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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3 部分(2 / 2)

我轻轻叹道:“那位的情况如何?”槿汐跪坐在金丝楠木铺就的地上,轻轻捏着我的肩膀,道:“今儿一早落胎了,刚交卯时宫里便吵吵起来忙着传太医。宫里没有主事的娘娘,太医过了多半个时辰才到,到时已经保不住了。又赶上血崩,险些丢了性命。皇上来时还昏迷着呢。幸好这位主子命大,血竟是止住了。不像先皇后……”槿汐自觉失言,忙顿住了。我轻轻笑道:“你如今还是这般谨慎,先皇后仙逝多年了,这里并无他人,说说何妨?竟是怕我知道么?”槿汐略一犹豫,道:“奴婢不敢。娘娘该听说过先皇后也是难产血崩去的,小皇子产下时已全身黑紫窒息而亡,先皇后没捱过几个时辰也去了。先皇后弥留之际贤、徳二妃在昭阳殿侍奉,贤妃毫无哀恸之意,悄悄与德妃议论此事,竟面有喜色。偏被皇上看到。皇上既痛又恨,命贤徳二妃殉了皇后。自此宫里无人敢提及先皇后之事。”我叹道:“韶华之年悠然辞世,令夫君一世牵挂,原也是造化。”


槿汐默然无语,似是沉浸在无尽的追思中。我亦无语,半晌方道:“派人给允公公传话,着人好生看顾菊清。务必保住菊清性命。”槿汐边应了,边取茵樨香煮的汤帮我洗了发。又用桃花澡豆擦了身子。浴毕槿汐服侍我更了衣,将一头长发绞干,松松挽了个髻。天已渐黑,高烛燃起。我坐在寝殿窗下的案几前,打开妆奁轻轻在面上拍了些许蔷薇露。镜中人容光焕发,不着脂粉亦是艳美绝伦。


我立起身,对侍立身旁的品儿道:“取了我的银缎披风来,论理该去延禧宫看看安昭媛的。将前些日子皇上赏的长白山千年老参和那盒子西域进贡的虫草一同取来。”品儿答应着去了。槿汐道:“天色晚了,该让小福子带个人打了灯笼同去才是。”我笑道:“只在宫里走走,带这些人做什么,只你和品儿跟着就是了。若怕黑挑个小灯笼便是。”


踏着月色一路行来,那灯笼竟显得多余了。月光透过道旁细密的树影,在地上洒下点点银辉。一阵风吹过,丝丝凉意袭来,秋意正浓。经过畅安宫前面就是储元宫了。高大的宫室没有一星半点灯火,静默地立在清冷的月光下,好不萧索。我心头酸痛,轻轻叹了口气。忍不住放慢了脚步。起更了,远处传来更鼓声打破了静谧的夜,风吹过树叶沙沙乱响,品儿禁不住向我这边靠了些,小声道:“娘娘,夜里风大,快些走吧。若晚了安昭媛那边都歇息了,只怕也不方便。”槿汐笑道:“这丫头最是胆小,怎地忘了这个,偏把你带了出来。”品儿羞惭不已,嗔道:“槿汐姑姑又取笑品儿。”


我笑笑也不作声,加快了步子。不多时便到了延禧宫。宫门还开着,两侧立着几个内监,远远看到棠梨宫的灯笼忙迎了出来,请了安便赶着进去通报。一个小内监径直引我们向后殿去了,宫里一片寂静,也不掌灯,四下皆黑着,只有回廊上悬着的几盏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摆。寝殿倒是有些光亮,幽深的宫殿中那一点孤灯越发显得寂寥。


进了寝殿,玄凌正坐在榻边的椅上,满面倦容,憔悴而颓丧。我上前请了安。玄凌扶我起来,眼中满是掩不住的欢喜。便拉了我的手,让我在榻边的绣墩上坐了。陵容还昏睡着,面容憔悴,没有施脂粉,面上的斑便是在这昏暗的烛光下也能看个分明,触目惊心。


我轻声道:“安妹妹情况如何?”玄凌蹙了眉,道:“孩子没了,血崩。虽然止了血,还是昏睡不醒。”我轻轻叹口气,道:“吉人自有天相,皇上不要担心,止了血必定能醒过来。容儿还年轻,好生调息日后再生养便是了”玄凌点点头。我又道:“皇上今日也累了一天,恐怕回来便守在这边。不如回宫去歇息吧。臣妾替皇上守着容儿。”玄凌道:“朕赶回来时陵容便已经止了血正昏睡着。朕在仪元殿看了一下午折子,这会子过来还没醒。估计一时也无大碍,倒是你的身子更让朕担心。”我只道玄凌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陵容,听他这样说却是心头一松,轻轻笑了笑,道:“臣妾倒不觉着怎么样,只是有些乏罢了。”玄凌便回身吩咐宝娟服侍主子吃药。又对我道:“待陵容吃了药,朕便送你回去吧。你身子弱,夜里风凉,不要受了寒。”我轻轻应了。


陵容昏睡着,药大半没有喂进去。玄凌只得吩咐众人整夜在寝殿守着,好生服侍。便携了我回棠梨宫去了。


先陪玄凌去看了予涵和岚若。玄凌将他们抱在怀中,百般疼惜。忽又想起那刚刚掉了的孩子,不由黯然道:“又是个男胎没了,朕的骨血怎么就这么难留住。”我叹道:“皇上不要难过,如今皇上正值盛年,又有这么多嫔妃,自然还能诞育子嗣的,只是宫里嫔妃频频落胎,多是人祸而非天意,皇上该好好追查才是,听说这个孩子也是被下了落胎药。”玄凌恨道:“朕若查出是何人所为,必定将之千刀万剐。”我轻轻叹口气,道:“昨夜陵容宫里上夜的丫头菊清原是臣妾当年赠给她的,偏偏昨日臣妾宫里的晶清请了菊清过来帮忙描花样子。今日一早晶清便被赵公公传入暴室对质,竟有臣妾指使菊清下药之嫌。求皇上一定查个水落石出,还臣妾清白。”玄凌愣了愣,道:“朕绝不信嬛嬛会行此恶事,此事必会查个明白。”我笑道:“宫中屡次发生获罪奴才被灭口之事,菊清已经快被打死了,若真的死无对证,嬛嬛如何自辨清白?”玄凌惊道:“只说那宫女被关入暴室,朕并未下旨用刑啊!”我笑笑,道:“皇上尚未回宫,菊清便已被用了刑。”玄凌怒道:“胆大妄为的狗奴才。朕这便传旨,若菊清死在暴室中,赵安自去陪葬便是。”我便命小福子即刻去传皇上口谕,方觉得安心了些。


玄凌又问绾绾,佩儿回话说绾绾已经睡了。玄凌便挽了我的手笑道:“朕还不曾享受过你这新修的凝玉阁,与朕同浴如何?”我面上不觉滚烫起来,低了头道:“臣妾已沐浴了。”玄凌凑近我轻笑道:“难怪嬛嬛今日娇美得让朕心猿意马,原来却是一朵出水芙蓉。”我越发红了脸,玄凌揽着我回寝殿去,低声笑道:“等着朕,不许先睡了。”我咬牙道:“臣妾可是困得站着也要睡着了,皇上沐浴完再下旨让臣妾起来接驾吧。”玄凌大笑,自去沐浴了。


我伏在榻上,心中一片烦乱。终究躲不过去了,我是皇上的女人,有什么法子回绝皇上的宠幸?唯有顺从罢了。不及多想,倦意涌来,竟真的沉沉睡去了。


朦胧间只觉细密的吻落在额上、眼睛上、唇上。我睁开眼,正对上玄凌含笑的双眸。寝衣不知何时已半褪了,玄凌顺着我的脖颈吻下去,我越发面红耳赤,又羞又急。意识渐渐模糊了,什么也不能去想。玄凌百般俯就,着意温存,几乎缠绵了一夜。次日醒来玄凌早已上朝去了,想想夜里的情形,依旧心跳不已,我伸手捂住滚烫的脸,坐了片刻,方才叫浣碧进来。


浣碧服侍我起身,笑道:“小姐今日气色真好。”我不禁又红了脸。浣碧也猜到几分,通红着脸不作声了。梳洗罢,眼下虽隐隐有两道青痕,却依旧容光焕发。小允子差人来报菊清昨日虽挨了几十杖,打得皮开r绽的,所幸并未伤及筋骨。昨夜已经上了药,如今单独着人看管,饮食皆格外留心。我这才放下心来,便携了浣碧去凤仪宫向皇后请安


第二十八章、黄雀(下)


赶到凤仪宫,众妃嫔已到了多时了,正坐在昭阳殿中说话。我上前请了安,皇后笑道:“莞妹妹身子不好,这两日又这般劳累。原想着妹妹该好好歇歇的,怎么也一早赶来了?”我笑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嫔妾本该一早来请安的,只是今儿晚了,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让我在她下首第一位坐了,叹道:“罢了,这宫里总不太平,安昭媛的孩子好端端的又没了,本宫心里也乱糟糟的,你们有这个心意便是了,一个个赶个大早来拘着礼没得让本宫头疼。”众人皆陪笑道:“皇后娘娘虽然厌烦嫔妾等人,但是礼数不能废。”皇后又感叹道:“安昭媛进宫这么些年,平日里除了莞妃也就数她最得皇上怜惜,本宫也喜她柔顺谦恭,素来多疼她些,偏她最是命苦,怀了两次都落了胎,这回越发连命也险些搭上了。”说着忍不住落了两滴泪,众人皆唏嘘不已。


我心头憋闷,暗暗在心里将这惺惺作态的恶妇骂了几百遍。好不容易忍到众人皆散了,便携了浣碧出来,深深吸了几口气,方觉得心中略畅快些。


众嫔妃结伴去看陵容,我便也同去。只盼着陵容早些醒来,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陵容依旧昏睡着,宝娟说昨夜醒来一次,略睁了睁眼又睡了过去。太医一早来请了脉,说昭媛虽极度虚弱,但脉象平稳暂无大碍。


众人坐了坐见陵容依旧昏睡不醒,便各自去了,我却看到陵容的睫毛略闪了闪,便故意落在众人后面。众人皆去了,我轻轻叹道:“容儿再不醒来,菊清便要含冤屈死了。可怜白白担了谋害主子的恶名,连个全尸也留不下。”果然一滴豆大的泪珠,从陵容眼角轻轻滚下。我只做不曾看到,叹口气走了。


宝娟忙送了出来,我交代了几句便回宫去了。


一夜睡得极少,用过午膳便倚在榻上昏昏睡去。醒来时绾绾正瞪着大眼睛看着我,说:“母妃,文成公主最后有没有嫁给吐蕃王啊?故事还没有讲完母妃就睡着了。”我看看窗上的树影,只怕该是申时了。睡了两个时辰仍然困乏不已。便坐起身笑道:“刚才母妃讲到哪里了,现在就接着讲。”正说着槿汐进来道:“皇上在延禧宫召娘娘速去,是李长公公亲自来请的。”我忙起身匆匆理了理鬓发随李长去了。


延禧宫庭院中列队立着几十名羽林军。玄凌怒冲冲地坐在迎春殿正中的宝座上,我请了安,玄凌让我在身侧的椅上坐了,方道:“容儿已经醒了,说愿以性命担保绝非菊清下药,求朕放了菊清。朕想此事虽不是菊清做的,必定也是这宫中之人所为,朕便将延禧宫所有奴才圈入两侧偏殿中,命羽林军仔细搜查了一遍,竟在一个宫女房中搜出了一包药粉。方才太医来验过了,正与那晚陵容喝剩的牛r中下的药相同。朕要亲审此案,你陪朕同审。”我略一犹豫,道:“此事皇上若要亲审,该与皇后同审才是,毕竟皇后是六宫之主。”玄凌冷笑道:“皇后今早特意到仪元殿求见朕,要求亲审菊清,说只要朕准了对菊清用刑,她定能审个明白。朕如今最信不过的就是她,此事越是含沙s影地指向你,朕越相信与你无关。”说着吩咐带云喜进来。


云喜战战兢兢地请过安,伏在地上不敢抬头。玄凌怒喝道:“大胆奴才抬头看看这是什么东西!”云喜抬头看了一眼玄凌手中的纸包,神色惊疑不定,强自镇定道:“奴婢不知是何物。”玄凌冷笑道:“太医说是落胎之药。”云喜声音微微有些颤抖,道:“奴婢不认得此物。”我轻笑一声,道:“小全子……”我略顿了顿又道:“小全子已经招了,云喜可是要与小全子当面对质?听说昨日菊清挨了几十仗,疼昏死了几遍。方才小全子也没捱过三十下。不知云喜能挨几下?”


云喜不禁颤栗起来。玄凌与我对视一眼,甚是惊异亦含着赞许,吩咐李长道:“小全子已经招了,这贱婢不肯招也不由她,拖入暴室凌迟处死。小全子虽罪在不赦,但念他还不算糊涂不敢欺瞒君上,留了性命关入暴室为奴吧。”李长拍拍手,殿外的侍卫应声而入,拖了云喜便走,云喜瘫软在地。玄凌冷冷看她一眼,补了一句:“贱婢谋害皇嗣,罪大恶极,着株连九族,皆凌迟。”云喜绝望地哀号道:“奴婢知错了,奴婢该死。奴婢一人做事一人当,求皇上放过奴婢家人啊。”侍卫正要将云喜拖出殿去。玄凌冷冷道:“回来。”侍卫松了手,云喜拼命手足并用地爬了回来,使劲叩头。口中直叫皇上饶命。只见她额上磕得血r模糊,满面泪水血水,好不凄惨怕人。我扭了头不忍再看。


玄凌喝道:“够了!”云喜伏在地上只是颤抖。玄凌道:“你好好招了,朕便饶了你的家人,至于你,朕也可考虑网开一面。药可是你下的?”云喜颤声道:“是。”玄凌强压怒火,又问:“是何人指使你下药谋害皇嗣?”云喜拼命叩头道:“奴婢不知,是全公公给奴婢药的,奴婢只是按吩咐将药下入昭媛娘娘的吃食中,并不知道别的。”玄凌大怒,道:“好个护主的贱婢,死到临头还不老实。拖出去乱g打死!”云喜凄惨地尖叫道:“奴婢不敢撒谎,奴婢真的不知道,只有全公公知道啊!”侍卫拖着云喜去远了,仍能听到她渐渐嘶哑的呼号。


玄凌端起茶盅,茶已凉了。玄凌将茶盅重重掼在旁边的黄花梨香几上,细瓷的盅子磕在大理石几面上,哐啷一声碎了。李长忙亲自捧了两盅茶上来,又收拾了香几上的茶水,躬身退了下去。


玄凌深深呼了口气,道:“嬛嬛怎知她与小全子勾结?”我笑笑道:“臣妾也是混猜的,云喜不过是个宫女,做这样的事必定有主谋有帮手。与云喜一同拨过来的人嫌疑最大,所以臣妾故意提起小全子看她的反应。云喜听臣妾提到小全子禁不住哆嗦了一下,臣妾便判断小全子是她的帮手。不想竟被臣妾猜中了。”玄凌颔首笑道:“嬛嬛当真聪慧过人。这贱婢宁死不肯招出主使之人,该如何是好?”我摇头道:“也许是真的不知道。如今只能再审小全子。”


玄凌点点头,命李长带小全子。李长去了,不一刻又回来了,面色极难看,请罪道:“奴才该死,侍卫没有看好小全子,小全子偷偷咬舌自尽了。众人皆不曾发现,还以为小全子窝在墙角打盹呢。谁知去带他才发现已经气绝了。”玄凌恨道:“他倒是命好,自己了断图个痛快。只怕是听到那贱婢呼喊,才畏罪自尽的。那会就该堵了嘴拖出去。”


我叹道:“皇上息怒,如今只能查查这两个奴才的来历再说了。”玄凌怒道:“传赵安!”


李长忙去传旨,玄凌哼了一声,道:“朕险些把他漏掉了。没有朕的旨意胆敢私自对宫女用刑!如此急不可耐,只怕他也脱不了干系!”


不一刻赵安带到了,赵安行了礼躬身侍立。我看了看他,只见赵安面色沉静,只是低头看着脚下光洁的花岗岩地面。不觉暗暗点头,此人定是个难对付的角色。


玄凌道:“赵安,安昭媛宫里新添的奴才云喜和小全子是什么来历,之前在哪个宫里当过差?”赵安略愣了愣,道:“此二人从前皆在陆昭仪宫里当差,后来陆昭仪降为顺仪便减了奴才,云喜被拨入浣衣局,小全子拨入上林苑的花木司当差。之后便选到了安昭媛这里。”玄凌冷笑道:“这么说这两个奴才都是你亲自挑的了?”赵安应了“是”额上隐隐渗出冷汗。


玄凌怒道:“很好,这两个奴才合谋杀害皇子,陷害妃嫔。赵总管选的奴才甚好。”赵安大惊,跪下道:“奴才该死,这两个奴才胆敢作出这样的事,奴才这就将这二人拿入暴室,严加审讯。”玄凌冷笑道:“赵总管很喜欢对宫人用刑么,是谁准了你在宫里瞒着主子动用私刑的?菊清可审出结果来了?是不是恨朕来得太快,还没打死啊?”赵安跪在地上,额上滚下豆大的汗珠,口中只道奴才不敢。玄凌越发震怒,叱道:“滚回去闭门思过,滚!”赵安惊得连滚带爬地去了。


我见玄凌气得面色青黄,忙端了几上的茶盅给他,柔声道:“皇上为这几个刁奴气坏了身子不值得。”玄凌端起茶喝了一口,叹道:“朝堂上的事要朕c心,宫里也没个安宁。”我叹口气正要说话,却见殿外人影一闪,玄凌道:“是谁?”却是婉愔走了进来,请了安笑道:“臣妾来瞧安姐姐,听说皇上在这里便过来请安。偏赶上皇上发怒,吓得臣妾不敢进来。也不知道赵总管犯了什么错,惹得皇上这样生气。”玄凌哼了一声没有作声,婉愔看我一眼,笑道:“臣妾猜他必定是犯了极大的错,以往皇上都看在皇后娘娘面上对他很客气呢。这些奴才没一个好东西,皇上别认真跟他们置气。”


玄凌蹙了眉,一言不发,放下手里的茶盅起身走了。李长不明就里,看了我们一眼,慌忙跟了出去。


婉愔冲我挤挤眼睛,笑道:“去看安姐姐吧,听说醒过来了。”我伸手戳了一下她的额角,笑骂道:“真是个刁钻的丫头,就你敢火上浇油。皇上这会子定是去凤仪宫了,你不赶着瞧热闹去?”婉愔笑道:“那边的墨香和我很要好呢,什么都跟我说。准保明天过去就偷偷告诉我了。”我吃惊道:“凤仪宫的丫头嘴紧着呢。怎会这样口无遮拦?”惋惜笑道:“你当人人都是剪秋?况且墨香也只跟我说,并不肯乱嚼舌根的。”我越发惊异,道:“你这丫头真真让人吃惊,眼线都布到凤仪宫了!”婉愔笑而不语,只是拉着我向后殿去了。


回到棠梨宫天色已晚,随便用了晚膳,便独自一人去殿后梨树下散步。树上的梨子已渐成熟,深吸口气,满是清甜的果香。


思及今日之事,心中不禁百般感触。一切尽在意料之中却又出乎意料,想不到小全子、云喜竟这样死了。如此也好,没人会知道安昭媛喝剩的牛r中的落胎药是一早红叶趁乱放的,而今日搜出来的药包也是红叶放入云喜房中的。云喜原本心虚被吓蒙了,定以为药包是从小全子房里搜出来的,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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