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振我们落座以后,我抬头,发现阿振的小舅子文闯,也坐在我们这张桌上,在那翘着个二郎腿,拽的像个二五八万似的,看见他这幅样子,我顿时有些心烦。
这时候,一个中年也拿着纸笔起身,开始挨个桌的走动,虽然没开口,但大家也都知道,这个人是帮忙写礼账的,于是纷纷开始掏钱,而且写礼的钱数也无一例外,全部都是二百,等到中年走到我们这桌的时候,桌上的人也纷纷开始掏钱,同样清一色的二百,而到了闯子那里的时候,他则是掏出钱包,数出几百块钱扔在了桌子上,声音很大的开口:“五百!”
‘刷!’
闯子一句话落,隔壁几桌的人都看向了我们这边,尤其是文娟家的那些亲戚,脸上一个比一个神气:“看看,还是咱们家文闯有出息。”
“可不嘛,咱们老文家这些孩子,就数小闯儿混的最好!”
“还是文闯这孩子,知道心疼他姐!”
“你们看看闯子开的那个车,也不像是差钱的人啊!”
“……!”
坐在我对面的文闯,听见自家亲戚的夸赞,咧嘴笑了笑,将自己的玉溪扔在了隔壁桌上,宛若暴发户一般:“来,抽我的!”
他们那些人说话的时候,写礼的那个中年也走到了我身边,我拿过身边的手包,开始在里面一摞一摞的向外拿钱,将钱都摆在桌子上以后,我声音不大的开口:“五万!”
“……!”
‘刷!’
我一句话说完,原本乱糟糟的大厅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阿振看着我面前的钱,还以为我是在跟文闯置气,顿时从我身边站了起来:“小飞,你干啥呢,就给孩子摆个酒,你怎么出了这么多钱呢?”
“给你,你就着!”我抓着阿振的胳膊,直接把他拽坐在了椅子上:“这钱不是我自己出的,是东哥和小刚我们三个的,东哥说了,这是给孩子的见面礼,让你别推辞,还有二哥和小涛,我原本想给他们捎个礼的,但转念一想,他们肯定想自己过来看看孩子,你就等他们自己来吧。”
阿振看着桌上的钱,眼圈一下就红了:“操,你们跟我说这些,多见外啊。”
“哎呀,给你,你就jb着呗,都是给孩子的,也不是给你的,你跟着激动啥。”史一刚看着对面的文闯,声音很大的继续道:“阿振,我们哥几个现在混的不好,所以呢,随礼的钱也不多,但是你放心,我既然认了王家傲做干儿子,肯定不能白让他管我叫一声干爹,三年之内,我在市中心买一套房子,挂孩子名上,还是那句话,都是给孩子的,你别跟我絮叨!”
我跟着点了点头:“既然小刚说话了,那这事就这么定了,买这个房子的钱,我出一半。”
‘嗡!’
我话音落,大厅内一阵哗然,所有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而坐在我们对面的文闯,顿时暗自咬牙,气的脸都快绿了。
‘嘭!’
阿振听完史一刚我们俩的话,眼泪顺着眼眶就掉了出来,随后伸手启开一瓶啤酒,挂着眼泪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度不符的笑容:“艹你妈的!我王振这辈子,被人瞧不起的日子,向来要比顺心的日子多,但有你们这群兄弟,我他妈受多大委屈,都jb值了!”
话音落,阿振一仰头,瓶子里的啤酒泛着气泡,一口气灌进了嘴里,文娟家里那些亲戚听见阿振说了脏话,眼神里都有些陌生。
我和史一刚相视一笑,两个人也启开了啤酒,陪着阿振喝了起来。
被我们这么一闹,文娟家的那些亲戚,看向阿振的眼神也都变了不少,虽然依旧带着鄙视和厌恶,但其中,也充斥了一抹狐疑。
“阿振,孩子的长命锁,是不是在你身上呢?”我们这边正喝酒的时候,文娟抱着孩子,走过来问了一句。
“啊,是在我这呢。”阿振闻言,咧嘴一笑,伸手掏了一下兜,表情一滞:“完了,我好像给落在店里了。”
“哎呀,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能忘带呢。”文娟闻言,顿时一脸埋怨:“这马上都快放鞭炮了!”
“我早上去店里卸货,换衣服的时候怕给弄丢了,就随后放在了桌子上,但走的时候忘拿了。”阿振说话间,快速站起了身:“你等着,我现在就回去拿。”
“阿振,算了吧,不就一个长命锁么,什么时候拿不一样啊。”我见阿振酒喝了一半就要撤,开口劝道。
“不行,这个东西我还真得拿回来,给孩子摆酒之前,我找算卦的给算过,他说家傲五行属水,所以在百日酒这天放鞭的时候,一定得把长命锁挂在脖子上,这样的话,孩子这一辈子都会顺顺当当的,那个长命锁,还是我特意去城郊的道观求来的呢。”阿振提起孩子,脸上总是洋溢着刚刚做父亲的慈祥笑容:“我店里离这也不远,骑电动车一个来回,最多十五分钟,这样,你们先喝着,我快去快回,马上回来。”
“那你快点。”史一刚听说那个长命锁,是阿振特意去给孩子求来的,也就没再阻拦。
“妥了。”阿振起身后,看着我们俩笑了笑:“我跟你们俩说,不论有什么事,今天都不能走啊,咱们哥仨都好久不见了,今天必须不醉不归。”
“操,今天要是不把你喝到桌子底下去,我都不姓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