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又被她逃走了。
他不喜欢事情脱离自己的掌握,但是他发誓,下次绝对不会有机会再让她就这样自他面前逃开了。
他深遂的胖光闪着坚定的光芒。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去找他是一个最最最不智的举动!
但是……
yòyò 坐在摇摇晃晃的公车上,双手紧紧地环抱着背包,似悲又喜怔怔地发呆,胸口依旧热烘烘并且怦然狂跳着。
她还是不会后悔再见他呀。
千年前的记忆恍如发生在昨日般贴近、真实,她只要将手贴在左胸,彷佛还可以感觉到那份深沉浓重的渴望与挚爱心情,心头还是热烈地为他而跳动着,永不止歇。
他一点都没有变,无论是性格、模样、眼神……完全没变。
今天再见他,她恍然大悟为何千年前的自己会深深爱着他,就算死,都未能将他从心版上剔除。
“唉……却是情字最伤人啊。”她轻轻叹了一声,落寞地摇了摇头。
就算她的心仍旧为他怦然心动、狂悸不休,但这也改变不了事实,她还是应该离他远远的,越远越好,最好永远不要再看见他了。
再来一次因爱生恨而分离,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承受得住?
一次就已经千年难忘了,更何况两次?她苦笑。
“我得告诉梅书,绝对不要再让我送任何东西去给他了。”她喃喃自语。
绝对不要再见到他了……
第三章
半个月后,x荣航空公司头等舱里,狭路再相逢。
“怎怎怎……怎么会?!”yòyò 不敢置信的瞪着出现在她座位旁的高大男人。
“嗯哼。”尔坚好整以暇地跷着二郎腿,啜饮着一杯爱慕他的美丽空服员偷偷送来的上好威士忌,状似无辜地看着她慌张愣住的小脸。
“怎么会?”她呆呆站在走道上。
“世界真小啊。”他戏谑道。
yòyò 第一个念头是赶紧跳机,但是机舱门已经关上,空服员也走过来请她尽快入座扣好安全带了。
“小姐,我想换位子。”她急忙抓住空服员,小脸满是恳求。
“很抱歉,全机客满。小姐,您请尽快坐好,飞机即将起飞了。”空服员有礼却坚持地拒绝。
“可是……”
“坐吧,我不会吃掉你的。”他沉吟了一下,又道:“嗯,因为我没有带我的专属刀叉来。”
“一点都不好笑。”yòyò 脸色苍白却显得忿忿然,认分地跨过他坐进靠窗的位子。
为什么?整架飞机有那么多位子,她偏偏跟他坐在一起?
还以为这辈子头一次有机会坐头等舱,正想好好享受那种难得拥有的顶级服务,谁晓得身边坐了个头号克星,飞机还没起飞她就头痛欲裂了。
奇怪了,他到日本去干嘛?
“你也要去日本?”他的口气好到令人心惊胆战。
她戒慎地盯着他,“对。”
他不是一见她就生气吗?而且脾气素来暴躁易怒的男人忽然性情大变是一件很恐怖的事耶。
“日本东京?”他还是在微笑。
笑到她忍不住发毛。“对啦,干嘛?”
“咦,你的脾气也不算太好嘛。”
他看起来没有被惹恼,反而还满愉快的样子,真的是太奇怪了。
更奇怪的是,她忽然被总公司直接点名派去观摩这次东京彩妆发表会,提供二一天两夜食宿交通,那也就罢了,但她又不是公司重量级的主管,公司怎么可能出钱让她坐头等舱呢?
如果不是兴奋过头了,她早该注意到这些不合理的地方。
偏偏她的感应能力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当机,她完全感应不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甚至无法感应到坐在身边的他,到底在想什么?唇上那抹令人玩味与心惊的微笑又是什么意思?
不过话说回来,她从来就无法感应到他的心思,就连千年前能力强大的时候也一样。
爱情使人盲目,这句话真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发什么呆?”
“你不是很讨厌我吗?”她疑惑地望着他。
“对啊。”他想也不想就回答。她的心脏又中了一箭!不禁哀怨地瞥了他一眼。这么直接,难道就不能婉转一点吗?
“那我还是跟别人换位子好了,免得又惹你生气了。”她转头四下张望,“那边有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一直在对你抛媚眼,也许她会很愿意……”
“你耍什么白痴啊?”尔坚又好气又好笑,“我对外国女人没兴趣,别在那里混充什么媒人婆。”
“那坐在前面靠走道的中国娃娃如何?皮肤白皙吹弹可破,她一直笑咪咪地偷瞄着你还脸红,我想她应该会愿意……”
“你对三七仔工作很有兴趣是不是?”他怒视她。可恶的小笨蛋,她还越介绍越上手,待曾是不是干脆跟空服员拿乘客名单来勾选出花名册了?
“我以为你会比较喜欢……”她讷讷地解释。
“喜欢你个头!”他毫不客气地回道。
“可是……”
“可是什么东西?!”他再度打断她的话,不耐烦地道:“扣上安全带。”
“什么?”她茫然看着他。
“扣、上、安、全、带。”尔坚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吐出口,看她还是呆呆地迟迟没反应,干脆俯身过来直接拉起安全带,系住了她柔软纤细的腰肢扣好。
在环扣锁上的那一剎那,他的脸庞距离她的小脸不到三公分,他身上灼热的气息不断辐s而来,紧紧地揪住了她敏感的感官。
yòyò 屏住呼吸,头晕目眩、心跳如擂鼓。
没有任何预害的,她倏然紧抓住他强壮的手臂──
不要再离开我了,永远!拜托……
就在这一瞬间,这艘巨大的金属飞鸟平稳地自滑行而迅速冲飞翱翔上青云。
“你……有恐机症吗?”尔坚微微一讶,随即难掩怜惜地低头凝视着她,“不要怕,飞行是很寻常的事了,很安全的。”
yòyò 闻言,这才惊觉到自己竟然巴住人家的手不放──老天!
“呢,我、我不是怕。”她像被烫着般连忙松开手,心慌意乱地解释着。“是……临时缺氧。”
“缺氧?”他目光深深地搜寻着她。
“对!人在缺氧的时候容易脑筋不清楚而做出一些乱七八糟的行为。”她紧张地笑了起来,僵硬地挥了挥手,“不用理我,我没事的。”
“要不要来杯威士忌放松一下精神?”他端起搁在小餐桌上的水晶杯,挑眉问道。
“大白天就喝酒,不好吧?”她防备地盯了他一眼,不表赞同。
“这是品酒,不是酗酒,你太紧张了。”他笑吟吟地道。
教她怎么能不紧张?他友善到令她打寒颤的地步,如果一头素来威猛咆哮的狮子忽然冲着你咧开嘴笑,你怕不怕?
她决定还是跟他保持距离,急急自随身的小背包里取出一本书,专心地看了起来。
看她对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尔坚自尊心大大受伤,心底恶作剧的冲动更加强烈。
“你到东京做什么?”他摆出一副极有兴趣聊天的模样。
“出差。”她的视线停留在第一页第一行已经很久了……至少五分钟。
那是因为……她每个字都读得很谨慎的缘故,绝对不是因为她满脑子都在想着身边的他。
“你做哪一行的?”他睁光兴味浓厚。
叹了一口气,yòyò 的目光勉强自《红楼梦》第一页第一行的“甄士隐梦幻识通灵,贾雨村风尘怀闺秀”抬起,无奈地望着他。
“化妆品专柜小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要好好地、专心地百~万\小!说。”
他扬起浓眉,回了三个字:“我介意。”
“你……”她小脸登时涨红了起来,生气也不是,懊恼也不是。
“你精神太紧绷了。”他不由分说地召来美丽的空服员,性感地一笑。“麻烦给她一杯香槟。”
“好的,马上来。”空服员甜甜笑着,不忘以好奇评估的眸光打量yòyò 。
他们是男女朋友吗?空服员心中有一丝失望。
“我不喝酒,我只要一杯果汁。”yòyò 急忙道。
“香槟。”尔坚霸道地交代完后,转头揪着她,“嗯哼,你是小朋友啊?难道不知道香槟根本称不上是酒,还是你真正想喝的是牛奶?”
看见他微带嘲弄的眼神,她就算再好脾气也忍不住恼了。
“不要你管。”她忘记了要跟他保持陌生人的距离,气愤地近他,“你怎么可以这样?技自替别人作决定,我明明就不要酒,你偏偏──”
“你太大声了。”他似笑非笑的提醒她。
她一呆,这才注意到四周人们投来的好奇眼光,小脸顿时羞红了起来,“对、对不起。”
尔坚强忍住大笑的冲动。她腼印难痈哪q嗤砂宜骋勺约荷洗渭19恿澈焓羌赴倌昵暗氖铝恕?br /
还会脸红哪,其是太有意思了。
“你还是处女吧?”
yòyò 一窒,又羞又急又气。“唐先生,你、你……”
“我果然没猜错。”他对自己的猜测很是满意。“你还是处女。”
“我、我……我才不是!”她脸颊滚烫得跟五月石榴花般红艳,紧握粉拳努力抑制住失控打人的冲动。
可恶,他这个大浑球!
“是吗?那证明给我看啊!”他看着她口是心非虚张声势的样子,不禁懒洋洋地笑道。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怎么证明?”yòyò 气昏头了,完全没发现自己一脚踩进了陷阱里。
“处女通常害羞、没经验,如果你要证明自己的确不是处女,你可以主动勾引我,让我相信你经验老道。”他摊摊手道。
“勾……勾引?”她忍不住发抖了下。
“你该不会连怎么勾引一个男人都不知道吧?”尔坚怀疑地盯着她,眼底掠过一抹取笑。
好像一切了如指掌,她的底细全然逃不过他的眸光一般。
yòyò 实在是气疯了,女性本能的不服输和不愿被看扁凌驾了所有理智,尤其是看着他使疑讽笑的眼神时──
“我当然知道怎么勾引一个男人!”她冲口而出。
“后悔”两个字此时此刻完全不在yòyò 的脑袋清单里,她满脑子都是要给他点颜色瞧瞧,要让他知道他大错特错了!
“哦?”他勤黑的胖子闪过一丝奇异的光亮,“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从来没有这么确定过!”她大叫,冲动地扑向他,小嘴用力地覆上了他的唇──
紧紧地、像是要封住他嘴里所吐出的每一个瞧不起人的字!
他感觉到她不能自抑地颤抖,但是身经百战的他竟然被这样生涩的一个吻给夺去了呼吸……
一股撼动灵魂深处的猛烈激情与渴望拉住了他,在她芬芳如玫瑰花瓣的唇间尝到了这一生从未感受过的怦然激狂。
他加深这个吻,灵活的舌头分开她的唇,霸道地大举攻进──
yòyò 呆住了,想退缩逃离已经来不及,他的大手稳稳地扶着她的后脑勺,吻得更深更热切更缠绵……
怎、怎么会这样?她晶莹怯柔的双眼睁得大大的,一阵销魂的晕眩感彻底将她扔进了激情的风暴里。
“您好,这是您的……呃……”美丽空服员一时之间完全无法反应过来。
空中激吻耶!这、这这……虽然她们在头等舱里看多了形形色色奇奇怪怪的场面,但是像这么火辣的还真是不常见。
美丽空服员不禁有些醋意上涌。
凭什么那个瘦巴巴、没几两r平板身材的女孩,能获得那位性感帅哥的青睐?
要命了,这次记得带石榴石在身边还是一点用也没有。
她的理智跟脑袋瓜根本没有变得好一点,非但如此,反而还更加迷糊到乱七八糟的地步。
在yòyò 终于恢复清醒地推开他后,自己也差点断气了,胸腔里的空气残存无几,狂跳的脉搏和奔流的血y依旧疯狂未歇。
“不准你再跟我讲话!”她气急败坏地命令,整个人缩靠到窗户边。
这是她的初吻啊,居然就这样随随便便不见了!
“不可能。”尔坚意犹未尽地凝视着她,睁底激情的炽热光芒毫无半点消褪。
她被他的眸光盯得浑身热烫起来,连忙将厚厚的《红楼梦》挡在胸前,彷佛这样就可以抵抗他威力强大的灼热眼神。
“那我不准你再吻我。”她头晕脑胀地道。
“真可惜。”他一脸惋惜,声音低沉充满诱惑地说:“我才打算要相信你并不是个单纯天真的处女。”
闻言,她小脸又滚烫发红得像番茄。
“如果你以为我会再中你的计,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她咬牙切齿道。
“这么说,你承认自己是处女啰?”他挑高一眉,笑的好坏。
“你……就算我是个单蠢天真无知的处女又怎么样?”她索性豁出去了,跟这个男人斗简直是自讨苦吃,浪费唇舌。
她打赌他阅“女”无数,当然可以一眼就判断出女人到底是不是处女了,哼!
“我还没有跟处女交往过。”尔坚一脸沉吟,故意这么说。
她脑袋瓜轰地一声,“谁、谁要跟你交往?!”
这下换成他狐疑地看着她,“咦,我说了要你跟我交往吗?”
“你……你……”她气怔了,有种被狠狠耍弄的感觉。
厚!她就知道自己应该离他越远越好,三十分钟前她就应该当机立断跳机的!
“嗯,中午了,你想吃点什么?”他在下一秒钟又自在得好像他们正在约会。
浑球……大浑球……
yòyò 这辈子还没有这么激动地在心里咒骂过一个人,除了女霸王龙以外。
“小姐,您的香槟。”美丽空服员脸上的笑容如果可以称之为笑的话,那么食人鱼的别名也能叫尼莫(nemo)了。
yòyò 不想接过来,但是美丽女空服员一点都不美丽的白眼让她不敢不接。
她刚刚得罪了空服员吗?什么时候的事?
“唐先生,午餐您想吃些什么?”美丽空服员望向尔坚的笑容却几可醉人。
“红酒炖牛r不错。”他回以一笑,将两个女人间的微妙情况收入眼底,暗自愉快。
“您的品味真好,本机所提供的红酒炖牛r是由五星级主厨所精心烹调,并且选择来自日本最上等的松阪霜降牛r,以及法国干邑区的极品红酒……”美丽空服员就这样黏在他身迸不走了,一点都没有想要问yòyò 要点什么。
yòyò 不是滋味地盯着他们俩相谈甚欢的热情劲,在看到尔坚英俊粗扩的脸庞因空服员的娇声唯语而笑开来,她的胃像是被击中了一拳!
她的鼻子不争气地酸楚了起来,眼眶又该死的发热了。
为什么他刚刚才吻了她,马上就可以转过身跟美女调笑?难道这就是男人“本色”吗?
她拚命吞咽下泪意,拚命说服自己这样是最好不过,这样他就不会再s扰她了,可是当她手指轻微发抖地握着香槟杯,一手试着将厚重的《红楼梦》翻开的时候,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苍凉与失落感渐渐攀上了五脏六腑。
“那么小姐,你要吃什么?”不知过了多久,美丽空服员才随便地问了她一声。
“什么都不要。”她一点胃口也没有。
“好的。”美丽空服员耸耸肩。
“她也一样,红酒炖牛r。”尔坚皱了皱眉,不悦地开口。
“我说过你不要再擅自……”yòyò 恼怒地瞪着他。
“不要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他深遂的胖光落在她小脸上,“你已经够瘦了,不要再搞那种无聊的减肥玩意。”
“我又不是──”
“小姐,红酒炖牛r两份,请尽快,我们饿了。”他不理会她,径自抬头对空服员吩咐。
“好的,我一定马上帮您……两位上餐。”再度抛了个媚眼给他之后,服员这才扭着腰肢风摇柳摆的离开。
yòyò 瞪着这个霸道邪恶过分的男人,想要狠狠地骂他一顿,但是她骂人的辞汇翻来覆去不过就是浑球、坏蛋、恶g那几句,火力微弱得可怜。
早知道会再遇见自己命底的克星,她就去租周星驰的“九品芝麻官”回家多观摩学习连珠炮式的骂人话。
为什么她曾这么可怜?
yòyò 不禁悲从中来。千年前,她被他吃得死死的,最后落得心碎神伤香消玉殒,千年后都已经进入数位化时代了,她居然还是逃不开宿命,逃不开他的“魔爪”。
是女巫又怎么样?女巫还是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你哭了。”尔坚口气凶恶中带着一丝愕然与心疼。
“不要你管。”她硬咽道,别过头瞪着窗外的厚厚云河。
“别孩子气了,你到底哭什么?”他修长的手指温柔而坚定地将她的小脸捧移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