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东明一边与罗昊握手一边对宁筱雅说:“小四穿什么都好看。”
“拜托不要叫我小四,我都多大了还叫我小名儿呢,听着跟男孩儿一样。”宁筱雅妩媚的瞥了潘东明一眼,他便笑着说:“行行行,不叫小四,叫你宁小姐,成了吧?”
宁筱雅这才娇笑着甜甜的说:“还是潘先生好。”
谢乔一直被潘东明紧拉着手,却被眼前的人忽视,罗昊自刚才对上她的眼光后便一直不再瞧她,冷静的与潘东明寒暄,得了空潘东明才把谢乔往阳阳身边推了一把,说道:“阳阳,介绍一下,这是谢乔,人就交给你了,你看着办吧。”
阳阳这才正眼看了谢乔一眼,没忍住,又看了一眼,心里开始忿忿,这都是女人,怎么眼前叫谢乔的女孩子咋长那么好看呢,那皮肤细腻的跟个假瓷娃娃一样,她盯着谢乔来回看,听潘东明对谢乔说:“这个是潘阳阳,我妹妹,别看年龄小,老资质的设计师了,眼光独到品味一流,吃喝玩乐,这才是专家。”
潘阳阳翻翻眼睛说:“潘先生啊,有您这么夸自个妹妹的么,什么叫吃喝玩乐啊,那是时尚,真是,代沟。”说着挽起谢乔的胳膊娇俏的说:“哎呀,你皮肤真好,又细又白,长相挺古典的,今儿我可要在您身上大显身手了,一会儿让潘先生认不出你来。”
她管自己哥哥叫潘先生,倒是真有创意,可是谢乔此刻整个脑袋都是木的,满眼都是火红的裙角,她只能勉强的对潘阳阳笑了笑,便被潘阳阳拉走了。
宁筱雅看着谢乔的背影,对潘东明挤挤眼睛,问:“口味变了?在哪儿找了这么个尤物?不食烟火似的,够冷的。”
潘东明松松领带,跟罗昊一起坐在沙发上,他笑着对沉默的罗昊说道:“你得赶紧管管这野丫头,整天介没大没小的,见着我连句哥哥也不肯叫。”
罗昊还没讲话宁筱雅就娇笑着说:“你还缺女孩子叫你哥哥啊,我要是你啊,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不过,这次你眼光挺好,我看这个谢乔比你以前那些个小明星小歌星什么的强,长的挺好看,就是有点傲,她做什么的?”
潘东明笑了:“你怎么什么都好奇,我偏不告诉你。”
“切,我还不乐意知道呢。”宁筱雅白了潘东明一眼坐到罗昊身边去,自然的挽住罗昊的胳膊。
罗昊终于笑了笑,抬起头,看着对面墙壁上的镜子说:“是啊,可真是漂亮。”他扭头,望住潘东明含笑的眼:“东子,你真是有福气。”
潘东明的笑意加深,他拍了拍罗昊的肩:“能找着小四做太太是你有福气才对。”
罗昊看着他的眼睛笑,不住的点头,说:“对,我也有褔气,你说的真对。”
宁筱雅瞪着眼却掩不住眼角得意的笑意:“说了不准叫我小四。”
一个小时后谢乔赤着脚被潘阳阳拉驴子一样拉了进来,潘阳阳拍着手笑道:“快来瞧一瞧,你们还认识这是谁么?”
潘东明与罗昊一起站起身,看着脸红红的谢乔发怔,宁筱雅不满的拉了罗昊一把,小声说:“你干嘛呢?”
罗昊又尴尬的坐下,是啊,他干嘛呢?眼前的摩登女郞再不是他可以随意去看随意去吻的女孩子了,现在她属于另一个男人,不是他罗昊,再不也他罗昊了,他的心似是拧衣服一般痛苦的拧在一起,可真疼,可是他的眼光移不开谢乔的脸,谢乔,可真是漂亮。但是,她的漂亮此刻被身边的男人拥有,他想起她以前人娇笑着跳进他的怀里去,踮起脚尖拽着他的衣领与他深情拥吻,她还会用她如艺术家一般完美的手指去抚摸他的眉眼,他的唇角,他的身体,他还想起她在他身下里陶醉的样子,她颤抖着叫他的名字,如花瓣一般美艳的唇里轻轻吐出我爱你……如今,如今她的一切,她的所有,从此后再也与他无关,看着相距几米远外站着的谢乔,就像是隔着万水千山,她与他再也无关了,想到这里他的心就疼,很疼,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捏住,又仿佛被一斧头劈开,这样疼,他的眼光紧盯着谢乔的眼睛,这样疼,他试着想要把她的样子深刻进记忆里,深刻在骨头上,可是这样疼,眼睛疼,鼻子疼,心也疼,疼的眼前的谢乔在渐渐模糊,他知道他要失态了,他终于还是艰难的垂下头去,从宁筱雅的手臂里抽出胳膊,掩饰的用手抹了把脸。
谢乔的短发居然被潘阳阳编了经典的黑人辫子头,满头的小辫子服帖在头皮上,露出光洁的额头,左耳后还别着一朵黑色镶金丝的玫瑰,化了妆,重点放在眼睛上,那微微垂下的眼睛上戴了假睫毛,又黑又浓,深色的眼影让她看起来像个欧洲美人,身上穿的是件极短的银灰色缀满了亮片的紧身小裙子,两条腿笔直修长,只是光着脚,潘东明惊艳了一会儿才笑着说:“还不错,就是少了一双鞋子。”
潘阳阳看着出尘的谢乔,有点羡慕,说:“拜托,潘先生,能先夸夸我的手艺再来挑毛病好不?她的发型您还满意?那可是五个人同时做的。”她夸张的伸展五根手指:“嗳,我手疼啊。”
潘东明笑着揽住她说道:“要哥哥怎么谢你呢。”
潘阳阳一伸手:“说谢多不实惠,您还是赶紧的付钱吧。”
潘东阳拍掉她的手去拧她的鼻子,带着些宠爱的说:“小丫头,准备六亲不认了是吧。”
“哎唷好了好了,我去给谢小姐挑双鞋子去。”潘阳阳笑着拉着谢乔又走了,潘东明回过头,看到的是罗昊一直追随谢乔背影的眼睛,他一点也不顾忌宁筱雅就在身边,看着谢乔的背影发呆,潘东明做事只凭自己喜恶,罗昊眼光的放肆已经让他开始不舒服,在他眼里,不管是罗昊还是宁筱雅家的势力,他都不在乎,只要不牵涉损害他的利益,在他眼里人只分为两种,有用的和没用的,谢乔本来就是属于他的,是他先遇见的,罗昊的后来居上不过是因为他放羊吃草让罗昊钻了空子了,没关系,亡羊补牢也为时不晚,谢乔今儿的表现还不错,没一见着这位哭哭啼啼,没折了他的面子。
他又走过来坐下,笑着去搂罗昊的肩膀,说:“老早不是说过想结婚么?决定了么?”
罗晨没反应,宁筱雅却是睁大了眼睛瞧了眼潘东明,又看看罗昊,罗昊的眼睛盯着某处忽然笑了,他站起身,对潘东明说:“这儿气闷,我出去抽根烟。”说完不顾宁筱雅独自一人转身走了出去。
潘东明指指罗昊的背影对宁筱雅说道:“耗子可不是易被抓牢,你得看紧点。”
宁筱雅倒追了罗昊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她不顾矜持甚至要求罗昊省掉订婚直接结婚,罗昊看了她半晌才笑着说:“怎么?你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信心哪?我不直接结婚是想给你留个退路,要是你想通了万一悔婚,咱俩都不难堪不是。”可是现在潘东明提醒她,要抓牢罗昊,她不是不担心的,她爱罗昊,很没矜持很没自尊的爱着,自从与他相恋这几个月来,他都是风流不羁的,他甚至当着她的面儿就毫不掩饰他对于某个女人感兴趣的热切眼神,她一直咬着牙硬挺,她也想让罗昊知道她宁筱雅不是小肚j肠的女人,她在罗昊的事业上尽一切力所能及的帮助,整天抛头露面的动用她家几个哥哥甚至老头子的关系,帮罗昊疏通关系打通人脉,可惜罗昊一直无动于衷,仿佛她这么做只是尽义务,她虽然有些伤心但还是安慰自己,他虽然风流可还是在自己身边啊。
大哥也说过,要想紧握住一个男人,必须想办法让他离不开你。
怎样才能让罗昊离不开她?她深知,罗昊的家庭复杂,而罗昊又因为她的关系扭转了局面,这自然是她的优势,她会帮助罗昊铲除他往上爬的绊脚石,无论是谁,拦路者亡。
宁筱雅站起身,又在镜子前照了照,从镜子里她看到潘东明的眼睛,这个男人从来不掩饰他眼中的欲望,财富,权利,女人。大哥也说过,在京城要想涉足房地产,有两条你得记着,第一要尽量跟潘东明做朋友,第二做不成朋友请改行,因为他在房地产界的影响力不可小觑。她偏不信这个邪,她此刻的唇角上挑,就看着潘东明的眼睛妩媚的笑,她说:“需要看紧点的是你吧,我看这个谢小姐,也不是易抓牢的人物呢。”
潘东明嗤笑,他站起身走到宁筱雅身后,低头从镜子里看住女孩子较好的容颜,他低声说:“你放心,她是条鱼,我就是捕鱼的网,不过,罗昊可是一头狼,小心你喂不熟。”
他看着女孩子有些发白的脸,用满是嗤笑的申请结束这场对话,转身走了出去。
谢乔身上穿了一件半大的白风衣,腰里的带子随意打个蝴蝶结,更是衬得她的腰肢纤细的不堪一握,潘东明拉着她走出景润大厦时,辛少已经接到江涛从机场赶了过来,车子就停在楼下,江涛打开车门从车子里出来,他与潘东明亲热的拥抱寒暄,眼睛确实不住的瞧着谢乔,最后实在忍不住问:“东子,这位是?”
潘东明笑了,他拉过谢乔:“真认不出了?只是谢乔嘛。”
江涛的神情有些惊讶,还有些好笑:“天哪,看来我的视力真是不行了,得赶紧的配个眼镜儿去。”
辛少从车船里探出脑袋,用夸张的表情看着谢乔说道:“哎呦喂,仙女儿妹妹。”
谢乔勉强的对着辛少笑笑,她的笑里带着一丝恍惚的疼痛,没关系,她想,这样多好,完美大结局,罗昊找到了人生的另一半,那个女孩子多漂亮啊,多美啊,最起码那是个透明干净无一丝瑕疵的女孩子,她这种脏的掉渣的女人只能配得上像潘东明这种烂的掉渣的混蛋,多完美,呵呵,她想笑,就真的笑了出来。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头,看到罗昊走了过来,她的胳膊上挽着他的未婚妻,那只葱白的嫩手挽在罗昊的臂弯里,他们那么般配,养眼的像是一幅画那么美好,而女孩子的脸孔高高的仰起,像个高贵的皇后在视察她的jūn_duì ,罗昊在笑,对着他们笑,那张阳光的笑脸忽然之间就刺疼了谢乔的眼睛,他的笑如此熟悉,谢乔有种错觉,彷佛他就站在百年学府的大门处,背靠着他的车子就这样笑着看她一步步的走向他的怀抱。
谢乔的手指紧紧的蜷在一起,指甲刺进掌心,她一看着罗昊那颗心就丢失了,可她移不开眼睛,尽管这个画面刺得她的眼睛疼,他不能也不愿意放过罗昊的每个动作每个表情,她知道她不能这样,他的身边还有他的未婚妻,可是她想把罗昊的样子深深记在心里,这个想法就像是土地里的一颗种子,急急的伸展枝叶破土而出,她看着那个曾经为她带来难忘的恋情的男人,他现在属于另一个女人,不再是她的了,再也与她无关了,悲伤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谢乔狠狠的咬着牙,贪娈的看。
她看到江涛越过她的位置迎向罗昊,他们紧紧地搂抱相互拍着对方的后背,阳光的男人好像说了什么,然后他们一起大笑,而谢乔只能站在那里像个雕像,她不敢动,她怕她轻轻一动,满眶的泪水就要落下来。
谢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与宁筱雅的眼光相遇上的,那个漂亮的女孩子就那样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就在她悄悄看着罗昊的时候,宁筱雅就那么骄傲的看着她,她们相隔的不远,谢乔却看不清她的眼神,但是谢乔却知道,有种眼神所表达的意思是轻蔑。
“手怎么这么凉?冷么?”潘东明握着谢乔的手抬起放在唇边亲了亲她的指尖,谢乔这才发觉自己在颤抖,她扭过头看着潘东明,他含笑看着她,她就开始笑,那张漂亮的脸孔笑得极其妩媚,倒是让潘东明愣了一下,他随即展开了手臂揽住她让她的手抱住他的腰,他就侧着脸低头在谢乔的耳边低声说:“好姑娘,你应该去念电影学院才对,今儿晚上的表现不错,罗昊看着呢,继续。”他稍稍抬眼,就看见罗昊已经望了过来,他再接再厉的对着谢乔的脸颊轻轻亲了口,谢乔就“咯咯咯”的笑出了声,她把脸埋进他的西装里,轻轻蹭掉已经溢出的眼泪,然后抬手搂住潘东明的脖颈也把嘴巴凑到他的耳边轻轻说:“让我们一起下地狱吧混蛋。”
潘东明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缠绵的情话一样抿着嘴巴笑得温柔多情,他一边笑一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有你陪着去哪都行,只要能看到你笑着哭。”
他们黏在一起在外人看来就像是打情骂俏,辛少忍不住伸出手敲了敲车门子:“咳咳,你们能不恩呢刚照顾一下我这个孤家寡人的情绪,赶紧的,上车吧,丫的亲热也不看看地方,这人来人往的你们不害臊么。”
他们上车的时候,潘阳阳匆匆的赶来,江涛笑着搂住潘阳阳亲亲她的脸颊,原来他们也是一对儿,辛少痛苦的说:“我得赶紧的给杨群打个电话,要是丫的也领个女的我干脆找块豆腐撞了得了。”
杨群居然没有领女伴,他站在京城大厦的停车场里吃惊的看着罗昊与潘东明居然同时出现,辛少已经拉着他开始诉苦:“杨群,今儿哥们终于发现了你可爱的 潜质,人家都是成双成对儿的,就咱俩两个光g,凑合凑合也弄一对儿吧。”
杨群一把甩开他:“甭跟我套瓷,谁跟你弄一对儿,丫的我找抽呢吧,我女伴儿去洗手间了。”
辛少傻眼,恨恨的说:“靠,今儿晚上小爷真成了王老五了。”
谢乔走过来对杨群笑,杨群揉揉眼睛,“靠”了一声喃喃说:“哎哟,这谁?这谁?别不是港星吧。”他绅士一般拉过谢乔的手“吧唧”亲了一下她后背,被身后的辛少猛捶了一把,呲牙咧嘴的骂道:“你个小丫的、挺的,捶的小爷差点吐血。”
杨群落后拉过江涛努努嘴巴问:“这对活宝冤家怎么遇上的?”
“在阳阳那儿遇上的呗。”
“这叫什么事儿你说,我都难受。”
“都是要面子的主儿,面儿上功夫做足了,你难受什么。”
“我是替谢乔难受。”
“呦,你不是挺不待见谢乔的么。”
“咳,虽然我不清楚他们之间那猫儿腻,不过接触下来,她还不错。”
“你女伴呢?去洗手间怎么不出来了?”
“我忽悠您辛少那个二百五呢,最近老被老头子骂,我还敢得瑟。”
“呵呵,原来是吃挂落儿了。”
京城俱乐部在顶层,曾哈斯号称中国第一富豪俱乐部,是商界精英聚首的私人俱乐部,精品扒房里过精品牛排,就在酒吧里玩乐,三百六十度的超视野全景让流光溢彩又浮华的北京城尽踩脚下。
杨群辛少一直拉着江涛潘阳阳灌酒,江涛耍赖老是要罗昊替他喝酒,罗昊今晚彷佛特高兴,他一杯一杯的喝,不知怎么就喝高了,他的心底叫嚣着一种急躁,他看着谢乔温温柔柔地坐在潘东明的身边,他就急躁冲动,可他在酒精作用下控制不住自己,酒劲一阵阵的冲到头上去,他挣扎了再挣扎,终于还是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一把扯过宁筱雅,踉跄着走到潘东明跟前去,手中的酒杯“啪”的放在他面前,“东子,跟兄弟喝一杯,我跟筱雅订婚你都没来,太不够哥们了。”
潘东明站起身笑着说道:“那行,这还真是我的不是了,迟到的祝福,祝你跟小四白头偕老,咱们干了。”他喝完了酒又对一边的谢乔说:“你也来敬我哥们已被,助助兴。”
谢乔站起身并不看罗昊,她接过酒瓶子倒了满满两杯酒,举起,念台词一样:“祝你跟宁小姐幸福美满。”酒喝得有点猛,她呛得眼泪也出来了,潘东明装模作样的抚了抚她的背,她刚要坐下的时候,罗昊又倒了两杯酒递给她,他看着谢乔的眼睛说:“也不能光是敬我啊,我也得回敬你一杯,也祝你跟东子百年好合。”
潘东明笑着摆摆手:“她不会喝酒,这杯我替了。”
罗昊一把拉住他要拿酒杯的手,似笑非笑的说:“不带这样的吧哥哥,不就是一杯酒么?”
潘东明还没说话酒杯就被谢乔接过,她说:“我喝。”酒从嘴角溢出,她用手背擦了擦,点点头说:“对不起,我去下洗手间。”
谢乔走了,一直冷眼旁观的宁筱雅这才甩开罗昊一直拉着她的手臂,她也倒酒:“潘三哥,我祝你跟谢小姐恩恩爱爱。”
“我祝你跟谢小姐长长久久。”
“我祝你跟谢小姐永结同心。”
潘东明连喝三杯,最后止住宁筱雅还要倒酒的手说:“嗳行了,饶了你哥哥我吧。”
谢乔从洗手间里出来,发现罗昊背靠在走廊拐角处抽烟,她的心霎时剧烈的狂跳,脚步慢下来,看着男人在烟雾中完美的侧脸,微闭着眼睛,她努力的想他的瞳仁是什么颜色的,不是很黑的琥珀色,她总是沉溺在那一汪有着淡淡雾雾的神情眼眸里,就那么的难以自拔,就那么的湮没一切,就那么的爱着想着,可是现在,明明触手可及,却又感觉咫尺天涯,她停下越来越近的脚步,看着此刻无限落寞沧桑的男人,撕裂的痛楚从胸口出发,蔓延到她颤动的指尖。
罗昊终于扭过头,沉默的看着不远处的谢乔,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她听见他开口,嗓音低沉沙哑,他说:“小乔,你快乐吗?”
刚才喝的那两杯酒酒气上涌,到了眼睛里成了火热酸辣的水汽,她快看不清他的脸了,面前的男人没有了以往的阳光,总是整齐的发型此刻乱糟糟的看起来有点颓废,可还是如此熟悉,如此亲切,谢乔努力忍着眼泪,想要头想告诉他,没有了你,就失去了一起,就连或者也是没有任何意义,快乐,那是多么遥远的往事。可是她不能,她只能咬紧牙关忍痛。
“你看起来很快乐我也希望你能快乐,因为,”罗昊不希望她开口,他怕她说出让他生不如死的话,他很快的说:“因为我很快乐素以我也希望你一样,刚才你的祝福对我来说,很重要,谢谢你的祝福。”
一种痛入骨髓的疼伴着他的话戳刺进她的心底最软的地方,眼泪终于落下,恍惚中她看到罗昊似乎走近了,他低头看着她,离得太近,能看清她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清晨里还带着露珠的花瓣,真没,她的美像把火烧痛了他的每根神经,他抬起手时她就闭上了眼睛,一串串的眼泪像珍珠一样颗颗滑落,他只是想要抹掉她的泪,她一哭他就觉得心一颤一颤的疼,她应该是被捧在手心里被呵护的宝贝,罗昊重重的叹口气,就在他的手要覆上谢乔美丽的脸庞时,身后有人叫他:“罗昊!”
谢乔一惊睁开眼睛,罗昊的身后站着杨群,他走过来像是没看见谢乔似的揽住罗昊的肩膀笑着说:“原来你丫的在这儿呢,快点吧,都在找你呢,就你丫酒量好呢你还躲。”
罗昊被杨群强硬拉走了,谢乔像尊佛像似的依然站在那里很久,知道杨群面色凝重的走过来,她才抬起眼睛定定的瞧着他。
杨群低头看她警告似的说:“这东子宁筱雅就在里面随时可能出来,我说你饿吗呢这是干嘛呢,罗昊那边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惹恼了东子宁筱雅你们谁都不好过,明白么?”
“……对不起。”
“我不希望我的朋友因为你反目,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就算是为了罗昊好,成不成?”
谢乔的眼泪又流下来,她虚弱的说:“杨群,拜托你,把我的外套拿出来,我想离开。”
杨群默默的看着她半响,叹了口气终于点头,他不但拿了他的外套,还拿了手袋一并递给她:“你要去哪儿?”
“随便哪里都行,只要不是在这儿。”
“需要我陪你么?”
“不,我想要自己一个人呆一会儿。”
杨群看着谢乔隐在电梯里的背影,想了想,还是拿出电话拨了个号码。
乘电梯下楼,谢乔辨别一下方向,走进人流里,十月的北 京夜间有风,很凉,她觉得冷,光着两条腿上慢慢爬上了j皮疙瘩,她就抱着自己的臂膀悠悠的朝西走去,温暖的湿意润滑了眼角,被风一吹又冷了,她恍恍惚惚的看着车流里的车尾灯,红的好似一双双熬夜还努力睁着的大眼睛,有时候会眨上一眨,但她脑中是空白的,无意识,象风一样随波逐流,她走了很久很久,只是记得这是一个笔直的街道,路过一个街角小公园的时候,她听到有一阵吉他的声音传过来,有个清脆的男音伴着吉他声正在哀哀的唱着一首歌,她停下仔细听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