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照镜子也能想象得出我肠子都悔青的模样,尽管初来乍到的我还没有机会见识这中南四大花,但人传人言的后果是导致这四大美、人在我心中等同于海伦一般,只不过一个可及,一个不可及而已。
“哦,michelle姐姐也跟你们去酒吧了?”任意这个小八婆也凑过小脑袋来,八卦了一番。
“michelleqin?”不知为何,这个名字总是让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没错,全公司最美丽、最优雅、最温婉的michelle也赏脸,虽然她只是小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每次见刘动说到这个名字时总是一脸向往和憧憬,让我不由悔意更浓了,只得酸溜溜地说一句:“唉,there、is、a、tide……”
任意灵活的眼神瞄了我一眼,从她的表情上我想她应该懂得这句话:“人生际遇如潮水之起落不测”,毕竟一个美国名牌大学的博士生在做新鲜人时应该读过莎剧《凯撒大帝》。
而刘动则是一脸莫名其妙的望了我一眼,然后问了一句:“什么?”想必他这个理科生也只能听得懂这句话的表面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良机不可失,这回却是错过了,真让我后悔终生……”我只能用白得不能再白的文字解释道。
任意看了我一眼,眼眸灼灼,目光炽热。她却立马扭过头去凑在了屏幕上观看商业报表……
任沧海迈着方步昂首挺胸地走进了女儿的办公室,只见外间的职员们都在忙忙碌碌,见到董事长走了进来,便纷纷恭敬地跟他打招呼,任沧海微微颔首以作回应。接近特意给小女儿安排的私人办公室,他刻意地放缓了脚步,准备偷偷看看这个整日里嚷嚷着要给公司奉献一份力量的小女儿现在究竟在干什么。
“刘动,我发现你们部门最近虽然签下的订单多了两成,但是签约的失败率竟然高达五成之多,尤其是一些海外的投标项目,真可是屡战屡败……”
任意最近一直在关注华讯公司的一些市场总结报表,却发现尽管公司拿到的合同越来越多,但是失去的项目合同也是越来越多。尤其是中小项目这一块,公司完全是屡次输给英国的一家同行企业。
“任总,你有所不知,最近公司的大合同签约的多了,市场部里的高级经理都忙不过来,所以没法把精力放在这些金额略小的项目上。”刘动一边敲打着键盘一边回答到。
“怎么会这样呢?我算了一下,这些项目若是拿下来,和大项目的收益几乎是等量齐观的,而且这些项目都是一些发展中的国家。若是拿下来,对于我们以后能够打开这些国家的市场很有帮助的。”任意拧着脑袋,不解地问道。
“其实这些项目我们部门也派了几位副经理去参加投标会,只是总是以失败而告终。”刘动耸了耸肩膀,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一回事。
我无所事事地靠在桌子上打着哈欠,任意瞟了我一眼,然后撅着小红唇命令道:“你拿张椅子坐到我边上来,作为我的助理你也要帮上司排忧解难。”
我无辜地闭上嘴巴,这是什么跟什么啊,这商业管理和计算机我都从未深入了解过,正当我要表达出我的民意。却被她黑黝黝的眼眸子滴溜溜地看着我,似乎在质疑我的职业道德,我只能把身边的一张椅子给拖过来,不情不愿地坐下了。
小姑娘还挺用心了,电脑屏幕上的商业报表被她画红描绿将重点给勾出来了。而且还在一旁写写算算着各种数学公式,那股认真劲不亚于小学生做奥数题。
任沧海则是站在办公室外面的门边上,悄悄地听着里面的对话。听到任意的说法他不禁连连点头,这女儿不愧是天才,自从华讯把市场范围扩大到全球后,这个问题就一直存在着。
“怎么会这样呢?你看在印度公司的几个项目上我们都是溃不成军,投标会上屡屡失手,而且对手也都是一些技术和价格上都不如我们的公司,怎么会这样呢?”任意皱着她那弯弯的细眉,一只手托着腮帮子,不明白地思考着。
刘动只是一个技术人员,他这回也答不上话了,他只能耸耸肩膀笑着说道:“可能是几位副经理还是初出茅庐,对这个还不算上手吧。”
“公司不是每年都有出钱来给他们做商业培训吗?”任意一边对着电脑不断地翻页嘴里还在嘀咕着。
“商业培训是不够的……”我翘着二郎腿玩着我无聊的手指,无所事事地坐在一旁,不明白任意为何非要我坐在她的边上。不过听到她说“印度”,我就想起了美国人到印度去谈合同的一个笑话,据说当时美国人最流行的口头禅是一句广告词:“牛r在哪里”,而当这位美国经理在与印度人闲聊时猛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可想而知,生意谈判就此终结。
“恩?那你说还要有什么培训?”任意睁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睛,期待地望着我,似乎认定从我嘴里能掏出正确的答案。
我这才发现刚刚不经过大脑的脱口而出,引来了我班门弄斧的机会。我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文化共识培训……”
“文化共识培训?”任意别着脑袋,不耻下问。
“没错,文化共识。就像外国人到中国来做生意必须知道‘关系’和政府,我们到其他国家谈合同也必须与他们有文化共识。就像我刚才跟你说的那句出自《凯撒大帝》的话一样,若是你和刘动都是竞争者,那么他刚才可就在谈判中占据下风了。
现在大学生毕业出来的精英分子,文墨越来越粗,共识越来越少。其实早在二十年前美国的一些大公司就注意到了这个问题,生意人比联邦政府更关心这个问题,那时因为他们的历年雇用的中阶层干部,与外界通讯往往是辞不达意的。这些人代表公司到外国参加业务会议,统计数字一念完,就江郎才尽,等候曲终人散。你说如此一来怎能不铩羽而归?”
32。名将?
我一口气儿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跟任意说了一遍,这是每个初面临全球化大势的公司都会遇到的问题,也并不只是华讯这一家公司。在许多毕业生找不到工作的今天,大公司的人事经理却会发现人才越来越稀缺。也不知道是因为的确是人才稀少了还是教育体系也应该顺应形势做一次结构性转型。
“好!说得不错,小伙子有前途!”任沧海那宽厚的嗓门吓得办公室里所有安静听我说话的人一跳,当然也就“哆、唻”两个人。任意见是自己父亲走进来,便撅着翘翘的红唇撒娇地说道:“老爸真坏,没敲门就闯进私人办公室,真是没有礼貌……”
虽然被女儿一顿数落,然而任沧海也不介意,而是哈哈地朗声大笑,然后对着我问道:“过些日子我们还要派一组人到印度去参加投标会,不知道你这位助理有没有兴趣跟随任助理一起去呢?”
还没到我发表意见,任意则是已经兴奋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她蹦蹦跳跳地来到父亲身边,小手摇摆着任沧海的猿臂,眉开眼笑地问道:“爸爸,你真的肯放手让作吗?是真的吗?”
任沧海则是宠溺地看了女儿一眼,笑着说道:“当然,不过也要看你的助理愿不愿意去帮忙,看看你们这对组合能不能为公司挽回一些劣势。”
别看任总一副大方爽快的模样,我估计这次恐怕是胜算不大的投标会。不然他也不会轻易地派遣两个菜鸟上场。鉴于任意的身份,我估计就像是去打一场没有胜算的足球赛,派上替补磨练新人罢了。
看到两fù_nǚ 同时向我扫来期待的目光,想到也可以公费印度一日游。我耸了耸肩,带着无所谓而又自信的语气说道:“也好,也该是我这个往日的商谈名将出马……”
“切,你以为你是什么人,还商坛名将……”小丫头似乎总是喜欢和我对着干。
“哦,看来我们中南还真是埋没人才,看不出小伙子不但知识渊博,而且还颇有来历?”任沧海也是好奇地望着我,而一旁的刘动则更不用说了,他采取一种半信半疑的方式。
“战国的时候,我是赵括;三国的时候,我是马谡;中国的时候,我是许锐……”我一本正经地回答着,仿佛真是这两位名将转世投胎。
任沧海则是连连发出那种大老板特有的爽朗的笑声,小姑娘则是发出吃吃的小瞧人的笑声,而刘动则是发出傻不拉讥的莫名其妙的笑声。唉,我也无所谓,人生本来就是由许多无聊的笑话组合而成,不过我这个冷笑话似乎开得不大成功,老板临走之前还是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看来任重而道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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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班后,我拒绝了刘动发出的“欢乐时光”邀请,一个人走在了回家的路上。时间已入深秋,天气也渐渐凉了下来,白日的时间也是逐日缩短。现在刚下班,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上海的霓虹灯闪耀在夜幕当中,这是一座充满了纸醉金迷的繁华的不夜城。
我闲庭漫步似地走上了天桥,对这一段来往了三个月的路程已是非常的熟悉,即便是天边似乎手可摘下的月亮,也不再是故乡的最圆。走着走着,我看到前方右边坐着两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这大概是一对老夫妻,因为常年的风吹日晒,他们的脸色焦黄,布满了皱纹,蓬头垢面的,一人手里正拿着一个干硬的馒头啃着。周围散乱着一些脏旧的东西,大概也是他们的全副身家。
我不由得晃了晃裤袋内的硬币,说实在的,当年社会经验欠缺的我,也曾往这些可怜的人塞过不少钱,只不过越来越多的乞丐让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想到自己也是刚刚解决温饱的困难户,我狠了狠心,叹了一口气,准备离去。
然而正要走过他们身边之时,两个老人却是没有伸出他们脏兮兮的双手要钱。只见其中的老婆婆拿出了小半瓶矿泉水,那水瓶子外表是脏的,然而从透明的瓶子可以看出里面的水纯净晶莹,在霓虹灯的照s下发出亮晃晃的闪光。
老人家将这一小瓶水递给了她身旁同样是衣衫破旧的老大爷,大概是想让他喝下这瓶水。然而老大爷则是伸手推了推,意思是让她把这水喝下去,而他自己则是别过头,拒绝老婆婆的好意。
在老两口推拒了两三次后,我实在是于心不忍,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钱包,刷地从里面取出了今天刚取了一千块钱,走了过去,塞到了老人家的手里,然后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大概是两个老人家被吓呆了,过了数秒钟之后才听见身后传来几声微弱而感激的谢谢。说实在的,无论曾经听说有多少的骗子乞丐的故事,然而当你看到两个应该安享晚年的老人家,为了一小瓶干净的水而推来让去,这不是一种难过和心酸就可以形容得出来的。
我低着头,鼻子酸溜溜的,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下了天桥的楼梯,正准备靠马路右边往前走时,抬起头来却见前面亭亭玉立站着一个娇俏的美人儿。她今日梳着一根活泼的马尾辫,一身休闲的服饰更是体现出她姣好的身材。
吴家瑶笑嘻嘻地看着我,红嫣嫣的嘴唇轻启,她出人意料地问道:“大善人给他们捐了多少钱?”
33。心思思
那日被他悉心照顾了一整夜后,吴家瑶隐隐约约期待着与许锐有着进一步的接触,至于发展到哪一步,她也不知道。不过只要是他提出一些约会的邀请,她大抵会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然而她之前预料的将会接到他的电话竟然失算了,这家伙竟然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一个电话甚至一个短信都没有与她联系。似乎在这个一脸老相的大胡子看来,与一位千娇百媚的女士同床共枕一夜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她这样闷闷地嘲笑和自嘲着。
以至于这个好强的女人,在自己教的英语课上,屡次点了苏小小的名字回答问题,小姑娘则是战战兢兢地一边回答着错误的答案,一边在想自己平日里什么地方做得不对,被她最喜欢也最害怕的吴老师给关注上了。当班上的同学都哄然嘲笑小小的回答时,吴家瑶这才想起自己现在是个老师,她冷冷地让苏同学坐了下来。继续尽量软化自己的表情,讲课、提问、吃粉笔灰。
这种状况持续了几天,直到吴家瑶认为对方是在有意避开她的举动,她仿佛挨了一个耳光,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能力上的优秀、对男人的吸引力和在金钱面前的自重,这三点是让吴家瑶足以骄傲清高的优点。
难道他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打算与她发展出进一步的关系!难道自己的吸引力不够吗?难道那天晚上他轻吻自己的额头是学习法国人的礼貌?她不相信!她不相信是自己在一厢情愿,这个家伙大概是在做欲擒故纵的把戏。
又等了几天,包括过了一个双休的周末——她知道他是一周两休的,这家伙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虽然在这么短的时间用上这个词语似乎有些夸大,但是对于高傲的吴家瑶而言,这家伙若不是人间蒸发怎么会暴殄美人心呢?
即便是情场上的菜鸟,这家伙应该也有一些谈得来的朋友吧?难道他那些猪朋狗友没有告诉他,这个时候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趁、热、打、铁?!许锐的确没有想到自己无意中挑衅了一个骄傲女人的征服欲,对,没错,就是征服他这个大胡子。
本来吴家瑶对于他仅仅是处于一种很朦胧的好感范畴,毕竟对方既能像她父亲那样对她体贴照顾,而且又没有父亲那种斤斤计较的市侩气量。每一个被自己父亲视为掌上明珠那般宠爱的女儿,在她们以后的爱情婚姻生涯中,都或多或少带着一些影响或者期待能从对方身上带着父亲的影子。当然这并不是一种乱、伦的思想,很大程度是因为她们想在前半生从父亲那儿得到的宠溺,在后半生由丈夫来实现。
不过吴家瑶有没有清楚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然而许锐的漠视反而激起了她内心的自傲,她就不信这个男人能逃离自己的石榴裙。因此,她今天下班后便心潮涌动,叫了一辆的士直接把自己载到中南大厦。然而没想到却看到了许锐掏钱的那一幕,尽管吴家瑶永远都不会做出这个动作。
当初她刚来到这个大城市,也是秉着菩萨心肠往一个个乞丐碗丢下几个钢镚儿。然而在愈来愈多的乞丐涌入大城市,愈来愈多的骗子新闻出现,让她也从一个单纯的小镇姑娘变成了时髦的,世故的城市女郎。
当年的单纯的菩萨心肠不再出现,每当走过一个个“可怜”的人们,她都会以一种看骗子的心态让自己坦然地走过去。就算是真的碰到一个可怜的老人家,她也会有诸多的借口,当然,用得最多的是“就得了一个救不了所有”。
这种心态始终会在她心里埋下一丝细微的y影,毕竟人性本善,当人类看到不公平的事情时,也许表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镇定,但实际上内心已是被良心注s一些不安的因素,即便这件事情跟她毫无关系。
吴家瑶看到许锐走上天桥,她便从出租车上付了车钱走下来。紧接着就看到了他掏钱的那一幕,而且看他的动作这笔钱可不少。在那一瞬间,她的第一反应是想笑,笑这家伙的傻。紧接着——感动是有的。因为按照逆向思维,许锐不傻,看上去也不像是一个大方的慈善家,能够让他施舍一大笔钱,也就是说那对背影佝偻,衣衫褴褛的老夫妇应该是个可怜人,至少能骗得了许大善人这个傻瓜。
在两人尚未成婚之前,这个动作在女人看来绝对是一个优点,第一说明这个男人大方而且善良;第二,大部分女人都看中的是第二点,既然他能够如此大方的对待陌生人,那么想必作为他的女朋友应该也是很幸福的。
因此,当许锐走下天桥的时候,迎接他的是一位身材苗条高挑,拥有江南女子般韵味的美丽女教师。尤其是现在已是深秋时节,许锐穿的是以前出任务时裁缝为他量身定做的黑色西服,虽然一脸的大胡子让人看上去有些不清爽,不过他那颀长健美的身材更是被这一套精工缝制的西装称得是——拿广东话来说就是“官仔骨骨”,普通话而言也是跟“风度翩翩”较为接近。
没有那一脸大胡子应该会更精神吧?吴家瑶这样想着,也许还在考虑着两人事成之后,要怂恿他去把这一脸的胡子给刮掉。不是帕瓦罗蒂最好不要打扮成他的模样,这个世界也只有一个帕瓦罗蒂才能让女人愿意嫁给他。
问了许锐一句话后,吴家瑶眼眉弯弯地向他走过去,她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让这家伙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34。酒吧行
我看着吴家瑶婀娜多姿地走过来,也是笑意融融地迎向她。~~~~对于这么一位上帝精心打造的异性,作为男子你是很难不做出任何反应的。而她那张略显苍白而又精致的脸蛋上,也是带着一丝微笑,春风拂面的微笑。
“去哪?”“去哪?”我们异口同声地互相问着对方,然后又相视而笑。繁华街道上的高楼大厦外楼霓虹灯七彩闪烁,映在我的脸上,也映在她的脸上。
由于我们二人的步调过于统一,惹得吴家瑶过了一会还是不禁掩嘴一笑,姿势并非是矫揉造作那种。之前我们闲聊时,她曾告诉我她的外祖母是上海人。想必这位老人家也有一定的年龄,这个年龄段的女子,总是能让人想到旧上海那段流光溢彩的岁月。那个年代的上海女人,总是给人一种精致、优雅、小资的气质。
从张爱玲细腻描写的小说,王家卫精心打造的文艺片,又或者是留声机里保存下来的低低吟唱的歌曲,都能给人这种感觉,和上海女人一样的感觉。我想说的是,吴家瑶身上似乎也隐约遗留着那种味道,尽管她的家乡和我的一样——在陕西。
最后在她的提议我的同意下,我们打了一辆车,到著名的高消费区新天地去喝酒。不过在同意之前,我已经声明:因为刚才热血的慷慨行动,导致本人这个月的生活费拮据。若是不想在新中国出现旧社会饿死人的情况,要么咱们就在新天地那干净整齐的环境随意逛逛也就罢了。
当然,若是美丽的女士愿意大方一会儿,我也不介意做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当自然而然地说到“小白脸”三个字时,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