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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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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心底那种强烈的感情渐渐淡了后,对他的恨意也就消失无踪,心灵深处只剩下点点甜蜜回忆。


明珠并不知道舒亚男心底的秘密,但听她说要去参加金陵苏家大公子的婚礼,便死活要跟着来看看那位金陵有名的大帅哥。舒亚男被她纠缠不过,只得想法甩开了跟踪保护她的那些王府侍卫,赶在大礼的日子混进了苏府,却没有想到在这里竟与云襄和金彪巧遇。


此时,舒亚男已知道,眼前这貌似忠厚善良的文弱书生,并不是变通的小骗子,而是新近在江湖上风生水起、大名鼎鼎的千门公子襄!不过她始终无法将眼前这个看不透的文弱书生,和传说中臭名昭著的千门公子襄联系起来。


“云公子,你就是传说中的千门公子襄?”明珠一脸崇拜,两眼波光粼粼地凝望着云襄。虽然她早已知道这点,但还是想从云襄这里得到他亲口的证实。


云襄苦涩一笑,摇头道:“我既没有传言中那般神奇,也没有传言中那般恶毒,所以我并不是传说中的千门公子襄。”


明珠刚开始有些失望,跟着就恍然大悟,连忙对舒亚男兴奋地道:“我第一次见到云公子就说过,他若是骗子,也一定是天底下最高明的骗子!我当初的直觉竟分毫不差!”


舒亚男听明珠当着自己的面夸赞对手,心中有些酸溜溜的不好受,不过上闪自己败在对方手里,却也无从辩驳,只得在心底暗暗发狠道:“公子襄,你别得意,我迟早要找回场子!


就在这时,周围突然响起了唢呐和鼓乐声,宾客们纷纷奔走相告:“苏公子出来了!新郎官要出门去接新娘子了!“喧嚣声中,只见苏家大公子应景似的僵硬微笑,并无多少喜气。他一面与宾客们客气地拱手,一面大步来到二门外。


早有小厮牵来披红挂绿的骏马,他接过缰绳翻身上马,率领乱哄哄的迎亲队伍出门而去。众宾客发一声喊,也纷纷跟了出去。


明珠远远望见苏鸣玉,依稀觉得有些面熟,跟着就想起,他就是在少林寺外见过的那个白衣公子。明珠不禁惊讶地转向舒亚男:“咦!那新郎官不就是你在少林见过的老朋友啊?你怎么会说不认识?”


“我……”舒亚男顿时无言以对。


“噢,我明白了!”明珠见状恍然大悟,正要揭舒亚男的老底,突听鼓乐声在府门外停了下来,宾客们的喧嚣吵闹也渐渐低下去,最后完全停止。几个人不由面面相觑,俱不知是怎么回事,明珠最是好奇,忙拉起舒亚男:“走!咱们出去看看!”


四人随着宾客们来到大门外,就见正对苏府大门的大路中央,一个白衣如雪的男子如一柄出鞘的利剑,杀气凛然地笔挺而立。


在他面前,一柄出鞘利剑笔直地c在青石板上,剑锋入石三寸,在下午的阳光照耀下,依旧寒气人。虽然那男子一言不发,但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意,依旧令吹鼓手不由自主地停止了吹奏,令宾客停止了喧嚣,甚至苏鸣玉坐下的骏马,也踯躅不敢向前。


苏鸣玉拍拍坐骑,令它稍稍平静后,这才朗声问道:“阁下为何阻我去路?”


那白衣如雪的男子缓缓抬起头来,露出杂乱披发下张拍板如玉的脸。


那是一个不到三旬的年轻人,目光如剑锋般锐利,嘴唇如刀刃般凉薄,虽然面目英挺俊美,却冷得令人不敢亲近。他眯着眼打量着苏鸣玉,冷冷问:“你就是苏鸣玉?”


“不错,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又为何阻我去路?”苏鸣玉也在仔细地打量着对方。


“在下南宫珏!”那剑一般的男子话音刚落,宾客中立刻响起一孟窃窃私语:“是南宫世家二公子!难怪有如此气势!


苏鸣玉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抱拳道:“原来是南宫二公子,幸会。”


“我听说金陵苏家年轻一辈中,以你的刀法最高,我一直想要讨教,只是自觉剑法未臻化境,所以虽近在咫心,却一直未能成行。”说到这儿,南宫珏顿了顿,叹息道:“听说你今日就要娶亲,我虽没有胜你的把握,却也不能再等,所以赶在你出门迎新之前在此恭候,但愿苏公子不会令我失望。”


“你想上门挑战,以后有的是机会。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二公子远道而来,还请收起宝剑,进门喝杯喜酒如何?”苏鸣玉不亢不卑,款款道。


“不行,这万万不行!”南宫珏连连摇头。“你若娶亲生子,心中多了一份牵挂,刀法便要大打折扣,我那时再胜你还有什么意思呢?要是你不幸死在我剑下,留下孤儿寡母,我岂不是害人不浅?如今我赶在你成亲之前挑战,你就算死在我剑下,新娘子也还来得及改嫁他人,你看我为你考虑得有多么周到。”


话音未落,苏家弟子早已忍不住破口大骂,纷纷拨刀,就要动手。负责今日安全的苏小刚更是气得脸色铁青,“锵”的一声拨出短刀,正要上前,却听苏鸣玉一声轻喝:“都住手!”苏家众弟子虽群情激愤,却还是依言停手。苏鸣玉翻身下马,对身后的小厮吩咐道:“去取我兵刃来。”


这时就听门里传来一声冷喝:“胡闹!也不看看是什么日子!”众人循声望去,就见苏家宗主苏敬轩大步而出,他已得到弟子飞速禀报,匆匆赶来。不满地瞪了侄儿一眼,他冷哼道:“大喜的日子擅动刀兵,是为不祥。咱们苏家除了你,难道就没有旁人了么?”


话音刚落,一旁的苏小刚立刻越众而出,对苏敬轩抱拳道:“弟子愿代大公子出战,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徒!”见苏敬轩没有反对,他立刻挥刀指向了南宫珏。


就在他挥刀出手的同时,南宫珏也拨出了地上的长剑,迎着他的刀光信手一挥。苏小刚一刀砍空,正要返身再战,突感胸前一阵寒冷,低头一看,就见胸前衣衫尽裂,一道剑痕从胸前一直贯通到小腹。只差几分便要开膛破肚。他顿时面如死灰,回想方才南宫珏那一剑,并无任何奇巧超绝之外,唯一一点就是快,快得不可思议,令人根本来不及反应,更不谈抵挡了。


“我找的是苏鸣玉,旁人若再上前,莫怪我剑下无情!”南宫珏信手将剑c入地上的石板中,若无其事地淡然道。


苏家众人见南宫珏一剑击败苏小刚,不由面面相觑。苏小刚的武功在苏家也算得上佼佼者,谁知一个照面就为南宫珏所败,众人自忖武功不比苏小刚更强,所以面对南宫珏的挑战,没有人再敢应战了。


苏敬轩见到南宫珏那信和一剑之后,心中也暗处吃惊。以前只听说南宫二公子习剑成痴,却很少在江湖上露面,没想到今日一见,才发觉他的剑法已远超两个兄弟,其凌厉迅捷,实乃世间罕见。恐怕苏家年轻一辈中除了苏鸣玉,还真的找不出谁是他的对手。但今日是苏鸣玉大喜的日子,妄动刀兵,无论胜负皆为不祥。如果亲自出手,一来自己以宗主之尊与一个晚辈动手,就算胜不骄败不馁也胜之不武;二来并不必胜的把握,一旦失手,苏家的颜面就算丢到家了,想到这儿,苏敬轩不禁左右为难。


苏家的难处落在众宾客的眼中,也落在了混在宾客中的云襄眼里。他略一沉吟,拉过金彪悄声道:“苏公子于我有恩,我要助他度过眼前难关,我打算替他出战,你要帮我。”


金彪闻言面色大变:“你疯了!我听说南宫世家三位公子,论交游广阔以大公子南宫豪为先;论精明能干以三公子南宫放为首;但要论要剑法武功,却是以二公子南宫珏最强。方才他那信手一剑,就是我也难以抵挡,你去岂不是白白送死。


“所以才要你帮忙。”


“怎么帮。”


云襄拉过金彪,在他耳边小声耳语片刻,金彪听完后十分惊讶,却还是连连摇头:“太冒险了,一旦拆穿,你必死无疑。”


“你多虑了。”云襄笑道:“无论胜败,我都非常安全。”见金彪依旧摇头,云襄只得耐心解释道,“我不是苏家弟子,就算输了也无损苏家名声。我身无半点武功,以南宫珏的高傲自负,定不会对我这样的对手痛下杀手,你放心好了。”


金彪还在犹豫,一旁的明珠好奇地问:“你们鬼鬼祟祟地嘀咕什么?”“公子想替那苏鸣玉迎战南宫珏。”


明珠闻言满脸惊讶,跟着鼓掌欢呼:“好啊!公子出发点,一定能胜!”一旁的命亚男闻言不同地一声冷笑:“若论y谋诡计,他或许还能有几分能耐,但要与人面对面动手,只怕是白白送死。


金彪原本还有些犹豫,听到舒亚男这话,不禁激起了他胸中那股倔傲之气,狠狠地瞪了舒亚男一眼,金彪转身对云襄决然道:“好,我帮你,让那些有眼无珠之辈,看看公子如何击败南宫珏!”说完他拨刀割下一缕乱发,交到了云襄手中。


千门之雄 正文 第二章


云襄将那缕头发藏于掌心,然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注视下,施施然来到南宫珏面前,嘻笑着拱手一拜:“久闻南宫二公子习剑成痴,剑法超绝,在下早存讨教之心。今日适逢其会,但愿二公子不会拒绝在下的挑战。”


南宫珏将云襄上下一打量,见他步伐虚浮,身体孱弱,实在不像身负绝顶武功的模样,不由皱眉问:“你是苏家弟子?”


“不是,”云襄笑道,“不过苏公子于我有救命之恩,今日是他大喜的日子,不宜妄动刀兵,所以在下愿替他出战。”


“就凭你?”南宫珏上下打量着云襄,心中狐疑不已。这小子怎么看也不会半点武功,却敢笑嘻嘻地站到自己面前,不是深藏不露地绝顶高手,就一定是疯子。


“没错,”云襄笑着点点头,“我不仅要替苏公子出战,还要兵不血刃地赢下这一战,以免苏公子的婚礼被血腥玷污,所以你今日走运了。”南宫珏听明白了云襄的言下之意,不由怒极反笑,手扶剑柄傲然道:“好,拨出你的剑。看看咱们今日谁能兵不血刃地赢一这一战!”话音示落,杀气已弥漫全场,激得众人浑身一个激灵。


云襄依旧笑嘻嘻地道:“我剑在心中,拨不拨剑也没多大区别。”


南宫珏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是剑道至理,南宫珏也是最近才悟到其中奥妙,他实在不相信一个从未练过剑的普通人,能有这等心得和体会。心中不由收起几分轻视,试探道:“你心中那是什么剑?”


“我心中不是剑,而是剑意。”云襄笑道。


“剑意?”南宫珏一怔,眼中的疑惑渐渐变成了敬佩,连连点头道:“不错,意在剑先,剑为形,意为神。你能悟到这一层,果然不是泛泛之辈。”


这等剑道至理,云襄只是从前辈高人留下的典籍中读来的,完全是纸上谈兵,没想到竟能唬住南宫珏这等剑道高手。他心中暗自好笑,脸上却不动声色地笑问道:“如此说来,我有资格与你一战了?“


南宫珏微微颔首道:“你在剑法上有此领悟,在下哪敢轻视?不过你用什么剑?总不能以心中的剑意对敌吧?”


“有什么不可以?”云襄说着缓缓伸出一只手,将五个指头张开,笑道,“我的剑随心而发,由意化气,一旦使将出来,无声无息,却能杀人于无形。二公子出身武林世家,又习剑多年,对这剑法想必也有所耳闻吧?”


南宫珏皱起眉头,耐着性子问道:“那究竟是什么剑?”


“六脉神剑。”云襄悠然笑道。


“六……六脉神剑?”南宫珏顿时张口结舌。


“二公子不会连六脉神剑都没听说过吧?”云襄面露嘲笑。南宫珏当然听说过六脉神剑,那是北宋年间大理国一个段姓皇族高手的独门绝技,据记载这剑法确实是随心而发,由意化气,完全无招无式,令人无从抵挡。只可惜那位绝世高手并未留下传人,所以六脉神剑早已绝迹江湖,成为武林一个传说。今听云襄自诩会使六脉神剑,南宫珏忍不往哈哈大笑:“你若真会六脉神剑,我南宫珏死在这等传说中的神剑下,也当死而无憾。”说着拨剑在手,遥指云襄,“就让我领教你那传说中的六脉神剑!”


“等等!”云襄连忙抬手阻止,“我这剑法传自北宋那位段姓高手,而那位北宋段姓高手,好像除了这套迹近神话的六脉神剑,也不会任何武功。”


对这点南宫珏也知之甚详,便大度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调侃,笑道:“你尽管试剑,我决不乘人之危。”


“那好,我先试剑了。”云襄说着竖起食指,嘴里喊声“商阳剑”,跟着指划出。众人齐刷刷盯着云襄的手指,南宫珏更是全神戒备,谁知却不见任何异状。


云襄一指划空,不好意思地笑笑:“好像有些不灵,我再试。少冲剑!”跟着小指划出,却依旧不,见任何动静。云襄手舞足蹈一连比划了七八指,却都没有任何动静,人丛中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南宫珏更是面露嘲笑,调侃道:“你打算还要试几剑?”


“最后一剑,少阳剑!”云襄说道拇指一挥。南宫珏正待大笑,却听身后传来一声轻响,像是什么东西打在了身后的墙上,他忍不住回头望去,就见身后数丈外的墙上,多了一个指头大小的小d,就如同指头戳上云的一般。


“成了!”云襄如释重负地长嘘了一口气,竖起食指摆出个不伦不类的姿势,对南宫珏招招手,“来吧,让你尝尝本公子的六脉神剑!”


南宫珏疑惑地望望身后那墙上的小孔,再望望对面的云襄,心中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也想不通那小孔是如何戳上去的。他不敢大意,连忙横剑在胸,取了个守势,想先看清对方的出手再作打算。“中冲剑!”云襄一声轻喝,中指突然划出。这种虚空乱划的指点,南宫珏原本不会放在心上,但方才那莫名其妙出现在墙上的小孔,令他不敢轻视,连忙往旁一闪。只听身后“噗”的一声轻响,南宫珏回头一看,墙上又多了个指头大的小坑。


这就是六脉神剑!南宫珏心中震骇无以言表,额上冷汗涔涔而下,回想方才情形,对方的指剑完全无声无息,令人根本无从防范,但却能在数丈外将墙戳个d,这等剑法谁能抵挡?自己所练的有形之剑,与这等无形之剑比起来,实在不是一个层次,他不禁心如死灰,却不甘心就此认输。忙将长剑一抖,欲行抢攻。谁知身形方动,对方又是一声轻喝:“看剑!”


南宫珏见云襄的手指向自己遥遥划来,连忙倒地一滚避了开去。却见云襄十指乱指,双手连挥,南宫珏只得左躲右闪,狼狈万分。


虽然云襄的“六脉神剑”时灵时不灵,十剑倒有七八剑落空,只偶尔在墙上留下一两个戳痕,南宫珏却也不敢冒险。如此一来,意只有躲闪之功,全无还手之力。在云襄十指虚点之下,就只有拼命闪避,一时间十分狼狈。


围观的宾客中响起了一阵哄笑,不少明眼人已看出端倪。原来在云襄挥舞“六脉神剑”的同时,另有一个面目粗豪的彪壮汉子,躲在人丛中顺着云襄的手势弹s泥丸,泥丸打在墙上一碰即碎,却也在墙上留下了一个个小坑。那汉子所站的角度十分巧妙,南宫珏很难看到他出手,加上是苏家的至亲好友,虽然看破却不揭穿,反而配合着云襄的表演,你一言我一语地出言挤对:“你看南宫公子在这六脉神剑之下,有几成胜算?”


“他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还谈什么胜算。”


“六脉神剑,果然是天下第一的神奇剑法,令人叹为观止!”


“这南宫珏也算是名门之后,怎么在毫无还手之力的情况下,还能厚颜斗下去?”


……


众人的讥讽调侃,像刀子一样刮在南宫珏脸上,令他脸上火辣辣痛。他不禁一声厉啸,再不顾自身安危,奋力一剑刺向数丈外的云襄。这一剑义无反顾,迅若闪电,宾客中响起几个人的惊呼,但任何人都已来不及相救。


“哈哈!”云襄突然停手,若无其事地仰天大笑。南宫珏的剑锋应声停在离云襄咽喉不及一寸之处。望着一脸从容的云襄,南宫珏厉声喝问:“你在笑什么?”


云襄满脸后悔地连连摇头:“我不该太过自负,豪言要兵不血刃地将你击败。对你这种死不认输、死缠滥打之辈,我实在不该夸下这等海口。”


“你意思是,我已经败了?”南宫珏怒道。


云襄没有理会南宫珏的质问,却从容走到南宫珏方才站立之处,从地上捡起一缕头发,高举到南宫珏面前,叹息道:“我原以为削掉你一缕头发,以二公子的名望就该弃剑认输了。难道咱们能像那些三流三剑手一般,非要拼个头破血流才分出高下?谁知……唉!”云襄说道,满是遗憾地连连摇头。


南宫珏闻言,顿时面如死灰,回想方才的情形,自己确有几招“指剑”未能完全躲过,原本以为那几指恰好对方六脉神剑失灵,心中还暗自庆幸。却没想到原本对方是要不流血地将自己击败,这才只削掉自己一缕头发。神剑面前竟然毫无还手之力,南宫珏只感到万念俱灰,连死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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