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迷了眼,现在看到残酷的现实,有两个想打退堂鼓了。
马刚那俩手下苦着脸不说话,看那意思想走的多,马刚则是紧皱眉头,他对困难估计不足,现在也没招了。丁慧没有主意,只是看着我。
“老马,现在怎么办走还是留你给个话。”
“”马刚不说话,看得出他不想走,但是现在留在这里也没什么好办法。
他反问我:“老周,你怎么看。”
“大家要是觉得命重要,现在走是最好的选择。大家要是觉得钱重要,那就得把命豁出去,这件事不用非常的手段是解决不了的,而且成功的机会很低,可以说是赌命。”
“怎么办”
“绑票”我从牙缝里呲出两个字。
众人全都吃惊的看着我,这完全是计划之外的计划,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要知道这里是洛阳,是人家的地头儿,自己能不能得手是一回事。得了手之后他给不给钱也是一回事。拿了钱之后能不能顺利离开也是一回事。要是他们报警怎么办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绑架可是重罪,不比以前废人手脚,警察完全可以当场击毙的。
总之一句话,就是九死一生其中出一点麻烦,那就是必死无疑。
“咱们在这里人地两生,恐怕不容易吧。”马刚眼中升起了希望,以为我想出了什么高招。
“就是因为不容易,所以对方才想不到。这小子吃准了咱们老板不敢声张,所以肯定不会有防备。他在这里势力这么大,思维稍微正常的人都不会用这种方式动他。说实话,我没什么高招,只有绑了他再说。”
“绑了他之后怎么办逼他还钱他要是不还怎么办咱们还能做了他”
“我也不知道,我的意思是绑了他之后直接回去,让你那个正主自己跟他说去,到时候到了咱们地盘上,想杀想留还不是咱们说了算。在这里太危险,他出了事,一旦他的势力全部发动起来,咱们肯定招架不住。”
“他有孩子没”丁慧突然说道,“不行绑了他孩子。”我和老马愣愣的看着她,女人狠起来真是了不得。
“怎么办老马。这就是我的意见,要么赶紧走,要么豁出去干他一票。”
“他们家要是报警怎么办”
“随便,那时候咱们已回去了,他本身就骗了别人几千万,真打起官司来,他也甭想好过,你不是说这回这主公检法都有人吗想发财,不冒险怎么成”
马刚沈吟了半天,最后一拍大腿:“妈的,不狠不能日刺蝟,要死屌朝上,就这么定了,弄小逼的事”
七
接下来的几天,众人作了分工:马刚和我去找交通工具,剩下的人分拨监视目标。
此次出门谁身上都没带多余的证件,怕留下线索。凭两张身份证出去租车还真不好租,租车公司的人见我们拿不出驾驶执照,表示必须配司机。无奈只得放弃这条路,在这里偷一辆也不现实,没有交通工具根本没法实施。最后无奈只得让马刚坐长途汽车回a市,在那里弄一辆车从高速上开过来。
马刚第一天早上走的,第三天晚上来的洛阳。开的是一辆金杯,挂着外地牌照。
工具有了,动手的时间还没定。连等了一个星期都没有等到合适的机会,他的孩子也是每天上下学专人车接车送,马刚和我心忧如焚,上火上的嘴上都起泡了。
“老周,真不行就回去算了。”这天单独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马刚终於也打起了退堂鼓。
“你不想开公司了”
“想啊,但是就怕这样下去是白费功夫。”
“功夫是不是白费要下了才知道,胜负往往就看谁坚持的更久一些。这回要是弄成了,咱们的牌子也就打响了,回去开公司就是事半功倍。要是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公司可能是也能开成,但是大生意永远不会上门。”
“你似乎很有信心”
“我不是有信心,我只是有决心。有了决心,有没有信心就不重要了。”
“我真没想到你吓了狠劲儿这么可怕。”
“我只是不想再开计程车了,我觉得那些老板经理们跟咱们没什么不一样,他们能开公司咱们为什么不能比如你,你想一辈子就当个黑道打手吗你想开私家侦探社,证明你有眼光,这个行业在中国没兴起来,也就是深圳上海成都北京重庆几个大城市有,但是行业的需求量又很大,你搞这个肯定有前途。难道你就不想为自己的前途拼一下吗”
马刚看着我,最后笑了起来:“当初还是我把你拉进这个世界,现在你却劝起我来了,我早说过你是职业级的,果然到关键时刻还是你挺得住。我要是开了公司,一定让你当总经理。”
又过了一天,机会终於来了。目标这天早上没有带随从,平时他都是带着两个身强力壮的保镖在身边,那两个保镖一看就是练过的,估计是当过兵,一个就够摆平他们五个的。今天不知为什么没带着他们,我和马刚都觉得机会来了。
我们的车不紧不慢的跟在他后面,见他把车顺着九都路往东走,到了定鼎路然后上了立交桥,一拐上了洛阳桥直奔洛南方向而去。过了关林也不拐,竟是直奔龙门。
目标到了龙门往右一拐上了山,我们也在后面跟着。目标的车到了墓地便停下了,目标独自一人下了车,进入了墓区。
难道他想拜祭什么人不过看他手里提着个箱子,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我们四个男的全部下了车,留丁慧看车,先前没想到她也会开车。我们四个形成一道散兵线,每人之间间隔距离大概有七八米,装作互不认识的样子,在墓区门口卖香宝蜡烛的摊上买了东西,装模做样的也上了山。
我们一边往前走一边四处看着,很快走到墓区深处,终於在丛立的墓碑群里看到了目标的身影,他正和一个男人说着什么。
机不可失,我悄悄的像另外几个人打了个暗号,四个人慢慢的聚在一起,手里各自拿着纸元宝和纸钱装作扫墓的人往他们那里靠近。
谁知那两人十分警惕,一看见有四个男的靠近,立刻收起手中的箱子快步离开,并且神色慌张。
我一看就觉得不对,也顾不得多想了,大喊了一声:“卢老板”同时手一挥,马刚和那两人立刻从四面包抄过去。
卢老板和那个人的脸色大变,立刻疯了一样撒腿就跑。我们也急了,以为他看出了身份,要是让他跑了我们说不定都得躺着离开洛阳。这时候死也要把他抓住。我们四个人在后面狂追。
两人是分两路跑的,我们主要围堵姓卢的,那傢夥见走不脱,突然拔出一把刀子照马刚冲过来。马刚躲避不及眼看要撞上,我把他往旁边一推,脚下一让一绊,卢骗子收不住脚摔了出去。老马和他的俩手下上去按住他,我转身去追那个人。我怕他和卢骗子是一路的,万一他通风报信我们的身份就暴露了。
墓区的小路坑坑洼洼不平,我的速度比那个人快的多,我的手里已经抽出了电击棒,这是马刚给我们带回来的。那人眼见跑不掉,突然一转身,惯性的作用身子依旧往前摔倒,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我扑了过去,和他滚在一起。
那人发疯地挣扎,咬我的胳膊,手拼命向往怀里摸什么,我的电击棒掉落一边,只能与他滚着扭打。突然一条身影在身边闪过,一块砖头拍在了那人头上,那人哼了一声身子软了。
我趁机站起,一脚奔到他下巴上。满嘴碎牙血沫喷出,那人当场不动了。
帮我的是丁慧,她本来在看车,不知什么时候跑出来了。
我快速检查一下这人的全身,等看清他怀里的东西我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这小子手里是一把乌黑锃亮的格洛克手枪,就是电影里方头方脑的那种手枪,绝对是真枪不是玩具,凭分量和质感能感觉出来。
我当时就懵了,这傢夥是干什么的身上还有枪
我意识到事情超出我们想象,没有让丁慧知道,让她下去把马刚喊上来。
她走了之后我急急惶惶的把枪放进衣服兜里,又把他手里的箱子抢过来。人怎么办总不能放在这里。我给老马打电话,要他们上来帮我把人弄下去。老马说目标已经抓获,他亲自看着。让那两个人上来。
人给弄回了车里,下一步就不能再在洛阳停留了。我们找了个加油站加满了油,马不停蹄的上了高速往回赶
回到a市,已经是夜晚11点。
“老周,你看”马刚把我叫到屋里,脸色难看。
他们已经把卢骗子和那个人的两只手提箱打开了,一个里面全是钱,另一个里面有几包白粉。
“这小子是捣腾粉儿的”几个人都是脸色苍白,在路上谁也没想起来开箱看看,这要是让警察临时给碰上,全都是枪毙的罪。
我心中豁然亮堂了,被我踢晕的那小子肯定是毒贩。
“我说怎么看见咱们就跑呢,闹了半天在那买粉儿呢,肯定以为咱们是警察了。”我心中隐约有了主意。
“人在哪儿”我决定去找这个姓卢的摊牌。
两个人都被捆着手脚蒙着眼绑在椅子上,只不过关在不同的房间里。我脸上带着面具去找卢骗子。
我伸手扯下卢骗子的蒙眼布,他早就醒了,眯缝着眼适应着光线。
“卢老板,请你还真不好请啊。”
“兄弟们是哪条道儿上的,有话好说,手头紧的话二三十万我还是有的,算交个朋友。”卢骗子明白遇上了黑吃黑。
“卢老板这就很聪明了,咱们也就是为求财来的。照这个户头往上打钱,两千万。”
“什么两千万你们疯了我哪来这么多钱”
“你有没有钱我们清楚得很,别忘了你上次骗a市的一个人有两千万的款子没还给人家吧,那不是钱是什么”
“你们是李锐派来的”卢骗子不傻,一听就听出来了。
“对,我们就是来向你讨账的,只不过卢老板太不好请,咱们只能用这种方法来,现在就想请卢老板赐还那笔钱。”
“我家里人见我长时间不回去的话一定会报警的。”
“对,我知道卢老板在洛阳这地面儿上手眼通天,凭咱们几个当然不敢和您正面儿硬扛,所以现在请你往回打个电话就说你有事外出几天,过几天回去,让他们别担心。”
“我不打怎么样,谁知道你们达成了目的后会不会杀我灭口。”
“杀你我们拿不到钱,同样是个死。你打不打电话”
“”
“我们在这洛阳人生地不熟,你不打,你的家人就报警,到时候我们肯定跑不了,不过警察恐怕也会抓到隔壁那位吧,我们可是称了称,那几包粉儿能有五斤重,国家规定六十克以上就是死刑”
“哼,谁能证明那是我的”
“我们当然证明不了,不过,那位可就不一定了,到时候他肯定会把你咬出来。你以为五千克白粉这样的大案敢有人帮你遮掩吗我听说洛阳刚换了市委书记”
“把手机给我。”
“这就对了,但是希望卢老板也别在电话里说什么咱们听不懂的暗语,我知道你在江湖上认识的朋友多,如果你找你的朋友来堵我们,我就把那些东西和那位老兄交给警方,咱们来个同归於尽。”
卢骗子给家里了电话,很普通,没说什么暗语。现在他还以为自己在洛阳,实际已经到了a市。
“说吧,李锐给你们多少钱,我给你们俩倍。”
“他给我们两百万,你能给多少四百万”
“放了我,我就给你四百万。”
我转身出去对马刚说了这事儿,马刚想了想,摇摇头,表示这钱不能要。这种钱要是收了,以后在道上就没法立足了。我对他有点肃然起敬的感觉。
“对不起卢老板,我的拍挡们一致认为要遵守职业道德,所以还是请你老老实实的把钱还给人家吧。”
“我现在没钱,我的资金周转不开。”他开始耍赖。
那是你的问题,说实话我们要不回来钱我们老板也不会轻饶了我们,我们好过不了,您也别想好过了。”
我打了个响指,门外马刚的一个手下牵了条狗进来,我手里拿着个硫酸枪,对着狗就是一下,那狗像触电了一样从地上弹起来半米高,嗷呜惨叫着在地上挣扎,浑身冒烟,不一会儿就烧的皮焦肉烂全身是洞,骨头内脏都流出来了。
屋里满是呛人的强酸味,其他人都避了出去,卢骗子给呛得直咳嗽。我打开排气扇,对他说:“卢老板,我们真的不想把这手段用到你身上,不过你也别把我们逼急了。”
“我现在真的没钱”
“那好吧,你没钱我们也不强迫你,那你就一直呆在这儿吧。直到你有钱了再说。时间拖得越久对你越不利,到时候,你家里人见你长时间不回去肯定会报警,我们一被抓住,你贩毒的事儿就会曝光,你就是死路一条。反正没了你,你老婆和别人倒是更方便。”
“你说什么什么我老婆”
“你以为我们盯了你这么长时间会不注意你家里人,你老婆和别的男人有一腿你还不知道吧,你消失了,你的财产正好都归她,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和别人双宿双飞了。”
“你胡扯。”
“我是不是胡扯你看看照片就知道了,这是我们跟踪你老婆的时候无意中拍到的。”
卢骗子看着照片,气的眼睛充血。某种意义上来说,像他这种人最擅长的也就是最反感的。他骗别人,但是绝对不容需别人骗他。照片上他老婆和一个男人亲密的抱在一起,男人的手摸着他老婆的屁股,正在往酒店里走。
“这个贱货”卢骗子咬牙切齿。
照片是假的,我们是拍到了他老婆的照片,是连夜传回a市找人做的。上次打架那俩小孩认识几个在校大学生是电脑高手,花了五百块钱让他们做出来的假照片。
我没指望卢骗子相信,但是只要让他怀疑就行了。
“想想吧,你一死,你老婆再找个男人。除了你的财产,说不定还有保险金什么的。那男的住着你的房子,开着你的车,花着你的钱,睡着你老婆,打着你孩子。你辛辛苦苦挣来的家业就这么拱手送人了”
卢骗子喘着粗气,从眼神可以看出心已经乱了。
“你考虑吧,跟咱们合作,你损失的只是一笔钱,而且,这钱本来就不是你的。不合作大家都玩完,全体完蛋。最后便宜你老婆。”
像他这种人都是自私的,这种损己利人的事打死他也不会干。
“我现在真的没那么多钱,手头上只有七百多万的周转金。”卢骗子的口气开始松动了,我知道胜利在望
过了两天的时间,我们终於一点一点把卢骗子这个硬骨头给啃了下来。在马刚告诉我正主已经打来电话说钱已经打回来了的时候,我们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卢老板,委屈你了,谢谢你的合作。”马刚把善后的事情交给我,其他人都走了,就剩下我和卢骗子,我帮他打开手铐。
“你们的目的达到了,我的事情呢那些货和钱”
“当然,你想要我就还给你。不过我想问一句,你是第一次跟他交易”
“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身上带着枪呢。”我拿出那把格洛克,卸出弹夹,里面压满了子弹。
卢骗子脸色变了。
“说不定他也想黑吃黑呢。”
“这次你放他回去,交易却是搞砸了,说不定他会回来找你的麻烦,你知道这些毒贩都是心狠手辣不讲道理的。”
“我这是第三次和他交易了”
“钱我收下了,货你想拿走就拿走吧,不过这里不是洛阳,是a市。你能把东西带得出去就拿着好了。”
“什么,这里是a市。”卢骗子一直以为自己还在洛阳。
“废话,你以为我们绑了你还会在洛阳呆着吗”我领着他到了关押那个毒贩的屋里,扯开了他的蒙眼布,那小子的下巴被我踢碎了,话说不清楚。
“姓卢的,你想黑吃黑”他看见我们俩站在一起,以为我和卢骗子是一夥的。
卢骗子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再怎么解释他也不会相信。对我说:“你说怎么办,这事你们弄出来的,你可得负责给他解释清楚。”
我心一横,走到那人的旁边:“还解释个屁呀”对准他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那小子小半个头盖骨都被掀开了,脑浆鲜血横飞,溅了卢骗子一身一脸。
卢骗子没想到我说开枪就开枪,吓得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你你想杀人灭口”他哆嗦的话都说不清楚了,误以为我钱到手了便要对他行凶。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卢骗子眼中充满了恐惧。
说实在的杀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那种震撼实在超乎想象。我觉得我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好像什么都不怕了的感觉。
“哼哼我说过我们是有职业道德的,卢老板这么合作,我们怎么会伤害你”我抑制着内心的激荡,冷笑着把他从地上搀起来。
“只不过请卢老板配合一点,我们要在日后留个护身符。”说着我拿出把玩具枪赛在他手里,然后拿出数码相机对着他拍了一张,把他和照片里的尸体全拍了下来。
“卢老板势力太大,我怕以后卢老板再来找我们的麻烦,所以留个护身符而已。放心,我们不会用这张照片来勒索你,我们只是自保。”
我这么作是有原因的,刻意在他面前留下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印象,让他知道我不是好惹的。这样就算他以后回到了洛阳,想报复我们也得在心里掂量掂量。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我要让他知道我就是不要命的。
另外杀了这人,以后就算那些毒犯们来报复也找不到我们的头上,他们只认识卢骗子。卢骗子为了应付他们恐怕也没工夫再找我们算账。就算那些毒贩们找到这里,我还有照片这张牌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