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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1 / 2)

【内容简介1】


这是一个关于友谊、爱情、信仰、行动、环保、食人和异类的故事。


现实的部分非常现实,不现实的部分非常诡异。


这是定柔第一次尝试写作“城市玄幻”:也就是说,这个故事主要发生在充满人迹的城市,妖类的活动非常有限。其实这主要是个现代爱情故事,只是加了一点玄幻的因素而已。与经典意义上的那种结构及地理完全虚构、非人类的比例大于人类的玄幻如《指环王》之类非常之不同。下面是俺吭哧出来的文案:


有谁会比狐狸更懂得浪漫?


玉觿,上古解结的工具。


媚珠,天狐至爱的凭证。


传说女人获得了媚珠便会爱上狐仙,修行了九百年的贺兰静霆却没有这个运气。


他爱了关皮皮八百年,爱过她的各种前世今生,从未成功。


这一次,他们再次相遇,


贺兰静霆会有好运吗?


【内容简介2】


如果把爱情还原成伊甸园的苹果,


你是愿意默默看着它凋落,


还是直面诱惑,去品尝它那醉人的滋味。


关皮皮平静地生活在偌大的c城,默默地工作,平静地爱人。一切的一切显得那么稳定、那么平凡,直到一个名叫贺兰静霆的人出现,她的命运轨迹开始发生微妙的偏离……


异于常人的贺兰白天看不见任何东西,晚上却视力极佳。他对古玉研究甚透,是嗜花型素食主义者,而且他还有半夜边听降e调小夜曲边晒月亮的习惯……


与神秘甚至诡异的贺兰邂逅看似巧合,实际是个意想不到的y谋——贺兰八卦纯y,而皮皮八卦纯阳,如果贺兰在皮皮爱上他时吃掉她的肝脏,便能修得正道,变身“天狐”。贺兰在皮皮身上“种香”,并赠与“媚珠”,以便随时掌握她的行踪,但是当皮皮遭遇友情与爱情的背叛,心灰意冷之时,她与贺兰的故事才真正开始……


皮皮与贺兰之间只有一再错过的无奈,这能追溯到皮皮的n个前世,她的悲惨命运一直禁锢在贺兰父亲的诅咒中,每一世的她都只能在死于非命前夕才可以接受贺兰的爱。然而生命的旅程从未结束,坎坷无数却不曾放弃的贺兰能否在这一世改变他与皮皮的宿命……


【正文】


结爱·异客逢欢


作者:施定柔


1(小修)


故事之所以是故事,因为它可以重复很多次。


也因为在很多人的心中,它能重复很多次。


1


好冷。


冬季没开始多久,关皮皮却觉得今天肯定是这一年最冷的一天了。昨夜一场大雪,据老一辈的人说是五十年难遇。因为c城的冬季多半没有雪的。如果有,也不长久,薄薄地下一层,第二天就化掉了。尽管如此,不少家长还是特地请了假,打算陪孩子们堆雪人、打雪仗,到头来多半是白白兴奋一场。而今天的雪,却有半尺来厚,荧荧地泛着蓝光,踩上去一脚一个坑,还发出嘎嘎的响声,好象踩在泡沫板上。比起北方,这也不算得冷,c城人措手不及地从箱子里找围巾、找手套、找暖帽。关皮皮都找出来了,出门时还是忘了带手套。从她的家到地铁站只需要步行十分钟,她只走了不到五分钟就冻得不行了。不得不折进一家早餐店要了杯热乎乎的豆浆捧在手里,喝下一大口,暖了暖肚子,才能继续向前。


这是一个忙碌的周一。碧空如洗,阳光灿烂得有些刺眼。路旁树枝的积雪被行人的足音震得簌簌下落。关皮皮看了看手表,七点半刚过。八点整的编前会,社长亲临,要作笔录,绝对不能迟到。


关皮皮走的是通向c城的主街。上班高峰期,道上车辆穿梭,行人拥挤。到了关键路口,几乎只能侧肩而行,像一群黑压压的企鹅。越过富宣百货,拐入一片住宅区,行人少些了,地铁站的标志也露出来了,关皮皮有些欣喜。地铁只用坐四站,出来就是报社大楼,都不用过街。


就在这时,迎面有人走过来,忽然站住,做出问路的样子。紧接着,关皮皮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气,有点像深山木蕨的味道。


“对不起,小姐。”


关皮皮正在埋头喝最后一口豆浆,冷不妨被人着止了步,差点呛着。


“呃——”


是个男人,声音很年轻,穿着件很薄的风衣,领子竖起来,灰色的围巾围住了大半张脸,戴着一个黑黑的墨镜。


“能帮个忙吗?”从围巾里透出的声很低,仿佛滤去了所有的杂音,清越动听,好像调频立体声的晚间节目。


“什么事儿?”她停步。


“我需要马上坐出租车,可是我看不见路。能帮我拦辆出租吗?”


盲人?


关皮皮不禁又看了他一眼。不像啊。说话的人比她高一个头,身量偏瘦,手中没有盲杖。


也许就像她姨婆那样有严重的青光眼吧,关皮皮不好意思细问。


“没问题。”她笑笑,“跟我来,路上滑,小心点。”


她反手过去牵住了他的手。他戴着一双很薄的手套,几乎是丝质的。皮皮觉得有些奇怪。这样寒冷的冬天,这种手套绝不可以御寒。而那人觉察到她是赤着手来牵自己,忙把手套脱下来,也赤手去牵她。清冷冰凉的手指握上来,倒冻得她打了个寒噤。皮皮也不介意,带着他来到路边,伸手招车。


等了两分钟都没看见空车,那人倒还镇定,不过拉着她的那只手却越拽越紧,有些紧张。关皮皮只得说:“现在是上班高峰,不是很容易打车。”


那人“嗯”了一声,忽然问了一个很怪的问题:“你怕狗吗?”


她摇头:“不怕。”


那人说:“我怕。”过了几秒钟,他不安地转过身,似乎在倾听着什么,又说:“如果有狗追我,你会保护我吗?”


关皮皮扭脸过去看他,想笑,又怕他听见。他的脸包在围巾里,看不见神情,话声里有期待之意。


“当然。”她说。


对面有辆空车看见了她们,正等绿灯打弯。关皮皮抬起胳膊打算看表,突然听到一声狗吠。


回头一看,远处闪过一道灰影,一条半人多高的狼犬向他们冲了过来,顷刻间便到了眼前。距它十几步跟着一个中年胖子,大约是狗的主人,手中拿着条空的狗琏,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粗着嗓门叫道:“joy! joy!stop!”


这条街因为靠近一个公园,溜狗的人很多。皮皮曾在宠物店里打过工,知道这种德国狼犬品质超群:顽强、自信,并不容易激动,相反,大多数时候比较冷漠。


而这只狼狗以意想不到的速度冲过来,面目狰狞,不像狗,倒像是一匹发现猎物的饿狼。


关皮皮只觉胳膊一紧,身边的人全身僵硬,摆出抵抗的姿势。手掌不自觉地一拧,几乎要将她的胳膊捏断了。


关皮皮一向不怕狗,而且她知道训练有素的德国狼犬是非常有纪律的。主人不发话,不会随意攻击。路上的行人不少,街对面的行人更多。她认为自己和那个男人都不是狼犬的目标。


可是,眼看着那只狗准确无误地向她们奔来,她还是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眼疾手快地拉着那人向出租车跑去。汽车刚到,还没停稳,关皮皮就冲过去拉开后门,将那人推进车内,自己也紧跟着钻了进去。正要关门,狗也赶到了,猛窜入后座,前腿搭在关皮皮的肩上,隔着她向里面那人狂吠。


“开车!快开车!”她对着司机尖叫,嗓门比那只狗还大,紧张到神经质了。


“车上有狗怎么开呀!”司机心疼自己刚换的坐套,也是一肚子的气。


那狗有半人多高,关皮皮只好高高举起自己的双肩包顶住狼狗的头,不让它从自己的身边爬过去,伤到那位盲人男士。可是,等她回头一看,又不禁气恼。一百来斤的大狗压在自己身上,那人也不来帮忙。自个儿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老僧入定一般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头,好像上面有花。


“喂,帮帮忙好不?”


那人连头都不抬一下,好像没听见,继续看着手指头,神情肃穆,毫不理睬。


所幸这时狗的主人已经追到了。将狗琏猛力一拉,那狗不由得倒退了两尺,关皮皮赶紧关上车门。


司机一踩油门,在狗主人一叠声的道歉声中飞快离去。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同时,关皮皮也在自己身上嗅到了一股狗的气味,雪白的羽绒服上有几只狗的爪印。


“没伤着你吧?”恢复了镇定,那人问道。


“没有。”她仍在吁吁地喘气。


“你去哪里?我让司机先生送你。”


“青年路107号,c城晚报社。”她看表,八点差五分。糟糕,肯定迟到了。


男人转身过来,墨镜倒映着窗外的雪光:“刚才的事,多谢。”


“不客气。”


“小姐怎么称呼?”


“路人甲。”


男人的脸仍然包在围巾中,不过,他好像笑了笑,从怀里摸出钱包。又从钱包里摸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帮忙,请来找我。”


她接过来,看了看,忍不住微笑。


上面只印着一个电话号码,剩下的是几行凸出的小点,盲文。可能是姓名和地址。


“哦,好的。”她随口应了一声。


一路无话。关皮皮在想自己的好友田欣能不能给她买到nk演唱会的六折票。车很快就到了。


关皮皮下了车。那人一直茫然地看着前方,虽然什么也看不见,却很礼貌地侧身过来,很郑重地对她说:“再见,谢谢你救了我。”


关皮皮一笑,“救”这个词太严重了。她原本有些愤懑这人不肯帮忙。转念一想,他本来怕狗才来求的自己,当时唯恐不能离狗远一点,还要帮她抵御,未免太为难了。何况他也给了自己一个当大侠的机会,就不再抱怨了。


“小事。下次出门记得带点防身的东西。”


“一定。”那人答应了,又问:“那你,没什么不舒服的吧?”


关皮皮摇头:“没有。”


进入报社大门时,关皮皮的手里还捏着装豆浆的纸杯。她早想扔掉,只是没有找到垃圾桶。路过一个垃圾桶,她便将纸杯连同那张名片一起扔进了垃圾箱。


接着,她连羽绒服都没有脱,就以第一速度冲向三楼会议室。迎面碰到站在门口的张主任。脸上一片y寒:


“关皮皮,你迟到了。”


2


关皮皮觉得张主任的态度是可以理解的。昨天下班时他就反复叮嘱皮皮要准时到会,结果还是明知故犯。皮皮觉得很理亏,迅速从包里掏出了录音笔和记事本,对主任报歉地点了个头,飞身闪入会议室。


每一个人都在抽烟。


巨大的空调放着暖气,暖气和烟气搅在一起,皮皮就好像坐在烟囱里。


会议刚刚开始。社长说了这个月的重点报道,各部门汇报了重点选题和新辟栏目,广告部汇报了收支情况。


“上周c大有位学生因家庭冲突一怒之下杀死了自己的母亲,我们打算派记者做个大学生心理压力的调查。此外,为了参加年底文化部的‘十大文化好新闻’评选,我们草拟了五个弘扬传统文化的专题和专访,正在讨论中。”政文部主任谢煌看着自己的笔记本,漠无表情地说。


沉吟片刻,社长说道:“心理压力调查先缓一缓,看看司法机关的结论再说。如果是精神病,就是偶然事件,一切免谈。或者你就做心理压力的调查,不要提这件事。文化好新闻的选项题要快点定,这周末争取报上来。”


“好的。”


社长将目光移到工交部。


主任方南辉马上说:“v3铁路快要竣工了,做跟踪报道的记者吃睡都在大山里,比较辛苦。社里能否考虑给个特别补助?还有,小卫怀孕三个月,吐得很厉害,山区条件太差,依我看,还是把她调回政文部吧。”


社长点头:“补助没问题,不过份额得和副社长们先商量一下。小卫的事儿马上办,你今天就可以通知她回城。”


“她今天有孕检,已经回来了。”


“那就通知她不必回工地了。”


……


例会特别长。每张口都在不停地说话,同时无休无止地吐着烟雾。


皮皮一面录音,一面速记,头昏脑胀地等待会议结束。


两个半小时之后,社长终于说:“今天就到这里。小关,你去弄个会议记录,打成简报发到各部吧。”


关皮皮满口答应,胸中猛然一阵烦恶,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捂着嘴直奔了厕所。


c城上个月流行过一阵甲肝,据说是从早点摊子开始的。c城人都有在外面吃早饭的习惯。虽然都是一次性的碗筷,甲肝还是流行开了。关皮皮怀疑自己早上吃了从外面买来的r包子,不干净。又怀疑那杯豆浆有问题。总之,她这一吐就没停住,一直吐到眼冒金星、脸皮发绿,才捂着肚子,扶着墙,一步一挨地蹭回总编办。


却不料在办公室的门口迎面碰上了她的顶头上司,总编室主任杜文光。


“怎么?不舒服吗?”总编主任是管记者的。记者皆桀骜不驯,只有比他们更桀骜才镇得住。所以杜文光素日的作派便是沉着冷峻,不苟言笑。被不苟言笑的人这么问了一句,皮皮顿觉受宠若惊:“没事,可能是吃坏了东西。”


主任的口气更加关切了:“那快回家休息,我叫办公室派个车送你。”


“不不不,真的没事儿。社长要弄份会议纪要,弄好了我再请假吧。”


见她态度坚决,杜文光没有多说,点点头:“好吧,不行的话明天再交。要不你先写个草稿,我让小计修改一下发出去。”


小计也是总编办的秘书,做事是出了名的不靠谱,因为有后台,也弄不走。不然,总编室不大,何至于要两个秘书呢。


皮皮坚定地摇头:“小计今天也挺忙的,要整理档案。还是我来吧,不行再请她帮忙。”


强忍着胃里的阵阵痉挛,皮皮硬着头皮写纪要。一直到写完草稿,症状也没减轻,只是胃里的东西早已吐光了,所以也吐不出来。皮皮觉得,再挺下去就要壮烈牺牲了,便将草稿托给小计修改。自己拿着一把塑料袋,不好意思麻烦公家派车,也舍不得坐出租,出了大门直奔地铁车站。


与此同时,手机忽然响了。


“嗨,皮皮。”电话那头传来闷闷的声音,线路沙沙作响,还有似是而非的回声。可是,陶家麟的声音,怎么变她都听得出来。


“家麟。”皮皮虚弱地答应着。


“书买了吗?”


“买了呀。”


“下班时候能顺便送过来吗?我急着要用。”


“好的。”皮皮本想告诉他自己今天不舒服。转念一想,也许只是暂时的,到了下午就好了,那就还是去一趟吧。难得家麟求她办回事,在皮皮的记忆里还没有几次呢。


“几点来?我在寝室里等着你。”


“大概五点半。”


“行,等会儿见。”


“好——”皮皮还想说点话,那边已经挂了。


不知为什么,每次通话都这么短,连句寒暄都没有。


也许就是太熟悉了吧。熟悉到一个眉头、一道眼色都已心领神会。


这就是皮皮与家麟,从小是邻居,幼儿园里就认识,小学、中学共一个班。高中分了文理科,也是在一个学校。


从小到大都用同一个邮政编码。


唯一不同的是,进了高中之后,皮皮的成绩直线下降,而家麟则是雷打不动的年级第一。加上又高又帅,还是篮球队长,成了无数女生心仪的偶像。


可是皮皮并不觉得家麟有多好看。至少到不了同学们说的“酷毙”或者“帅呆”的地步。因为皮皮见过流鼻涕的家麟,见过换r牙说话漏风的家麟,见过发黄疸住院的家麟。且不说抽条时期的家麟四肢细长、头大如斗,远看上去既像大蘑菇又像火星人。后来家麟的唇上又多了一层细黑的茸毛,说话喉节在脖间上下滚动,皮皮好一阵子不习惯,都不敢往他脸上看。


当然啦,从小一起上过幼儿园的人自然会比旁人亲近些。


高一的一天,吃了午饭的家麟突然出现皮皮的座位旁,小声提出要去逛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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