦其中一方的诉求达到了,那么距离这个组合分崩离析的时候,也就不远了,现在大普已经没有了牛万成的制衡,你大哥也已经在龙城扎下了根,到了这种时候,两个人会产生各自的想法,一点都不会让人感觉意外。”
葫芦哥的一番话,说的我心头巨震,我整理了一下混乱的思维之后,底气不足的开口:“就算牛万成不在了,可是白松还在啊!他肯定不会看着大普逐渐做大的,如果没有咱们,大普根本斗不过他!”
“正因为白松还在,所以大普还没有立刻跟咱们撕破脸,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三年终成霸业,可是邢力普呢?他在牛万成和白松的重压之下,已经苟延残喘了十几年,这样的一个人翻身之后,其行为只会更可怕!甚至更偏激!”葫芦哥穿好衣服之后,点上了一支烟:“虽然大普暂时没有表露出什么,但是我相信从牛万成有了结局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了,只是不知道这股子势力,将来会是用在白松身上,还是咱们身上,但不置可否的是,不论白松和咱们,只要有任何一方倒下了,都将是大普喜闻乐见的结局。”
我点了下头:“你的意思是说,在现在的大普眼里,咱们和白松都是他的敌人,只不过咱们还披着队友的外衣?”
“没错!而且这一点不是我臆想出来的,因为你大哥也看出了这一点,正是因为这样,他当初才会默许我对花熊动手!”
“怎么会这样!”听完葫芦哥的话,我顿时陷入了迷茫,因为在我看来,葫芦哥跟花熊的冲突,是忽然之间出现的,而从葫芦哥口中说出来的,却是两伙人在暗中的无数次对垒产生的结果,这件在我眼中看起来是偶然的事件,原来在他们眼中已经是必然,更让我惶恐的,是一直处在风暴圈的最中心的我,竟然对身边汹涌的云雨丝毫未觉。
看见我惊骇的表情,葫芦哥熄灭了手里的烟蒂:“你大哥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尽最大努力的避咱们跟大普的最终对决,他已经一再退步了,接下来咱们要做的,就是看大普会不会识时务了。”
听完葫芦哥的话,我终于知道了一件我清楚的事:“东哥向大普退步,这绝对不可能!因为我们当初刚来龙城的时候,东哥就说过,大普如果老实,就留下他,大普如果不老实,就吞了他!”
“没错!不光你大哥是这么想的,就连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我还不止一次的劝过他吞并邢力普,可是他却给了我一个不得不妥协的理由。”
“理由?”我想不明白,是什么样的原因,会让东哥这种老谋深算,并且手段雷厉风行的人,会无奈的选择将大普这样一个潜在的威胁留在身边。
听完我的话,葫芦哥又探起一支烟点燃,连续的嘬了好几口,才沉声开口:“......安壤的房鬼子,快回来了!”
听见房鬼子这三个字,我脑海中一瞬间浮现出来无数个面孔,没想到这个得了肝癌,还能把我们赶出安壤的男人,竟然在鬼门关中,咬着牙爬了回来。
不知道尚在牢狱中的冷磊和老七他们,是否知道这个消息。
“算了,不提他们那些人了,先处理眼前的事吧!”提起房鬼子,葫芦哥也有些面色凝重,但只是一瞬间,随后咧嘴一笑,带着我就向楼下走去,我点点头,也跟着站起了身,就算房鬼子再可怕,也是以后的事,而此时此刻,张明山还在楼下跪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