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舅和大普听完东哥的话,齐刷刷的开口,老舅看着东哥:“你知不知道,咱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取得了如今的一品城,现在你要用度假村去冒险,一旦出现了任何纰漏,那么刚刚站稳脚跟的盛东,顷刻就会轰然倒塌!”
“没错!”大普也忙不迭的跟着点头:“你现在跟房鬼子斗的这么凶,之所以可以充满底气、肆无忌惮的折腾,正是因为有一品城这个后盾,如果真的失去了一品城,你以后怎么办,你想过吗?”
我坐在一边,听完大普和老舅的话,一点都没感觉意外,在开车陪东哥来的路上,我就大概猜到了他的思路,自然也猜到了东哥所会接受的反驳,说实话,在我心里,也感觉东哥今天这个疯狂的想法,实在是有些不靠谱。
“你们说的道理,我也很明白,但我也同样别无选择。”东哥点燃了一支烟:“如果想插手一铁矿,我肯定需要一大笔钱,而我现在唯一能挤出钱来的地方,只有一品城。”
“好好好!那咱们先不说这件事的风险性,就单从这件事的可操作性出发。”老舅吸了吸鼻子,看着东哥:“现在一品城的估值,大约在三千五百万左右,其中的一半股份是大普的,细算下来,咱们的股份价值大约有一千七百多万,如果你去银行质押这些股份,能拿到一千五百万,就算不错了,你知道一千多万,和一个亿之间,差了多少钱吗?”
大普跟着点头:“我刚才说的话,依旧算数,那一千四百万,你随时用,我随时可以拿出来,就算你真的把股份质押了,两笔钱加在一起,也就三千来万,而且已经是咱们砸锅卖铁,所能付出的极限了,距离你需要的数字,连三分之一都不够,剩下的钱,你去哪弄啊?”
“在安壤过来的路上,我琢磨了一下,打算用一品城的股份,重复抵押。”
“你什么意思?”老舅听完重复抵押这个词,脸都快绿了。
“我的想法是,先拿着一品城的股份,去银行抵押,先拿下一份贷款,然后做几份能以假乱真的手续,再去民间的信贷公司融资,多找几家彼此不熟悉公司,以一品城的股份质押,从每家借款五百到一千万,只要这个办法能成,我想凑出个七八千万,应该不难,到时候加上大普拿出的钱,一铁矿的事,我有一搏之力。”
“我反对!”大普听完东哥的话,嗷的就是一嗓子:“甘楚东,你他妈疯了吧,你知不知道,拿着一份股权重复质押,是他妈违法的,而且这种事稍微操作不当,你就得被扣上一个经济诈骗的帽子,诈骗好几千万,你知道这是个什么概念吗,我他妈告诉你,枪毙你十个来回,都他妈算是法律对你慈悲了。”
“不会的,这件事情的可行性,我已经考虑过了,只要我能顺利拿下一铁矿,就可以再用矿山去银行贷款,把一品城的贷款还清,等矿山运转起来,最多三年,我就能把帐平了!”
“你说的这个思路,是建立在一切事情都顺利的情况下,可是我并不认为,你这个思路是天衣无缝的,你想过没有,一旦其中任何一个微小的环节出现纰漏,你就彻底毁了,到时候即使那些人不去告你诈骗,单单那每个月成百上千万的利息,就足以在几个月内将你拖垮。”老舅看着东哥,思路清晰的回应道:“你这么做,与赌博何异?”
“这种事,不就是在赌博吗。”东哥释然的看着老舅和大普:“如果赌成了,咱们这些人,全都能一步登天。”
“你怎么不说失败呢?如果失败了,大家全jb得万劫不复!这件事,我不同意!”大普根本没给东哥说话的机会,直接将东哥的话封死:“楚东,按理说,一品城的股份你有一半,你自己的东西想怎么使用,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但你如果想用诈骗的方法去筹钱,我肯定不能任由你瞎折腾,说句难听的,如果你那一半的股权出现了问题,势必会影响到整个一品城的运转,这个度假村,是我这辈子最后的指望了,如果它出现了意外,你他妈让我咋活啊。”
东哥听完大普的一番话,坐在原地没有吱声,而且东哥也的确没有什么好说的,大普说的没错,我们跟他是合作伙伴的关系,这不假,但东哥这次做的事,完全就是把自己扒光了,跑到老虎园里,打算用自己做诱饵,在老虎嘴里掰颗牙下来,在这种自己都不一定能保住命的时候,你在拽着大普,让他也光腚跟你过去捅咕老虎,不仅有些强人所难,也显得无比自私。
“甘楚东,我邢力普能在龙城这个地方站稳脚跟,是你一手扶起来的,所以你有难处,我邢力普肯定会竭尽全力的帮你,如果我做不到,你可以指着我鼻子骂我狗篮子,但帮你归帮你,我绝对不可能用身家性命,去跟你折腾一件完全看不到光的事,我这么做,不仅是为了保住一品城,也因为咱俩是朋友,更为了那些一路跟我走到今天的兄弟,我做不到,也不可能用一大票人的前程,去跟你做这种疯狂的事情。”大普脸色铁青的扔下一句话,站起身,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去。
“大普,你咋还说着说着就急眼呢!”老舅看见大普愤然离去,连忙站起身跟了上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扭头看着东哥:“东子,作为长辈,我也劝你一句,一铁矿的事,对咱们来说,跟水中捞月没啥区别,你想用一件连影都看不见的事,把所有人的前途搭进去,别说大普急眼,我也不会同意的。”
话音落,老舅拉开房门,向大普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你看吧,我就跟你说,一铁矿的事,肯定没戏。”等所有人都离开了房间,我端着茶杯,插了一句。
“你他妈滚犊子,别在这气我昂!”东哥烦躁的呛了我一句,心烦的坐在椅子上,使劲用拳头敲着自己的脑门:“一铁矿的事,我是真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