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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2 / 2)

在此后的日子里,行动小组为寻找谌虹的踪迹四处奔波,却终无所获。采用特侦手段对甘业民的手机、电话进行监控,居然在长达两月的时间里,甘业民从未给谌虹打过一次电话,当然更未与谌虹见过一面。


在看守所审讯室里。连小可提审了黄老板,想从黄口中挖到一点有关谌虹的线索。


凯料,黄老板却向他诉苦道:“你们检察院不是专门查贪官污吏的吗?找我能挖到什么呀?我看,你们直接找谌虹算了。我告诉你们,能和谌虹这种女人上床的,都是些有头有脸有权有钱的人物哩,她要一开金口,我保证你们抓他几十个贪官污吏不成问题……”


连小可打断了他的话,直截了当地问道:“黄某某,我现在明确地要你回答,你是怎么和谌虹认识的。”


黄老板回道:“这问题我可以实话实说,再高级的妓女,说到底做的也还是皮r生意,只不过玩家要舍得多出几锭银子罢了。和谌虹上过几次床,自然就混熟了。不过,后来这女人就不再干那事了,听说这女人傍上个大款,捞了不少钱,从良了。我做这空壳投资公司生意,就是专门骗那些想发大财的有钱人的,所以,就盯上了她。谌虹有了钱,还想以钱生钱,对床上那一套她手段高明,可对投资却是一窍不通,很容易就上了我的当,乖乖地拿出来一百万。”


连小可问:“你说谌虹傍上个大款,这个大款是谁?是不是省交通厅物资供应处的处长甘业民?”


黄老板叫了起来:“这,我向老天爷发誓,我可是真不知道!这姓甘的,以前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在法律面前,我不能说假话呀,检察官先生,你们说对不对?”


真应了“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样一句老话,就在行动小组难以打开局面的情况下,某日,省检察院又收到了一封群众举报信。


这位举报人与前一位将报纸寄给韩检的举报者不同,他明明白白地写下了自己的工作单位、职务,以及姓名和家庭住址。


连小可谈到此处时,特意叮嘱笔者,万不可将举报者的姓名、单位和职务公布出来,保护举报者,这是他们所从事的职业的特殊要求。所以,笔者在撰写本文时,也不得不作一些必要性的技术处理。


这位举报者是成都某厂对财务工作非常熟悉的一位同志,他举报他所在的工厂以党委会和职代会的方式,通过了向四川省交通厅某重要人物实施重金行贿的方案,并因此获得了省高速公路建设指挥部大量订单的情况。


毫无疑问,这样的举报内容对行动小组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连小可当即决定,事不宜迟,当天夜里,即按照举报材料上留下的电话号码,请举报者出来与他见上一面。


然而,有勇气在举报材料上落下大名的举报人在接到连小可的电话后却显得有些惊慌,捂住话筒紧张地说:“呃呃,连处长,千万不要上我家来。这里是某某厂的宿舍区,让人看见了我在这厂里可就没法活了!这样吧,我悄悄出来一趟。”


“这我们能理解。这样好了,我们开车来的,一辆普通的黑色桑塔纳,就停在你们宿舍区外面的工商银行门口,你出来后看见我们的车,上来就行了。”


黑色桑塔纳轿车在街上缓缓行驶。


连小可手里的微型录音机记录着举报者的声音。


“实话说吧,就在我把举报信塞进你们检察院的举报箱之前,我思想上斗争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很清楚,作为一个共产党员,向你们举报,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可是,我同样清楚,我这样做的结果,有可能帮助你们清除腐败分子,可直接会受到伤害的,却是我们厂的上千名工人,和他们的妻儿老小。在我履行一个共产党员的职责的同时,我也会被厂里的领导和工人们看成是吃里扒外的败类、叛徒。所以,我要求你们替我保密,尤其不能到法庭上为你们作证。”


连小可心中猛然一酸,点头说道:“你放心,我们完全能够理解你的处境,我们会替你保密的。”


“这决不是因为我胆小,害怕受到腐败分子的报复,而是我无法面对我的同事和全厂的工人。我的举报信你们已经看过了,那是一位熟悉工厂财务工作的人才能掌握的情况,而且数据非常充分。如果我们的厂领导知道你们目前掌握的情况,他们也会猜出向你们提供这样情况的人,肯定是我们这种工厂内部的财务人员。”


连小可说道:“你的举报材料,已经给了我们很大的帮助。我们非常感谢你。不过,我想了解一下,你说你们厂的领导以党委会和职代会的方式,通过了向省交通厅某重要人物实施重金行贿的方案,这位交通厅的人物,你知道是谁吗?”


举报者:“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有这样的事。因为,厂长这次把发往高速公路上的货,全部交给一个叫贺仁鹏的运输包工头承运。这位姓贺的可是个人物,解放前,他爷爷就是成都市的袍哥舵把子,他这人也特讲江湖义气,各条道上都混得很熟。而且更蹊跷的是,吴厂长指示我们以高出平常运价百分之二十的运费付给贺仁鹏。这里面的猫腻,连傻子也看得出来。有一次,贺仁鹏请我们财务科的人过年,喝多了,说他是猫翻甑子替狗干,他出面,替坐在交通厅办公室里整天喝茶看报纸的人挣钱。我问他这人是谁,他哈哈一笑,封了口。”


随着对往事回忆的逐渐深入,谈锋甚健的连小可也不时在他的讲述里闪现出感情的火花。


他说道:“我们虽然对甘业民实施了密控,但此人反侦查意识很强,因为谌虹的原因,他和妻子闹离婚已经闹了两年,至今没有离成的原因是他儿子反对,甘业民很喜欢他那个正在省警察学院读书的儿子。同时,这一段时间我们也到全市所有的派出所寻找谌虹的踪迹,但是,此人却始终无踪无影,好像从这地球上蒸发掉了一样。而且,在这样长的一段时间里,甘业民与谌虹一次电话也没有通过。好在,成都某某厂的财务科长的举报,给我们提供了另外一条重要的线索。不过,我们去抓他们厂的吴厂长时,那样的场面,着着实实地让我们的灵魂感到了极大的震撼。”


在成都市某厂的厂长办公室里,当连小可向吴厂长出示了拘捕证后,这位情绪激动的犯罪嫌疑人向检察官们吐出一腔足以令他们振聋发聩的话:“连处长,恐怕你们不会不知道,这某某厂是成都市的国有中型企业,正规军,曾经在建筑业创下了响当当的‘口口口口’牌的金字招牌,可是,两年前厂子居然已经到了破产的边缘。我这成都市工业局的副局长,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受命于危难之际,被组织上派来兼任该厂厂长的。我的重任,就是能尽快地让企业起死回生,让一千三百多名工人和几千名家属有碗饭吃。我通过深入的调查,了解到除了工厂自身管理方面的手段混乱、陈旧,更严重的是货卖不出去,产品大量积压在仓库里的原因,是我们无法适应当前建材市场的营销要求。说白了吧,我们的货就算是比别的厂再好,可没有给采购人员足够的好处,也卖不出一斤一两,现实社会就是如此,世人皆浊,惟我独清从人格的角度讲是值得赞美的,可要在商场上独善其身则是绝对不行的,这独清者就非得要饿饭不可!我吴某是国家干部,有固定的奉禄拿着,工厂弄好我发不了财,弄垮了,饿饭没我的份,可是,工厂真要倒闭了,我的工人怎么办?他们的妻儿老小怎么办?要知道,稳定是压倒一切的,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不给社会添乱吧……正常而纯洁的愿望,必须通过恶或龌龊的方式才能达到,这是一种怎样的扭曲的生存图景。 呃,呃,我把话扯远了,我知道,作为你们的工作性质,你们要的是违法乱纪的证据,对我的愤激之言,不会感兴趣的。”


连小可说道:“吴厂长,那就请你随我们换一个地方,你所认识的贺仁鹏已经在那儿等着你了,然后再直奔我们所需要的主题吧,我们一定洗耳恭听。”


然而,仅仅不过片刻工夫,越来越多的工人已经聚集到了办公楼廊道上和楼下的庭院上。到处是一派激愤的议论声。


“妈的,我们厂里肯定出了内j!要不,检察院的人咋知道得这么清楚?”


“得关起门来查一查!查出这家伙,把他一家老小赶出厂门,喝西北风去!”


连小可注意到,那位举报者也挤在人群之中,和其他的工人一样对他们狂呼乱吼。


连小可等检察官将吴厂长带出了厂长办公室的大门,然而,却被工人们堵在了楼下的廊道上。


连小可大声喊道:“工人师傅们,请你们让一让,我们是依法执行公务,请大家支持一下我们的工作。”


一位老工人愤怒地冲他嚷道:“吴厂长是难得的好官呐,到我们厂没日没夜地和大家一起干,头发都磨白了许多,才两年多时间,工厂就让厂长起死回生了,这样的好人,你们凭什么把他抓走?”


另一位工人也叫道:“检察官同志,我们厂花钱揽活是党委会、职代会上通过的,全厂人人皆知,出了事,得由全体党员和工人担着才是个道理,让吴厂长一个人为大家顶罪,我们还有良心吗?”


一名女工也尖厉地喊叫起来:“你们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饥,吴厂长这么做,也是没法子啊?他没往自己口袋里揣一分钱,冲这一条,我们就敬重他!”


“要没吴厂长这样的好干部撑着,厂子垮了,我们找谁去呀?”


吴厂长热泪涟涟地吼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呀?想让我吴某戴个聚众抗法的帽子,罪加一等吗?大家要是还支持我的工作,就赶快回到自己的生产岗位上去!这节骨眼上,可千万不要犯糊涂啊!”


那名女工哭吼道:“吴厂长,放心去吧,出来那天,我们全厂工人敲锣打鼓来接你!”


连小可等几名检察官目睹着眼前的情景,眼中泪光盈盈……


通过全面地调查,行动小组对吴厂长何以能得到全厂工人的爱戴有了更加准确地了解。据查,吴某到该厂兼职后没有任何经济上的问题,他以提高运费的方式向贺仁鹏行贿,而他自己也非常清楚,贺仁鹏不过是一个代人收钱的小角色。吴某在接受审询时谈到了一个重要的情况,他说在高速公路的物资供应发包会举行之前,有一次贺仁鹏请他到酒楼里明白告诉他,中标的事,包在贺仁鹏身上,但是吴必须承诺中标后,将所有产品交给贺仁鹏承运,并且必须以高于平常运价的百分之二十的价格付费,否则,他就拿不到一张订单。而且还说,这百分之二十的运费,他自己得不到一分一文。这就是说,在贺仁鹏身后,有一个神秘的人物。但对贺仁鹏的审讯却极不顺利,这家伙的爷爷解放前是成都市有名的袍哥舵把子,他对他的爷爷至今仍顶礼膜拜,好像是血缘关系吧,顽固不化,江湖习气十分浓厚,舍得为朋友三刀六d,行动小组用了一切手段,眼下,仍然没办法让他开口。


谈到这里,连小可深有感慨地说道:“谈起吴厂长这件事,我的心情也很沉重。我们通常讲,对于任何胆敢以身试法的人来说,法律的利剑都是无情的,可是,我们这些执法者也都是有情有义的血r之躯啊!像吴某这样正直清廉,洁身自好的领导干部,为了众多工人弟兄的衣食饭碗,也不得不违心地卷入腐败的漩涡,这让我深深地认识到,机制的腐败,才是造成腐败现象的万恶之源啊!否则,目前这种‘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大大小小的腐败分子舍生忘死前赴后继的现象,在相当长的一个时期里还会继续存在下去的。”


小可处长敲山镇虎


虽然行动小组难以撬开贺仁鹏的嘴巴,但东方不亮西方亮,遍寻不得的谌虹终于有了消息。侦查员从前些时候与谌虹曾有过一次邂逅相遇的老同学口中了解到,谌虹正在眉山县的一个风景区投资开发一个什么度假村。


连小可即刻率人赶到了眉山县,在风景区所在地的镇政府,连小可了解到,由于种种原因,谌虹已经中止了在此处的投资,而前期投入的资金,该镇政府尚欠谌虹三十万未归还。出面接待他们的一位姓刘的副镇长还谈到,谌虹每次来风景区谈判,都有一个省交通厅姓甘的人陪着,那人说话不多,但看得出,是个在背后摇鹅毛扇的角色。


连小可心中暗喜,立即让这位向他们介绍情况的副镇长说道:“刘镇长,请你马上给谌虹打个电话,就说请她马上到这里来谈一下还款的问题。”


刘镇长苦着脸叫了起来:“这咋个行?我们眼下没钱还她呀!她高高兴兴地赶来,我又掏不出钱来还她,到时我这张脸还不得抹下来往裤裆里塞啊?”


连小可道:“你不用担心,呆会她来了,你回避一下,由我们和她见面。我倒想见识一下,这个女人厉害到什么程度。如果姓甘的也和她同车到来,那就更好。”


果然,谌虹一听对方通知她去拿欠款,很快便驾车赶到了眉山。待轿车驶进了镇政府大院。车门打开,谌虹却是一愣,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三名身穿制服威风凛凛的检察官。


连小可客气地说道:“谌虹女士,请允许我们自我介绍一下,我们是成都市检察院经侦处的,请你来,是想向你了解几个重要的问题,唔,里边请吧。”


虽不情愿,谌虹也不得不随检察官们向办公室走去。


几句必要的问询后,连小可直奔主题:“谌女士,你总不能对我们说,你根本就不认识什么甘业民吧?”


谌虹扬眉对视着连小可,坦然言道:“我当然认识,不仅认识,而且在曾经一段时间里我们还可以说是交往甚密。检察官先生,像我这样一个还不算太老,也不算太丑的未婚女人,身边有一两个男人,应该不算奇怪的事情吧?可能你们也知道,甘业民也是个正在和老婆闹离婚的男人嘛。”


连小可道:“如果你和甘业民的关系纯粹是你个人的隐私,我们当然无权过问。不过,我想你和我们一样清楚,甘业民和你,恐怕不仅仅是一般意义上的朋友关系?”


谌虹:“连处长,你说得太对了,我和甘业民除了你们所能理解的那种超出一般意义上的朋友关系,还有经济关系。我看错了人,我万万没有想到,他和那广东骗子是一样的货色,看到我手里有几个钱,就想来骗我,被我识破了,就把他一脚给踹掉了,我和姓甘的关系,就这么简单。对不起,我能告诉你们的,全都说完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我现在已经把我的住址和电话全告诉了你们,如果需要我配合你们的调查,请随时找我。”说罢,提起手袋,扬长而去。


一位检察官说道:“这女人果然厉害,很明显,她这是有意在保护甘业民啊。”


另一位检察官也道:“连处,这样做……会不会打草惊蛇啊?”


连小可当机立断:“不是打草惊蛇,而是要敲山震虎。马上赶回成都,对甘业民、谌虹实行二十四小时监控。”


谌虹在检察官们面前虽然表面上装出一副镇定的模样,但毕竟是做贼心虚,急欲和甘业民商量对策。在此后的几天时间里,她终于沉不住气了,偷偷地和甘业民见了一面。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和甘业民的一切行动,均已在连小可行动小组的秘密监控之中。


一天早上,蒙蒙薄雾,笼罩着都市。甘业民骑着自行车,在车河中随波逐流。


一辆黑色的轿车在大街上缓缓而行,几名侦查员紧紧地盯着他。


突然,甘业民的手机响了。他在街边停下车,掏出手机:“喂,哪位?请讲。”


面对邪恶,检察机关就是正义之剑


“你是省交通厅物资供应处处长甘业民吧?我是市检察院经侦处的连小可处长,请你现在马上到市检察院来一下,我们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谈。”


甘业民惊愕不已:“连处长,你能告诉我……什么事吗?”


“可以。甘处长,我们不但知道你昨天在百花苑的哪一套屋子里,和什么人一起过的夜,而且还知道你数次三番地陪着什么人、跑到眉山县去干什么。你别着急嘛,来了你就清楚我们为什么会找你了。”


甘业民额头上冷汗直冒,手直哆嗦。听到手机里已响起了忙音,似乎才恍然大悟。他揣上手机,将自行车推到一小摊前,抓起了电话。


黑色轿车里,侦查员开着手机,密切地注视着他:“连头,他现在到小摊上打电话了。”


甘业民:“谌虹,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这辈子算是栽在你手上了!”


“是业民吗?出什么事了?”


甘业民咬牙切齿地:“你这个叛徒,到了y间,我甘业民也不会放过你的!”重重地搁下了电话。


甘业民规规矩矩地来到了连小可的办公室里。


连小可给他指了一条道儿:“甘业民,你就当做我们现在对你的情况啥也不知道,如果你明智一点,能抓住我们提供给你的这一个难得的机会,主动地、老老实实地全讲出来,我们可以考虑视你这一表现为自首情节。”


甘业民冷冷地回道:“法律我懂,政策我也懂,我更清楚,我甘业民的脑袋现在就拴在我的嘴巴上。所以,有什么证据就全端出来吧,是判刑是枪毙,听天由命好了,我再也没有什么好说的。”随后闭上眼,犹如老僧入定,再怎么问,也不开口答一句话,也不睁一下眼。


但是,这种顽固的态度并没有坚持多长时间,在行动小组接连不断地攻势下,甘业民终于抗不住了。连小可精心安排的一次“别有用意”的审讯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他在审讯甘业民时,故意让其他的检察官带着谌虹从廊道上走过——他注意到,就那一瞬间,甘业民的精神被打垮了。一种求生的本能,促使他决定抢在谌虹交待之前将他所犯下的一切受贿行为和盘托出。


连小可对笔者说道:“当时甘业民很矛盾,他受贿数额巨大,担心即使坦白后也有可能保不住性命。但抢在谌虹开口之前主动交待,总还可以争取到一个自首的机会,而且以后他的表现也证明,他不仅抓住了自首的机会,还立了一功,让我们抓住了他的顶头上司郑道访的尾巴……当然,甘业民在彻底交待之前,也向我提出了他的最后两个条件,因为他和妻子闹离婚已经很久,夫妻感情早已破裂;他真心所爱的谌虹,他认为已经背叛了他——其实这一点是我们的安排给他造成了这样一种错觉,谌虹这个女人,从始至终对甘业民都是死心塌地的,他们之间,也可以说是有真正的感情的——所以,他最关心的就是他那正在省警校读书的儿子。他提出的两个条件,都是为他儿子着想的,一个是,不能因为他的犯罪行为而牵连到他的儿子,影响儿子的前程;另一个是,他目前所拥有的金钱中,虽然绝大部分是受贿和贪污来的,但是,毕竟其中也有一部分是他的合法收入,他要求我们能够将合法收入部分区分出来,将这笔钱转到他儿子的名下,以保证儿子将来的生活。我向领导请示后,郑重地向甘业民作了承诺,答应了他的两个条件,这样,交通厅的多米诺骨牌终于开始倒塌了……”


笔者问道:“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那么,你当初对甘业民的承诺,已经兑现了吗?”


连小可答道:“当然,从甘业民提供的财产清单上,我们通过核实,将他多年来的合法性收入,大概有十二万多一点吧,全部转到了他儿子的户头上。他儿子从警校毕业后,虽然没能当上警察,但已经有了一份正当的工作,能够自食其力了。”


除此以外,还有令连小可足堪z慰的则是另外一件事情。他说,当初他们去抓吴厂长时受到了工人的阻拦,那一幕让他终生难忘记,而此后不久那家工厂的工人代表给他送来的一份“请柬”,更让他受到了深深的刺激。


“尊敬的检察官先生:明天是一个值得我们彼此关注的重大日子,由于你们卓有成效的工作,使我厂优秀的厂长吴某身陷囹圄,工厂被解除供货合同,直接导致我厂明天被断电停产,1342名工人的饭碗被打破,这上千名工人和数千名家属最终沦为了社会的新一代扶贫对象。为此,我厂职代会决定在明天工厂被拉闸断电时,举行隆重的庆祝工厂倒闭仪式,特邀贵检察官光临指导,因为,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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