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存看着他的眼睛,脸上的笑容有说不出的讥讽,一字一句道:“我要你,亲自为我赐婚,广昭天下,大事c办。”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说,要虐皇帝到血淋淋的程度
抱歉,这在技术上不太可行哦,一个皇帝如果被弄成血淋淋,那个政权,也差不多该完蛋了。
但萧墨存在这里,让那皇帝越来越喜欢自己,在他最难以割舍的时候,狠狠地捅了他一刀。
这是他能做到的报复,乱臣贼子不是萧墨存的本意,如果对方不是皇帝,自然可以打杀一通,但对方是皇帝,动辄就是政局动荡,民不聊生,这个,墨存绝不会去做。
将所爱之人算计到敌方首领床上是一回事;被所爱之人算计,不得不将对方让给一个女人,又是另一回事。
这种哑巴亏,也只有萧墨存能给予,因为皇帝爱上了他。爱上的那人,就先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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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 第章
皇帝一听,登时如被人当头淋了一桶冰水,满腔的柔情蜜意顷刻间荡然无存。他铁青了脸,直直瞪着萧墨存,半响才道:“你,你竟然想成婚?”
萧墨存淡然一笑,点了点头。
萧宏铖毕竟是做了多年皇帝,稍微一想便明白过来,眼睛里立即喷出怒火,咬牙切齿道:“刚刚那个女人,就是你打算娶的?你骗朕亲手写下手谕?”
“我没有骗你。”萧墨存淡淡一笑,道:“我早说过,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不让你知道。那女子确实是要当新娘子,只不过,皇上您没问过,她要嫁的,可是我。”
“你好大的胆子!”萧宏铖紧盯着他,竭力压抑着胸口的怒气,扬声道:“来人哪。”
外间伺候的太监立即入内,躬身低头禀道:“陛下。”
萧宏铖微眯了双眼,视线狠厉,道:“去,点几个人,传朕的口谕,将适才晋阳侯府的两位娇客追回来!”
“来不及了。”萧墨存轻轻打断皇帝,道:“皇上的御笔,一出宫,微臣就托了您的御前二等侍卫王福全,快马加鞭,赶忙送去装裱镌刻,打算在臣的府内高高供起,也好感念皇上促微臣‘佳偶天成’的一片恩情。”
萧宏铖一拍桌子,暴怒而起,指着萧墨存的鼻子骂道:“你一早已设计好了?在朕身边这些时日,你原来日日曲意做戏,心里时刻谋划的,就是要如何离开朕?”
“陛下言重了,”萧墨存伏在枕边,似荏弱无力,轻描淡写地道:“陛下隆恩,微臣心里自是感激不尽,只是微臣已届成年,娶妻生子,不过顺应人伦罢了。再说了,我入宫才是名不正言不顺,如今不过归于本分,谈何谋划设计?”
“放肆!”萧宏铖气得浑身发抖,一把上前,铁钳般的手攥紧了他的肩膀,用力之大,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萧宏铖一把提起他,贴着他的脸,恶声道:“本分?莫非朕对你太好,令你忘记了什么是你的本分吗?朕告诉你,你的本分就是做朕的奴才,做朕身下的娈宠,做朕身边的一条狗!就凭你这伺候男人多年的y贱身子也想娶亲生子?笑话!”
萧墨存于瞬间苍白了脸,随后,仿佛听见什么好听的笑话一般肆意低笑了起来。他的笑声不无嘲讽,笑靥却灿若春花绽放,不见长年病弱之人的凄艳,倒带了令人炫目的光华。正在皇帝几乎要为他的笑声发狂之时,他骤然停了下来,毫不畏惧地抬头,迎视皇帝想要吃人的目光。一双明眸中闪烁着属于晋阳公子的睿智、坚定、清明,甚至有一丝快意,他敛了笑容,轻启双唇,如与情人般耳语,柔声道:“你错了,陛下,我不仅要成婚,还要你心甘情愿,下旨成全;我要你看着我批大红喜服,送我出宫;我要你明白,生生断送心中所欲,是何等痛楚,何等不甘;我要你知晓,便是你坐拥天下,威仪滔天,却仍有无可奈何,无法可想,无计可施之时?????”
“不识抬举的贱人!”皇帝一声怒吼,“啪——”的一下,举手一巴掌将他打翻在床。萧墨存一头栽入枕被之中,满头柔亮青丝,登时扑散开来,灯下闪着惊心动魄的光。
“朕对你不够好吗?啊?朕对你还不够好吗?”萧宏铖心里宛若被人狠狠剜了一刀,疼得眼睛都红了,他一把上前,拖起萧墨存的胳膊,吼道:“朕从没对谁这么上心,从没这么心疼过谁,你就是这么报答朕的吗?啊?”
萧墨存勉力扬起脸,嘴角沁出一丝血,脸上五个暗红指痕明明白白凸显在柔美如玉的肌肤上,他神情平淡,举起袖子轻轻擦去嘴角的血丝,目光幽远注视前方,声音低不可闻道:“你要我报答,我又要问谁来报答呢?”
皇帝一愣,没听清他说什么,心里从未尝试过的炙热痛楚烧灼得他几欲发狂,那些帝王的威仪、大局为重的冷静自持、多年习以为常的莫测高深全都被这种陌生的痛楚焚烧殆尽,他只知道,一呼一吸之间,俱是满满的疼和愤懑,只知道,想狠狠地惩罚这个胆敢漠视自己,胆敢设计逃离自己的男子,他用力板过萧墨存的脸,狠狠地道:“用个女人就想挣脱朕,你未免也太天真!你等着,朕这就命人将那个女人抓来,当着你的面,朕要一刀刀凌迟了她!让你看看,你要的女人,只能是个什么下场!”
萧墨存眼睛微眯,嘴角上勾,冷冷地道:“是吗?可惜晚了。我欲以五谷种植法换你赐婚恩旨一事,此刻只怕已然传遍整个文官阶层。按理说,你把谁怎么样,也轮不到他们多话,然事关国计民生,千秋霸业,兹事体大,非同小可。陛下,您说,他们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由着您的性子杀人坏事么?”
皇帝手一顿,显是习惯性地开始盘算得失,萧墨存再接再厉,看着他的眼睛道:“更何况,那御笔亲书,早已承认‘佳偶天成’,你生为天子,一言九鼎,本就无反悔余地。不若顺水推舟,成全一个小小男宠的婚事,换农桑巧作,国泰民安,何乐而不为?”
皇帝看着他,似在看一个陌生人那样,眼眸里充满了惊诧、不信和深深的痛楚,他缓缓摇头,喃喃地问:“不,不对,为何你能如此安之若素?泰然处之?为何只有朕觉得心痛欲裂?你难道一点都不在乎?”他募地楸紧萧墨存的头发,将他一下拉到眼前,摸着他的脸颊,骤然狠厉地吼道:“萧墨存!离开朕,你难道一点都不在乎吗?”
“在乎?”萧墨存诧异地看着皇帝,微微蹙眉,眼神中流露出近乎怜悯的神色。他叹了口气,疲倦地闭了闭眼,道:“皇上,您戏耍利用墨存于朝务之上,哄骗墨存吞下夺命毒药,设计墨存至匪首床上,命墨存信赖的朋友仆人一夕之间尽数背叛,您高瞻远瞩,运筹帷幄的时候,可曾想过,墨存在乎吗?”
皇帝一愣,随即将他紧紧拥入怀中,有些慌乱地道:“你为何总介意那些,朕不是说过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吗?朕,朕那么怜惜你,宠爱你,还不够补偿吗?”
长久以来的积怨、愤懑和仇恨、痛苦霎时间爆发开来,萧墨存只觉一股怒火冲了上来,再也顾不上委曲求全,谨慎筹谋,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他拼命推开了皇帝,颤抖着手指,指着他,喘着气骂道:“补偿,你拿什么补偿?你如何偿还得起?你??????”
一口气喘不上来,萧墨存揪住自己胸口,悲愤交加地看着那个这一时空最有权势的男人,同时也是自己来这一遭,造就所有苦痛遗憾的罪魁祸首。可是,那心中最深层的怆痛,真的可以完全归罪于他吗?帝王心术,权谋博弈,他确实有他的不得已。归根结底,若世上无痴人,又何至于要伤心落魄,万念俱灰?
“墨存,”皇帝深吸一口气,负手而立,高高在上地俯视他病弱苦痛的模样,却按捺不动,目光中隐约有些心疼,却更多的是帝王威严,他缓缓地道:“打消成亲的念头,朕可以既往不咎,仍旧视你为朕心爱的琼华阁主人。”
萧墨存伏在枕上,喘了半天,好容易才呼吸平顺,他勉力抬起头,淡淡一笑,弱声道:“多谢陛下高抬贵手,只是臣冥顽不灵,这个亲啊,还非成定了不可。”
“不识抬举的东西!”萧宏铖变了脸色,扬手又一巴掌,将他狠狠打翻在床。正要怒气冲冲,抬脚就走,鬼使神差地,又停下来回头看。他目光复杂地看着枕上那人,挣扎着想要爬起,却因失了力气,柔弱不堪,心里一阵发疼后悔,伸出去的手,刚想搀扶他,可无论如何,也拉不下脸来,终于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许是与皇帝这场争吵动了元气,萧墨存当天便有些病症加重。琼华阁一应奴才自然乱了手脚,忙着请太医熬药,弄得不可开交。自萧墨存此次入宫养病以来,琼华阁一举一动,后宫不知多少双眼睛在盯着,皇帝怒气冲冲,拂袖而去,这事当日便在后宫传得沸沸扬扬,带着落井下石的快慰,众人均等着瞧琼华阁的笑话,背地里也不知有多少平日便嫉恨的嫔妃,此刻烧高香念佛,心底暗自称快,求佛祖赶紧地将萧墨存那妖精收了去,省得将死未死,却仍能勾引帝王的心。
这些流言蜚语,琼华阁内里奴才间也不少,让首领太监林公公知晓了,打骂一顿方好了些。但自那日之后,皇上已然三日未曾踏足琼华阁,便是自己一趟趟差人去禀报,晋阳公子病又加重了,也不见往日那抹明黄衣角出现。林公公哪里知道萧墨存此番是要与皇帝决裂,却还抱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主子奴才念头,暗地里托人替自家公子爷打点。他在宫中呆的时间长了,最是看惯帝王那朝三暮四的心思,他心忖着,萧墨存纵然再美,可架不住不是个女人。身份上先就不尴不尬,便只能将那恩宠置换成东西。往日里琼华阁赏赐,那在后宫是头一份,衣食住行,一应最好不说,做奴才的与宫中买办、内务府处好关系,实际好处捞了不少。这下倒好了,皇上带怒而去,还打了萧墨存,不出三日,往常见着自己点头哈腰的一应小人,态度上就先不恭敬起来。
林公公在别处憋了一肚子火,咬牙拿了自己体己,贿赂了皇帝身边的常侍太监,隐约打探着皇上的心思到底怎样。那太监回说,皇上这三日脾气暴躁,一干奴才早已噤若寒蝉,个个端着十二分的小心。再问到侍寝为哪宫嫔妃,那太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并无召人侍寝。”
林公公一听,这心才算放下一半,另一半则要着落在自家那个病美人主子上。按他的想法,无非就是劝自己主子先服个软儿,皇上那么宠爱他,断无冷落他的道理。
这一日伺候萧墨存用过饭后,才端上药来,萧墨存瞧了半天,却疲惫地摇头,示意不喝。林公公急了,在一旁道:“公子爷,病了不喝药哪能好呢?您不看在自己身子份上,总得看在皇上爱惜您的份上啊。”
他话还没说完,却被萧墨存寒星一般的眼神冷冷截断。见惯了萧墨存温文尔雅的模样,林公公吓了一跳,不敢再说。他又细细打量萧墨存,虽然病得瘦骨嶙峋,但那以往君子如玉的温润和煦,如今却渗透另一种果敢坚毅的锋芒,使得整个人,倒显出一种决然的光华来,令观者为之炫目忘俗。林公公被他那清亮的眼神一阻,心底想劝的话便说不出口,这到底不是一位柔弱的后宫嫔妃,凭着枕席间的娇媚,抑或舞文弄墨的才艺,来博取君王一笑。这是一位风骨卓然的男子,要他屈就人下,做那娈宠佞臣,真如花落污泥,生生折辱。但这皇宫是什么地方?藏污纳垢的染缸,吃人不吐骨头的处所,如何能容得下超然绝尘的人呢?瞧公子爷的话里话外,怕是宁死不屈的了,那自己要怎么办?好容易盼来的好差事,生生变成一场祸事,又该如何是好?
他这里一路胡思乱想,萧墨存一路只是闭目养神,四下俱静之际,忽听得门外一阵脚步嘈杂,林公公正诧异间,却听见原本紧闭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他忙冲了出去,却看见几日不见的皇帝萧宏铖站在外间,浑身上下散发着骇人的寒冷气息。
林公公暗叫不好,却躲也躲不开,只得满脸堆笑上前,正跪下还没请安,忽然被人一脚踢了个囫囵,一头砰的撞上桌脚。疼得他眼冒金星,正要匍匐下跪,口呼“陛下饶命”之流,却听见哗啦一声巨响,整套宫用成窑水杯被砸烂在地,溅起的碎瓷片飞到他脸上。林公公吓得打了个哆嗦,就在此时,听见自家主子天籁一般的声音响起:“这里还有好些东西,使劲砸,砸得大声点。”
林公公吓傻了,这是做臣子奴才能对主子皇上说的话吗?他想也不想,跪下就叩头道:“皇上息怒啊,公子爷才用了药,身子又不好,皇上请瞧在他??????”
“闭嘴!”萧宏铖的声音y沉得可怕:“滚出去!”
“皇上??????”
“来人,”萧宏铖提高嗓门,对着赶过来的侍卫道:“将这不听主子话的狗奴才拖出去。”
林公公叫苦不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侍卫架起拖走,扔到外院雪地上,那扇厚重的檀木门,被皇帝“砰——”的一下,狠狠关上。
下部 第章
随着那扇门“砰——”的一声巨响,萧墨存下意识攥紧了手下的被褥,他知道,这回,皇帝真真切切是气疯了。
他默默地闭上眼,奇怪的是,事情每一步都朝着自己算计好了的方向发展,他心底,却无承受帝王之怒的恐惧,甚至,连一丝报复的快意都没有。
似乎,自从变故之后,撕心裂肺的痛楚太过强烈,其后又闻沈慕锐不但可能未死,还许是这场y谋真正的获益者,他乍喜还悲太过突兀,在那一瞬间,超支了过多心力,以至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即便是现在,面对帝王的雷霆之怒,面对可能扑面而来的惩罚和危险,他也只余下一片白雪茫茫一般的空白。
死寂一样的空白。
他听着那帝王的怒吼,对屋内一应陈设物件如龙卷风般的推、打、摔、砸,他听着那帝王毫无风度,甚至有些踉跄的脚步,冲到自己跟前,下一刻只觉身子一悬空,紧接着一阵剧痛,已被帝王抓起,狠狠地扔下床去。
满头青绸乌发,散落到脸前,萧墨存面无表情,甚至连眼睛也不曾睁开。四下俱是寂静,只听见皇帝短促的呼吸声。半响,他颤巍巍地想爬起来,爬了半天,也只是靠着桌沿。
原来已经病弱到这等程度了啊?萧墨存嘴角浮起一丝苦笑,他缓缓睁开眼,却见萧宏铖胸口不停起伏,单手扶在床沿,犹如受伤的野兽般凶狠而危险地瞪视自己,深邃的黑瞳中酝酿着危险的风暴,似乎下一刻,便会扑上来,狠狠撕碎吞噬自己。
若在以前,自己应该会怕吧?萧墨存困惑地想着,在很久以前,当这个男人第一次扑到自己身上时,那种同性带来的侮辱和污秽之感,是令自己害怕过的吧?这个男人,剥除那层帝王的皮r,内里却潜伏一头凶猛嗜血的野兽,只不过他平时掩饰得太好,几乎连自己都忘记了心底的欲望,却一而再再而三在自己面前暴跳如雷,这么不吝将真实的欲望和愤怒袒露在自己面前,萧墨存,你到底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那么现在呢?死寂一样的空白笼罩之下,萧墨存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即便站在权力巅峰,即便真的能做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不过是个寻常男人,他甚至,都不能算一个人格健全的男人。迎视着皇帝吃人的目光,萧墨存淡淡地笑了,那笑容缥缈而悲悯,仿佛看透了皇帝暴怒的表象,轻易探知那下面的实质性的怯弱和色厉内荏。
他就这样与帝王含笑对峙,然后轻声道:“皇上,朝上众文官给你施压了?”
“贱人!”萧宏铖再也克制不住,一巴掌甩了过去,萧墨存登时被打偏一边,他一个箭步上前,单膝跪下,一手狠狠揪住他的头发,将那张令自己又爱又恨的脸庞板过来,扬手又是一个嘴巴。
那张白玉无瑕的脸迅速浮起五道红色指痕,犹自宛若花落委地,荏弱中带了令人想狠狠蹂躏一把的惊心动魄之美。只是,这样一张脸上为何没有害怕,没有畏瑟,没有自己以为应该有的奴颜媚骨,苦苦哀求?为何那样一双眼睛,明明知晓将自己推入何等无法斡旋扭转的境地,却仍然清亮平和,如月下秋水,清澈无波?
萧宏铖的心再次被狠狠刺痛了,功名利禄他漠视,圣恩眷宠他摒弃,荣华富贵在他看来就如过眼青烟,现在连雷霆之怒,他也可以一笑置之。
那么,你到底要什么?
皇帝慢慢涌上一阵乏力之感,一阵对未知的,无法掌控之物那种没由来的恐慌。几乎是本能的,他一把将手里虚弱到无法动弹的人压倒在身下,一边撕扯他身上的衣裳,一边红了眼骂道:“贱人,你使了什么妖法,竟然让刘昌敏那个老东西当庭顶撞朕,竟然连徐静谦都笼络了过去,联合着给朕看脸色!”
萧墨存没有意料中的惊慌失措,他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皇帝,淡然道:“萧宏铖,枉你身为帝王,难道就只剩下强迫一个病人这等这不入流的手段么?”
“强迫?”萧宏铖狠狠咬上他的嘴角,直到嘴里冒出血腥味才一把松开他,眼里闪着残忍施虐之光,冷笑道:“你说对了,你本来就是朕床上摇尾乞怜的奴才,朕便是强迫你,又如何?”
他大力一撕,萧墨存身上的衣裳尽数撕开,大片新雪初凝般的肌肤露了出来,萧宏铖一见,那心里的欲火烧得更甚,伏下身去,立即用唇舌手掌品尝开来。萧墨存在他无力地挣扎着,宛如一尾离水将死的鱼,不是为了尊严,不是为了恐惧,仅仅出于一种下意识的抗拒才在做这种无用的挣扎。萧宏铖心中愈痛,此情此景,原本无比熟悉,当初这人初入宫时,那自己也曾这般如急色鬼扑到他身上。那时候的萧墨存何等鲜活,何等大胆妄为,居然屈起膝盖,狠狠踹了自己子孙根一下。也是那一下,令他醒悟到,这个晋阳公子,已不是当初那个玩偶般的精致人儿。其后他展露才华,惊艳四方,自己每每试图染指,却总被他一套套义正词严的说辞打了回去。那个时候,并不是不能用强,一则虽然有重大谋划着落在他身上,不想先要了他;二则却也是被那人侃侃而谈,据理力争的美丽模样吸引,为那在皇权之下挣扎求得那一丁半点卑微的尊严所动,忍不住想要看看,那人还有什么办法保全身子,要被到什么程度,才会甘心躺到自己龙床之上。
可是,现在的萧墨存,却已无当初那等鲜活的生命力,清亮的眼波中,只余下一片绝然的空茫。甚至连自己扯断他的腰带,撕开他的亵衣,分开那雪白匀称的大腿,他也只是平板无波地瞧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