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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盖着浇了浓汁的大肉的白米饭放在了徐乘风的面前。
除了这碗热气缭绕,看上去很是可口的大肉盖饭之外,还有一碟腊鱼肉,一碗青菜,一碟白豆腐,一大碗白酒。
经过了许多天的牢狱,此刻的徐乘风已经完全没有当日的玉树临风和不可一世,他的头发纠结在一起,脸上和手上满是污垢,比起乞丐还要落魄,而且缩在角落之中,如同暴露于街头的老鼠一样惶惶不可终日。
之前典狱失火之时,他以为有人来救他,然而直至火熄,也并没有人带他出去,他的期望变成了失望,又慢慢变成了绝望。
他在心中不停的咒骂着、诅咒着、恐惧着、惊疑着,嗅到饭菜的香气,等到负责典狱饭菜的老看守肖川转身将要走出这间牢房时,他终于忍受不住,冲着肖川的背影问道:“今天外面听上去这么热闹…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么?”
手提着沉重食盒的肖川脚步一顿,脸上顿时布满讥讽的神色,但不等他开口回答,牢房门口有脚步声响起,他抬头一望,顿时惊喜的躬身行礼,“林大人。”
听到老看守这声称呼,徐乘风还没有看清走进来的人,身体就条件反射般猛的缩紧,喉咙里却是发出了野兽喘气般的呼噜呼噜的声音。
林夕对着肖川回了一礼,示意肖川随意便是,接着他便朝着关押徐乘风的铁牢前方走来。
看着自己日日夜夜诅咒的仇人施施然的出现,走到自己的面前,徐乘风喉咙里的呼吸声更重。
“刚刚听到你问今天外面听上去怎么热闹。”
林夕却是淡淡的看着徐乘风,看着这名当时不可一世的世家公,平和的说道:“那是因为银钩坊一案的判决下来了…刑司的人也于今天到了。”
微微顿了顿之后,林夕接着补充道:“东港镇周遭的百姓都是十分质朴,虽然和他们绝大多数人无关,但他们觉得这是件非常值得开心的事,所以他们都在庆祝。”
徐乘风的身体猛的一僵,他抬头看着林夕,双瞳之中充满了说不出的怨毒,但更多的却是恐惧。
“你此刻肯定想知道此案的判决结果,但因为你对我恨之入骨,所以此刻极想知道,但却不开口问我。”林夕看着徐乘风,道:“但我可以告诉你,你判的是当众千刀凌迟,明日正午行刑。”
“林夕….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一声令人听后都会夜晚做噩梦的凄厉大叫声从徐乘风的口中发出。
谁也想不到徐乘风这样瘦削的人口中竟然会发出这样惊人的音量,他的身体猛的从地上跳了起来,张牙舞爪,似是要将林夕撕成碎片,但一阵金属敲击声中,他被身上的镣铐拖着,却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摔得他整个人都再次发出了极其难听的嚎叫。
林夕安静的看着厉鬼般的徐乘风,摇了摇头,道:“我不怕鬼,所以别想学贞来吓我…而且你早就应该想明白了这样的结果…因为上面若是有人想救你的话,也不会就让你在东港镇这样的小牢房关着,至少要将你调到别的监狱去。”
“而且还有马红俊的那一把火。”林夕看着徐乘风,微讽道:“那把根本不管你的火…难道还不曾把你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都烧掉?”
“林夕!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徐乘风再次发出了野兽般的嚎叫,脸上除了泥垢之外,糊满了涕泪。
“真可惜。”林夕同情的看着徐乘风,道:“徐宁申已被证实和千魔窟的修行者有染,而且他此刻已经畏罪潜逃,不知道逃到何处去了,你们徐家的所有家产都已经被罚没充公。所以你的老爹是根本帮不了你的任何忙了。”
徐乘风的声音戈然而止,他的身体僵住了,随后却是抽搐了起来,不可遏制的抽搐了起来。
“看来你也是知道千刀凌迟的真正痛苦。”
林夕看着徐乘风,缓缓的说道:“明日帮你行刑的是郡府有名的快刀葛,我仔细问过他行刑的过程,他和我说其实他的刀磨得很利,真正刀割在身上,恐怕不如你想象的那么痛苦,但大多人真正无法忍受的恐惧和痛苦是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小小的铁丝网裹紧,突出一小块一小块,然后看着自己的一片片血肉被切下来,自己的身体的变化….”
“住口!不要再说了!”林夕还没有说完,便被徐乘风的嚎叫打断。
“我想我的意志要比你坚韧一些,因为我比你更不怕死,但我想如果换了是我,我也肯定承受不了。”林夕却是没有管徐乘风的嚎哭,继续缓缓的说道:“所以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你免受这种痛苦的机会。”
徐乘风的声音再次戈然而止,林夕的面前,唯有沉重的赫赫喘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