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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2 / 2)

很无奈地与江白对视了一眼,这时候硬赶他出去反而更引人瞩目,独孤钰与江白只是略一拱手表示自己见礼,这一分神间,台上的珠帘已然揭起,一个梳着高鬓的红衣女子扶着一个青衣小婢,婀娜多姿地走了出来,只见她面若春花,眉如烟柳,高挑的身段凹凸有致,美目流转间,一股天然的娇媚倾倒全场——只是她的眼珠子果然异于中土人士,此刻映着强光看来,竟然是色如琥珀,莹然似有宝光流转,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即便是阅人无数的京口名捕江白也不由得不暗自称赞一声美女!


这美人儿一亮相,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众人如痴如醉,未聆这美人儿的歌喉便已经溺死在她勾人魂魄的秀色中。


现场没受那花魁影响的只有三人。


小锅子只是把眼睃了两睃,无甚大反应;李槿在见到了那艳帜花魁后,只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还没我们阿钰好看”,又转头一瞬不眨地盯着那个冷面郎君的侧脸;独孤钰却注目于那陪侍在段红衣身边的青衫小婢,她被那艳冠群芳的花魁衬得毫不起眼,瘦小柔弱,就如同在绚丽的大丽菊旁一根枯黄的秋草。可是在她抬眼之际,独孤钰倒不由得心头一震,这毫不起眼的小婢那双眼睛!明如秋水,亮若寒星,眼波流转间似有点点星芒自黑耀石般的眼瞳中闪耀,身边那娇艳美人顾盼生辉的美目与她的眼睛一比,竟如同睁眼的瞎子,就好象珍珠旁摆放着死鱼眼睛一般毫无灵气。


忙把为之一震的心神强自收慑,独孤钰终于感受到了从台上隐隐传来,与他内息互相呼应的另一股y柔内力,这两个女子中必有一人,与那传说中的血手魔尊有关。


沉思间,台上那青衣小婢已行至一角,捧了一具古朴的瑶琴出来,素手轻抚调试了几个音后,琴声铮然而起。起首激昂裂帛,如巨浪拍石,琴声一起便把所有喧闹的场面压了下去——这不起眼的小婢竟然还是一个演奏琴曲的高手,众人不仅刮目相看。


那激越的琴声待得全场肃静后,曲风一变,由慷慨激昂方自婉转低回,转而细细如缕起来,这一意境的变化,倒象是如从滔滔的江海间逆流溯源,渐至细细清溪汇流处,再向上追溯,只觉清清溪水自山谷间潺潺而流,跳跃的音符在空谷间回响,清脆悦耳,虽然声势微弱,却从不间歇,延绵不绝。


段红衣此时方整衣而起,含笑和琴而歌:“情几分,意几分,满园春色又几分?云雨几番未肯休,观不尽这美景醉游人。歌一回,舞一回,呀!且把这金樽畅饮,莫让月影空徘徊……”


她唱的虽然是坊间的俚曲,但歌声清亮,与那低柔委婉的琴声相和,当真是袅袅不绝,绕梁穿栋,一时间整座万仙楼鸦雀无声,只有悠扬的乐声在回荡,渐渐低沉,终至细不可闻。良久,突然那本已是几不可闻的琴声爆出一声七弦合鸣的绝响后,所有余韵一划而止,众人这才恍如梦中惊醒一般,连声叫好!


“你能感觉到她是练有邪教功夫的人吗?”


江白也痴然在她的曲中良久方回过神来,趁现场在宁静过后又陷入疯狂的喧嚣,压低了声音问一旁若有所思地一直盯着那两名女子进入后堂的独孤钰。


见到江白询问的眼神方自警醒过来,独孤钰微点了下头,表示自己已有所收获。也压低了声音问道:“那位弹琴的姑娘是?”


“她叫徐若情,这里人人叫她小情,她倒是没什么可疑的,打小是个弃婴,被万仙楼拣回来后一直做这里的打杂婢女,闲时跟着乐坊的师傅练练琴什么的混口饭吃,没想到这段红衣会选中她来做贴身婢女——大约是因为这丫头毫不起眼,反而更能衬出她的风采吧。”


江白曾经有听说过京都里长得不太好看的世家小姐会特意去挑一些丑丫头服侍自己,以便在人前把自己的姿容衬得脱俗一点。


这段红衣身为万仙楼的花魁,自然深谙使用各种能将自己的丽色充分展现出来的方法。


“哦……”


照这样说来,她的身份应该不容怀疑才对!那侦察的目标自然应放在那吐番美人段红衣身上了。


目送着那一抹淡青的背影消失在垂帘下,独孤钰轻哦了声,倒是有些怅然。总觉得心里有一个难解的疑云未曾散开。


一旁努力了半晌也没得到独孤钰注意的李槿又妒又恨地盯着那两个歌妓消失的背影——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自打那个不起眼的小姑娘出现起,独孤钰的全副神智就没离开过她身上。


这种危险的感觉……


好象是他原来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那种震撼,就是不知道独孤钰欣赏的是她的人还是她的琴曲?


呜,他不要了啦,输给女人就有够不甘心的了,为什么还不是个美女!?


第四章


我喜欢你!


天外飞来的告白把小锅子吓得从凳子上摔了下来,转头不敢置信地看向深情款款的王爷,身上的寒毛一根一根竖起来。


王爷该不会是因为暗恋独孤大人未果,极度压抑下导致性格曲扭,真的变成了只爱须眉不爱红妆的异常人士了吧?


就算是也不打紧,但也别因为饥渴就把目标转向他呀!


他虽然是个公公,前面是不行了,可是后边的贞c还是得守住的呀……


千万不要!


爹,娘,孩儿不孝……


绝望地看着步步近的王爷,小锅子以手撑地慢慢后退。


王王王王王爷……小锅子虽然,咳,是那个有几分姿色,但是您也不能因为吃不到大餐就把小的当前菜呀……我,我我……


牙齿打颤,结结巴巴地搜肠刮肚寻找拒绝的词汇,小锅子在感觉到他的手搭到自己肩上时差点被吓得n出来了。


你干嘛?偶尔也配合一下,让我在正式向他告白前做个练习呀!


好不耐烦地把这没用的奴才拎了起来,李槿顺手拿了一件从独孤钰房间里偷出来的白披风披在他身上,示意他学独孤钰的冷淡神色在椅子上站好。


然后又重新培养好了情绪,对着眼前的活体石像继续做告白练习。


唉,已经事不宜迟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可是他还是好怕呀,怕从那个人嘴里听到拒绝。


但怎么说也得拼一拼,输在那种那么不起眼的女人手下,他这辈子都别起抬头了!


坚定了信心后,李槿再次酝酿起款款柔情,执起一只因为害怕而吓得冰凉的手,柔声道:


我喜欢你!


椅子上的活体石像明显瑟缩了一下,显然是还没从适才的惊吓中摆脱。


从一开始见到就很喜欢,喜欢到不知应该怎么样才好……如果可以,请你嫁给我吧!


……


本来还是被吓得沁汗的手此时微微颤抖起来,李槿抬头看时,只见那个不赏主人面子的奴才居然因为憋笑憋得十分辛苦而全身颤抖,不由得嗔怒道:怎么?我说得不象啊?人家长这么大头一次告白耶!(——因为平常他擅长的是拒绝,比如口气坏坏地对别人说什么:你别赖蛤蟆想吃天鹅r。)


象,很象!咳,王爷,只是独孤大人也是男的,就算您喜欢他,也应该不是说嫁给你吧?


赶紧安抚老羞成怒的主子,小锅子只要想到那个冷冰冰的独孤大人穿上大红新娘嫁衣的形象就忍俊不禁,笑得不可抑止。


有什么不可以?我也是男人啊!当然是要娶他啦!


努力地挺起了自己的胸膛,李槿竭力摆出一副大丈夫本色。


您娶他?娶到了他以后呢?


实在不是他小锅子多嘴,只是对婚姻一事多少有些好奇。


嗯,我会这样:在d房花烛夜的时候,伸手轻轻的抚摸他俊秀的脸蛋,按住他肩膀慢慢地压倒他,用居高临下的眼神迷醉他,用我男人强有力的体魄征服他……跟你说了你又不懂,笑什么笑!


没好气地瞪着笑得蹲到地上去的小锅子,李槿叹了口气——唉,现在离他那目标还差了个十万八千里。还是老老实实地练好怎么跟他开口表白再说吧!


一脚把那个站起来后还在不住抹泪的狗奴才踹起来,李槿第三次酝酿自己的告白情绪:


阿钰,我喜欢你……


叩叩——


这次两人的练习游戏才刚开始就被敲门声打断了,一脸不悦的李槿转过头去看到来人后,脸色马上由乌云密布改为阳光灿烂,但神色间又有些忸怩。


你……你都听到了?


这实在是太好了,那这样他连专门告白的功夫都可以省了,幸福的光芒自他眼中迸s出来。


什么?


可惜,如火的热情被阻隔在一道隐然的冰墙外。


独孤钰连一根眉毛都没有动就彻底挫败了他的信心。


咳,我是说,那个,我喜……


李槿绞着自己的衣角,拿出了最大的勇气,吞吞吐吐地展示今天练习的成果。但奇怪的是这次独孤钰没有如以往那样站在尽量遥远的房角跟他说话,而是鲜少的主动接近。


看着他第一次不是因为他的死皮赖脸的召唤,自动走近到他伸手可及的地方站停,李槿按捺不下心头的狂喜。


……


独孤钰在离他极近的距离内,缓缓地向他伸出了手,李槿的心跳顿时漏跳了两拍。


是告白的好时候了!


我喜欢……


一时间两人呼吸仿佛都近在咫尺,李槿狂爆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一旁的小锅子也紧张地扶住了桌角——虽然他不太看好九王爷会成功,可是,这毕竟是他们两人头一次把这关系挑明的大事呀!


我喜欢你……


砰——


话还没说完,李槿就因为过分激动、热血上冲而晕眩,很难看地因心跳过速而晕倒。


独孤钰本是伸出去想点他x道的手顺势改为扶持住那一具虚软身子,皱了皱眉暗赋道:这样也好,倒省了他点他的x道的麻烦,又可以确保他会乖乖呆在驿站了。


顺咬 待赶紧抢上来服伺的小锅子:我今天有正事要办,如果王爷醒来,别让他再象上次一样冲出去了,可能会有危险。


言罢,独孤钰施施然离开了驿站,不去理会那个因突发隐疾而晕倒的九王爷在醒来后会怎样的暴跳如雷。


☆ ☆ ☆ ☆ ☆


独孤贤弟,就是这里了!


看到换了一身黑绸劲装的独孤钰出现后,站在一个y暗角落里的江白赶紧向他招手。


这里是?


虽然不是独孤钰有洁癖,可是除了天生鼻窦不好的人外,任谁站在这种充满了馊水与腐臭味道的地方一刻钟以上,都会忍不住想把吃下的隔夜饭都吐出来。独孤钰不禁抬手掩鼻。


万仙楼的后门,我已经在这里连续伏查了两个月,才算出她的规律。


这个肮脏又y湿的角落与万仙楼华丽的前门成了鲜明的对比——是不是越是美丽的后面,越是y暗肮脏?


这地方除了野狗与老鼠外,一个人都没有,正常人绝对不会想到从这种地方找门路去寻花问柳。


独孤钰脸上露出敬佩之色,赶紧放下了自己掩鼻的手。


看出了同行对自己的尊重,江白肥胖的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继续往下说道:


她一般会在免费登台献艺后的第二天子时,从这里悄悄的出来,坐上一辆油篷马车,向城东方向走,可是我每次都跟不出两条街外就会失去她的踪迹,她到底是去向何方就不知道了。


说话间,月影已渐渐移至中天,听得远处有车轮碌碌的声音响起,江白赶紧拉着独孤钰潜伏至一旁。


来的是一辆无人驾驭的马车,那头拉车的青骢壮马看来对这一段的路很是熟悉,乖顺地停在了那一扇锈迹斑斑的小门外。车箱上漆了油亮的黑漆,缦青布门帘低垂,也看不出里面是不是有人。


不多时,一个娇俏的红影从小门中闪出,很快地进入了那黑色车箱,那头乖巧的马子又开始起步,拉起黑沉沉的车厢向它的来处走去。


是段红衣?


不知怎地,目光只在一瞥之间便认清了来人后,独孤钰竟微微觉得有些失望。


当然,一直是她啊。


江白有些诧异地看着独孤钰,解释道:自从她来了后,万仙楼只有她一个人会穿红衣——别人就算穿了红色衣裳,与她一比之下相形见绌,所以这红衣竟成了她的标记了。


虽然他的目力没有独孤钰这么好,但是那身鲜红的衣裳总是能认出来的。江白不解独孤钰的惊诧何来。


嗯,可能是我多心了。


略一拱手告别江白,独孤钰展开高绝的轻功,远远着蹑着那辆马车而去。


kiss毒吻 2009…01…26 15:01


的——的——的蹄声踏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在午夜无人的街头显得分外的凄清。


在转角时,却有一道疾如流星的剑光从一家民居的檐下s出,直刺向那黑色的车厢。


独孤钰手里捏了一把冷汗,在犹豫自己是要曝露身份上前营救,还是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在他微一迟疑间,那剑光来得好快,转瞬间已破壁没柄而入,那一剑之威猛可见一斑。独孤钰暗赋即便自己出手,也不敢直捋其缨。


然而这惊心动魄的一剑刺到了车厢里,却仿佛石牛入海,悄无声息,片刻后那剑客一个倒翻飞上屋顶,竟然仓皇弃剑而逃,身形无比狼狈。


独孤钰不仅为之哑然。


依那剑客的剑势来看,他起码在那柄剑上下了三十年的苦功,剑身轻盈,却能穿刺厚重的车壁于无物,除却剑士的高妙剑招外,那把剑本身也应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剑士对剑的器重甚至甚于自己的生命,此刻他竟然连自己的兵器都不要了,只身逃出。


那车中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在一招之间便将一名好手骇走?


是那看起来娇怯怯的段红衣?难道真是他看走了眼?


独孤钰压下满怀的疑窦,继续跟下去。


一路上只觉大开眼界。


本来江白说会有人阻止他的追踪,他一个都没见到,倒是前面那辆车子频频遭人偷袭,却一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走了不多时,又自廊下闪出了一个矮小的黑衣人骤然发难,从他的身形步伐看,武功并不怎么样,可是,他手中拿着的那个银色圆筒,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暴雨梨花针?


传说中那种歹毒的暗器,只要轻轻摁下机关,便可以连续不断地发s十二筒银针,总共一千二百枚银针完全可以将任何目标s成马蜂窝。


现在这名震天下的暗器已经发出了眩目的银光,一阵叮叮的轻响过后,车厢内依然沉默,那黑衣人以为自己已经得手,大喜下抢上前去,可是才一掀开那道布帘,便发出一声惨呼,随即掩面而逃。


随即接踵而来的还有一口看起来就重得吓死人的鬼头刀,刀过闪过,长街上依旧寂寂无声。


继续往下走,长鞭,短g,各式各样的剑光、刀光,甚至是霹雳雷火器闪过后,那头青骢马依旧悠然前行。那黑沉沉的车厢仿佛自己形成了一个奇异的空间,任何东西被吸纳进去后便毫无声息。


独孤钰暗自心惊。


因为偷袭这部车子的,居然不乏顶尖的好手,但皆在一招之下便已然败走,那段红衣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如此看来,他就算能跟到了她们的地头,恐怕也讨不了好去。


照前面武林人士的败落情况看,如那车中人出手,不出三招便可轻易把他的生路封死。


自己到底还要不要冒着生命危险追上去?身为武者的好奇被挑起,独孤钰咬了咬牙,手里扣紧了自己腰畔的软剑,把全身的劲气提到最高,防备随时有可能的状况,却依旧蹑在那车子的十步之遥紧追不舍。


穿过大道再走小径,向左边沿河一拐,那车子竟是过了桥后向城外驶去。


那头识途的老马在走出了城郭后再走了数里,终于停了下来,惨淡的月照在静静短松岗上,落足处是一片荒芜的石堆。


这里竟然是一个乱坟场?看那马儿在这里停了良久也没走开,显然是已经到了它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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