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里有些饿了,小盛子早炖好了红枣乌j汤备着。也是心情好的缘故,喝起来十分香甜。自我怀孕以来,小盛子烧菜、炖汤从不放滋养药材,只用红枣、枸杞、银耳等物。我夙来不喜喝那带了药气的汤羹,见小盛子特意不用这些东西,正是合了心意。一日无意对温实初提起,温实初惊异道:“不想这小厨子竞通医理,孕妇不宜滥用补品,用多了滋补药材往往有害无益。”听他如此说,我不由得对小盛子刮目相看,越发放心得让他为我调理饮食。小盛子对我入口的每样东西都要过目,甚至对入菜的调料都做了细致的选择。许多食物、果菜皆不许我吃。幸亏我向来口味清淡并不挑嘴,也便由着他去安排了。
用了午膳,倚在榻上随意翻了两页书便困倦起来,听着檐上细密的雨珠啪啦啪啦地落在地上,不一会竟沉沉睡去。
不晓得睡了多久才悠悠醒来,槿汐进来悄声道:“娘娘,安小主冒着雨来了,已等了好一会了。”我点点头,道:“请进来吧。”安陵容见了我簌簌地落下泪来,我拉她在榻边坐下,道:“妹妹怎么冒着雨来了?出了什么事?”陵容拭泪道:“皇上下了旨,罢了爹爹的官。”
我叹道:“昨晚上我也劝了皇上,可是皇上说证据确凿,不能一味偏袒外戚。依律要罢官流放的,如今只罢了官发回原籍,已是从轻发落了。妹妹也不要太难过,横竖你还得着皇上宠爱,过段时间再求求皇上,兴许还有转机。”陵容只得边拭泪边点头应了。我笑道:“妹妹今日肠胃好些了么?逢了这样的大喜事还总是哭。”
陵容红了脸,低头不语。半晌方道:“方才有太医来诊过脉了,是姐姐昨日告诉皇上的么?”我笑道:“太医诊了脉,只怕一会就有册封的圣旨下来了。”陵容神色凄然,道:“皇上在意的只是皇嗣,封不封又如何?”我笑笑,道:“安妹妹如今很在意皇上的心意呢。”陵容神色很不自在,仓皇地笑笑便低了头。
果真,晚膳前册封陵容为从二品昭媛晓谕后宫的诏书便下来了。陵容因怀了身孕连跃三级,册封了从二品昭媛,父亲获罪也并未减去她一分一毫的荣耀。这消息击碎了雨后初晴的紫奥城傍晚的宁静,一时间后宫内议论纷纷,人人侧目。不平静的日子又要来了。
第二十章、圣宠
玄凌用了晚膳便歇在了明瑟居。我翻了几页书,又与浣碧、晶清说笑了一回正要歇息,眉庄来了。我知她来意,笑道:“姐姐这个时候来,可是为了那新昭媛?”眉庄蹙了眉,冷笑道:“妹妹倒是没事人一般,如今宫里都吵翻了天了。只怕再过些日子她都要越过你头上去了!”
我笑笑,道:“不过是进了昭媛,又不是封了贵妃。”眉庄怒道:“只不过怀了身孕,一下子就升了三级。如今已经跑到我前面去了,等生了孩子再封个妃,我就该去给她请安行礼了。我万万做不出来!”我笑道:“安陵容素来得宠,生了皇子是该封妃了。”眉庄啐道:“凭她也配!”我拉她坐下,笑道:“她这昭媛是我特意向皇上求来的呢。”
眉庄抬起头看着我,眼中满是愕然,转瞬一抹笑意浮上了她的嘴角,道:“我说怎么一下子封了昭媛呢,却是这个缘故。只是她一向得宠又心术不正,万一生下了孩子更是个祸患。”我微微笑道:“姐姐想得太远了。这宫里没有几个吃斋念佛的善主儿,怀胎十月,日子长着呢。”眉庄颔首道:“也该她得些报应了!只是妹妹也要加倍小心,上次的事皇后没有讨到便宜,只怕不会罢休。”我叹道:“想来她也不能容我平安生产。经了上次的事,皇后必定不会鲁莽行事。不出手则已,出手定是要成功的。”眉庄幽幽叹道:“我真是厌极了这吃人的地方,嬛儿还出去过了几年神仙日子,我恐怕只有死才能离了这里。”我心头酸涩,强笑道:“还不是回来了,这原是你我的命。”眉庄低低叹了口气,我亦沉默无语。
远远的隐约传来箫声,伴着柔婉的歌声,轻轻回荡在这沉寂的夜里。眉庄侧耳听了听,道:“安陵容有许久没有唱过歌了呢,却还不错。只是这歌声要让好些人睡不着觉了。”我笑笑,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一夜好睡,拌着鸟雀啾啾的欢鸣,醒来已是晨光熹微,便唤浣碧进来为我梳妆。浣碧、品儿、佩儿请了安,笑道:“小姐今日起身好早。”我笑道:“昨夜睡的好,自然醒得早些。”说着在浣碧手上呷了口凉茶漱了口,品儿忙捧过鎏金铜盂来。我便吐了,又取了青盐擦了牙再漱了口,方从佩儿手上接过一盅茶来吃了。浣碧端了水来伺候我洗了面,道:“小姐,今日是初一,按例是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皇后娘娘这些日子一直病着,也不知今日见不见人。”
我扶了腰慢慢站起来,走到窗下,坐下打开妆奁,道:“我估着皇后今日还是病着。皇上几时去看她,她的病几时才好呢。有一个多月了,今儿晚上皇上恐怕要去昭阳殿。”正说着,槿汐进来请了安,笑道:“娘娘起身了,方才杜恬嫔来给娘娘请安,奴婢想着娘娘尚未起身便给回了。她说过一刻再来。”
我笑道:“倒是料着了她们今日要来,却不想这么早。如此看来定是去皇后那里吃了闭门羹。我料定皇后明日就该好了。”槿汐笑道:“娘娘越发象诸葛孔明了,连皇后娘娘什么时候凤体痊愈也算得出来。”
我在脸上搽了些花露,又轻轻拍了些珍珠粉,方笑道:“今日初一,皇上该宿在昭阳殿的。虽说这些日子皇上一直有意冷着皇后,可是为了昨日新封的昭媛,皇上也该给皇后个台阶下了。皇后的病自然是该好了。”
正说着佩儿端了一碗牛奶燕窝粥来,我接了,蹙眉道:“每日吃这燕窝,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处,换来换去只是这些花样。”槿汐笑道:“娘娘不吃,腹中的小皇子还要吃呢。小盛子也是花了心思的,只可惜娘娘如今有身子,好些东西不能吃,做不出太多花样来。”
我无奈,只得吃了几口,便命浣碧梳头。浣碧知我这些日子不耐烦梳头,就挽了个坠马髻。晶清捧过来一盘簪钗,笑道:“娘娘今日心情好,该挑两件平日不常戴的,戴着新鲜些。”我笑笑,道:“如今大腹便便的,打扮起来越发难看了。”说着随便捡了一支蝴蝶图案镶蓝宝石的花钿簪c在鬓角。
刚收拾停当,小福子来报,欣贵嫔和恬嫔来请安。我便命请去西暖阁。自己也带了浣碧过去。
刚坐下二人便进来了,请了安坐下,我笑道:“今儿是什么好日子,一早你们便过来了。”欣贵嫔道:“今天是初一,一大早去给皇后娘娘请安,谁想皇后还病着,什么人都不见。端妃娘娘身子也不太好,也不见人,我便过来给莞妃妹妹请个安。”我笑道:“劳姐姐惦记着。”杜恬嫔笑道:“娘娘脸色越发好了,竟不像是怀着身孕。嫔妾要用好些脂粉才能有娘娘的气色呢。”我笑笑道:“恬妹妹也要加把劲,怎么一直没什么好消息呢。”杜恬嫔红了脸,有些忿然,道:“皇上早把嫔妾丢在脑后了,哪会有什么好消息。”我笑笑,也不做声。
欣贵嫔呷了口茶,道:“安容华昨日册了昭媛,妹妹知道吗?”我微微一笑,道:“昨日下了旨,宫里恐怕都知道了。一向都是有了身孕晋一级,皇上这次可是破例了。”欣贵嫔冷笑道:“当年我怀着淑和,也是晋了一级。妹妹这次虽是先封了妃才知道有孕,却也并没有因为有了身孕再晋妹妹的位分。皇上就是偏心,也不该这么离谱。”
不及我说话,恬嫔已是按捺不住,抢着道:“她也不过就那个模样儿,老是作出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满宫里嫔妾最看不上眼的就是她。小门小户出身不说,父亲连官也丢了。凭什么她能一步登天!”
我轻笑道:“妹妹慎言,安昭媛正蒙盛宠。妹妹在这里说说无妨,被别人听去了又是是非。”杜恬嫔越发气愤,道:“嫔妾才不怕她,当着她的面也敢这么说。皇上宠她如何,不过是个罪臣之女,嫔妾再不济,也有父亲为朝廷鞠躬尽瘁。总强似她这贱人!”见她说得越发不堪,欣贵嫔忙喝止她,道:“在莞妃娘娘面前怎能如此失礼!”杜恬嫔不敢再作声,忙要叩头请罪。
我笑道:“不妨事,恬妹妹心中不平,说说也便没事了。在这里说总比在别处说好些。”说着命她起来。欣贵嫔和恬嫔又絮絮的说了好些话,见又有好几位嫔妃过来请安,便起身告退去了。
这半日,人来人往,却几乎都是为了安昭媛。或拐弯抹角的挑拨几句,或发发牢s抱怨两句,或是素来与陵容走得较近的来探探口风。我却只是淡淡的,并不多言。
当夜玄凌果然宿在了昭阳殿。次日一早,便传下懿旨来,命各宫主位、小主皆到凤仪宫听皇后训诫。
我忙梳洗了赶过去。到了昭阳殿,各宫娘娘小主差不多都已到了。帝后端坐正中,两侧分坐着各位娘娘。我正欲请安,玄凌笑道:“嬛嬛身子不便,不必行礼了,过来坐吧。”我看看皇后,皇后带着些许怨毒的目光正落在我高高隆起的肚子上。我淡淡一笑谢了,便向玄凌身侧的一张空椅子上坐了。陵容坐在皇后下首,正在我对面,身侧是端妃、眉庄、贞贵嫔。我看看陵容,今日打扮得格外娇俏,鬓边戴了一只正三品贵嫔以上方能佩戴的黄金点翠凤步摇,凭添了几分华贵。眉目间却依旧含了几分羞怯,低了头摆弄着手中的丝帕。我含笑向端妃等人致意,又与身边的敬妃低声说笑了几句。却听玄凌叫我,忙回头去看。玄凌伸手握住我的手,低声道:“手怎么这样凉?一早寒气重也不晓得添件衣裳。”众人皆看着我,我不觉红了脸,抽回手轻声道:“臣妾不冷,皇上不要担心。”
皇后轻轻咳了一声,道:“前日皇上下了圣旨,晋了安容华的位分,封了昭媛。本宫听到宫里议论纷纷,说是还没有因为有孕便连晋三级的先例。本宫却不认为安昭媛仅仅是因为有孕而晋了位分。安昭媛入宫多年,性格温柔和顺,一向很得皇上和本宫喜欢,位分却一直很低。如今晋了昭媛,本宫觉得正合适。这些日子本宫抱恙休养,不曾训诫六宫,如今宫里便生出如此多的事端来了。若有人再借安昭媛得了晋封一事煽风点火,挑弄是非,本宫绝不轻饶!这也是皇上的意思。”众人忙齐声道:“谨遵皇后娘娘训诫。”
皇后顿了顿,接着道:“安昭媛晋了从二品也是一宫主位了,况且又有了身孕,明瑟居十分狭小。也该挪个地方了。就赐住延禧宫吧。”陵容忙起身谢了。我看了一眼眉庄和她身边的贞贵嫔,眉庄淡淡的没什么表情,贞贵嫔却隐隐露出不平之色。
我暗忖,皇后如此做是嫌陵容连升了三级还不够招人恨呢。却听玄凌道:“惠淑媛和贞贵嫔也晋封已久,这次一起挪挪地方吧。惠淑媛赐住储元宫,贞贵嫔赐住长宁宫。”二人皆谢了恩。
又坐了片刻,皇后命众人散了。玄凌要陪我回宫,我轻笑道:“皇上该陪陵容去看看她的新宫室,容儿有了身孕,皇上该多陪陪她才是。”玄凌犹豫了一下允了,命槿汐好生伺候着,又道:“晚上朕再来看你。”我点点头,扶了槿汐去了。
回到宫里不一刻,宫门外便报哥哥甄衍带了嫂嫂来请安,才想起几日前便约了哥哥今日入宫一叙。忙命快请。甄衍带着一个修长匀称的女子进来,二人依礼请了安。我亲自扶了起来,携了那女子的手,笑道:“却是还没有见过嫂嫂。”说着细细打量。
那女子着了一件湖水篮色的长裙,鹅蛋脸,五官清秀,笑时眉眼弯弯,露出一排细碎的牙齿,十分可人。便笑道:“嫂嫂闺名秀姝,却是当得起这名字。”说着又想起那年初见茜桃时的情形,不免伤感。忙笑道:“早说要见见嫂嫂,一转眼就是半年了。”秀姝笑道:“也想早些来给娘娘请安,只是祖母去了不足一年还戴着孝,恐怕冲了娘娘,直拖到除了孝才敢来。”我笑道:“我只道是哥哥舍不得带了嫂嫂出来见人呢。”
哥哥有些尴尬的呵呵一笑,打岔道:“嬛儿还有几个月便要临盆了,何不让母亲入宫陪伴?母亲日夜想念你呢。”我鼻子一酸,几欲落泪。强忍着道:“还早呢,按规矩临盆时才能入宫陪伴,便是提前去请皇上的恩旨,也至多是在临盆前月余罢。”哥哥笑道:“想来提前些日子去请旨,皇上也会允的。”又指着两个食盒,笑道:“这是嬛儿要的几色点心,宫里什么没有,怎么又巴巴地想起要吃这个。家里折腾了几日才做出来。你不在家这几年都很少做了,如今也不晓得做得像不像。”
我笑道:“我的小膳房什么都做得了,只是做不好这几道点心,总没有小时候吃过的那个味道。只好让哥哥从家里带些来学着做,谁想家里竟也不会做了。”又对着秀姝说:“如今嫂嫂只管盯着厨房做哥哥爱吃的东西,这点心哥哥不喜欢,就连做都不做了。”秀姝飞红了脸,含笑看了哥哥一眼,欲言又止。我看着这般光景,心中又是欢喜又是难过。也罢,哥哥虽失了茜桃,却有了秀姝,也是一个待他有情有意的好女子。
不觉和秀姝又亲近了几分。说些家中的事,时间不觉过得飞快,该到回去的时辰了。我虽不舍却也无奈,只得让哥哥带了许多礼物回去,虽只是些上用宫缎、番邦进贡的珍稀药材等物,却也是我的一番心意了。又取了一对极通透翠绿的翡翠镯子送给嫂嫂,哥哥和秀姝谢了恩去了。
看二人离去,却又想起茜桃,心中酸痛不已,忍不住落了几滴泪。直到用了午膳,才觉着心中好过了些。
晚上玄凌过来,见我懒懒的,笑道:“今日陵容、眉庄、婉愔都有了自己的宫室,收拾一下就可以搬进去了。朕想着也要给嬛嬛建一座新宫,这棠梨宫太偏僻了些,冬天也冷。”我笑道:“嬛嬛就喜欢这里,又清静,靠着上林苑景致也好。”玄凌拉了我的手道:“容儿的延禧宫比这大些,位置也好,朕就怕委屈了嬛嬛。”我不禁失笑,道:“皇上以为嬛嬛会觉着委屈么?”
玄凌感叹道:“朕知道嬛嬛不在意这些,可是朕总觉着过意不去。过些天便是嬛嬛的生辰了,嬛嬛回宫后的第一个生辰,宫里一定要好好热闹一番。”听他提起生辰,又记起那一年生辰太y池上的为我盛开的朵朵莲花。心中却空空的,此情此景不堪回首。既是此生无缘无份,不得不绝了这情分,断了这念想,终究是该忘却了才好。便笑道:“臣妾如今挺着这样大的肚子,行动也不方便,皇上若要为嬛嬛庆生,只在宫里随意设个家宴便是了。人太多臣妾也不耐烦应付。”玄凌想了想,道:“都依你便是。”
我柔婉一笑,却几乎掩不住心中的酸楚。罢了,相见争如不见!这道宫墙终是越不过的咫尺天涯。
第二十一章、暗箭
四月天,上林苑中花事正盛。棠梨宫莹心殿前的那两株西府海棠也开得正好。粉粉的一片,灿如晓天明霞,分外娇媚。殿后t院中的一树树梨花洁白出尘,风吹过花瓣零落,如漫天飞雪。不时有柳絮飞过,竟已是暮春时节了。不觉暗暗感慨,韶华易老、春光又去。
我赏了一回花,给廊下的金丝雀添了食水。又逗弄了一会玄凌新寻来的虎皮鹦鹉。这鹦鹉虽是长了蓝色的羽毛,十分艳丽可爱,却很是愚笨。好些日子了还只会说“皇上驾到”,不觉兴味索然。浣碧掀起帘子,笑道:“小姐这两日怎么像是心事重重的?要不我陪小姐出去散散心?”我扶着腰,道:“昨晚上小家伙不老实,踢醒我好几次,今日总觉得没精神。”浣碧笑道:“要不出去走走,用了午膳再好好睡上一觉?”
我依了,又命浣碧叫了佩儿、晶清跟来伺候。那日昭阳殿皇后的目光总让我如芒刺在背,惴惴不安。不敢有丝毫大意。
天色晴好,太y池上水面浩淼,波光粼粼。池边草色青青,垂柳袅娜。那高大的杏树依旧枝叶繁茂。残红褪尽,枝头结了许多小小的青杏。我扶了浣碧沿着太y池畔的小径慢慢的走着,团团柳絮随风飘舞。裙裾过处,惊起小径边堆堆轻絮。远远的一个窈窕的身影慢慢走来,却是陵容。
陵容上前请了安,道:“姐姐好兴致,一早便在这里散步。”我淡淡笑道:“妹妹还不是一样?只是怎么一个人,怀了身孕不比平时,行动该有个人照应。”陵容笑道:“本来带着宝娟的,想起帕子没拿,叫她回去取了。”我笑道:“还没有恭喜妹妹呢,妹妹入宫多年,总算是熬出头了。”陵容笑笑,正要说话,却听一个娇柔的声音道:“给莞妃姐姐请安,给昭媛姐姐请安。”却是贞贵嫔。我笑道:“妹妹从哪里来,竟无声无息的过来了,吓人一跳。”
徐婉愔笑道:“姐姐只顾着和昭媛姐姐说话,哪里能看到妹妹过来。”说着又向陵容道:“还要给昭媛姐姐道喜呢,姐姐怀了身孕又进了主位,而且赐了延禧宫,论荣宠昭媛姐姐如今可是后宫第一人呢。连妹妹都跟着沾了些光。以后姐姐若封了贵妃可别忘了照应妹妹啊!”陵容红了脸,却说不出什么来,只得说:“妹妹这样说,可把莞妃姐姐放在哪里呢?”我轻笑道:“婉儿一向嘴快,玩笑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