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树沟东山,山顶。
大雨滂沱之下,双方的二十几个人衣衫尽数被雨淋湿,唯有车良恭站在一把黑伞之下,眼神中满带愤恨的看着我们的方向。
“爸爸!”自从车良恭发出一声嘶吼,车内的两个孩子也同时探头看向了这边,哭喊声不绝于耳。
车良恭听见孩子的声音,看了一眼商务车的方向,已经抵在孩子头上的手枪,身体开始无可抑制的颤抖,半晌后,他才咬牙看向了苍哥,身体轻微颤抖着:“老骆,别玩了,行吗?”
“我骆洪苍这一辈子,恶事做尽,所以遭了天谴,没有家人,也没有妻儿,所以我很羡慕你这种事业有成,而且儿女绕膝的成功人士,如果有的选择,我真的不像让你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是心里话。”苍哥听完车良恭的哀求,脸上依旧挂着恬淡的笑容:“我们之间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到了一个该画上句号的时候了,但是这个结局该怎么尾,该如何尾,选择权都在你手里。”
“说个数吧,只要你今天开价,多少钱我都认了,可以吗!”车良恭推开李飞的伞,任由雨水浸透他的衣衫,很认真的问了一句。
听完车良恭的话,我的心里‘咯噔’一下,看来之前苍哥我们猜的没错,艾家村的地,肯定已经被车良恭易手了。
苍哥听完车良恭的话,也泛起了一声叹息:“你知道的,我不是劫匪,所做的一切,也不是为了求财。”
“我们之间的谈判,难道就不能绕开艾家村的那块破地吗!”车良恭听完苍哥的话,就像是疯了一样,整个人变得气急败坏:“就他妈为了那么一块破地,值得我们这样拼个你死我活吗!我现在已经决定给出你们赔偿了,你们还想要我怎么样?啊?!!”
听完车良恭的话,我直接提高音量质问了一句:“我们之间的恩怨,本就是因为艾家村而起,你觉得我们的谈判,能够绕开这块地吗?既然在你眼中,一块地没那么重要,那你为什么又要在康家镇跟我们拼个你死我活呢?!”
车良恭听完我的话,顿时沉默了下去。
苍哥看见车良恭的神情,擦了一下脸上的雨水:“车良恭,我想你应该知道,今天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而且盛东和丙润之间的矛盾,也都是由你引发的,如今你的丙润公司虽然已经大厦将倾,但是我们真心没有落井下石的意思,只要你肯交出艾家村的地,我绝对能向你保证,今天你和你的家人,都会安然无恙的离开这座山,我相信,凭借你的实力,想要东山再起,并不困难,不是吗?”
‘咔嚓!’
苍哥话音落,一道闪电震碎了空中阴沉的乌云,随后便是一阵轰隆隆的闷雷,雷声划过,风雨更劲。
“艾家村的地,已经不在我手里了。”车良恭沉默半晌之后,语气轻微的叹了一口气:“当初我就是太贪婪了,所以才会一步一步的,踏进了别人设计好的圈套里,如果时间能够重来的规划,我他妈的当初真的不应该踏进这个局里面,我是不小心一步踩进来的,然后就再也没有办法出去了,唉……”
苍哥听完车良恭的话,语速很快的追问道:“当初给你设下这个局的人,是谁?”
“没意思,真的没意思。”车良恭看着苍哥我们这些人,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我车良恭辛苦十余载,抛洒了无数兄弟的热血,好不容易才撑起的丙润公司,在短短几个月内,就被我败光了,对于那些为丙润流过血的人来说,我是罪人,天大的罪人。”
苍哥看见车良恭失魂落魄的模样,脸上的笑容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冰冷的面孔:“我在问你话呢,你背后的人是谁!”
“呼!”车良恭听见苍哥的厉声询问,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摇头:“其实你在让我上山之前,就已经猜到了艾家村的地不在我手里了,对吧!既然你已经知道我在没有地的情况下,还跟你们抵抗了这么久,自然也该知道,我肯定没办法把这个人的消息吐出来!不是吗?”
“难道保住这个人的消息,要比保住你家人的性命还重要吗?”
“保住家人?呵呵!”车良恭听见这番话,摇着头笑了笑:“你觉得我既然能被人操控,与你们斗了这么久,难道我今天即便能够在你们这里把家人带走,就可以保护他们的周全了吗?”
听见车良恭的话,我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人生如棋,很多时候,我们殚竭虑的向上爬,只是为了胜利,我们一直以为自己是执子之人,但是最终呢,我们不过就是一枚棋子罢了。”车良恭自嘲的笑了笑:“老骆,你我皆是局中人,我是棋子,你也是棋子,看在我们都是棋子的份上,让我跟家人最后相处一会,可以吗?”
苍哥听完车良恭的话,微微摇头:“你真的冥顽不灵,打算让家人都成为你的牺牲品,用他们的命来保全你身后的人,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