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一个王佐的评价,让伏完识相地闭了嘴巴,荀彧得以畅所欲言。
他为天子提了一个详细的规划。
首先,追尊天子生母王美人为皇后,配孝灵皇帝昭陵,召王美人的父兄入京,以昭告天下,当今天子乃是先帝血脉,解决名份的问题。名不正则言不顺,不解决这个问题,天下人算想忠于朝廷也不知道真假,莫衰一是,难免产生混乱。
其次,颁布诏书,赦免牛辅、董越等人,任命牛辅为并州刺史,安抚其心,为我所用。再封韩遂、马腾为侯,征其子弟为郎,加以笼络控制。从两部西凉军征调一部分精锐加入禁军,由车骑将军皇甫嵩统一指挥。皇甫嵩也是凉州人,战功卓著,威名赫赫,西凉军不敢造次。牛辅等人和韩遂、马腾互相牵制,再加并州军从制衡,只要操作得当,不要故意刺激他们,应该能缓解局势。
最后,消除武偏见,大力提携年轻才俊,尤其是要提高武人的地位,其最显著地是曹操、吕布、张辽等人,将他们安排到合适的岗位,加强训练,提高禁军的战斗力,保证长安的安全。同时征辟、提拔忠于朝廷的才俊,分布关郡县,在长安周边进行屯田,尽快解决粮食供给的问题。
在稳定长安形势的同时,对山东州郡展开连横合纵:首先派使者出使关东,宣示诏书。但不能像次一样把重点放在袁绍身。袁绍当然是重点,但不能是唯一的重点。这次的重点是仍然对朝廷保持尊崇的州郡,如幽州刺史刘虞、徐州刺史陶谦、豫州牧孙坚、扬州刺史陈温。虽然不是每个人都对朝廷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但他们至少还没有明的反对朝廷,有的还坚持进贡,不仅在一定程度可以缓解朝廷的财政危机,而且可以利用他们牵制袁绍,让他不敢轻举妄动,至少不能威胁关。
眼下最危险的是袁绍,只要他不敢明言造反,朝廷保留着一丝尊严,还有机会。
刘虞、陶谦等人都好说,孙家父子不太好处理。孙坚是豫州刺史,但孙策还占着南阳,最近有消息传来,他正计划南下夺取江夏、南郡,有意并取豫荆二州。这肯定是不行的,如果不阻止他,不仅会让其他人看到朝廷的虚弱,还会让孙家父子实力膨胀,连袁绍都要略逊一筹,山东的平衡会被打破。
这个问题很棘手,让孙策让出豫州或者荆州,孙策肯定不会答应,但朝廷又必须让他们放弃一州,否则无法服众。荀彧提出了一个建议,改任孙策为会稽太守,由袁术之子袁耀出任荆州刺史。孙策名义是继承袁术遗命,他不会明着反对袁耀接管荆州。如果这个计划能够实现,再由朝廷派一个合适的人选辅佐袁耀,先从名义将荆州从孙家父子手分离出去。如果这个计划不能实现,那动用武力,由皇甫嵩率领由并凉精锐组成的大军出武关,迫使孙策放弃。
这个计划是荀彧整个方案的重点,如果能降伏孙策,山东没有独大的势力,朝廷能从斡旋,集结幽州、青州、徐州、豫州的人力物力围攻袁绍。如果不能降伏孙策,那趁他羽翼未丰的时候铲除他。为了能让这个目标能够顺利实现,必须先安抚凉州人,使朝廷有可用之兵。如果不先解决凉州人的危险,草率出兵,最后的结果必然和次一样半途而废。
这个计划和王允当初的两路夹击南阳相似,但荀彧的计划更扎实,步步为营,没有奢望毕全功于一役。
荀彧的计划很合天子的心意,虽然算不什么万全之策,至少有成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