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少傅又摇头轻笑道:“请恕琴某无理,然而一个故事既然说了,不妨就让琴某说到底吧。话说那吴梁,自从那次变故以后,整个心性已经全部改变。昔日积极向上的面貌已经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乖戾,暴虐,尤其是对待宫女,端得是心狠手辣。琴某等三人,开始的时候还苦劝不已。到了后来,吴梁愈发变本加厉起来,谁也不放在眼里,唯独对琴某畏惧三分,因为琴某知道他那个天大的秘密,而他几次三番遣人向琴某暗中下手,均未得手,便也收了杀琴某之心,从此对琴某能避则避,不能避也不理睬。琴某原先一番热血,如遭泼了冷水一般,寒心之极。少师和少保他们,也与琴某有同感。遂在其登基前夕,便不告而别。”
我认真的听完,轻轻点头道:“几次三番向你下手?”我不由得笑了起来:“那白痴,若是让他在皇位上,恐怕连一年也撑不下去。不过,朕不同,朕可以让这个国家,这个民族振兴起来。”
“奇怪,皇上之前连连矢口否认,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倒是承认了?”琴少傅微微一愕。
“因为,朕有必杀你的把握。”我缓缓一笑:“朕可不会犯那家伙同样地错误。”
“什么?”琴少傅浑身一颤。目光瞳孔紧缩。
旺财破窗而入,寒冰真气从他双掌中击出,煞那间整间屋子内温度骤降。旺财庞大的气势,紧紧将琴少傅牢牢锁住。
虽然温度很低。然而琴少傅额头上还是冒出了一丝冷汗:“帝品高手?”
“看来你连帝品境界也没有达到。”我环抱着双手,饶有兴趣的望着他道:“否则你定会说,帝品中阶高手。”
琴少傅一听,放弃了抵抗,叹声道:“我太过于自负了,竟然打听出皇上你身边有为帝品高手。帝品中阶?恐怕魔教教主也不过如此吧?”
“少傅你又错了。”我呵呵一笑道:“魔教教主可不是我家旺财的对手,还没打几个回合,就风紧扯呼了。”
琴少傅闻言身子一振,缓缓地闭上双目道:“琴某曾经与魔教教主沈惊天激战过三十回合,不幸落败。既然沈惊天也不是这位的对手。琴某还是请皇上给个痛快吧。”
“哦?”我好整以暇道:“琴少傅既然有这等本事,为何不突围一番呢?说不定也能给你逃出生天。未战先降。恐怕非大丈夫所为。”
“皇上休要说笑了。琴某自幼修行的心法,对于感知一项极为敏感,就在刚才,琴某已经感应出了五名王品高手,三十多名一流高手,数百名二流高手将慈宁宫团团围住了。琴某自诩潇洒,可不想死得太过惨烈。还是请皇上给琴某一个痛快吧。”
“啧啧。”我摇了摇头道:“琴少傅为何不尝试一番,将朕拿下要挟一番。说不定也能逃出去。”
琴少傅脸色这才惨然煞白,眼眸中露出了一丝绝望之色。很显然,他刚才和我扯东扯西,就是要引起我的轻心,一举将我擒住要挟。然而我大大方方,若无其事的将此事说了出来,显然是早就防到了他这一招。
“想不到皇上是如此厉害。”琴少傅轻叹道:“怪不得李太师和陶迁之乱,这么大的难关都能给你度过。罢了。罢了。琴某真的认命了。”
我看他这一次,果然是真的认命了。便背负着双手,淡然道:“旺财。退下。”
旺财闻言,立即收起了全身外露的气势,蹲在我的身边,目露警戒地望着眼前那人。想来他也是知道,眼前那家伙绝对是危险的家伙。
琴少傅张开眼睛,讶然望着我:“皇上,您这是何意?”
我悠闲地坐了下来,淡一挥手:“坐。”同时挥手让旺财到门外去。
琴少傅毕竟不凡,立时从惊讶中沉静了下来,依言坐到了我对面,眼睁睁的看着旺财走了出去,正色道:“难道皇上不怕琴某趁此机会挟持你么?”
我目光中故意露出了疑惑之色:“什么?少傅干么要挟持朕?咱们师徒俩人,算起来都有一年多未见了,此趟难得相见,朕定要与少傅好好叙叙旧。”心中却暗忖:“想动手扶持我,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以我现在一流的身手,即便他想拿住我,没有十几二十个回合,他根本办不到。再者说,我那个手表的防御光盾,也不是看着好看的,足以使我拖到后援跟上之时。”
琴少傅眼神中反而露出了神采奕奕,看我的眼神突然变得崇敬起来,微见激动道:“好,好。想不到琴某真地没有看错皇上。皇上不仅算谋出色,且处变不惊,胸襟开阔。”
“少傅过誉了。”我脸色坦然的挥了挥手,淡笑道:“少傅还没有说出此番前来的目的呢?要不,说出来让朕参祥参祥?”
琴少傅点了点头道:“其实琴某此番前来,一是印证一番皇上倒底是不是吴梁。其实这个答案琴某早就猜出来了。要知道,以吴梁那种能力,是绝对躲不过李太师和陶迁等人的谋划,更别说一举将俩人都铲除掉。第二,便是想来看一下现任皇上,倒底是不是个好皇上。若仍旧如吴梁般不称职,恐怕琴某会出手除之。第三,此番琴某是来圆自太后的一个诺言。当日不告而别时,琴某其实还是去见了一人,那就是太后。太后极力挽留琴某,只是琴某已经心灰意冷,不愿再趟这趟混水。不过,却驳不过太后的情面,答应了如果一年之后,吴梁做出大功绩来。琴某再回来辅佐于他。”
我弹起手指,在桌子上轻敲了一番,缓缓道:“那以少傅的观察,朕究竟算不算有些政绩了呢?”
“皇上在陶迁和李太师相继叛乱时,能够及时扭转乾坤,已经实属不易了。在加上皇上最近两次调兵遣将,颇见精妙。此战略部署若是能够成功,大吴江山至少可享数十年太青了。由此可见,皇上实在是难得的帝王之材。”琴少傅又轻轻道:“琴某就算有心辅佐,恐怕也只是锦上添花。”
“少傅此言差异。”我朗身站起,轩眉正色:“即便此次战略部署能够完全达到预期目地,大吴江山也绝对没有数十年和平可享受。治国之道,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区区西域诸国,突厥狼国,哪怕是强大的罗刹帝国,都非朕之所忧。”
琴少傅也是眉头一凝,奇怪问道:“连罗刹国都不惧,那皇上倒底担忧的是哪个对头呢?”
“从西域再往西数千里,有一片被大陆环抱地大海。”我目光向西方望去:“那片海,被称之为地中海。围绕着地中海形成的强大势力国群,称之为欧洲诸国。欧洲诸国中,现在犹以国名西班牙之国最为强大,其国不仅仅军事强大,经济也十分发达。假以时日,必定是我大吴帝国的强大对手。”
“皇上之忧,似乎颇远了些。”琴少傅舒眉道:“即便是那国再强大,距离大吴帝国乃有数万里,中间隔着无数个大大小小国家。想要威胁到大吴帝国,再给他一百年也无法做到。”
“少傅难道不知,那国的强大战舰自去年已经在京郊登陆过一次了?”我轩眉道:“以那国的海战实力,只要出动三支整编jūn_duì ,我大吴朝的海军就危矣。一旦海路被封锁住,大吴就会像一条死鱼一般,任人宰割。”
“果有此事?”琴少傅愕然不已:“琴某才区区游历山林一载多,世事便有此变化。若是真如皇上所言,恐怕大吴的确要及早防备才好。”
“朕刚才已经说过,治国之道犹如逆水行舟。”我眼眸中s出冷酷的目光:“只有不断将大吴版图扩大,不断增强大吴实力,不断打压潜在中的对手。大吴这才有可能在即将来到的乱世中,立于不败之地。而我大吴的百姓,才能安安稳稳,幸福快乐的生存下去。琴太傅,朕说得可有道理?”
“太傅?”琴少傅一脸愕然,讶色道:“皇上为何称之琴某为太傅?”
“琴太傅,您老之前是朕的少傅。如今朕已经上奉天命,登基为皇上。”我脸色未变道:“既然如此,少傅自然而然要成太傅了。”
“这?”琴太傅略一犹豫。
“难道太傅大人,想看着大吴百姓深陷水火中而不相救么?”我傲然地望着他道:“国家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需要一个太傅了。”
琴太傅思索了半晌,这才跪拜下去道:“臣琴吟,叩见皇上。”
我急忙一把扶起了他,喜色道:“琴太傅快快起来,有你相助朕。定可以叫大吴百姓生活富足,安居乐业。”
“皇上过誉了。”琴太傅恭谦道:“老臣不过是一介山野村夫,承蒙圣恩眷隆,才得以为天下百姓做点事情。”
“如今六部正缺乏一个有效部门统筹管理,琴太傅可有良方妙计?”我道出了心中所虑,如今六部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我把持一番,再这么下去,恐怕会把自己累死。
“之前有内阁把持六部。然而在先帝的逐渐销弱下,内阁已经式微,几乎是名存实亡。一些所谓内阁大学士,仅仅是起着担任议政之责,并无实权。”琴太傅淡望了我一眼道:“先帝重新将大权揽来不易,皇上切勿因贪图享乐而重放大权。”
被琴太傅一言说中了心事,不免有些尴尬,干笑道:“琴太傅有所不知,如今大大小小的杂事太多。”
琴太傅微一皱了下眉头,便迅即道:“皇上尽管可以将内阁重新调整一番,内阁大学士均是学问过人,知识渊博之人。皇上大可以将其容纳为私人幕僚团,一是给他们些事情做做,不至于因闲生事,二是可以提拔一二能干者,干干钦差,出使之类的活计,对皇上,对江山也有好处。”
“琴太傅妙计。”我不由得竖起了拇指:“省得那帮学究们整天闲着无聊,唧唧歪歪。如此。朕南书房那一套转角房,空屋子颇多,就在那处重新设立一个内阁办公处。朕随时都可以找他们谋划谋划。那么,还有那个翰林院。也都是一帮子吃闲饭没事干的家伙,琴太傅有何办法给他们点事情可做。”
“看皇上地政略,只要边患一停。在数年之内恐怕会大力发展内政吧?”琴太傅轻声道。
“朕的确有此意,所谓民富则国强,国强则安定。再者说,朕也不希望整天看到这灾那灾,老百姓流离失所。”我缓缓说道,随后又向琴太傅望去:“太傅可有内政发展妙计?”
“皇上,大吴江山数千万人口,不可谓不众多。然而却人才凋零。民智未开。老臣以为,发展内政必先重德育两字。此乃大吴江山长久屹立不倒的根本。”琴太傅定睛望着我道:“那些翰林院的文士编修等。可以并入太学院,重点发展大吴国民教育问题。”
“这个?”我眉头一皱道:“容朕再想想,此事明日朝上再议。”
“此乃天大地好事,皇上为何疑虑颇重?”琴太傅有些想不透的问道。
“翰林院那帮书呆子,成天只知道做文章。让他们去负责天下教育,那朕以后不就是拥有数千万的书呆子了?这恐怕别人倒未打来,而大吴就内部吵开了锅了。”我双眼一瞪:“此事决计不妥。”
“那皇上的意思是?”琴太傅捉摸不透道。
“朕以为。教育不应当简简单单的以做文章为由。”我目光中露出了一片深邃:“别以为朕不知道为何要高调的推行以八股来应试。那不过是为了安稳天下读书人的心而已。再者说,朕根本就不需要一帮子只会做文章的书呆子来把持朝廷。”
“皇上既然在这方面早有打算。”琴太傅暗想了一番道:“如此的确需要多多考量一番,明日朝上再议。容老臣也回去好好想想,明日一并禀报皇上。”
“不忙,不忙。”我淡笑的拉住琴太傅手臂,亲昵道:“你我师徒俩人经年未见,该是叙旧之时。朕即刻命人准备一下火锅。大冬天地,吃火锅极为舒坦。”
琴太傅愕然的望着我,轻叹道:“无论是在哪方面。皇上您地确比他要强多了。”
琴太傅这句话,说的我心中大喜。他此刻称那家伙为他,显然是已经不再将其放在心上了。等于是变相承认了我才是真正的皇帝。
乐乐呵呵地陪同琴太傅吃喝火锅。就连太后,也卖力相陪。琴太傅向来很卖太后的账,而且很有可能是太后早就与琴太傅讲妥了。否则太后也不会如此放心让琴太傅与我单独见面。
一夜无话。
次日早朝之上。一些大臣见着立在百官之前的琴太傅,不由得窃窃私语,惊疑不定。琴太傅早先任少傅时,并不高调,甚至于都不愿出席朝列。但是其声名在外,知道他的人亦不少。尤其是刘枕明他们,更是与琴太傅相熟,见状立即上前笑哈哈的打招呼。
我观察了一阵,这才从中和殿背负着双手走出来。轻轻咳嗽了两声,小多子跟在我身后,急忙尖叫道:“皇上驾到。”
群臣一听,这才手忙脚乱地地各自站好位置,肃立下跪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踱步到金龙椅前,眼神扫视了一遍,缓声道:“都起来吧。”
“谢皇上。”
我缓缓坐了下来,目露威严道:“诸位爱卿恐怕都已经看见了吧?朕的恩师,在奉朕之命出巡西域后,终于回来了。按照惯例,朕即刻就策封其为太傅。”说着,我转而将目光投向琴太傅道:“太傅,午后去吏部注册登记吧。”
“老臣领旨。”琴太傅躬了躬身子道。
“好了,言归正传。要找琴太傅叙旧的爱卿,容午后再说。”我淡然着挥了一下手:“有事就秉奏吧。”
“回皇上。”兵部右侍郎于青站了出来,恭声道:“皇上,出征东突厥的简将军已经着八百里快骑送来军报。其大军已经于三日前抵达了边关,目前一切都在准备中。”
“这么快?”我一愕然,简令泰他们的行军速度倒是很快,区区一个月便抵达了边关。随即,我又道:“拟朕?意,嘱咐他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臣遵旨。”于青退回朝臣中。
接下来又处理了几件小事后。琴太傅这才缓缓站起身来道:“皇上,老臣有一事要奏。”
“琴太傅请讲。”我对他报以微笑,我这个笑容,顿时在落在了朝臣的眼中,不由得重新估量起这个太傅来了。
“皇上有励精图治之心。当以农耕,教育为主。”琴太傅缓缓道:“农耕乃是国之根本,需要格外重视。而教育乃是开启民智,大副地提高大吴百姓的素质,为大吴更好的提拔各界人才。此两项,乃立国之根本。否则空有强大的军事,大吴无可用之粮,无可用之人,何能不败与天下?”
我微微蹙着眉头,思索了好半晌后,才一脸肃穆地点头道:“太傅所言,甚得朕心。农之一方面,朕已经有了考量,据户部回报来的消息,那片试验用地的产量超过了原先产量地三倍以上,而且利用有效工具,可以将一农民的作业效率提高五倍以上。这一点,户部已经在储备这种新型农具和新型种子了,相信在这个春季,就能在京城附近一带开始大面积试点了。太傅不若说说教育一事吧。”
“皇上既然对农业已经有了全盘计划,那老臣就不多嘴了。”琴太傅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番欣慰,随即道:“老臣考虑过,要想一次性普及教育,那是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惟有逐步推行教育政策,才是上策。臣拟在十三省每省先行建立一中学院,每座太学院拟将容纳五千人左右,而入院学习者,必须是当省学子中的佼佼者,入学三年有成者,给与其弈业,授功名学子称号,相当于秀才功名。而京城则建立一座太学院,可容纳万人。每中学院弈业中优秀者,都可以通过考核进入太学院学习,攻读三年有成者,将授予其学士称号,相当于举人功名。有学士称号的人,才有资格参加大吴国最终的科举考试,成为大吴国之栋梁人才。”
“那是否有必要在各级府县,每县设立一座小学堂?”我皱眉问道。
“的确是有必要的。”琴太傅轻叹一口气道:“可惜,以大吴国目前的实力,根本无法一下子建造出那么多小学堂。如今的小学堂,惟有借用原来的各级私塾,让他们给中学院输送人才。”
我也有些认同道:“太傅所言极是,以大吴国目前的财力,即便是建造这些中学院和太学院,恐怕都是极为勉强。一口是吃不成胖子的,只有逐步来才能见成效。”
“在建立学院之时,还有一件事情必须解决。”琴太傅缓缓道:“那就是学院老师的招募,光那十三所中学院,一所太学院,就至少需要二千名学院老师。”
“二千名?”我愕然,看样子即便是将翰林院那帮书呆子都扔进去,都才占了冰山一角。
“太傅乃当今著名鸿学博儒,建设学院和招聘老师的事情,都教给你去办吧。”我急忙把这件事情推诿掉,要是我也参与筹办工作,如此繁琐工作岂不是要把老子累死。
琴太傅似乎早就知道我有此意,便也不推脱,只是道:“皇上让老臣去办可以。不过,老臣恳请皇上下旨让翰林院大力协助老臣。”
“此乃应该的,太傅手中无人,空有良计不得施展也。”我微微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吧,翰林院从今天开始,交给太傅大人管理,太傅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老臣谢皇上信任。”琴太傅施完礼后,迅即退到了一旁。
“刘枕明。”我又唤道。
“微臣在。”刘枕明一脸严肃的站了出来。刘枕明就是有这个好处,别看他平时为人嘻嘻哈哈,然而一旦遇到正经事,比谁都认真拼命。在我手下当了一年差,尤其辛苦,已经足足瘦了一大圈。
“农业发展,本是你户部本分工作。”我询问道:“新稻种的留种和器械制作的事情怎么样了?”
“回皇上的话,新稻种已经留下了不少,估计开春的时候可以供给整个京畿附近农田使用,如此套种的话,大约三年左右可以供应到全国。至于器械,因为工部在全力制作军器,如今农具生产的不是很多。恐怕仍旧无法面积扩展开来。”刘枕明遂又道:“皇上,还有那个陶子英陶大人,已经足足数月请假未归了,臣是否去找他一下?毕竟明年春耕还要他来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