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辉陷入沉默。
照这样算的话,大半年前他就已经死了。
按照日子,应该就是他被学校开除的那一天,死了。
张辉脑子里面闪过当时的一幕幕。
马毕叫他洗袜子,张辉不干,马毕不乐意,上前要打他,张辉抱着脑袋挨揍也没敢吱声。
关键马毕那孙子嘴臭,打人也就算了,嘴里还骂骂咧咧,把张辉母亲妹妹问候了几遍。彻底激怒了张辉,张辉怒不可遏,把马毕摁在地上一顿暴揍,衣服也扯烂了。
马毕挨揍之后,本来打算找几个人收拾张辉,正好那天是礼拜五。周末放假,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晚上吃饭的时候,马毕父母看到马毕脸上的伤,然后小题大作,打电话给他亲戚,也就是学校的一个副校长。
之后,礼拜天下午,张辉他们那些学生回到学校,次日,也就是礼拜一升国旗的时候。校长给予张辉严重警告一次,并且让张辉赔偿马毕的医疗费,然后还要赔马毕一件名牌衣服钱。
张辉家里穷,一个礼拜的生活费也就五块钱,另外带一罐子咸菜。哪儿来几百块钱赔给马毕,何况本来就是马毕欺人在先,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张辉下不来台,再一次暴怒。
当着校长以及全校师生的面,把马毕揍了,影响极其恶劣,然后被校长开除。
之后,张辉直接去了学校后山。
后山,水库旁边有一大片的墓地,张辉坐在那,想到自己被开除,父母那么的不易,八千块学费白瞎了,回去无颜面对父母。
精神崩溃之后,张辉猛地一头撞墓碑上,血溅三尺。
黑无常在耳边说道:“其实,你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你,原来的那个你,已经死了。不过,现在的你,依旧有原来的你的影子。”
张辉站在原地许久,脸色几度变化,阴晴不定。
心情低落时,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杀机,几乎凝聚成实体般,排山倒海倾覆下来。
走廊上的人群,蔡少康鲁龙他们放佛置身于波涛汹涌的大海,张辉身上迸发出来的杀气,如滔天气浪一般,随时要将人群吞没。
清冽的杀气,如刀子一般刮过他们的骨头,一个个毛骨悚然,头皮炸毛。
尤其蔡少康蔡洪熙鲁龙之最。
两人那心情呐!
就跟坐过山车似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极度不安。
张辉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气,浓郁的如过去古代两军对阵。
数百万的将士,分成两个阵营,在茫茫荒野遭遇。
刀如山,枪如林。
整个天地一片死寂,战马打着响鼻,杀气在两军之间碰撞,氧气被排挤了出去,形成一片真空地带,令人窒息。
“呼呼!”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对于蔡少康鲁龙他们来说,许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吧!终于,张辉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心情十分复杂。
要不是黑无常今天说的这番话,张辉从来不知道,自己已经死过一次。
“要不是意外得到金篆玉函,只怕这会儿我的坟头草都已经半米高了吧!”
想到这,张辉眸子一冷,咬牙切齿道:“马毕,当杀!所有触犯我的人,都该死。”
“轰隆隆——”
从张辉嘴里吐出来的几个字眼,宛如一颗颗的重磅炸弹,四周的墙壁如泡沫一般瞬间破灭,碎石红砖立即化作漫天细小的颗粒,摧枯拉朽般滚滚而去。
厉苍穹大惊失色,连忙喊道:“楚豪楚天,快来帮忙抵住。”
与此同时,厉苍穹噌的一下打开铁伞,楚豪楚天两人也蹭蹭蹭的走到人前,双臂交叉挡在自己身前。
人群也随之骚动起来,放佛置身于飓风的中心地带,纷纷暴退。
迅猛的杀气袭来,厉苍穹连一秒钟都没撑住。
老头浑身一颤,哇的吐出一道血箭,随之连人带伞一块倒飞出去,落在近百米之外,才渐次站稳了身子。
楚豪楚天两人也不好受,那浓郁的杀气好似一面重锤落下,震的他们五脏六腑移位,心脏更是骤然停止了跳动。
索性两人身体足够强韧,这才硬生生抗住张辉释放出的这波杀气,否则,身后的那群人,只怕会十不存一。
唯有武道强者才有活下来的机会。
殊不知,在场的这些人,可都广粤香山一带有头有脸的人物,最不济也是身价好几十个亿的老总。这帮人要一晚上全死绝,那影响太大了,中南的朝廷都要震惊。
蔡少康浑身一哆嗦,再也站不住了,两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身子瑟瑟发抖,脸上已经不见人色。
鲁龙直接匍匐在地上,恨不得把脑袋扎进地板里面去。
蔡少康这一跪,完事儿蔡洪熙也跟着跪了下来。
有蔡少康父子两人带头下跪,又是在这样的氛围之下,处在恐惧中的人群,一个接着一个跪了下来。
在从众心的作祟下,走廊上的那些武道强者,以及价值几十亿,上百亿的大亨土豪,纷纷跪了下来。
几百个人,到最后就只有楚豪楚天厉苍穹三人还站着。
楚天左右扫了一眼,心里挺纠结,拉着楚豪问:“哥哥,他们怎么都跪下了?我们要不要也跪下呀?”
毕竟楚天只有六七岁的智商。
“跪个几把。”楚豪挣开楚天手臂,眼神盯着张辉,脸上尽是担忧。“嘿!兄弟,你丫该不会走火入魔了吧?要不要我弄死你?你这样祸祸别人是不行的。”
楚豪看不见黑无常,一直觉得很怪异,张辉竟然对着空气说话,搁那自言自语,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楚豪这话一说出来,连蔡少康都暗中替他捏了一把汗。
也就是楚豪,要换做别人,这个时候说这么一句话,估计下一秒钟就会爆炸了。
张辉扭过头来,他的眼神布满血丝,放佛两团燃烧的焰火,令人不敢正视。
“完了……”
看到张辉骇人的眼神,鲁龙浑身一个激灵,后门没憋住,一炮热翔滑了出来,掉在裤兜子里面,烫月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