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人附和,“就是,占座你还有理了啊。”
前后拉拉扯扯,旁边白领惊慌大叫,啤酒肚刚起身就跌坐回了座位,混乱间后头莫名踹来重重一脚,他还没坐稳,又往前一栽。
见他这狼狈样儿,沈星若眼里满是冷淡的嘲讽,摄像头仍对准他,分毫未移。
啤酒肚气得嘴皮子都在哆嗦,撑着扶手往后坐回座椅,边点头边说:“好!好!你拍!你尽管拍,我就坐在这不动,我看你这个小杂种能拍多久!”
周围人心里都发出一声“我靠还能这样可真不要脸”的惊叹。
沈星若没什么情绪变化,只安静地直视着啤酒肚——
一秒。
两秒。
三秒。
忽然,她收了手机,望向陆星延身前桌板,“请问水能借我一下吗?”
那瓶喝了三分之一的矿泉水很快向她抛来。
她拧开瓶盖。
“你走不走?不走大家都别坐了。”
那瓶口稍稍倾斜,直直悬在啤酒肚头顶。
?!
周围人都惊呆了。
啤酒肚也如同遭受了什么颠覆三观的重大打击,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你这个小杂种……”
话刚出口,那水就毫不留情地倒了下去。
-
一小时后,列车抵达终点星城南站,乘客陆陆续续下车。沈星若推着行李箱,边接电话边往出口的方向走。
“小美女,到了吗?”
裴月的声音听起来相当愉悦,连带着沈星若心情也明朗不少,“裴姨,我下车了。”
“那你往b出口走,我在这边等你。”
“裴姨,你也来了?”她以为只有司机。
“那当然了,本来你陆叔叔也要来的,可他临时得开个会,走不开。”
沈星若很快便找到了b出口。
陆星延许承洲一行也往b出口走,只是他们人多,难免拖拉。
“……那男的回过神来,一张嘴就不干不净的,然后你们知道怎么着吗?我操当时我都惊呆了,那小姐姐一言不合就把水给倒下去了!真倒下去了!”许承洲说得有板有眼绘声绘色,说到激动处,还扒拉着自己外套让人看,“你看我这衣服,看!那水都溅我衣服上了,这会都没干呢!”
买票时连在一起的座位太少,除了陆星延和许承洲,其他人都坐在另一节车厢,没有看到当时场景。
“那然后呢?”
“然后乘警来了啊,那男的是二等座占一等座,而且他就买了一站短途,愣是坐了六站,反正最后人就被带走了。”许承洲想起什么,“哦对了,那小姐姐不是借了陆星延水吗,完了人家还给了五块钱呢。”
“哎陆少爷,你把那五块钱拿出来看看……”
陆星延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继续嚼口香糖,视线也很快移回手机屏幕。
这事也不过许承洲一个人说得起劲,其他人没亲眼见着,也就没什么感觉,更没什么兴趣,你一句我一句地打岔,话题很快转开,聊到了晚上的演唱会。
他们这群人一半是初中就在一块玩,高中到明礼本部,圈子扩大了些。
放寒假,一群人跑海边疯了十来天,因为几个女生要看爱豆林誉的演唱会,才提前赶回来。
见几个女生一聊到林誉就容光焕发眼冒桃心,许承洲翻了个白眼,话才说了半截也懒得再继续往下说,转而上前箍住陆星延的脖子,“哎,陆少爷,给你看个东西。”
没过几秒,陆星延手机上就弹出微信提醒。
许承洲收了自己手机,嘚瑟地凑过去看,“怎么样,拍得不错吧?是不是挺有那种文艺片的调调?”
照片场景颇为眼熟——女生站在过道上,冷眼看着中年男人被扭送拉离,她背脊很直,站在那,就像一只漂亮优雅的白孔雀。
许承洲夸个不停,“别说,这女生可真漂亮,主要这气质,我估计是学芭蕾的,这长得完全就是一张初恋白月光的脸啊。”
“你什么品位。”
陆星延轻哂,用手机拍了拍他脑袋。
“我品位怎么了,这搁明礼也绝对是校花女神级别的好吧,不信你问问边贺……”
-
一行人笑闹了好半天才走到出租车乘坐点,他们人多,打了三辆出租,前面两辆四个四个地坐,最后剩下陆星延和许承洲两人一辆。
正要上车,忽然又见前头陈竹下了车,朝他们招手。
许承洲一看就知道有人在撺掇好事,本想往后座钻的动作停下来,又冲陆星延示意,“咱俩换换,我坐前面。”
可陆星延戴着耳机没听到,自顾自甩关车门,坐上了副驾。
许承洲简直服了,跟着上了车,从后面扯下陆星延耳机,纳闷道:“这都回来了,你到底行不行啊?今晚演唱会再不把握机会,我看你再单身三十年都活该吧你。”
这回出去玩,大家都在给陆星延和陈竹创造机会,可陆星延不怎么主动,陈竹也不开窍,以至于回了星城,两人也毫无进展。
许承洲还在逼逼叨叨,陆星延听烦了,抬眼觑他,“你能不能闭嘴?”
刚好陈竹上车,许承洲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往旁边挪了个座位,又嘻嘻哈哈和陈竹聊天。
陆星延不知道在想什么,陈竹问了他两句,他回应得都很敷衍,而且很快又戴上耳机,继续玩游戏。
陈竹压低声音问:“他怎么了?”
许承洲:“谁知道,他那鬼见鬼嫌的脾气你又不是今天才见识。”
陈竹:“行啊,上个学期还是狗见狗嫌,过个年又升级了。”
他们的谈话一字不差全都落进了陆星延耳中,陆星延心里无端升起一股燥郁,将耳机声音调到最大,又划拉了会屏幕,有些索然,他没事找事给裴月发了条微信,报备今晚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