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翼和魍焰一见那女子,立即匍匐地上,齐声通报。
女子缓缓转过身,步出花荫深处,只见她穿了一袭式样简单,不染纤尘的雪白衣衫,腰间绣带飘垂,系了一只紫玉短箫,两耳戴了一副盘蛇吐信的白金饰环,眉眼似颦非颦,唇角似笑非笑,神秘邪魅的气息,一下子,就慑住了凌珑的心房——
她肌肤不算很白,但色泽犹如上好的蜂蜜,润滑细腻。她姣洁素净的容颜上脂粉未施,只在眉心当中点了三叶状的花贴,蕴涵着奇异光彩的瞳孔黑中偏紫,宛如镶嵌在漆漆夜空中的两颗精光闪闪的钻石,举止神态中虽然少了点女人天生的娇柔和妩媚,但顾盼间那份夺人呼吸的美丽,却不是“绝艳”二字可以形容得出来!
尤其要命的是,她年纪轻轻,但一头随风飘扬的如丝秀发,竟然不是凤天国人普遍拥有的黑褐色,而是一种极为罕见的银白色,衬得她那张已经倾国倾城的芙蓉脸,更加美到了极至!也炫到了极至!!
凌珑怔然失神,惊叹世间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如果说齐玉铭是天下第一美男,那么她绝对称得上是天下第一美女!
旗鼓相当的美丽,展现出来的,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韵——
齐玉铭之美,刚阳洒脱如光芒四s的旭日;而这女子的美,y柔婉约如清辉初吐的明月!
如果说齐玉铭是九天仙神,下凡投胎;那么这名女子,就绝对是地狱妖魔,转世为人!
“放肆!见了教主还不下跪行礼?”
魑翼见凌珑两眼发直地瞪着银发女子,不禁大声喝斥。
下跪行礼?
凌珑惊而回神,顿感错愕,她身为一国之君,向来只有别人向她下跪行礼,可没有她向别人下跪行礼的,但转念一想,自己如今是凤落平阳,不得已,只好暂时受点儿委屈了。
当下整了整衣冠,朝银发女子盈盈一拜,大声道:“凤天国女皇麾下,行书房内侍官——楚儿,见过天魔教教主!”
“呵呵,不必多礼了,摘星阁难得迎接朝廷贵客,真是蓬荜生辉啊!”
银发女子启唇轻笑,声线柔魅动听,如上好的丝绸裂帛,又似海妖低吟浅唱,慑人魂魄,教人情不自禁地沉沦。
凌珑听着她的声言,只觉一阵恍惚,赶忙吸一口冷气,强定下心神,拱手道:“承蒙教主相救,楚儿真是感激不尽,还望教主赐教芳名,日后也好报……”
“大胆!我们教主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魑翼不等凌珑说完便断然截口。
凌珑噗哧一笑,抿嘴道:“人人都有名字,何必大惊小怪?难道你们教主,连名字都不敢示人么?”
“你……你找死——”
魍焰闻言变色,猛地跳将起来,凌空一掌劈向凌珑。
“慢着!”
银发女子伸臂拦住魍焰,一双丹凤美目轻轻扫过凌珑,不动声色地压下紫眸中涌起的惊讶——
她从小自负貌美,而今见了凌珑,始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凌珑举手抬足高贵优雅,绝世风华浑然天成,姑且不论相貌如何,就以她这份身处险境,依然从容若定的气势,已经在无形中凌驾所有人之上了!
“你是第一个,敢在我面前这样说话的人!好吧,反正你也活不长了,我告诉你,又何妨……”
柔美薄俏的花瓣扯出一抹骛冷而残谑的笑靥,让人不寒而粟——
“你记住了,我的名字叫做——慕狄霏幽!”
30
“慕狄霏幽?慕狄霏幽……慕狄……慕狄?”
凌珑下意识地重复着天魔教主的名字,低头苦苦思索,脑海中灵光一闪,终于想起了什么,脱口叫道:“啊——原来‘慕狄’是复姓?你们天魔教的前教主,那个什么慕狄芷,好像也是复姓‘慕狄’的吧?”
“怎么了?我的姓氏,让你感到稀奇吗?”
天底下复姓之人何其多?凌珑一副大惊小怪;深受困绕的怪表情,惹得慕狄霏幽直想发笑,念及在属下面前的威仪,才勉强忍住了笑意。
“那么——你们都是南疆龎龙族的后裔罗?你和慕狄芷是什么关系?”
凌珑穷追不舍地问下去,隐约觉得压在心头如山般巨大的谜团,终于有揭开可能了。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居然也知道龎龙族?”
慕狄霏幽大感意外地扬起闇紫色凤眸,颌首道:“不错,我正是南疆龎龙族人!本教的前任教主慕狄芷,是我姨母,这虽然不算什么秘密,但江湖上知道的人也绝无仅有。”
“哎呀——原来真的是龎龙族!我以前怎么都没想到呢?怪不得,怪不得了……天啊,我总算是明白了……”
凌珑茅塞顿开,一直以来困扰在心中怎么也挥不去的迷雾,终于掀起了冰山一角——
凤天国,其实是个多民族混居的国家,百家姓中的每一个复姓,都代表了一个少数民族,像小桃,全名叫亚赫洛桃,“亚赫“就是他的族姓。根据史书记载,凤天国在远古时期,位于南方的大片疆土都是被少数民族占领的蛮荒之地,其中龎龙族人智慧又勤劳,最早学会了开山种谷,填海造田的本领,族群迅速壮大起来,于南疆自立为王,史称南夜帝国。
三百年后,南夜国发生内乱,凤天国女皇趁机率兵南下,一举攻占了南夜国的皇城,收复了南疆所有土地,并赐复姓“慕狄”给归降的龎龙王族。后来,龎龙族人心有不甘,几番企图复国,均被残酷镇压,龎龙族从此没落,其曾经拥有过的辉煌,也渐渐不为世人所知,但凤天国皇宫中典藏的史册中,却对南夜帝国的兴亡有着很详细的记载。
凌珑小时候,每逢读到那些有关战争和杀戮的血腥历史,无不扼腕兴叹,凌家王朝为了统一凤天国,成就一方霸业,也曾经南征北战,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与桫椤国对邻国的侵略其实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只是,历史的痕迹可以被岁月的风沙所湮没,但一个国家和民族曾遭受过的屈辱和悲痛,却不是时间的长河可以洗清的……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魑翼见凌珑旁若无人地在慕狄霏幽面前踱来踱去,时而皱眉,时而叹气,俏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忍不住开口打断凌珑的思绪。
凌珑回过神来,抬头正迎上慕狄霏幽那双邪魅勾魂的紫眸,不由暗忖:“此人身为江湖第一邪派的教主,其心思之诡秘自非寻常人可比,我若挖空心思与她兜圈子斗智斗勇,也不见得能占上风,横竖都有危险,我何不开门见山坦白了说,一针见血,看她如何应对?”
主意打定,当即清了清喉咙,朗声道:“我有幸看过一些皇家秘史,知道三千多年前,龎龙族一手创立的南夜帝国曾被凤天国所灭,如果我猜得没错,教主一定是想替先祖报仇雪耻,才会甘冒天下之大不讳,派人刺杀当今皇帝的吧?”
慕狄霏幽闻言微微错愕,y柔绝美的容颜不禁勾起一抹玩味之极的笑靥,没想到凌珑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仅凭一个姓氏,就d悉了一切,心中忽然有些明白凌珑吸引人的独特之处,到底在哪里了?!
凌珑见慕狄霏幽没有开口否认,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于是凝眉故作无限感叹状道:“所谓国恨家仇,世代相传,教主若要遵循祖训光复南夜帝国,原也不足为奇!但是教主想过没有?凤天国千百年来根基已深,民心向背难以动摇,就算死了一个当朝皇帝也不会天下大乱,皇亲国戚中,还有大把可以继任帝位的人选,难道你都可以一一刺杀么?何况……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就凭你这小小的天魔教,如何能与百万官兵为敌?你自己飞蛾扑火不要紧,可是天魔教辛苦创下来的江湖基业,可就要毁于一旦了!”
“呵呵呵……楚姑娘聪慧绝伦,果然是一等一的说客,女皇招纳你兄妹俩入朝为官当真很有眼光!本座着实佩服!佩服!”
慕狄霏幽起先只是静静聆听着凌珑的滔滔大论,蓦然之间仰天大笑,绝美的紫色凤眼转望向天边残阳,目光幽暗诡谲,更显邪魅莫测……
“好吧,既然你已经猜得十之七八,咱们也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总之当朝皇帝的命,我是要定了!不过,我向来有爱才之心,如果你肯乖乖跟我合作,也许我会考虑饶你一命,但从此以后,你必须永远留在天魔教为我所用!”
夜暮降临,西院僻静幽深如死寂,沈青竹施展轻功翻墙入内,半人高的花草丛中立即现出两名劲装打扮的汉子,齐声喝道:“是谁?”
沈青竹定一定神,挺起胸脯大声道:“是我!”
“哦,原来是青护法,不知护法深夜到此所为何事?”两名守卫看清来人,马上改变态度,躬身施礼。
沈青竹望着眼前被绚丽花草覆盖的院落,缓缓掏出一颗淡褐色的丹药吞入口中,命令道:“我要下去,快把门打开!”
两名守卫面面相觑,齐声道:“不行啊!教主吩咐过,在夜孤飞面壁期间,不得让任何人进去s扰……”
“放肆!我可不是闲杂人等!我是夜孤飞的亲姐姐,俸了教主的命令来探视,你们胆敢阻拦?”
“属……属下不敢!”
守卫见沈青竹大发y威,吓得不敢再多言,连忙按动机关,暗藏在花草丛中的两扇石门缓缓开启,露出地面一个深不见底的大d。
守卫尽职提醒道:“雪天蚕最怕受到惊扰,青护法千万要放轻手脚,否则……”
“知道了,知道了,我自会小心的!”
沈青竹不耐烦地打断守卫,轻盈穿过花丛,朝d口一跃而下。
d内没有掌灯,借着明亮的月光,四周的景象依稀可辨,原来这是一座修筑在地底下的石塔,上窄底宽,y深可怖。
沈青竹双足落地,急急去寻夜孤飞的身影,赫然看见塔底正中央摆着个玉石雕成的大水缸,缸盖半启,里面盛满千年不化的寒冰,一只通体雪白透明,身似蚕虫头似毒蛇的怪物,正从冰块里探出布满利齿的血盆大口,死死咬住一条人类的胳膊,贪婪shǔn xī 着从静脉里源源不断流出来的血y。
胳膊的主人表情痛苦地斜靠在水缸旁边,右手奋力托着左臂奉献给怪虫食用,随着怪虫一下又一下用力的shǔn xī ,他面部的肌r也跟着一下又一下地抽搐,整个幽静而密闭的空间里只有他短促而压抑的喘息声。
只见他捋起衣袖的l露手臂上,遍布大大小小,深可见骨的窟窿,由于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一些窟窿上的肌r已经腐烂化脓,一些窟窿却是新鲜的伤口,还有被反复咬戮过的痕迹,里面还泊泊渗着血水,望之令人心惊反胃!
由于无法形容的痛苦,他额头上,脸颊上以及全身上下都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不断下滑的冷汗浸透了身上的夜行衣,湿得像是刚从水中撩起来的一般。而他原本就白如冰雕的俊颜更是苍白憔悴得可怕,薄薄的肌肤中,隐隐透出一层青紫之色。
“飞儿——!”
沈青竹心头一酸,扑上去大声疾呼。
夜孤飞缓缓抬起头,俊脸上痛苦的表情即刻恢复一派冷漠,“你来做什么?”
“我来作什么?我来看你死了没有啊!”
沈青竹没好气地瞪眼大骂道:“你为了救那个丫头,居然答应喂养雪天蚕,真是疯得够彻底!你虽然百毒不侵,可雪天蚕也是天下剧毒之物,我真怀疑你能否熬得过这七七四十九天……”
“如果你来……是要说废话,那就请你回去吧?”
夜孤飞不待她说完便闭上眼,冷冷地下逐客令。
“哼——如果我走了,你死在这里也没人知道!”
沈青竹愤然作色,怒哼道:“你在这里受苦受难,臭丫头哪里知道?成天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我看了就有气!哼,真希望她去到摘星阁,还依然那么神气活现,得罪了教主,可有她好瞧的!”
“你说什么?教主召她去摘星阁?为什么?”
夜孤飞悚然惊语,猛地睁开绿眸惶急追问。
“我怎么知道?教主只召见她一个人,我想跟去,都被魑翼赶走了!想来,无非是要她合作对付君逸凡和女皇罢了!”
沈青竹耸耸肩,走到夜孤飞对面坐下,瞪大眼睛看着缸子里的怪虫,此刻怪虫的身子已经涨大如鼓,通体雪白的颜色也染上了一种异彩,由浅而深慢慢转换,青中带紫,紫中带黑,望之更觉憎狞可怕。
沈青竹喃喃自语道:“亏教主想得出,要用你的血来喂养雪天蚕,你们的血溶合在一起研制出来的毒药,恐怕是天下最毒之物了吧?”
夜孤飞一双绿眸也冷冷瞪着雪天蚕,突然站起身来抽回手臂,迅速推上缸盖。
沈青竹吓了一跳,叫道:“飞儿,你要做什么?”
夜孤飞充耳不闻,足尖在石壁上一点,就想施展轻功跃出塔顶,不料被雪天蚕咬过的手臂上传来一阵麻痹,莫名的锐痛犹如利箭般直s心窝,刚提起的丹田之气顿时又沉了下去。
沈青竹大惊失色,急忙奔上前接住他从半空跌回来的身子。
“啊——”
夜孤飞喉间爆发出一声痛苦之极的嚎叫,只觉身体里似有什么东西在乱跳乱窜,仿佛想将他的四肢百骸往四面八方撕裂开去!同时,比疼痛更难以忍受的奇痒之感,也无孔不入地侵袭着他的五脏六腑,身体里的每一条血管都似有千万条毒虫在大肆啃啮,一时间,全身上下,由里至外,无不是又麻又痒又酸又痛……
沈青竹气急败坏地大叫道:“飞儿——你怎么竟忘了教主的叮嘱啊?喂养雪天蚕期间,千万不可提息运气,否则雪天蚕的毒就会顺着你的经络百骸四处游走,连你本身的毒血也克制不了,一旦侵入心脉,你就会有生命危险的啊!”
“你不用……管我!让我走……我要去看看……”
夜孤飞费尽力气推开沈青竹,咬牙忍着剧痛强提一口气,纵身又想跃上塔顶。
沈青竹忍无可忍,一把将他拽回来,破口大骂道:“为了那个臭丫头,你陪上一条命值得么?我告诉你吧,她认定是你把她捉回天魔教,心中对你已经恨之入骨,发誓说再也不要见到你了!而且摘星阁岂是你能随便进出的?你就算去了也是白搭!”
“不要拦我,放开我……”
夜孤飞焦躁的俊脸掠过一丝复杂而痛苦的情绪,拼命挣扎着想摆脱沈青竹的钳制,但雪天蚕的毒性在他体内四处肆虐,他竟是半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沈青竹轻而易举地连点他身上几处大x,他整个人立即软颓下来。
沈青竹边骂边按着他盘膝坐下,以掌抵他背心,运功助他压下经脉中四处窜流的剧毒……
夜静。
一池寒水玄如墨染,深不见底。
凌珑推窗含愁而立,水中映出人与明月的孤影,忍不住轻轻叹道:“过两天,便是十五中秋节了,可惜月圆人不圆,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他们身边去呢?唉——”
“姑娘,今夜又睡不着吗?这是我特意给你配置的安神汤,喝了可以睡个好觉?”
魑翼端着托盘小心翼翼地走进竹屋,担忧的目光无法掩饰地落在凌珑身上。
凌珑自从摘星阁回来以后,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饱受失眠所苦的水眸少了一层珍珠般的光彩,令魑翼这个原本毫无感情的人看了,也觉得有些心疼。
“喝什么安神汤啊,你干脆给我来壶酒好了!醉了,自然会呼呼大睡!”
“酒?”
魑翼意外地望着凌珑,显是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个要求。
“怎么了,你们天魔教不许人喝酒吗?唉——清规戒律这么多,我若当真留下来,只怕会憋死!”
凌珑笑着跟魑翼打趣,魑翼却两眼发愣地望着凌珑,迟疑半响,突兀道:“姑娘……真的会加入天魔教?留在教主身边吗?”
凌珑收回脸上俏皮的笑靥,淡淡道:“这个么,我不必告诉你吧?”
一句话,把两个人的思绪都带回了三天前的摘星阁,在那个飘着桂花香的美丽夜晚,慕狄霏幽煞尽风景地凌珑写信给君逸凡,说她如今被天魔教捉了当人质,要君逸凡交出武林盟主的令牌,并将随信附上的毒药给女皇服下,还威胁说,如果君逸凡做不到以上两件事,便等着替凌珑收尸。
凌珑迫不得已,只得遵照慕狄霏幽的指示,给君逸凡写了亲笔信,暗中祈祷君逸凡能看出这是她的缓兵之计,并能参透她隐藏在字里行间的一些暗示,带人来这里救她出去。
不过连日来令凌珑烦恼的,却不止是这件事情,慕狄霏幽弑君的动机还有一个很最重要的疑点,那就是她为何早不行动晚不行动,偏偏要选在皇帝打了胜仗凯旋归来,有着大批jūn_duì 保护的途中才派人来行刺呢?
当日凌珑试探过夜孤飞,已经能肯定这次刺杀行动还另有雇主,正因为这桩买卖恰好中了慕狄霏幽下怀,双方才会一拍即合,狼狈勾结,而这个y谋背后的主使者,才是凌珑真正可怕的敌人!!
凌珑思前想后,总觉得最可疑之人非摄政王莫属,却可惜没有任何证据,但如果能在天魔教找到一点线索的话,那么她也唯有冒险留下来见机行事了!
“楚姑娘,你真的……想要喝酒吗?教主那儿倒有很多珍藏,只是,教主轻易不会请人喝的!”
“啊哈,那么就劳烦你去摘星阁跑一趟好了,你就说我想喝,她一定会割爱的!”
“真……真的吗?”
魑翼被凌珑的狂妄的语气吓了一大跳,普天之下,胆敢在慕狄霏幽面前如此放肆的,恐怕只有凌珑一个人了!
凌珑没想到随口说说的,魑翼居然就当了真,忍不住上前拍拍她肩膀,戏谑道:“你还真是可爱,心思原来比表面看上去单纯很多呢!”
“喂——你,你,你说就说,干嘛动手动脚啊?”
魑翼忽然扭捏起来,一把拂开凌珑放在她肩膀上的玉手,拨腿奔出竹屋。
凌珑对着魑翼仓惶疾去的背影哑然失笑,“你又不是男人,碰一下有何关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