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了。”白析皓叹了口气,将他从桶中捞出,拿温水洗涤,再用柔软的巾帕擦拭干净,这才将他抱回被窝。那被窝暖融融的甚为舒服,林凛抬头问道:“熨过了?”
“是,”白析皓侧身钻入被子,将他揽入怀中,道:“你不是最怕冷么?”
“有你这个人体暖炉,还怕什么。”林凛将头埋入他怀中,呢喃道。白析皓身型高瘦,瞧着单薄,实际上却健硕,胸膛温暖如火,冬天里抱着,确实像个暖炉。
白析皓轻轻摩挲着他的背脊,柔声道:“乖,趴着躺好,我为你揉揉x道。”
“嗯。”林凛乖乖趴着,白析皓撩起他的单衣,沿着背部x道一路往下,他的手温暖干燥,力度拿捏准确,又佐以内力,不一会便令林凛舒服地忍不住呻吟出声。白析皓一顿,手掌情不自禁贴上他的肌肤,顺着美好的线条来回抚摩,流连忘返。他的手情色意味越来越浓,抚慰之处,专挑林凛敏感的地带再三徘徊,等到那手终于环过背脊,轻轻逗弄胸前茱萸时,林凛实在忍不住,轻颤着道:“析,析皓,停,你,你怎么又……”
“我想你。”白析皓低哑着声道,炙热的唇贴着他的耳后颈项,来回亲吻。林凛微闭着眼,一阵阵酥麻自脊椎爬上,忍不住喘息连连。白析皓轻抬他的下颌,吻了过去,在那唇上辗转反侧,林凛被他吻得晕头转向,浑身无力,朦胧之间,觉着他的手灵活地顺着腰际往下,钻入裤中,熟练地覆住那处。
“不……”林凛打了个哆嗦,越发软在他怀中,断断续续地道:“析皓,别……”
“莫怕。”白析皓温柔却不带拒绝地揉捏□手中稚嫩的器官,在他耳边边亲边道:“早起替你按摩,倒让琴秋那猴崽子误会了去,现下来次真的才不亏。”
林凛又好气又好笑,正待反驳,浑身一颤,那快感却潮水一般涌来,想要训斥的话,到得嘴边,变成一连串细碎的呻吟。不一会,便在白析皓娴熟的技巧下溃不成军,颤颤巍巍攀爬上高峰。
高c过后的疲软令他伏在枕上,歇了好一会,才渐渐缓回来。抬眼一看,却见白析皓忙忙碌碌地拿帕子擦拭手上的白浊,又替他拉好衣裳,盖上锦被。那俊朗的眉目之间,分明有隐忍和无奈,林凛心中一痛,拉住他的手。
白析皓回头一笑,道:“乖,好好睡,晚膳时分,我再唤你。”
“你,”林凛斟酌良久,方道:“你不需要么?”
白析皓一呆,随即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不禁笑得越发温柔,俯身贴着他的脸颊道:“我如何会不需要,几乎每时每刻,我都恨不得想要你。”
这是他头一回如此名言自己的欲望,林凛颇为赧颜,抿紧嘴角,道:“那你为何……”
“你的身子还不能经受欢爱。”白析皓微微一笑,吻吻他的鬓角,道:“调养了这大半年,原也有些好转,只是离那痊愈,却尚有距离。你体内的毒素应当清除了七八分,只是先前日积月累的,体质损韩大,我不能……”
“我可以用手,”林凛看着他,坦荡地道:“情欲一事,人所皆有,不能让你老这么难受。”
白析皓低笑起来,戏谑道:“用手,你会么?”
林凛脸上一红,的确,他前世今生,连替自己纾解欲望的次数都甚少,更别提为别人。之前试过几次,弄到手酸欲折,白析皓也没有舒缓的意思,林凛不明白,为何一样的□,白析皓做来,令人沉沦□,可他做来,总也不得要领。
白析皓见他这幅模样,便已猜着他心中所想。暗叹了一声,将林凛的手送到唇边,轻轻吻了笑道:“惊才绝艳的林公子,可算有一样不精通,我心甚慰啊。”
林凛苦笑道:“可这样,你,你怎么办?”
“凛凛,”白析皓正色地道:“这不是做买卖,讲究不缺斤少两,童叟无欺。”他缓和了口吻,略有些感伤道:“你若连这等事,都觉着要给我一个公平,我真是,情何以堪。”
林凛一惊,立即道:“不,我没这意思……”
“不说这个了。”白析皓安抚地摸摸他的额头,道:“我有一事,要与你商议,这里虽有温泉,然地处寒湿,一到冬季,y寒多雨,与你身子恢复不利。我琢磨着,咱们不日得迁往更南边才是。”
林凛眼神微眯,迟疑道:“你,你听到我与琴秋的话了?”
白析皓一顿,强笑道:“什么话,我怎么不知道。”
“析皓,”林凛拉住他的手,微笑道:“你记着,萧墨存已死。”
白析皓看着他,慢慢浮上一个温柔的笑来,他俯身吻了吻林凛的唇,厮磨了一阵,道:“我知道。”
“那,我带着琴秋可否?”林凛忽而笑了起来
“为何?”白析皓微微皱眉,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猴崽子身后,不知要牵涉出什么人。”
“朝廷里头瞧着那把椅子的,不外两三股力量,”林凛笑笑道:“他便是不说,我也略能猜到是谁。”
“可我担心,这人在身边,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也可能会有想不到的好处,”林凛笑道:“况且,我们好容易让他人模狗样地活着,再不管他,万一又回到那等不堪境地,岂不枉费了白神医一番医术?除此之外,我还有个原因。”
“什么?”
“迁往南边,路途遥远,你和小宝儿甚为没趣,我要带着他路上解闷。”
白析皓呵呵笑了起来,宠溺地道:“小宝儿那笨孩子就算了,我怎的也算没趣了?”
林凛微微叹了口气,道:“你待我太好。”
白析皓目光柔柔地看着他,眼底有痴迷,有沉醉,有满满的爱怜深情,他抚摩那精致的脸颊,低声道:“还不够好,你值得更好。”
下部 第章
白析皓言道天寒迁南方,并非只为躲开那看不见的麻烦,实在此地冬日极寒,又兼有冻雨冰雹,非北地鹅毛大雪凛冽寒风可比,却湿冷入骨,更为难熬。才入十一月,几场雨下了来,屋里便必须整日烧着炭炉,绝不适宜林凛身子调养。可巧白家药铺,往南的生意做得比北边大,从启泰一路南下到百越之交,几乎各大城镇,均有一号“春晖堂”。白析皓才入了冬,便命邬智雄往南边寻一处安静庄子,路途遥远,全凭铺子间药材运送往来送信传递消息。一直到这几日,邬智雄方在阜阳镇以南,桂湖镇以北,一个叫庵溪城的地方,寻到一处庄园。
庵溪城地处南边,与启泰等地隔了峡岭重山,四季如春,物产丰富,当地也盛温泉,实为一富庶之乡。白家药铺南边最大一间“春晖堂”,便设在此处,无论病人疗养,过冬散心,均为上上之选。新买的园子交由当地白家的老管事黄柏森亲自c办,这人服侍了白家三代家主,为人最是老练狡诈,不然也不会将一家小小的春晖堂,开成南边最大一家药铺。白析皓一听是黄柏森办事,不由未语先笑,摩挲着林凛的肩膀道:“这下可放心了,要到了少了一样东西,我揪了黄老儿的胡子。”
此番上路,要带的人比之前多了许多。林凛、白析皓不必说,其余小宝儿、琴秋、邬智雄并随行伙计仆役侍卫车夫,十多二十人浩浩荡荡,用了四辆马车,十多匹马一同上路。为了掩人耳目,白析皓本欲将一行人扮成富商出游,林凛笑道:“不若做回你的老本行,伙计小幺们反倒自在,也不易出纰漏。”
白析皓一听有理,携林凛上路,本就要同时备着许多药材,这下索性装了两车,c上“庵溪—春晖堂”字样,徐徐上路。天冷路滑,白析皓恐林凛累到,命底下人且行且停,一天倒有半天在领略风光,停车歇息,底下人纷纷念佛,均觉着与东家出门,从未如此悠闲。
这一日,上得官道,竟然下起微雪。两边重山相掩,宛若屏风。林凛悄悄地掀开车窗帘子,却见那一路景色奇妙,远处山岭岩顶有皑皑积雪,而路旁丛林却石色绿润。屏住呼吸,似乎还能听得林间有流水淙淙。白析皓在身后瞧着他,见他看得高兴,也不加阻拦,只挪过去,轻轻将他揽入怀中,将一只小巧暖炉,放入他手中。
林凛见状带笑道:“我在京师府里,也有好些手炉,各种材质花样,精巧得紧。锦芳将这些东西四下散放着,天冷了,我走到哪,都能抱上一只,周到得很。”他的思绪飘渺起来,轻声道:“她不知现下嫁了人,过得如何。失了我我的音讯,也不知着急成什么样。”
白析皓当日曾随他一道南巡,认得那聪慧美丽的女子,当下笑了安慰他道:“京师里谁人不知这位华阳郡主精明强干,尤胜男子,更兼八面玲珑,处事圆滑,你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林凛黯然道:“这都是虚的,她一个女孩子家,到底了,还是夫妻恩爱,和睦幸福的好。我听闻李梓麟寡母并不甚喜这个媳妇,只怕日后要撺掇着儿子讨小纳妾,我又不在,锦芳身旁,一个能为她做主的人都没有。”
白析皓笑道:“你若这么不放心,我多命人打探她的消息告知你便是。要不,我去给李梓麟下个药,命他立下不得纳妾的字据,否则不为他解毒,任他肠传肚烂,七孔流血而死?”
林凛噗嗤一笑,脱口而出道:“有这等药?你先将药与解药一并给我,我喂了你吃,先试试药效……”他忽而意识到这话暧昧十足,禁不住脸上一热,呐呐地道:“那,那个,说笑罢了,你莫要当真……”
白析皓呵呵低笑,将他拥紧,像用力要将之揉入胸膛中一样,在他耳边亲昵地道:“凛凛凛凛,你是在担心么?你放心,世上哪还有一味药重过你?我早已泥足深陷,无药可救了。”
林凛推开他,横了一眼,却忍俊不禁,最终还是被他拖进怀中。他微闭上眼,靠着白析皓温热的胸膛,那以往空空荡荡的心底,仿佛因着这些话语,浮上来一些酸楚和悸动。他侧过身躯,伸手主动环住了一那人的腰肢。白析皓大喜,将他搂得更紧,嘴唇一路吻了下来。正满心甜蜜间,忽然马车停了下来,车外传来邬智雄的声音道:“爷,天色已晚,赶不及路,前边小幺儿去打探了,有一处土地庙,尚还干净,不若今晚便在那打尖歇息,您看如何?”
白析皓正亲得起劲,被人如此一打扰,有些不耐,沉声道:“你做主便好。只是夜间守防,需得小心。”
“是。”
一行人复又上路,不一会,便到达那处土地庙中。那庙宇简陋得紧,只一处并不宽敞的屋舍,进得去,里面光秃秃,当中两尊泥塑神像,一男一女,均鹤发童颜,憨态可掬。一个大的香炉,内里有不少香灰,看来香火还不错,只是连个庙祝都没有,想来不过周边村落民众凑份子建的。林凛裹着严严实实的斗篷,帽子遮住大半个脸,方与白析皓下了车,一同携手进了去,里头早已燃起一堆温暖的火,伙计仆役们忙着烧饭煮汤,小宝儿在一旁单独支了个汤婆子熬药,一边忙着烧火,一边絮叨叨地与身旁的琴秋说话。琴秋仍然一脸高傲,待理不理,见到林凛,眼睛一亮,站了起来,这边小宝儿早已开心地唤了声:“主子。”扔下药罐跑了过来。
林凛摸摸小孩的头发,微笑道:“今日乖不乖?”
“乖啊,”小宝儿微微仰着头,指了那堆火道:“我给主子熬药了,过得半个时辰就能喝了。”
林凛笑骂道:“旁的事怎不见你怎么上心?功课做了不曾?方子背了多少?”
小宝儿低头嗫嚅道:“背了……”
“背给我听听,就从白爷给你那本《伤寒杂病论》开始吧。”林凛道。
“啊?”小宝儿垮了脸,道:“主子……”
白析皓笑了起来,拥着林凛的肩膀道:“得了,别难为这猴崽子,你明知他瞧那本书,倒有一多半字不认得。”
“字倒认得大半的,”小宝儿小小声地补充道:“可连起来,不晓得啥意思……”
众人闻言,俱是哈哈大笑。邬智雄在一旁凑趣道:“公子爷,这也是没法子的,小宝儿是认得字,可奈何字不认得他呀。”
林凛笑着将小宝儿揽入怀中,见小孩羞愧得将脸埋起来,不由怜爱地摩挲他的发顶。好一会,等众人不笑了,小宝儿方偷偷地抬起头,抓了林凛的衣襟,怯生生跟着他走到火堆边上。底下早有人备了一个舒适软垫垫在地上,林凛盘膝坐了,略觉疲倦,小宝儿挨着他,不时看几眼那火上的药。琴秋表情颇有些气闷,但见林凛疲态尽显,也不好说什么,便跟着坐下。白析皓命人将干粮热汤奉上,众人分吃了,外头山风甚烈,庙里却烧得暖融融,令人心头备感温暖。白析皓照顾林凛吃了些东西,过了好一会,方命小宝儿倒了药,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一口了口地喝下药。
这边有伙计扫出一片干净地方,铺了稻草,将铺盖展开,请白析皓等过去安寝。白析皓抱了林凛过去,将他平放之上,盖好被子,微笑道:“睡吧,将就一晚上,明儿个到了前边镇子,咱们再好好歇息。”
林凛点点头,拉着他的手,却不言语。白析皓温柔亲亲他的额头,道:“莫怕,我在此守着。”
他的嗓音低沉温柔,这么久以来,早已成为一剂有效的安神之药。林凛眼皮渐重,慢慢地要陷入梦乡。就在此时,忽而听见庙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守在外头的侍从大声喝道:“谁?”
来者却不答话,只立即传来一阵兵刃相加的声音,以及侍从们疾声怒喝。林凛一惊,不由攥紧白析皓的手,白析皓安抚地拍拍他,笑了一笑,抬头朝邬智雄使了个眼色。邬智雄会意,立即拔刀掠了出去,一旁的琴秋说了句:“我出去瞧瞧。”便也站起冲去。
己方加入两名好手,形势骤然扭转,不一会,便听得一阵兵刃落地声,随即是传来几声痛呼,邬智雄啐骂道:“日你姥姥,兔崽子刚刚挺横的呀,继续横啊。”
“走狗!鹰犬!要不是爷爷先受了伤,哪里轮到你这走狗狂吠!”
那人未及骂完,便传来一声闷哼,想是邬老大抬脚踢了他哪处,却听得琴秋冷冰冰地道:“一刀一个宰了干净,省得后面还来同伙。”
那人大骂道:“以多欺少,老子死也不服!便是化成厉鬼,也放不过你们这帮走狗!”
白析皓正听得眉头皱起,忽然发觉握着的手变得冰冷颤抖,他忙转过头去,却见林凛掩在斗篷下的半张脸遍是雪白,牙齿狠狠咬在嘴唇上。他下了一跳,忙将林凛抱入怀中,拍着他的背道:“凛凛,凛凛,莫怕,有我在,莫怕。”
林凛在他怀里颤抖着,抬起脸,哑声道:“外面,外面那个人的声音,我,我听过。”
白析皓脸色一峻,道:“你认得是何人?”
林凛闭上眼,又睁开,往昔的点点滴滴,骤然重现心头。他点点头,惨淡一笑,道:“他,他是凌天盟的人,原为归远堂副堂主,后来做了我的,我的侍卫长,再后来,又是他将我,从京师拜堂的新房内弄出来,此人姓赵,叫赵铭博。”
他话音未落,却听得庙内吵吵嚷嚷涌进来一堆人。白析皓眉头紧锁,抱着林凛,将他护在自己臂弯之中。抬头一看,只见邬智雄领着一帮侍从,推推搡搡带进来几个人。白析皓眼神甚好,一眼就瞧见被抓的人中,有一个身形魁梧的汉字,虽然带了伤,可无所畏惧。白析皓喝道:“将人带进来作甚?”
邬智雄本欲请功,却见白析皓抱着公子爷,一脸y沉。再看那公子爷低伏在爷怀中,仿佛不堪惊扰,这才警醒,自己真是蠢。公子爷那般羸弱,哪里能见这等场面,他忙躬身应是,回头挥手命将那几个人带出。却在此时,听见“呀”的一声轻喊,被抓的人中为首那个,忽而叫了起来:“小宝儿,你是小宝儿?你不是,不是上京了么?怎会在此处?”
小宝儿怯生生地道:“赵,赵大哥——”
下部 第章
这声“赵大哥”听得白析皓面色一沉,原本不欲杀人灭口,这下却非如此不可了。他一边温柔地抚慰林凛,一边朝邬智雄递了个狠厉的眼神,空出来那只手,不着痕迹地在颈部做了个割喉的动作。邬智雄会意,挥手命侍从们将人拖出去,然而一碰着赵铭博的胳膊,他却疯狂挣扎起来,一路喊道:“稍等等,等一下,我与那孩子说两句话,就两句!”
邬智雄抬眼问询白析皓,白析皓一脸不耐,正拿眼瞪他,却觉得怀中人渐渐止了颤抖,微微露出脸来,想来也颇好奇赵铭博要说些什么。白析皓转念一想,这人顷刻之间,便为刀下亡灵,且做做好事,听他说说又无妨?他面色稍霁,略点了点头,邬智雄道:“停,让他说。”
赵铭博虎目含泪,一眨不眨地盯着小宝儿,哑声道:“小宝儿,公子爷,公子爷你送往京师了?”
小宝儿不惯撒谎,局促不安地垂下头,捏着自己的衣襟,满心害怕,却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不能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