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老董闻言叹了口气:“人这一辈子,谁没有几件糟心事啊,我那时候年轻,心也软,我就想着他既然进来了,我虽然帮不上他母亲,可对于这种人,能照顾一下,就尽自己的能力照顾一下吧,所以那阵子我就把他要到食堂刷碗来了,每天供着他抽烟,管教们午餐的红烧肉啥的,也让他可劲造,就这么一直坚持了半年多。”
听完老董的话,我竖了一下大拇指:“你这事办的敞亮。”
“敞亮个jb!就因为这个事,把我的心一下就给凉透了。”
“咋的呢?”
“操!”老董听完我的问题,愤懑的把烟头扔到了菜盆子里:“妈了个b的,那个人一直在我帮厨,差不多干了大半年,接着法院的审判书就下来了,直到他审判我才知道,这b养的对我说的全是假话,他家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病重的老母亲,他也不是抢劫犯,他进来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在村口的苞米地,把一个放学回家的小姑娘给祸害了,你们知道那个小丫头多大吗?才七岁!才jb七岁啊!”说到这里,老董恨的直咬牙:“一个七岁的孩子,你们说她懂啥呀,一辈子就这么断送在一个畜生手里了!”
“……”听完老董的话,我和杨涛顿时愕然。
“我知道这件事以后,在看守所的院子里,给那个犯人好顿揍,牙都打掉了,我也因为这件事,被关了十五天拘留,而且从那以后直到现在,我都没同情过任何一个犯人。”老董用饭勺子敲了敲铁桶的边沿,随后在脆响声中盛着清水白菜汤:“进了这个地方的人,纵然你有千百个理由,但你就一定能说,你是无辜的吗?”
老董说完这个事,我也不知道怎么接话了,找了双筷子把铁桶里的那个烟头夹出去之后,就打算去派饭。
“韩飞。”我刚一转身,老董就叫了我一声。
我转身:“怎么了?”
“没怎么,说句闲话。”老董咧嘴一笑,顺着窗子往外值了一下,他指的方向是一坐山,上面还有一片建筑群:“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我点点头:“我听人说过,那里好像是一个什么山庄,能吃饭,也能游玩。”
“呵呵,是啊,那里的老板,原来是姚平这边最大的黑社会头子,现在也在咱们这个看守所里面圈着呢。”老董咧嘴一笑,指着厨房外面,拉着电网的院墙:“在这堵墙外面,他是江湖大哥,在这堵墙里面,最然他依旧有钱,也不遭罪,可身份说破了天,也不过就是个劳改犯而已。”
“明白了。”听完老董的话,我咧嘴笑了笑:“谢谢啊!”
“操,这有啥谢的,等你们出去了以后,多给我买几条好烟送回来,比啥不强啊。”老董贱兮兮的笑了笑,拎起了盛饭的桶:“我在这个地方呆的时间太久了,形形色.色的人也见了无数,其实这个社会,无非也就是一堵一堵的墙罢了,花无百日好,人无再少年,不过你们这个年龄还算挺幸运的,至少还年轻,趁着可以选择生活,挑一面好点的墙吧。”
老董话音落,杨涛我们三个把饭菜拾了一下,推着推车就要向外走,刚一出门,就看见一个穿着警服的管教迎面走来。
“张教!”看见管教过来,我笑着打了个招呼。
“啊!”张管教微微点了下头,对我招了下手:“你先别干活了,跟我走!”
看见他一大早找我,我有点好奇:“张管教,啥事啊?”
“你的律师来了,要跟你谈谈案子的问题。”
“哎!好嘞!”我听说家里来人了,顿时一溜小跑的跟在了管教身后。
看守所,提审室内。
我被单手铐在一个铁椅子上,面前是一扇铁栅栏墙,曾经跟东哥去隆吉县局接我的商律师,此时正在另外一边坐着,他对我笑了一下,隔着铁栅栏将一直点燃的烟递给了我:“我们见过,我叫商郡文。”
“我记得。”我嘬了一口手里的烟,笑看着商郡文:“商律师,我们这个案子,处理的怎么样了?”
“进展还算不错,跟你同案的赵淮阳和周桐,已经接到了法院的传票,今天上午,我跟姚平警方以及检察院都已经交涉过了,你们的案子,会在一周后开庭审判。”
“审判?”听完商郡文的话,我本能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