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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部分(2 / 2)

“可是,这样的话,我不是没有时间复习了?”


“嗯——这段时间你就全天在家复习,用你的存款过日子好啦。等你考完试,我去设法给你弄个位置。”


“我的存款——”皮皮心里一凉,苦着脸看着她,“被我爸买了股票,套进去了——”


小菊沉吟片刻,问:“现在离考试还有几个月?”


“还有半年呢。”


“你能找人借点钱吗?或者你到我们这里来打个半天工,挨过这阵子再说?”


“借钱?……唉,还是算了吧。我宁肯打工。”


皮皮最怕借钱,特别是在没有偿还能力的时候。


“皮皮,看着我,在做选择的时候要往光明的地方想。”见她的头又怏怏地低了下去,小菊捏了捏她的肩,“想想看,如果你成了真正的记者,干上了你梦寐以求的职业,那该多么爽!何况你是有潜力的。上次考试你不是都过了分数线吗?不是有教授说你挺有希望的吗?你离梦想只有一步之遥,为什么要放弃呢?”


是啊!为什么要放弃呢!没有钱就包汉堡!就算考上研究生也可以半工半读!皮皮被鼓动了,人生关键的时刻来临了,不知是恐惧还是激动,她忽然间泪流满面。


可是……这么大的决定,需要三思而行吧。皮皮的眸子闪亮了一下,又迅速地暗了下去。


“皮皮,你一定要明白什么是你真正想要的!是要当小秘书还是要当大记者?”


“大记者!”皮皮脱口而出。


“那就下决心辞职吧!”


皮皮扔下汽水瓶,一溜烟地奔回办公室,花了两分钟在计算机上打出一份辞职报告,直奔三楼交到张主任的手中。


她不敢“三思”,三思的结局肯定是放弃。


在总编室里忐忑不安地坐了几个小时,快下班的时候张主任找她谈话,企图挽留她。皮皮铁了心拒绝了。


主任的脸黑了,半是安抚半是威胁地说:“这事儿我已经向社长请示了。如果你坚持考研,我们会对你做自动离职处理。工资发到下月底。小关,”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要想好。万一你没考上研究生,想回来,社里不会再有你的位置。”


霎时间,皮皮仿佛落入万丈深渊。她低头想了好一会儿,用力点了点头:“主任,我想好了。”


她终于是拿到了那张盖着鲜红大印的报名通知书单。


疯狂的复习开始了。


不知不觉中,三个月一晃而过。皮皮白天去麦当劳打工,晚上在家复习功课。日子过得比老年人还有规律。辞了职,单位的宿舍当然不能住了,家里虽然舒服,却要忍受妈妈无穷无尽的唠叨和数落。大好的工作丢了,响当当的铁饭碗砸了,家里的用度紧张了——皮皮妈的心那叫一个堵啊,差点没把皮皮骂得想上吊。她死活不信皮皮是因为考研放弃了的工作,觉得她一定是得罪了领导,被报社变相地开除了。可是妈妈毕竟是妈妈,从皮皮辞职的那一天起,她再也没买过化妆品和高档服装,也再没提美容俱乐部。居然天天早起走两站路替皮皮爸看地摊,让他腾出时间接更多的活儿。


看到妈妈的转变,皮皮惊到了。


原来人这么有弹性啊。


皮皮仍然没见过贺兰静霆。


正如小菊所说,皮皮就算不能阻拦一些事情的发生,至少能让某些事情不发生。


如果她不打电话,不去招惹贺兰静霆,高傲的祭司大人不会无缘无故找上门。


于是乎她的头皮还是光溜溜的。每天不得不戴着假发上班。那套假发是佩佩送的,很高级,可以在上面梳理自己想要的发型,戴起来很方便。冬季即将来临,天气渐渐冷了,皮皮戴假发已成习惯,几乎忘记了光头这件事。


十月的最后一天,报社里有位女记者开生日派对,邀请了一群同事到本市最大的迪斯科舞厅跳舞。辞职之前皮皮与那位记者关系颇佳,所以特地打电话来邀请她。那时皮皮的复习已过了白热化的阶段。毕竟是第二趟,该背的都背了,英文和政治习题做了十几本,参加的考研复习班也结束了。她觉得很疲劳,想休息一下。加之同事的盛情难却,便答应了。


舞厅名叫“龙城”,门票很贵。皮皮以前去过几次,都是佩佩带着她去玩的。二楼上有近千坪的舞场,(以下形容舞厅的,删去若干字)。


皮皮跳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累了。跑到洗手间脱掉发套,擦了擦汗。虽然舞场里有良好的通风,几百人一起挥汗如雨共同喘气,二氧化碳的含量还是满高的。她觉得口渴,意兴索然地到一楼咖啡厅去喝水。要了一杯果汁,找了个清静的位置刚坐下来,不远处有位女郎忽然上来打招呼:“皮皮?”


女郎容颜艳丽、身材玲珑、打扮时尚,皮皮看着她,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是谁,有点尴尬:“请问你是——”


“苏湄。”


脑中一片空白。皮皮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但名字肯定是第一次听说。


“那天晚上,观音湖的party,记得不?”


皮皮恍然而笑:“对,对,你是阿湄。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姓苏。”


“方便坐过来吗?貌似贺兰没和你一起来?”她笑着问,笑容十分妩媚。


“没有。请坐请坐。我正想找个人说话呢。”皮皮很热情地邀请她。


苏湄抿了一口葡萄酒,问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们刚进了桑林又离开了?”


“嗯……出了点情况,不得不提前离开。”鉴于贺兰静霆在狐族中的身份,皮皮不想替他制造更多八卦,回答得很谨慎。


苏湄低头喝酒,很识趣地没往下问。


皮皮只好反问她:“那你呢?那天晚上过得如何?尽兴吗?”


“挺尽兴的。”她笑了笑,“所以看见你特地来道个谢儿。希望那天不是令你太为难。——看上去你们真的好像认识不久。”


“是啊。”皮皮虚弱地叹了一声,心事被勾出来了。


“怎么?不开心?”苏湄敏锐地嗅出了她的情绪,“说出来给我听听,我年岁比你大,或许能替你开解开解?”


长达四个月没有贺兰的任何消息,要说心里没有一丝挂念是不可能的。皮皮几乎夜夜梦到他,且次次都是……春梦。可是,人妖殊途,她实在不能接受他的……饮食方式。


“嗯——”皮皮犹豫了一下,试探着说:“湄湄姐,你知道慧妍的事吗?贺兰和慧妍?”


“你是指那个沈慧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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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眼睛一亮,连连点头:“是啊。”


“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 。”苏湄的睫毛很长,像洋娃娃那样忽闪忽闪地眨两下。皮皮怀疑那是假睫毛,仔细一看,竟是真的。


“多少年?


“九百年前吧。”


九百年?那也太古老了吧?本来皮皮觉得自己跟慧颜多少有点亲近,掐指一算,慧颜成了宋代人物。宋代的女人她只知道一个李清照,还记得上课时老师用投影机放过画像, 一位模样清秀的中年妇女 。皮皮甩了甩头,中年妇女立即变成了白发苍苍的骷髅。


这样的人,会不会是慧颜?


她还在琢磨慧颜是啥长相,苏湄又说:“ 你知道‘真永之乱’吗?”


她茫然地摇头。


“不怪你不知道,你修行的年限太短,这事说来话长。” 说罢,苏湄下意识地扫了一  眼自己的手表。


“等等,咱们边吃边说 。”皮皮殷勤地跑到前台给她要了一杯酒和一块蛋糕:“湄湄姐, 你慢慢说哦 , 说详细点 。”


她拿起蛋糕吃了一 口:“ 你这小姑娘,敢情是想打听情郎的过去呢。”


“不会是本族机密吧?”


“这事儿也不是人尽皆知,不过像我们这样超过五百年的是肯定知道的。”苏湄将酒杯晃了晃,冰块在蜜色的威士忌中轻轻爆裂。她浅啜一口,在酒杯上留下一个鲜红的唇印,“贺兰的母亲不是狐族的,这个你听说过吧?”


“听说过。”


“人狐异类,不能通婚,所以贺兰一生下来身体就很差,而且双目失明。按照本族的规矩,不健康的幼雏出生之后应当立即弃置荒郊,任其自生自灭。”


皮皮哑然:“啊?这么残忍吗?”


“这很正常啊。野外生存特别艰难,如果他不能自己捕食,谁也顾不上他。修仙以前狐类在大自然中的年均死亡率高达百分之六十五。别的不说 ,光是每年被汽车辗死的狐狸都超过十万只。——强健的都不一定活得下来,何况是残疾的。”


死狐狸皮皮倒没见过,但孟春之季,马路上被汽车辗死的小动物真是比比皆是。


这么一想,皮皮就产生了强烈的同情心:“哦,是这样啊!”


“可是,贺兰是首领唯一的儿子。贺兰的父亲—— 们叫他青木先生——在他万年寂寞的修行生涯中获得了自己的血脉还是非常高兴的。贺兰在他身边长大,享受了漫长的哺r期。 这其间一切觅食都是由他父亲命人来完成的。爱之深不免责之切,他对这儿子总有些不满意,觉得他的身体、能力很不完善,无法接替自己至高无上的地位——”


她停顿一下,见皮皮两手托腮,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自己,正听得津津有味。于是微微 一笑,继续说道:“所以贺兰比有史以来的任何一位狐狸更早开始修行。他很用功也很专心,功力升长得很快。同时他父亲派人到人间替他捕猎,供给他修炼所需的原料。通常情况下,我们需要修炼五十年才能获得初步的人形。可是贺兰只修炼了十七年就变成一位姿态翩翩的美少年。他可以不需要父亲代劳了 ,于是便开始有有生以来的第一次狩猎。”


“湄湄姐,你说的狩猎指的是——”为了澄清自己的疑惑,皮皮指了指自己的肝脏。


“当然啦。”苏湄点点 头,“ 这次行动意义重大。因为修行的头十七年是个门坎。 这十七年所获得的元气决定了他以后修炼的功底和速度。对于贺兰来说 ,那一年正好是阳年,如果他在那一年遇到一位八卦纯阳的人间女子,并令她爱上自己,那么,在某个八字纯阳的日子里享用她的肝脏会对修行大有裨益。 具体来说 ,就是极有可能令他重见光明。—— 这种机会他一生只有一次。”


皮皮的心开始砰砰乱跳。


“所以,青木先生对此事的关注几乎到了偏执的地步。他亲自出马搜索目标,终于有一天欣喜地告诉贺兰他已选定了一位将军家的女孩,叫沈慧颜。她会在正月十五的那天晚上去逛元宵灯会。贺兰闻风而去,凭他的魅力,自然是所向披靡。据陪他一起去的人说 ,那女孩对他一见钟情。两人迅速坠入爱河。这期间,贺兰不仅迟迟不肯下手,而且极少回家,甚至避免见到他的父亲。青木先生派人来催了几次,他都以时机不当为由故意拖延。眼看着八字纯阳的那一就要到了 ,他父亲见他还没动静,就下了最后通牒,声称要亲自来找他。于是乎,贺兰一听见消息连夜就带着这位沈姑娘逃跑了。”


“他很聪明,处处掩饰自己的踪迹。可是山高高不过太阳,过了三天,他还是被他父亲派去的人找到了。他们双双被押了回来。听人说,贺兰曾经苦苦请求父亲放过慧颜,他宁肯终生失明。可是这一切都被青木先生看作是软弱的表现。他对心慈意软的人本就深恶痛绝,于是越想越气,在纯阳的那一天 ,他亲自主持祭仪,祭仪一过,便当着贺兰及全族长老的面,将那女孩子的肝脏活生生地剖了出来,命他立即进食,以证明他是一位合格的继承人。——据在场的人说,那女孩子不愧是将军家的后代,整个过程没叫一声,她痛苦 好一会儿才断气。她甚至说 ,如果这样能治好贺兰的眼睛,她很愿意。”


手背轻轻一凉,皮皮发现自己滴一滴泪,同时肝脏隐隐作痛。她觉得心底一阵发寒,颤声问道:“那……贺兰究竟吃了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是这样。。。既然大家不喜欢这个“妍”字,觉得像韩国名,我就改成“颜”字吧。我觉得“慧颜”这两个字用低沉的男声来发,比“如双”要好听。如双是平声,调比较高。


这个故事渐入高c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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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苏湄研究着皮皮眼中的泪痕,继续说,“他不但坚决不吃,而且当着众人的面要求父亲立即杀掉自己。不然此生此世,只要他还活着,定要为慧颜报仇。这话在场的人听来都觉得蹊跷。因为贺兰的性格正好是他父亲的反面,他是出了名的温良恭让,不到关键时刻不说硬话的。族里人有什么难事都愿意找他疏通。突然间竟对父亲如此刚硬绝情,翻脸不认人,元老们全都震动了,认为这是前所未有的忤逆。更多的人说,贺兰之所以能轻易陷入如此荒唐的人类情感,是血统本身的问题,他根本不配领导本族。青木先生自然是怒不可遏,将他禁闭了一百年,之后又下令放逐。于是,父子间有两百多年没见面。在见面时贺兰在南方势力强大;羽翼丰满。于是就有了长达三年的真永之乱。”


“真永之乱?是像人类那样的战争吗?”皮皮问,“贺兰修行那么短,怎么可能胜过他的父亲呢?”


“我们所说的战争不是成千上万的人拿着兵器在战场上厮杀。在狐界,战争只在头人之间进行。比如说,如果部族甲要进攻部族乙,只用这两个族的首领相互挑战即可。胜的一方就可以统治败方的部族。所以我们的首领不用自己觅食,吃的永远是最好的。就算整个族的人都快饿死,最后一点食物也要供给他。他最大的任务就是接受别人的挑战,打败对方,以保证本族的地盘和安全,这就是我们意义上的战争。”


“可是,贺兰不是已被放逐了吗?那么他在本族的地位也一并失去了吧?凭什么来号召别人那?”皮皮问道。


“贺兰出生后不久,青木先生就祈示天地,宣布了他继承人的地位。这是向天的承诺,改辕易辙会招天谴。此外祭司的职位是终身的,也不可以更改。”苏湄抿了一口酒,继续说,“真永之乱的最后一年,父子之争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其实大多时候贺兰都处于劣势。被他父亲派去的杀手追的四处逃窜,受过很多次伤,有几次几乎死掉了。在最后的一次厮杀中,贺兰潜入到父亲的dx发动夜袭。青木先生受到重创,被他劫持。但贺兰似乎也有把柄握到父亲手中。三天以后,父子达成协议:他们南北分治。北纬三十度以北,是青木先生的地盘;北纬三十度以南,是贺兰先生的地盘。他保留贺兰在本族重要事务上的一切权利及原定的继承权。”


“那么,”皮皮问,“他们父子再也没见过面,说过话吗?”她觉得狐族的战争也太惨烈了吧。而且是儿子打老子,又争地盘又偷袭,还划势力范围,这不是黑社会吗?这不跟上海滩的青红帮一个样吗?


“没有。几百年来都没有。”苏湄看着自己艳丽的指甲,“听人说,青木先生对贺兰已完全失望,他们的仇恨已到了相互憎恨,水火不容的地步。真永之后,青木先生便大力扶植自己的得意门生赵松,特地为他设立了左祭司一职,将自己的不少权力转移给他,力图与贺兰抗衡。”


皮皮低头沉思,半天不说话,狐族的政治也很复杂啊,而且几乎和人类一样历史悠久,不是她这种小人物一时半会儿搞得清楚的。


苏湄玩味地看着她,过来一会,忽然问:“皮皮,你是从哪个山区出来的?”


“我 ……我就是本地人。”


“不会吧,苏湄的眉头皱了起来,“北纬三十度以南只有狐仙,没有狐狸。”


皮皮只得老实地承认:“我不是狐狸。”


“你——”苏湄的口张成一个大大的0字,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是狐狸?”


“不是,”


“可是贺兰却告诉你他真实的身份?”


“嗯,——他不应当告诉我吗?”


苏湄看着皮皮的脸,神情很古怪,欲言又止。


“我想他是看上了我的肝,”皮皮说,“我八字纯阳。”


苏湄开始收拾自己的小包,一面收拾一面讪笑:“看来贺兰将你掩饰得很好,凭气味真分辨不出来。”


“他对我很坦白,从没刻意隐瞒过什么。”皮皮看出她有点不安,连忙安慰她,“再说,若是不幸出了意外,我很愿意向他捐献肝脏。”


苏湄的表情更加尴尬了,她支吾一下,说:“刚才我说的那些……你当是传闻吧。其实贺兰的事情我们知道得很少。除了轰动一时的真永之乱,我们对他几乎一无所知。”她想了一下,又说,“不过我不相信他看上了你身上的什么东西。”


“是吗?”皮皮眉尖一挑。


苏湄站起来,从椅背拿起一件紫色的披肩披到身上。皮皮差点被她身上的香风吹晕过去。她将余酒一饮而尽,半笑不笑地说:


“祭司大人从不勉强任何人。无论他看上了谁。被他看上的那一位都会觉得很荣幸。为之九死且不悔,何况只是区区一块肝脏?”


皮皮一脸黑线,架不住心里一阵嘀咕,食人大仙有这魅力?不觉得啊 ……


“湄湄姐,最后一个问题,”皮皮站起来跟过去,“你能给我一个手机号吗?”


苏湄走后,皮皮也跟着溜出了舞厅。假发的散热性不是很好,出汗的时候头皮会痒。


皮皮取下发套,换上一个棉布帽子,给街上的冷风一吹,舒服多了。


手机响了,一看号码是佩佩。


“皮皮,你在哪里?”


“我在街上——”


“今天下午我去c大采访,碰到你的那位朱教授了。”


朱教授就是皮皮今年打算报考的硕士导师。和大多数学生一样,三个月前皮皮曾提着两条烟两瓶酒去拜师。倒不是要走他的门路,只是听说有经验的考生说,考研之前最好见一下导师,互相好有个印象。如能趁机套出点考试范围,那就再好不过了。这位朱教授的新闻传播学今年只有两个名额,报考的学生不下一百个。大半还是本系的应届毕业生。新闻传播是热门嘛。朱教授怀抱一只波斯猫在自己的书房接见了皮皮,两人大致寒暄了一下,不到十分钟就送客了。皮皮觉得自己没谈好,一个月前又去拜访了一次。这次她是有备而来,拿着自己发表在省报上的几条新闻给他看,又说了说当前新闻报道中的冒些假大空现象,这才算把老先生的脸上说出了点笑容。朱教授对皮皮在新闻单位工作很感兴趣,看了她发表的习作,觉得很有基础。又听说皮皮是第二次考研,头一次的分数也不低,很喜欢她的执着。皮皮的心这才有了一点底。


皮皮“哦”了一声。佩佩是个爽快人,有急事才会打电话。既然她这么提,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和我一起去的裴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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