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便听见安菊的声音传来:“大小姐醒了?”
“嗯。”成奕瑶应了一声脑袋已经没有先前那么胀痛了,毕竟年纪小一夜没睡补回来便也就好了,但是毕竟原就在病中,此时身子不免有些虚软。
“小姐可算是醒了,昨儿夜里没睡好吗?下次小姐若是睡不着可记得换奴婢们,晚上不睡可是很遭罪的。”童嬷嬷听见声音也急冲冲地赶进来,“大小姐饿了吧,厨房的饭菜一直让人热着呢,您这就用吗?”
“谢谢嬷嬷了,给我盛些粥就好。”成奕瑶由着安菊安竹伺候这穿衣,一面回着童嬷嬷。
用过中饭成奕瑶歪在炕上随意翻看着手上的书,此时已是冬日,前阵子下的雪才化了,今儿又下了起来,虽说这下雪也别有一番趣味,但是如今且不说她还在病中,就她现在这六岁的身躯里面那颗死沉的心也是失了那份玩心。
直到此时成奕瑶仍旧恍然如梦,看着周遭的一切,想将它当真,却又是不敢,书页一页翻过一页,却是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转头看见安梅正坐在炕上剪着什么东西,除了童嬷嬷这管事嬷嬷,安字头的梅兰竹菊是成奕瑶院里的大丫鬟,瑞字头的沁舒雅之四个是小丫鬟,再有就是平心、平安两个粗使丫头并上两个粗使婆子。
她们负责院里的卫生以及一些粗重的伙计都住在倒座房,也不会进主卧,八个大小丫鬟和童嬷嬷分别住在两边的耳房。
此时便只安梅一人在屋里伺候着,成奕瑶问道:“你这是在剪什么呢?”
“回小姐,奴婢在剪窗花呢,这会儿子也没事刚好能帮着剪些窗花。”说着已经放下了手中的伙计搁下了木质的针线盒,“小姐可是乏了,奴婢给您取些果子来!”
“不用忙活了,我不饿,你在剪窗花?”成奕瑶出声拦下,“过年用的?”
“是的,今儿都二十七了,再过两日就大年三十了!”安梅去过炉子上热着的水壶,“小姐若是不想吃什么,不若喝些梅花茶吧,这白梅还是今年第一场雪之后您让我们去采的呢!”
“嗯。”成奕瑶轻轻应了一声,心思却已经不知飘到哪去了。
她就觉得这次自己病的有些蹊跷,不过毕竟当时年岁小,而且也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多细节她都不太记得了,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祖母前不久似乎提起过过年让王氏带着成奕瑶去永庆侯府。
成奕瑶的生母是永庆侯府的嫡出三小姐,当初嫁于国公府的嫡长子也算是门当户对,永庆侯府和成国公府的爵位都是沿袭五代,如今尽皆沿袭了三代。
老侯爷和世子爷也就是成奕瑶的祖父和大舅舅当年伴先皇御驾亲征,与先皇一并陷入危局,老侯爷和世子拼死护驾,最后死在乱箭之下,虽然先皇回宫后也没能撑过半年,却也稳定了当时的朝政,若先皇死在战场上,当时只有十二岁的皇上不知能不能顺利登机。
先皇也感念老侯爷的一片忠君爱国之心,赐予了永庆侯府的爵位沿袭五代。
即便是如此永庆侯府也还是渐渐没落了下去,老侯爷和世子爷死后现在的国公爷,也是成奕瑶的二舅舅一直碌碌无为,在家做个闲散侯爷,庶出的三爷也是平庸之辈,四爷更是玩物丧志,虽然是侯府却已经大不如前了。
老侯爷和现在的国公爷是一起在战场上过命的交情,当初也曾说过要结为儿女亲家,但也不过是说了一句并未立文书,也无旁人为证。
永庆侯府已经逐渐败落,没有人以为这事还能当真,却不曾想成国公府在永庆侯府的三小姐孝期满了之后,便向侯府提亲,那时才知道原来国公府世子到了十九岁还未议亲是在等着永庆侯府的三小姐。
众人皆道成国公义薄云天,是为真汉子,永庆侯府的三小姐好命,守孝三年后已经十六岁还能高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