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逸连连点头,那我就不讲道理一回吧。
萧遥逸身形一晃,从秦桧和吴三桂两人中间穿过去。秦桧和吴三桂相顾失色,他们俩肩膀相隔距离不到半尺,就是侧着身也难挤过去,可萧遥逸就那么穿过去,连两人衣角都没碰到。
萧遥逸俯身朝晋帝衣襟抓去,旁边的云丹琉长刀呼啸而出。别人也许不知道萧遥逸的真功夫,但她被封x道还是萧遥逸亲手解开,昨夜在宫中一战更见识了他玄奥莫测的身法,一出手便用上十成劲力。
萧遥逸袖滑出一截莹白的龙牙,叮的挡住刀锋。云丹琉玉齿咬紧,双手虎口剧痛。萧遥逸也脸色微变,胸口微微一震。
程宗扬想起来小狐狸还受了两处箭伤,真打起来未必能讨得好去。眼看云丹琉长刀再次攻出,他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这会儿自己c手叫找死。很可能云丹琉给自己来个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先把自己劈了再说。
萧遥逸呼了口气,大小姐好功夫。他给云丹琉解x时,对她的修为深浅早已了如指掌,却没想到云丹琉劲气透入刀体,与偃月刀蕴藏的力量合而为一,使她可以施展的力道提升近一个级数,自己一时托大险些吃了大亏。
停!程宗扬厉声道:打个p啊!那边怎么回事?
远处隆隆的鼓声突然停止,无论是楼船、艨艟、斗舰,还是走舸的桨棹都同时击入水中,接着逆向一扳,疾驶的船身像被钉住一样停在水上。
第六章§大局
一叶扁舟离开楼船,舟上一个白袍男子负着双手,后面跟着两名亲随泛水而来。
他四、五十岁年纪,鬓角华发初生,颔下一丛长须墨染一样乌黑,双目犹如紫石,神情不怒自威。舰队上林立的军士望着他孤舟驶过都鸦雀无声。
这是令尊?程宗扬看看舟上的男子,又看看萧遥逸,嘴里啧啧两声。
萧遥逸嘟囔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长得像我娘不行啊?
程宗扬同意地点点头,你娘肯定是个出色的大美女。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深居简出的少陵侯。看到那些士卒的眼神,他才明白萧遥逸哪里来的信心。那些士卒如同最忠诚的士兵望着自己的统帅,眼中充满崇慕和热情。彷佛只要他一个手势就可以毫不犹豫地为他去死。原来萧侯在晋国军中的威望才是小狐狸最大的本钱。
萧遥逸哼了一声,望着扁舟的眼睛露出一丝关切,显然萧侯亲自出面在他意料之外。
扁舟靠近画舫,舫上的仆从连忙放下舷梯。梯尾还未触到舟上,萧侯一脚踏出,彷佛踩到虚空中的台阶般悬空升起,接着从容踏在梯上。
舫上诸人被王茂弘一喝,与桓大司马一道主张废帝的大臣都面露尴尬,讪讪不敢作声。这时见到白袍男子上来,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连忙上前施礼。
萧侯爷!
阁中诸人纷纷迎上去,只有王茂弘、谢太傅、侍中王文度坐着不动,连桓大司马和周仆s也起身向那男子揖了一礼。
少陵侯萧道凌踏入精阁,淡淡向众人还礼,然后拱手道:谢太傅,丞相大人。
坐吧。王茂弘揉了揉眼睛,慢吞吞道:萧侯好雅兴,天高云淡,来湖上踏秋。
踏秋不敢。萧侯道:不过整日睡思昏沉,今日突然兴起,欲寻人对弈一局。
谢太傅拿起一柄羽扇慢慢摇着:不知萧侯欲与谁人对弈?
当然是执棋之人。
萧侯旁若无人地走到精阁一角。这边一名门客正与王处仲对弈,盘上黑白混杂,门客一条大龙被黑棋围杀,局面岌岌可危。见萧侯过来,那门客连忙起身施礼,垂手退到一边,王处仲却抱着一名美妓注视着棋盘,似乎不知道对面已经换人。
萧侯袍袖一拂,盘上百余枚棋子呼喇一声被一举清空,却留下星位黑白相对的四枚座子,宛如刚摆上一样整齐。本来黑白混杂的棋子被他一拂,在盘下分成两处,黑者纯黑,白者纯白,丝毫不乱。
王处仲头也不抬地说道:萧侯既然持白,便请先行。
枯弃无趣,不若赌上些彩头。
王处仲怀中白光一闪,那枝莹白的龙牙锥从怀中跳出,叮的立在案上。
萧侯淡淡道:这点彩头未免太寡,不若将你身边的粉头一并押上。
王处仲慢慢抬起头,冷冷道:江山输你又何妨?讨这粉头,却是休想。
座中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职位最高的王丞相、谢太傅、桓大司马、徐司空、王侍中、周仆s都不作声,众人也都知趣地闭上嘴巴。
王茂弘长叹一声:四哥,何当如此?
王处仲赋闲多年,这时在座的依稀有人想起,王处仲是王茂弘的族兄,年纪还在王茂弘之上。王茂弘已经是六十许人,可王处仲的外貌却比他年轻二十岁不止。
王处仲举觞,扬首饮干,然后抄起龙牙锥在唾壶上击节高歌道: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腾蛇乘雾,终为土灰!
铜制的唾壶被龙牙锥击成碎片,苍凉而豪迈的歌声在湖上远远传开。王处仲一手握着龙牙锥,一手拥着美妓,长声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王处仲长歌不绝,意态豪放,怀中浓妆的美妓扬起脸,露出崇拜而爱慕的眼神。
身着白衣的萧侯盘膝坐下,淡淡道:座中善弈者颇众。驸马此局败北,不知下场的是太傅,还是丞相大人?
谢太傅从容道:此局谢某只是旁观,萧侯尽可随意。
侍中大人呢?
王文度背上露出汗水的痕迹,良久道:我太原王氏诗书传家,不善弈道。萧侯与驸马孰胜孰负,文度观局而已。
萧侯紫石般的目光停在王茂弘身上。
王茂弘似乎苍老许多,满头白发萧然,低叹道:四哥,何当如此?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王处仲冷冷道:大丈夫既不能流芳百世,亦复当遗臭万年!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好!好!好!
远处响起零零落落的掌声,鼓掌的却是桓大司马:萧侯!此局不若我与驸马对弈!
桓兄好意,萧某心领了。萧侯沉声道:丞相大人?
王茂弘不再言语,拿起切r的炙刀割下衣袍一角,推到王处仲面前。
王处仲不动声色,向萧侯道:请!
萧侯用食、中二指拈起一枚白子,砰的拍在棋盘上,落在正中的天元位上。
萧遥逸脸色难看至极,骂道:妈的!此王爷非彼王爷!原来是琅琊王家的四爷!
程宗扬也大感意外,是王处仲?真的是他?他有什么实力?
州府兵是他组建的!他手下的荆州兵实力不弱于禁军!萧遥逸沉着脸道:我说那些人怎么都是荆州口音。王处仲领兵时就擅长水战。我早该想到,老阉狗敢在宫里对付大小姐,肯定是准备好要动手!只不过让我抢先一步。
萧遥逸紧盯着画舫。后面秦桧向易彪使了个眼色,悄悄把晋帝移到另一条船上。
萧遥逸明知道他们在背后捣鬼,也无暇理会。
看着天元的白子,王处仲冷冷道:不过一座空宫,难得萧侯如此热心。孰不知老子五千言,讲的不过治国以正,用兵以奇!
王处仲屈指一弹,一枚黑子在空中划了个圆弧,点在白角三三位的禁手。随着王处仲黑子落下,旁边一个紫脸汉子拿出号角,举起用力吹响。芦苇荡中随即驶出十余条长舟。
那些长舟高度只有斗舰的三分之一,用来划船的棹孔几乎紧贴着船沿,上面的船舱高度不过两尺,两端翘起犹如飞鸟,船体的宽度只能供两人并坐,船身通体用桐油浸成黑色,外面包着厚厚的水牛皮。
这些长舟高度、宽度都不能与水师的战舰相比,长度却毫不逊色。细长船身伸出无数黑沉沉的桨棹,就像一条在湖面划行的蜈松。
好舟!萧侯瞥了一眼,此舟载士不过二百,却有桨棹一百六十枝,c戈而战者不过二成,如此奇舟,亘古未见,不知何名?王处仲道:迅疾如飞,漂水如凫。是名飞凫。
萧侯拈子老老实实将星位的白角长出,看似笨拙地应了一手,驸马误矣。兵事即国事,当用兵以正,破敌以奇。
萧侯身后的亲随挥舞旗号,停在湖心的水师舰队重新响起鼓声,六艘艨艟、十二艘斗舰、三十余条走舸从两翼分别驶出,迎向飞凫。
水师摆出堂堂之阵,艨艟在前,斗舰在中,走舸在后,但在接敌时却生出变化。右翼一艘艨艟首先临敌,放出第一箭的却是紧随其侧的走舸。
那些小船不断加速,像鸥鸟一样驶过艨艟、斗舰。最前面一艘走舸上,一名士卒弯弓朝飞凫s去。飞凫船体狭窄,在起浮不定的水上更不易s中,但那士卒一箭s出正中船首彩绘的雀眼。水师士气大振,鼓声越发雄壮有力。
芦苇荡中驶出的飞凫只有十二条,每三条为一组,静默地在湖上行驶;距离最前面的走舸只有四五丈时,领先的飞凫突然转向,将船身横过来对着疾驶的走舸。
绷的一声闷响,飞凫船舱的圆孔中飞出一枝长弩。弩首状如巨斧,弩杆却极短,就像一柄大斧重重劈上走舸。被击中的走舸摇晃一下,船体裂开一道缝隙。
走舸的士卒都是从军五年以上,至少经历过一次战斗的老兵。见状立刻擂鼓加速,赶在沉船之前登上敌舟。舵手用力扳动尾舵,将直行的走舸也横过来,调整成易于士卒登舟的角度。
走舸与飞凫迅速接近,在船体相邻丈许时,两船已经平行。走舸的士卒拉出钩梯,准备钩住敌舰,登舟r搏。
忽然飞凫邻近走舸一侧的桨棹放弃划水,桨手齐喝一声,一半用棹桨撑住靠近的走舾船身,另一半同时击出,拍打走舸的桨棹。这时才看出飞凫的桨棹呈现出黑沉沉的色泽,是因为在容易折断的部位都包着精炼的镔铁。
飞凫一侧桨棹就有八十枝,走舸一侧只有十五枝桨,两船相遇高下立判。几乎是第一轮攻击,走舸一侧的桨棹便尽数折断,船体更被飞凫伸出的桨棹推得倾斜。舸上的士卒纷纷攀紧船栏稳住身体,这时飞凫船舱的矛x、s孔中弩矢齐飞,在不到一丈的距离内朝舾上的士卒s去。
走舸上s出第一箭的弓手用脚蹬住船沿,两手张弓瞄向敌舟。但飞凫船体完全封闭,军士和桨手都躲在舱内,只有箭孔中疾s出的弩矢。
走舸属于轻舟,船体重量不及飞凫三分之一,近距离的对s中不住有士卒中箭落水,更加剧船体的偏移。脚下的船体被桨棹顶起,慢慢向一侧倒去,那名弓手拼命拉弓朝箭孔s去,接着船体倾覆过来。弓手在落水的刹那竭力一蹬,躲开船体的重压,忽然背后一阵剧痛,被一枝弩箭s穿肩胛,无力地朝水底沉去。直到这时他仍未看见任何一名敌人的面孔。
后面一艘斗舰直过来,利用自己方正坚实的船头,朝飞凫拦腰撞去。飞凫一侧桨棹收起,灵巧地一转,避开斗舰的撞击,与斗舰并肩而行。斗舰虽然是二百人的大舰,桨数却远远不及飞凫。很快,斗舰内侧的桨棹同样被飞凫的铁桨击断。
舰船失去一侧动力,再举桨划水只能在湖上打转,不得不停止划动。
斗舰的戈手纷纷挺出长戈,试图钩住飞凫。但飞凫表面蒙着结实的水牛皮,急切间难以撕开。
两条走舸冲过来拦在飞凫前方,配合斗舰的攻击。飞凫一侧桨棹抬起,另一侧的桨棹奋力击水,转向闪避。趁飞凫航速略慢,斗舰的戈手用长戈刺进飞凫舱身的x孔,更有十几名勇悍的士卒咬住短刀,跳上飞凫船身。
飞凫狭窄的矛x中伸出数枝长矛,朝无法防御的斗舰戈手探刺。不多时,钩住x孔的戈手便被刺杀殆尽,剩下的也扔下长戈朝后躲避。飞凫甩开只能打转的斗舰,迅速脱离,但船体也被十余名士卒攀上。
由于飞凫船舱完全封闭,攀到舱上的水师士卒只能用力砍开牛皮、舱篷,同时飞凫中的军士也无法出舱。至于矛xs孔都开在船体一侧,更难以攻击船顶的敌人。
后面一艘飞凫加速驶来,与前船擦肩而过。已经绞紧弦的弩弓从飞凫s孔伸出,攀在舱上的士卒惨叫着被背后袭来的劲弩刺穿身体,一一坠入水中,鲜血顿时染红清澈的湖面。
萧侯的白角被黑棋侵入,双方杀得难解难分。黑棋着法诡异而凶狠,由三三位禁手打入,在白角辗转腾挪,大有掏空白角之势,将以奇用兵的诡诈之道发挥得淋漓尽致。
居于劣势的走舸不再强攻飞凫,转而寻找敌舰的空隙,利用速度打乱那些飞凫的阵型。另两艘斗舰同时来,左右夹住最前面一条飞凫。
王处仲冷笑道:萧侯故技重施,不怕重蹈覆辙吗?
萧侯淡淡道:只怕驸马技穷。
说着萧侯白子一个小尖,顶在黑棋隙处。
藏在芦苇荡中的飞凫都是王处仲的精锐私军。晋国水道纵横,水军才是决胜最重要的砝码。这支飞凫军是王处仲一手打造,针对晋国水师的舰船训练多年。斗舰一接近立刻矢石齐飞,攻击舰上的士卒,同时桨棹齐举,利用特制的铁桨全力打击对方的桨棹。
内湖水军争战,风力对船只的影响有限,而船帆更易被敌军火箭攻击,因此大多数舰船都没有张帆,全靠桨棹c控行驶。一旦桨棹折断就等于丧失战斗力。飞凫的桨手与军士的比例是四比一,这样畸形的比例却将桨棹威力发挥到极致。
两艘斗舰的桨手奋力c桨,从两面夹攻飞凫。飞凫放开一侧的对手,全力攻击另一侧的斗舰。那艘斗舰小心地保持距离,避免桨棹被飞凫铁桨击断,但拉开距离的同时,舰上戈手全无用武之地。飞凫舱体封闭,外覆牛皮,只用狭小的矛xs孔向外攻击,斗舰上的弓手对飞凫的伤害微乎其微。
在湖上追逐里许之后,两艘斗舰渐渐慢了下来。毕竟斗舰只有六十名桨手,而飞凫的桨手足有一百六十人之多。飞凫收回一半桨棹,减慢速度,让桨手保持体力,同时利用船上的弓弩s杀斗舰暴露的士卒。
右侧的斗舰猛地一顿,桨手反向击水,由前驶转为逆行。飞凫在惯性下向前冲出半个船身。就在这时,飞凫上的军士们看到令人恐惧的一幕。斗舰背后,一条船首尖挑的艨艟以极快的速度破浪而来,犀角般的船首正对着飞袅的舰体。
程宗扬吹了声口哨。飞凫在湖上确实占尽优势,一对一,甚至一对二,水师的斗舰、走舸只有挨打的份,换成结构相差不大的艨艟也强不了多少。
但水师也不是傻瓜,他们立刻改变战术,利用一条斗舰做掩护遮挡飞凫的视线,在飞凫进入位置后突然减速,露出后面直冲过来的艨艟。
封闭在飞凫舱内的桨手听到指挥官惶急的大吼:右列停桨!左列全速!舵手右转!
上层的攻击舱内,几名什长嘶叫着:举矛!举矛!
棹孔透入的阳光被一片y影迅速遮住,一名奋力c桨的棹手抬起头,惊恐地看着一支犀牛角般的铁角从棹孔上方飞过,接着飞凫坚固的船体发出一声碎裂震响,被桐油浸过的舱板猛然凹陷过来,湖水带着折断的长矛涌进船舱;紧挨着他的一名同伴来不及呼叫,就被包着铁皮的船首碾碎。
艨艟船速极快,飞凫竭力调整航向,但狭长的船体来不及转弯就被艨艟巨犀般的冲角狠狠撞上。再结实的船只被艨艟冲角撞上也免不了破损,何况飞凫为了机动性能,收拢船体的宽度。
木屑纷飞间,整条飞凫被撞成两段,装着斧矢的巨弩、混乱的桨手与军士从断口飞出,又被艨艟坚固的舰身碾进水底。
艨艟驰过飞凫断裂的船体,扬长而去。船尾的巨弩转动着,瞄向后方一条飞凫。伴随着隆隆的战鼓声,一名军士调整好方位,迅速做了个手势。后面那个膀大腰圆的军士挥起重锤,砸下牵弦的木楔。
比长矛还要夸张的弩矢呼啸而出,从飞凫舱顶s入,s杀一名军士和两名桨手之后,在吃水线以下的船体透出尺许。
飞凫没有作声,沉默地从同伴断裂的船体间穿过,狼一样尾随横冲直撞的艨艟。艨艟船尾的巨弩不断发s,飞凫两侧一百六十枝桨棹像蜈蚣一样划着水在湖上疾驶,迅速拉近距离,使艨艟架在船尾高处的巨弩失去s击角度。
在接近艨艟的一刹那,飞凫的矛x刺出数枝锋利的铁铲,像狼牙一样咬在艨艟舰体上。飞凫船体极矮,艨艟居高临下,本来易于攻击,但两船接近之后,艨艟的攻击孔比飞凫的船体高出数尺,只能向下攻击飞凫坚固的船篷,而飞凫攻击孔几乎和艨艟的棹孔平行。
飞凫伸出的铁铲撕开艨艟舰体的生牛皮,然后朝l露的木料泼上火油。飞凫十余个箭孔同时闪起火光,接着火箭流星般飞出,艨艟舰体立刻燃起一排火焰。
飞凫不再理会着火的艨艟,减速、摆舵、转向,一气呵成,同时将旁边一艘走舸撞得倾斜过去。
程宗扬与萧遥逸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的惊愕。
忽然旁边响起一声怒喝:艨艟上的指挥官是谁?如此无能之徒,立刻斩了他的脑袋!
吴三桂是骑战的行家,对水战是彻底外行,这话只能听着。秦桧道:艨艟亦属尽力,奈何敌舰来去如风,防不胜防。
云丹琉道:艨艟船坚弩强,正该与敌舟正面交锋。破敌一舟便即远扬,以往并无不妥,但此时敌舰船速是它两倍以上仍墨守成规,将船尾让给敌人。指挥者全无应变之道,死有余辜!
程宗扬心道:有种你去打啊。瞧瞧云丹琉的刀,没敢说出来,但脸上表情却被云丹琉看得一清二楚,那丫头美目顿时寒光大盛。
程宗扬打了个寒噤,厉声道:小侯爷!看着我方将士浴血奋战,程某恨不能手刃敌寇!在此旁观,于心何忍?不若我等立刻回船,居中调度!
不错!萧遥逸一把拽住程宗扬,且看我们兄弟并肩破敌!如果云丹琉眼中的怒火变成实质,自己早已血溅七尺。程宗扬顾不上和易彪道别,和萧遥逸跳到来时的走舸上。
这位大小姐脾气太火爆了,动不动拎着大刀砍人。程宗扬心里嘀咕道:那丫头脾气是坏了点,但身高腿长,肩宽腰细,胸脯够高,p股够圆,扭起来还是很过瘾的……喂!小狐狸,你干嘛?
程宗扬擦了把口水,突然发现走舸并没有返回舰队,而是正对着疾战的飞凫冲过去了。
居中指挥不是白瞎了咱们兄弟的手段吗?要打就在最前面,亲临矢石,一决生死才过瘾!
你疯了吧!要打咱们也换条船吧?这走舸不够它撞一下的!我看飞云、盖天那两条还凑合,咱们随便选一条好不好?
我觉得这走舸挺好,又快又稳。萧遥逸一脸认真地说道:楼船看起来威风,其实一点不好玩。你想啊,好几千人待在一个大船壳子里面,又是马粪又是人n的,单是汗臭就能熏死你……
远处的艨艟已经火光冲天,数十条战舰同时展开搏杀。敌军的飞凫又被击沉一艘,但水师已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