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初来乍到,有些事情不太清楚,明天可以向其他人打听打听。有一点,我现在就要和你说清楚。”
“请夫君训示。”
“嫁入我孙家的女子,十八岁之前不圆房,不是我标新立异,而是为了你们好。医者有言,女子二十之前生育既对自己不利,也对子女不利。”孙策抬起头,看着刘和。“所以,我今天不是故意冷落你,你不要多心。没有提前告知,让你白等了这么久,是我的疏忽。”
刘和愕然,随即又释然,不禁莞尔,点了点头。“那就由妾身侍候夫君洗漱吧?”
孙策站了起来,摇摇手。“我还有公务要处理,你自己休息吧。远来劳顿,你应该也累了,这两天不要拘礼,好好休息,有时间多和甘梅、甄宓她们说说话。她们入门略早些,知道得也多一些。”孙策又对越舞说道:“好生侍候着,不要怠慢,有什么事到主舱去找我便是。”说完,推开舱门,坚定有力的脚步声渐行越远,很快就消失了。
越舞目瞪口呆,满心的欢喜消失得无影无踪,气得直跺脚。刘和瞅了她一眼,“噗嗤”一声笑了。越舞侍候她好几年了,她当然清楚越舞的心思,此刻见她希望落空,而原因又是如此出人意料,不免觉得好笑,原本有些失落的心情也莫名的好了起来。孙策虽然言语粗鲁了些,却是个特立独行的奇男子,而他对女子的态度也并非为了标新立异,而是出自内心的尊重。
刘和让越舞去准备水,越舞虽然失落,也只好出舱安排,陪嫁宫女们见了,一个个幸灾乐祸,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忍着笑,有条不紊的忙碌起来。
虽然孤枕,却不难眠,刘和一觉醒来,窗外已经大亮。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亲,而且孙策也说得明白,她不再是长公主,只是一个妾。回想孙策当时说话的语气,再联想到婚宴上孙策的举动,刘和知道长公主这个身份不仅帮不了她,反而可能给她带来麻烦,连忙起身,让越舞把陪嫁宫女们全都叫了进来,对她们说,以后不管人前人后,一律改口叫夫人,不准再叫长公主。
宫女们有些不知所措,只好答应。
虽然孙策说刘和不必拘礼,可以休息两天再说。不过今天是马云禄大婚的日子,她非常清楚,在某种程度上,马云禄对她的帮助比她对马云禄的帮助更大,自然不能在这么重要的时候缺席。洗漱完毕,她就带着两个宫女来到马云禄的舱室。
马云禄正坐在梳妆台前,由着几个侍女梳洗打扮,绞去脸上的汗毛,将头发挽成妇人的发髻。昨天刘和出嫁时也是这般操作,现在再看,不免恍如隔世,一时感慨。见刘和进来,马云禄连忙招呼她到跟前坐,斜睨着刘和一眼,见刘和神情轻松,嘴角带笑,不免奇怪,打趣道:“长公主,为人妇的感觉这么好么?”
刘和白了她一眼,调侃道:“你不用急,很快就知道了。”
“我有什么好急的。”马云禄撇撇嘴,颇不以为然。“我虽然没有长公主身份尊贵,可他也没有孙将军那么难请,他要是不来,我就一个人睡。”
“我也是一个人睡啊。”刘和说道:“还有啊,这长公主三个字以后就不要叫了,孙将军不喜欢。”
马云禄很惊讶,盯着刘和看了好一会儿,没有再说什么,直到打扮守毕,将侍女们赶了出去,只剩下她和刘和二人,才问起原委。刘和将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马云禄听了,用手巾缠着手指,沉吟良久。
“这么说来,倒也说得通了。”
“什么说得通?”
马云禄瞅了刘和一眼,抿嘴笑道:“你没看出来吗?那甘夫人、甄夫人都是处子。甄夫人也就罢了,刚刚十四,身子还没发开呢,甘夫人却是真正的女人,换个人家,说不定都要怀上了。可她分明未曾破身,我原本以为她是不受宠,没想到却是这个原因。”
刘和愕然。“这……也能看得出来?”
马云禄险些笑出声来。这一路上,她早就看出来了,刘和虽然已经十七岁,也吃过不少苦,经历过不少磨难,对男女之事却苍白得很。她附在刘和耳边嘀咕了几句,话没说完,就咯咯地笑了起来。刘和面红耳赤,连头都不敢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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