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玠沂仰头凝视他。我能留下来,你不会要我走?
只要妳不想走,没有人能妳走。
我不想走!玠沂真挚的说。
除了和爹娘共度的一段时光的老家外,天风牧场是他最喜欢的地方。
看着沂儿的眼,天旸相信了他的话。揪着呈现在眼前娇美的脸庞,他不由得心中一动。
沂儿!他低声唤道,头慢慢地低下去靠近玠析的,近得可以闻到玠沂身上混合着林间的自然草香。
多奇妙!沂儿到这片大地才多久的时光,竟好似已与这片大地融成一体了。
什么?玠沂设法问道。
天旸的脸就近在眼前,他只能无言的盯着他,根本说不出话来,心脏猛烈的跳动起来,不知为何就是紧张得很。
妳的脸好些了吗?天旸的手抚上玠沂的脸,带着不舍的看着他珍珠般润泽的小脸蛋上的红色伤痕。
早就不痛了。玠沂因他的碰触而瑟缩一下。
沂儿。
嗯?
还记得咱们的约定吗?
什么?天旸那么靠近,近到几乎是在他耳边说的,他哪想得起来天旸说了什么。
记性真差!天旸轻斥道。再几天,我们就回爹那儿,我们要扮演一对感情融洽的夫妇。
我记起了。只是不懂天旸为何现在提这个。
妳不觉得咱们该练习练习了吗?
喔!玠沂傻傻地点头,完全不知该如何练习。
那我开始了!
不待玠沂回答,天旸便低头攫住他的唇。
啊!玠沂惊讶的低喊,双唇不由得微张,此举更方便让天旸探索他的唇间,舌头探入他口中,驾轻就熟的吻住他,吻得玠沂双腿发软,好不容易才松了口。
你……玠沂把握机会正欲抗议,天旸又一次堵上他的唇,意犹未尽地吻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心满意足,天旸才放开了他。
天旸,你……你不可以这样!玠沂喘着气,红着双颊说道。咱们……不是这样说的。
这就是我所谓的练习。天旸又留恋的印上一吻,这轻微的碰触和方才的缠绵热吻一样动人心旌,玠沂不由得星眸圆睁,不解自己的反应。
你……你不是说……你不……不会碰我?
只是吻而已。天旸赖皮道。连吻都不成,谁会相信咱们是感情融洽的新婚夫妻?
那……玠沂也不懂夫妻之间该是怎样的相处,不过天旸似乎说得有理。只能接吻,不能再有其它。
光是被吻,他就心智昏乱,不知令夕是何夕,再多做一些其它的事,谁知道他会不会就此泄底。
不成,他一定得守住底限。
只有吻。天旸笑着同意。
暂时,只有吻!
【第五章】
当晨光斜斜s入窗口,一夜好眠的石玠沂心情愉悦,通体舒畅的迎接新的一天。当他想伸展双臂,迎接这美好的一天时,才发现他还被天旸拥在怀中。
这几天,天旸总以他体力未恢复为由,凡事为他做得好好的,什么都不用他动手。而夜晚,则以培养两人的亲密感为由,坚持抱着他睡,偶尔想到时,便来个令人心跳失速的练习。
如果不是太清楚记得方来时,天旸恶声恶气的严重声明,他几乎要有种天旸是在宠他的错觉。不过,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不是吗?
心理虽清楚,身体却有自己的一套想法。
没花多久时间,他就习惯了天旸那有力的圈拥,习惯那带有磁性的嗓音、暖暖的气息,那带着霸道的口吻、沉稳的心跳,还有……那令人脸红的亲吻,似乎都逐渐变成生活中的一部份。
无意间,天旸的气息就这么充斥在他四周,如空气般的存在。只要一抬眼,就能见到那顽长的的身影,不自觉中,他也总寻找着天旸,只要天旸一不在,他就会自动自发找着他,直至找到了,心才能安定下来。
这么依赖一个人似乎不太好,尤其他自己也是个男人,应该自立自强才是。想是这样想,玠沂却无力自拔,只能任着自己依赖天旸。
怎么会这样?玠沂凝眸瞧着眼前这张面带至气的睡颜。何时起,自己竟如此习惯他的存在了?如此下去,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他如何走得开?
真讨厌……玠沂忍不住喃喃自语。
天旸不该对他好的,那他就不会心生奢望,总想着要和他在一起。天旸该像他初来时,那么恶劣的。不过,尝过了他的温柔,玠沂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再接受他的冷漠。
或者,天旸不该对他那样……那样毛手毛脚,那他就不会有身为他妻子的错觉,忘了自己身为男儿身的事实,一径沉溺在他给的亲密中。
更糟的是,每每在每一次亲密接触后,想起那只是所谓的练习后,心中涌上的失落感。而每一察觉自己竟有这种失落感,玠沂就更不知该如何自处。
一大早的,在自言自语什么?睡眼惺忪醒来,天旸轻轻在玠沂额上印下一吻,声音粗哑地问道。
没什么啦!玠沂才不会傻傻得招供,承认自己一大早醒来,脑袋里转来转去想的都是他。
此话如果说出口,他可以想象天旸会露出多得意的笑容,他才不笨哩!
是吗?天旸坐起身来,伸了伸懒腰,手臂因玠沂一夜的枕卧而有些酸疼,不过天旸可不会傻得去抱怨这些。
待手脚俐落了些,他一把拉过身旁那略带担忧眼神瞧着他手臂的玠沂,低头覆上那样着迷人光彩的红唇,细细品尝唇中的芳甜。
啊呀……玠沂只来得及惊叫一声,随即无力地瘫软在天旸怀中,闭着眼任他拥着、吻着,整个人柔若无骨的融化了。
就是这种微醺的感觉!讨厌,为何天旸的吻给人的感觉是那么难以抵抗,一下子就迷失了自己。讨厌、讨厌,穷他十七年的岁月,从没有人给过他这种感觉。
当然,他从没有过亲吻经验,或许也是原因之一。如果……如果他有一点经验,就不会被天旸给要得团团转了,是吧?
半晌,天旸才让两人有些喘息的机会,看着玠沂星眸半闭,似嗔似羞的模样,天旸不禁陶醉了。不过,他的陶醉,很快就被玠沂给打碎了!
要上那儿去,才能学到和你一样,有这么厉害的亲吻功夫?
妳?天旸一惊放开了玠沂,改而攫住他的下巴,眼中刚醒时的惺松已去,眸中精光闪现。妳想做什么?
我只是想……
想都别想!天旸厉声喝道。我不容许我的妻子红杏出墙!
说得好似自己多坚贞似的!玠沂悻悻的想,却没胆子说出来。
谁要出墙了?玠沂没好气地反驳。我只是想说,你……他的脸突然浮出一抹红云,别扭道。你的亲吻功夫好极了,祇是这样而已。他声音低得不能再低道。
闻言,天旸得意的笑开,方才的怒气犹如过眼云烟。
妳想学吗?他挑逗的在玠沂耳畔低语。放心,我会教妳,用不着到别处去学。
温暖的气息,s玠沂痒得耳朵发红,缩起脖子直想躲,然而没两三下工夫,他又落入天旸怀中,霸道的双臂没有放开他的意思。
你……你了半天,也你不出所以然来,玠沂只得吶吶的生着闷气。
一定是自己天生的奴隶性格,才会这么没用,只会听从天旸的吩咐,反应也老是慢一拍。这样下去,他肯定被天旸给吃定了。
别生气了!天旸柔声安抚着,故意在玠沂耳边说着话,知道沂儿对他的声音没有抵抗力。
果然,玠沂身体一颤,耳朵更红了!
沂儿,我想过了!
嗯?既然挣脱不开,玠沂就干脆躺在他怀中了。
虽然嘴里不承认,他其实爱极了天旸抱住他时的感觉,好似备受呵护,被天旸珍惜着一样。
妳不会离开云家,是不是?这话他问了很多遍,却还是想听沂儿的回答,一遍又一遍。
不离开。玠沂坚定的回答。
都十几天了,天旸为何还是一问再问,他真这么希望自己走吗?但他的语气……玠沂迷糊了,天旸究竟希望他走,还是希望他留?
沂儿!天旸拥紧他,满足地笑开。妳不会离开我的身边。
这显然是肯定句,不需要玠沂的回答,因此玠沂只是疑惑地蹙起双眉。不离开云家,自然会待在天旸身边,毕竟他的身分可是天旸的妻子,没什么奇怪的,但玠沂总觉得天旸此话,似乎有些暧昧的情愫在。
抬起头来,天旸的笑容灿烂,一时间,玠沂竟觉炫目不已,只能怔怔地瞧着他。
看见他可爱的模样,天旸忍不住低下头,结结实实递给了他一记热吻,吻得玠沂脑袋又一片空白,只剩下满身难以言喻的热。
这影响显然是双向的,天旸的情况并未比玠沂好,只见他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压抑住喘息。
沂儿,天旸粗嘎的问道。咱们……来当真正的夫妻可好?
此话一出,玠沂犹如全身被泼了一桶冷水,流失的力量全数回笼,用力挣脱了天旸的怀抱,退到墙边才停下。
你……你说什么?
天旸对他这惊恐的反应不满意极了,却还是耐着性子再说一遍。
我说,咱们当真正的夫妻可好?
那是……那是什么意思?玠沂支支吾吾的问。
真正的夫妻?他虽没经验,但并不无知,还知道夫妻间是有些事得做的,他在凌府下人房中可不是自住的,该听不该厅的,他都耳闻了不少,只是没有亲身体验过而已。
就是一般人所谓的夫妻,该做的事一样也别少!天旸直率的说。包括传宗接代的事。
果然,玠沂只觉大事不妙。
但……你说……
我知道我说了什么。天旸不耐的打断他。不过既然妳打定主意留在云家,咱们也处得不错,尤其在某些方面,更是出乎意料的好!我看不出为什么不能成为真正的夫妻。
玠沂为话中所指,不由自主红了脸。
可……可是……
妳说话就不能一次讲完吗?天旸撇撇嘴,仍为玠沂的反应不悦,说话便苛刻了些。唯唯诺诺的,一点也不像大户人家的小姐,一点气势也没有。
他只是个下人,说话如何能显出迫人的气势?玠沂委屈地想着。
我不当你真正的妻子!
见鬼了!拒绝的话倒是说得掷地有声。天旸面子挂不住地怒瞪着他。
为什么?天旸质问道。身为云家长媳,妳以为自己能逃避传宗接代的责任吗?到时候爹嚷着抱孙子,而妳又迸不出个儿子来,我能告诉爹说,因为我们只是假夫妻,所以永远不会有孙子吗?
但你……玠沂又结巴起来。是你说……说不会碰我的。所以,他才会放胆留了下来。
我不能改变主意吗?天旸说着不负责任的话。
但……玠沂灵光一闪。你有心爱的人了,我不反对你要她进门。
这么大方?天旸玻鹧鄄辉玫馈?br /
……没办法……玠沂低声道。
天旸蹙起眉头。什么叫没办法?真的不愿他纳妾,多得是方法阻止。
你不是爱人家吗?玠沂奇怪的问。这样……和我这样的话,不是对不起人家吗?
他这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天旸万万没想到,会被自己当初说的话困住,如今想收回,又拉不下脸来承认一切都是胡扯。
沂儿。天旸拉回他,将他轻轻抱住,人掌慢慢摸着他的头,低声道。如果我说,我没有心爱的人,那……妳会不会当我的妻子?
……不知道……玠沂有些难过的说。
他该诚实地告诉天旸,他其实是不能当天扬的妻子的,但……天旸的怀抱如此舒服,这草泥屋虽然破旧,感觉却如此温馨,他还舍不得离开。
算了,咱们时间还很多,再说吧!
没有得到玠沂明确的回答,天旸有些失望的放开他,原本欲吐实的话又吞了回去。
今天牧场有点事要我去处理,妳在家好好休息。
看得出天旸正生着闷气,玠沂没敢要求一起去,只得乖乖点头。
※※※※
真奇怪,不过是少了一个人,怎么……怎么变得那么安静、那么寂寥……
天旸自一早负气出门,中午时没有回来,到现在夕阳快西沉,也不见他踪影。自玠沂到牧场后,这还是第一次和自己一个人相处那么久。
牧场那么大,放眼望去一片苍茫,天地之大,玠沂忽然有了只剩他一人的错觉。习惯性的,他收拢双手抱住自己,以却除不安,守在门口等着天旸归来。
自从到关外后,以往常常袭击他的不安似乎消失了,这是为什么呢?就因为身旁随时有着一个人,夜晚总有人紧抱着他入眠,他就不会不安了吗?
所以现在,天旸一不在身边,他就开始不安,开始害怕了?可……以前在凌家时,对他好的人也很多,像管家伯伯、李大妈……他们对他好,可是不安从未消失。
而天旸只要一抱着他,他就从心里感到温暖,只要天旸稍稍对他好一些,他就乐得飞上天似的。这些……是不是意味着天旸之于他,是特别的存在?
但……他是男的,天旸也是男的,他是不可以喜欢上天旸的,总有一天,他是必须离开牧场的,所以……不可以让天旸变得太重要。
只是,和天旸才相处了十几天,他就如此快速地习惯了天旸的存在,仿若他就是该在自己身边,现在才警告自己,是不是太迟了?
玠沂双眼牢牢盯着远方,心里虽警惕自己别太依赖天旸,眼里的希冀还是泄漏他的心意。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这是自己的牧场,应该不至于出事吧?
那……是天旸不想回来啰?是这样吗?玠沂咬咬唇,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深。
讨厌!吃饭没人陪你吃、陪你说话,是多么寂寞的事。更讨厌的是,早该习惯的事,玠沂不知道现在他为什么无法忍受!
远处,有一人骑着马出现。
回来了!玠沂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脚,跑步迎上前去,脸上忍不住绽出笑容。
不,不是天旸!是个不知打哪来的高大男人。
玠沂的笑容凝在脸上,踉跄退了几步,带些恐惧地瞪着眼前这个魁梧、凶恶的人。这人被头散发,露出厚实的胸膛,古铜色的肌肤在夕阳下仍闪闪发光,隆起的手臂肌r,有力地握着缰绳,由高由下瞅着玠沂瞧。
妳……话未出口,玠沂已经飞快跑进门里,砰的一声关上门。
搞什么!云天毅瞪着眼前的木门,忍不住啐道:她怎么一副见鬼的模样?
开门!
你是谁?玠沂鼓起勇气问道。
我才要问妳是谁!
云天毅想想,自己实在没必要这么客气,这儿是云家的产业,他也是主人之一,里面那人偷偷住在云家,肯定是小偷。
觉得自己的推论有理,云天毅猛力一堆,将脆弱的木门推开,原本靠在门后的玠沂被他大力一堆,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
唉呀,真抱歉!话一出口,云天毅就后悔。
眼前这小人儿可是小偷啊,不可以因为她长得楚楚可怜的样子,就有怜香惜玉的念头。
你……你想做什么?玠沂吃痛的问。
妳一个姑娘家独自在这儿做什么?
我不是一个人!好可怕,这人近看更高大,外貌虽然俊朗,那一头狂野的乱发大大减低了斯文气息。听说关外的野蛮人会吃人喝血,会不会是真的?
别过来!玠沂手虽发抖,仍勉强顺手拿起地上的木棒对着他。
真奇怪,天旸和眼前人差不多高,却从没有给过他这种压迫感。
这小东西该不会以为这一根小小的木棒就能对付他吧?云天毅不禁失笑。
咦?这草泥屋何时变得如此干净了?不只窗明几净的,地上的杂物也不见了,还多了许多新的桌椅、床铺,看来是真的有人住,还不只一个。看看桌上,摆着二则碗筷,几盘菜看来鲜绿可口。
这里没什么可偷的。玠沂声明道。
这人大喇喇闯进来,可能是强盗,只可惜抢错地方了!真笨,这屋子看来破旧,里面更破旧,根本没东西可偷,这强盗可真没眼光。
这是妳的经验?云天毅有趣道。敢情她是将自己当成老前辈了?
好,看在她颤抖不已的可爱模样,他就如她所愿地吓吓她好了!
谁说没有?天毅拉下脸来。这里不是有妳吗?如果没有财可劫,那我就劫色好了。
玠沂脸色一白。要劫……劫色?是指他吗?但……他是男的啊,虽然穿著女装。而且,连天旸都没碰过的身子,要会在这强盗手上?
不,他不要!
别过来!玠沂紧紧握住手中仅有的防身工具。
有趣极了!敢当霸王客偷住云家,居然一点胆子也没有。不过似乎也不能这样说,她明明簌簌发抖,还是勇敢面对他,还敢拿根g子威胁他,没有拔腿逃跑,也没有昏倒了事,倒令人不得不佩服。
天毅作势近,玠沂连忙举起木棒,朝他招呼过去。不过想当然尔,花拳绣腿哪会是天毅对手,只见天毅俐落地闪过他的攻击,大手闪电般伸手,扣住他的颈项。
啊!玠沂只觉颈子一紧,随即落入天毅怀中,动弹不得。
死走了!玠沂一心只当他是强盗,只想自己这会儿肯定活不了。在死之前,他还想再见天旸一面,再跟他吃一次饭,再让他拥抱一次,再……
天旸……他忍不住呼喊出声。
妳认识天旸?诧异之后,天毅放松手中的箝制,或许事情不是他所想。
玠沂慌得没心思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