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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2 / 2)

父亲毫不留情的话远比他的拳头更伤人,轻梅的心好痛好痛……


她迅速地吞下了喉头的一口血水,眼泪却不争气地掉落,“爹,我是您的女儿,难道就比不上那一壶酒吗?”


“你懂什么?酒才是我的心肝宝贝,只有酒了解我,你呢?整天只知道去外头疯,说好听点是去挣钱,我看你是到夜总会里图自己享受,以为我不知道吗?”


轻梅好难过,她紧紧咬着下唇,用力之大几乎出血,“爹,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也是为了这个家……”


“你自己爱享荣华富贵就说一声,别总是口口声声说为了我这个老头子,如果情况真如你说的那样,那为什么每天饭桌上总不见鱼r?都是一些淡得出鸟来的青菜,什么野菜山菇的,你骗我不懂吗?”他眼睛涨满了愤怒的血丝。


“爹,那是我要攒下一些钱来给您看病用的,而且有些买菜的钱都给您拿去买酒买光了。”


“你总是把错都推到我头上来,谁晓得你是不是自己偷偷暗藏起来买好料吃了,我真是够倒霉的,才生到你这种不孝的女儿!”他叫骂着。


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沈从容想也不想地再推了她一把。


也许是酒醉的人力气特别大,再加上轻梅完全没有防备,因此被他一推就往身后的石墙撞去!


她惊叫了一声,想要稳住身子已经来不及了;重重地砰地一声,她的后脑击中了坚硬的石墙,鲜血瞬间迸了出来。


轻梅想要呼救,可怕的痛楚和倏然翻江倒海的黑暗已经对着她的意识笼罩而下,将她整个人往下拉,最后坠入了昏迷的境地。


她厥了过去,苍白的小脸毫无血色,可是脑后却汩汩地流出了大量触目惊心的鲜血,濡湿了一地的黄土路——


沈从容呆了几秒,愤怒迷蒙的双眼这才慢慢地清明了,当他看见自己做了什么好事时,他蓦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低吼。


“轻梅,轻梅——”


明霞迅速赶到洋医院,清脆的高跟鞋起落地敲响了大理石地板,她的心脏也像步伐一般狂乱擂动。


好不容易见到了手术室外,抓着头发、面色惨白的沈从容,她整个人冲向前去。


“伯父,究竟是怎么了?轻梅怎么了?她没事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紧紧抓住他枯瘦的手臂。


“她撞破了头。”一个强忍着怒气的男声在她身后出现。


她这才注意到了英孝的存在。


英孝白色的长袍袖子上,刺眼地染了一大片红,和他病态苍白的容颜形成了一股强烈的对比。


他黝黑的眸子隐隐含着愠怒,望向沈从容的眼神也充满了责备。


“英孝先生,原来你也在这里……”明霞没来由地微微松了口气,却还是很紧张地问:“她怎么会撞破头的?”


“我不知道,我到的时候只见到这个老……”他勉强忍住了不逊的称呼,“老先生扑在轻梅的身上,只会尖叫掉眼泪,完全没有顾虑到她的伤势需要就医;如果不是我赶到的话,轻梅可能早死了。”


“幸好上回给了你她家的住址,”明霞暗念了阿弥陀佛,感激地道:“你怎么那么巧刚救了她呢?”


“我也觉得很神奇,我原先是不想去的。”他只是在附近散步,双脚却自有意识地往她家走去。


也幸亏他去了,否则恐怕就再也见不到那个有一双温柔眼神的女子了。


同时,他也忍不住生气着她的天真和善良……真是个笨女人,有这样无能的父亲,亏她还这么拼命地护着他。


“是我害死了她,是我害死了她。”沈从容失神地抓住明霞的手,眼神惶恐害怕的像个小孩子。


“她的伤是你造成的?”英孝的眼神凌厉起来,充满杀气。


明霞心一惊,不由得发抖了起来,“呃,英孝先生……你要冷静……”


“是我害死她的,是我,如果不是我推了她一把。”偏偏沈从容还在那儿念念自责,听得明霞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原来就是你这个糟老头子弄伤她的,你还是不是人?”英孝粗鲁地将他抓起,双眼冒出火来。


明霞赶紧抓住他结实却有力的手臂,急急道:“你别这样……他好歹是个老人家,是轻梅的父亲,你杀了他怎么跟轻梅交代?”


在那一瞬间,她真的好害怕英孝真的会捏死了沈伯伯。


沈从容恍然未觉,他只是一直失魂落魄地叫着,“我害死了她,害死了她。”


英孝愤怒未平地将他扔回了座椅上,忿忿然地猛捶了墙一记,“该死。”


明霞这才敢呼吸,她小小声地道:“你们两个都别激动了,轻梅人这么好,一定不会有事的。”


英孝y沉地道:“等到她伤势好了以后,我不会让她再留在这种父亲身边。”


他要带走她!


这个想法惊吓了明霞,也惊住了他自己。


“你还是三思,毕竟轻梅的生命里是父亲最重要了,你要带走她……她不会跟你走的。”


“这一点由不得她。”他霸道地说。


明霞偷偷地打量着他,低低地问:“你……喜欢上她了吗?”


他眸光一冷,“谁告诉你的?”


明霞心又一惊,“可是我以为……”


“不要自以为是。”他缓缓挑眉,冷漠地道:“我要把她怎么样,视我的心情而定,你没有资格过问。”


他现在又像一个可怕无情的霸王了。


明霞想要争辩,可是他的眼光又让她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


这个男人真的很可怕……又令人难以捉摸。


不过她怎么也感觉不出他对轻梅有恶意;她也只能用这一点来稍稍安慰自己。


他们三个人虽然一样在外头守候着,可是三个人心底是三种不同的心思,彼此也都无法看出对方在想什么。


只是他们关心的是同一个焦点,那就是希望轻梅平安无事。


好不容易,洋人医师从里头疲累地走了出来,手套上斑斑的血迹又惹得三人一阵心跳。


“她怎么样了?”英孝缓缓向前,沉声问。


洋人医师看了他一眼,c着浓浓外国腔调的中文道:“你们是她的亲人吗?”


“是的,我是她爹,她那个不成材的爹啊!”沈从容又哭了出来,既脆弱又可怜。


英孝睥睨地望了他一眼,再次重复:“她现在如何?”


洋人医师被他的口气吓了一跳,吞了口口水,“她后脑破了个d,我们已经紧急地缝合了,只是病人流了太多的血,身体又太弱了,需要住院观察一阵子,你们必须办好住院手续,到柜台付手术费……”


“告诉我她不会有事。”英孝咬牙切齿,低沉地道。


洋人医师脸色白了白,“呃,她,她不会有事的,只要照顾的好,很快就会痊愈了。”


他y郁地点点头,“很好,你可以走了。”


洋人医师低喘着赶紧离开。


“我去办住院手续。”明霞捏着皮包就要转身,手臂却猛然被握住。


“你待会先去照顾她,我去办住院手续。”他淡淡地道。


明霞只得被动地点了点头,眨了眨眼看他高大的身子离去。


他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可是却显得好巨大……


对于轻梅和他之间的关系,明霞真不知该喜该愁。


仿佛是从一个长长的梦境醒来,可是轻梅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好重好重。


她像个被车轮辗过的破布娃娃,身子的每一处都不像是自己的,连动的时候也感觉好糟糕。


她的眼皮好沉重,真想要闭上眼睛再次陷入沉睡,可是心底一股意志却拼命叫嚣着要她起来。


她强自挣扎着再掀开眼皮,在长长睫毛掀起的一瞬间,她却见到了一个毕生难忘的景象。


英孝俊美却疲惫的脸庞伏在她的枕边,浓密的黑色睫毛掩住了他完美的眼眸,高挺的鼻子和坚毅紧闭的双唇维持着熟睡时的静态……


他的睡姿令她不由得怦然心动。


只是……他怎么会伏在她的身畔呢?


轻梅红着脸,连呼吸也不敢太用力,生怕把他惊醒了。


而且她好难得有机会可以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她看见了他眼底淡淡的淤紫,心下一阵不舍。


她怎么会在这里?他又怎么会累成这样?


昏倒前的记忆一点一滴地回到她的脑子里,脑后的刺痛也隐隐发作着,提醒自己撞伤了头。


“啊,爹?”她轻呼了一声,这才想到了父亲到哪儿去了?


父亲怎么没有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


一团团的疑问接踵而来,她费力想要思索时,脑后的痛楚又嚣张地戳刺起来。


“噢。”她禁不住低喘了一声。


英孝瞬间惊醒,困顿的黑眸倏然恢复警觉和冷静,“轻梅?你醒了?”


她努力给了他一个笑,可是这一朵小小的笑看在他眼底却显得那么可怜兮兮的。


英孝的心脏绞痛了起来。


“这里是哪里?”她轻轻地道。


“洋人医院。”他简短地道,紧紧地盯着她,“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还好。”她的嘴唇都疼白了,可是依旧温顺地回答。


他凝视着她,止不住满心的愠怒,“没想到你的父亲这么残忍,竟然舍得对你下毒手。”


轻梅脸色苍白了,“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在生气……我爹呢?我爹在哪儿?”


“我让他消失了。”他眯起了眼睛。


轻梅眼睛倏然睁大,“你做了什么?你,你你……让他消失是什么意思?”


英孝见她惊惶失措的模样,不由得气恼地道:“那般无能的父亲,你还关心他做什么?”


轻梅挣扎起身,“不,你对他做了什么?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他生怕她再弄痛了自己,连忙抓住了她的双手,上身压住她扭动的身子。


“别动,你别动。”他急促地叫着,却无法成功地令她安静下来。


“我要去找我爹,我要去……唔。”


不得已,他又用嘴巴堵住了她的唇,整个人都压在她的身子上。


他狂跳的心脏和坚硬的胸膛贴紧了她仅着一件薄衣的酥胸,轻梅一时失了神忘了挣扎,她睁大着眼睛瞪着他,小嘴却无法抵抗,只能任由他的唇紧紧覆住……然后缓缓地挑弄起来。


轻梅晕眩了一瞬,只觉胸前变得好温暖,小腹异常地滚烫了;她的嘴唇被他的舌轻轻撬开了,溜入了幽然潮湿的宁馨之地。


他低吟了一声,满意地挑弄起她一波波魅惑的情潮,大手情不自禁地滑入了她微敞开的衣襟,握住了她小巧腴嫩的茹房。


突如其来的刺激让轻梅娇喘了,她忍受不住地闭上了眼睛,又害怕又期待地感受着那燃烧在胸口的火焰。


他修长有力的大手有节奏地揉捏起了她粉红色的凸起,撩开了一阵阵激情与挑逗。


轻梅不由自主地呻吟了起来,娇喘和着抑不住的轻呼,清新却柔媚的模样几乎让英孝爆发开来。


他勉强吞下一声饥渴的呐喊,大手飞快地扯裂了她的衣裳,唯恐再多等一秒,他就会因全身的渴望而爆炸了。


衣帛的撕裂声让轻梅飘浮的思绪有一刹那的清醒,可是他又吻住了她的嘴唇,丝毫不肯让她有思考的余地,而且纤长有力的手指已经穿过了身下的衣裳,探入了她濡湿的幽谷……


他强而有力的c入让轻梅倏然拱起了身子,撕裂般的狂喜和痛楚交错在她身上爆炸,她叫了出来,声音却又被他吞没在滚烫的唇内。


狂野的激情夹带着极乐的痛楚席卷了他俩的身心,将他们带入了翻天覆地的高c!


一番云雨后,轻梅因为累极睡着了,英孝虽然全身每一束神经纤维都叫嚣着满足与疲倦,可是他的脑子却清醒的不得了,一点都没有睡意。


他轻轻柔柔地抚着她柔滑的背,仿佛想要藉由这样的抚触来消弭她身上的痛楚。


无论是脑后的伤口,还是处女的伤口……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激起他心底这样的感觉,又心疼又渴望又心痛的……


他害怕自己的转变,对事物开始有一丝丝的关注,可是他又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对她关切。


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引着他的心跳。


她是敌人,又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小女人,照理说中国人在日本人的心目中,地位该和猪狗无异的,可是他却怎么也不能将她置于此境地,怎么也不能够将她的人要过就忘。


怎么会呢?


他不过见她三次面而已,就已经这般恋恋不舍了?


不过无论对她的感觉是什么,他都打定主意,绝对不放她走了;他要将她带回东京,不管是用什么样的身份,也要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小妾,情妇,或是侍女……都可以。


他在这么下定决心的时候,心底却没来由地一紧。


突然,怀中的人儿动了一动,他收敛起心神,温柔地道:“醒了吗?”


轻梅慵懒地伸了腰,柔嫩的肌肤袒露无遗,可是当她自朦胧舒畅的美感中醒来,杏眸对上了他含笑的眸子时,她的眼底倏然闪过一抹惊骇。


“老天,我做了什么?”她手忙脚乱地将被子往身上拢紧,脸蛋一阵红一阵白,“老天……”


她居然和他有肌肤之亲,这一切怎么会发生的?!


他看着她惊恐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怎么?该不会一觉醒来后就忘了我吧?”


“你……我……”她又羞又急,更多的是羞涩,“我们……”


“你是我的女人。”他浅笑,“这一点是无庸置疑的。”


她愣住了,半天才小小声地低呼,“这怎么……天哪!”


她怎么会这么不知羞耻,做出这样的事来?他会怎么想她?


他会不会觉得……她是那种随便的女孩,很容易就献身了呢?


她咬着下唇发起抖来,英孝心猛然一痛——她怎么瞬间就将他视若蛇蝎了?


与他欢爱过的女子无不视此为皇恩眷顾,高兴欢喜都来不及了,哪有人像她这样子,像是大难临头一般?


一股受伤的愤怒油然生起,掩盖住了他所有的怜惜。


他缓缓地着衣下了床,微乱的黑发撩落在额前,看起来傲然不驯极了。


“看样子你已经好很多了,明天我会让人来接你出院。”他冷冷地看着她。


轻梅清秀的脸庞充满着迷惘,她吞了口口水,轻轻地道:“接我出院?”


“是。”他走向小小的窗户旁,望着外头几个洋人正在和中国人打架,市集乱成一团。


警察的笛子声和众人的呼喊声交错紊乱着,更加扰乱了他的心情。


这就是中国,亡国前的上海。


“我爹究竟到哪里去了?”


他背对着她,没有回头,“我让人把他送回去了,还给他请了大夫,现在他应该被我的人看管着,不敢再喝酒乱来了。”


她的眼神温柔了,“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我夺取了你的贞c。”他毫不留情地道。


轻梅脸迅速一红,但是她已经从最初的震惊过后醒来了,她低低地道:“我还是要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再说,这缱绻的美好记忆将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页,她永远也不会忘记。


他心头一热,却拒绝融化。


他要她,可是不能够让这个小小的女人就此左右了他的喜怒哀乐。


“这是有条件的。”他缓缓地转过身来,凝视她的眼眸内只有冷漠和无情。


她心一颤,结结巴巴地道:“什么意思?”


“我给了你父亲一大笔钱安顿,代价是你跟我走。”他望入她眼底。


轻梅大大一震,“不!”


“别忘了你欠我太多债,就连你父亲现在也还在我手上,如果你不肯跟我走的话,后悔的人还是你自己。”他残忍地道。


她张口结舌地看着他,不明白体贴好心的他为什么会一转眼间变脸?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她想笑,却只挤出了一个可怜兮兮的笑容,带着几分惊慌,“你气我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是不是?”


“你还是没有听懂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从现在开始就是我的人了,不管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这已经是事实。”他坚定地道。


“如果你是因为刚刚……而想要负责的话,那么我可以很认真地告诉你,你不用这么仁慈的,”她垂下了眼睫毛,努力掩住了伤心,“我知道我是什么身份,我配不上你的,所以你不用对我负责。”


他不可思议地瞪着她——


她脑袋瓜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他是在践蹋她,可是为什么她却一副他在施恩于她的样子?


“你弄错了,我并不是要对你负责,只是一旦成了我的女人,我就不可能再让她离开我,流落到另外一个男人身边。”他皱起了浓眉,眯起眼睛,“我的意思是要你成为我的女人,并非妻子。”


轻梅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她愣怔地望着他,脑子一时无法做任何思考。


“你要我……当你的情妇?”她轻轻,轻轻地开口,唯恐一个不小心,致命的痛楚便会瓦解了她所有的自尊。


原来如此……他只是想要卑贱的她做一个暖床的女人罢了。


轻梅伤心欲绝,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眸,滚烫的泪水滑落脸颊,也烫疼了她的心。


原来这就是她给他的印象,一个平凡的,随便拿来玩玩,又不需珍惜的女孩子。


她还以为在他眼中,她是不同的,他也能够体会了解她心底的宝藏;虽然她什么外在的条件都没有,可是她有一颗最珍贵,像宝石一样的真心。


“你大可不必装作痛苦得要命的样子。”他粗鲁地开口,痛恨自己看见她掉泪。


轻梅紧紧揪着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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