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距离猫叔只有几毫米了……还有一更哦……)
-
张仲景的方子有个特点,叫‘经方不过三’,只要能准确找到汤证,开方下去,三付药内,一定见效。没有效果的话,便只有一种可能——没找对汤证。当然对症也是最难的,因为病人的病情千差万别,只有真正的经方大家,才能准确判断此病在外、在里;属虚、属实,在六经之何经,是《伤寒论》中的哪种汤证。
陈恪哪有那份功力?他惴惴了一晚上,翌日听说苏小妹已经醒了,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之后一日好过一日,等他第三天上午去诊脉时,苏小妹已经可以倚着靠枕坐起来了。
“苏家妹子,我要给诊脉了。”陈恪微笑着坐下道。
“劳烦陈家哥哥了。”小妹在床上福一福,细声细气道。她今日穿一件淡黄色的交领中衣,更显得脖颈修长。长发简单绾在脑后,乌黑的刘海垂在雪白的额前,虽然只有十岁上下的年纪,却已经是美人胚子了。
陈恪便将手指,搭在她冰凉纤细的手腕上,凝神切脉片刻,睁开眼道:“脉象已经正常了,只消再用清心丸、竹叶汤用来清解余毒,就能恢复如初。”
“多谢贤侄了!”程夫人如释重负道:“这份恩情,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她是经历过丧子之痛的,实在不能再承受了。
“举手之劳而已,婶婶不要客气。”陈恪微笑道:“对了,这次贤妹之所以会病重,是因为她本身气血两弱,否则也不会被麻黄汤拿住。”
“气血两弱……”
“简单点就是营养不良……”陈恪指一指苏小妹的手腕道:“太瘦弱了,西子捧心其实是病态,要不得。”
“唉,这孩子,总是不爱吃饭。”程夫人看苏小妹一眼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苏小妹羞红了脸,垂首摆弄发梢。
“她倒也不是故意不吃饭,而是脾胃弱,自然会厌食。”陈恪给苏小妹解围道:“我再开一道‘补中益气汤’,喝上一个疗程,应该会有好转。”
“真是麻烦贤侄了。”程夫人开心的点头道:“还不谢谢你陈家哥哥。”
“多谢哥哥。”小妹行了个坐福礼,声若蚊鸣道:“还有一事,想问问哥哥。”
“问就是了。”陈恪笑道。
“现在喉咙沙哑,不敢大声说话,可如何是好啊?”小妹小声道。
“这是正常现象,过段时间就好了。”陈恪道:“你要不放心,就用梨子去核,加入冰糖、川贝粉蒸服,吃几个,保你恢复无恙。”
“陈家哥哥可真厉害。”小妹两眼眯成月牙,开心笑道:“以后不担心生病了。”
“呃,还是要避免生病的,”陈恪认真道:“很多病,现在的医疗条件没法治,所以保持健康太重要了。”
“嗯,小妹记住了。”小妹两眼发亮的看着他道。
~~~~~~~~~~~~~~~~~~~~~~~~~~~~~~
既然苏家小妹的病只剩下调养,陈家父子便要回家了。
宋辅和苏洵家都是眉山的,两人和苏辙自然要送送陈家父子。八娘也把他们送到大街口,她给陈恪准备了大包小包的礼物,拉着他手亲热的嘱咐道:“要常来玩啊,不然姐姐要生气的。”
“……”搞得陈恪很是郁闷,自己个子也不比二郎矮,怎么还被当小孩子呢。
边上的二郎却一脸幽怨,恨不得和弟弟换换。
告别了苏八娘,众人快到码头时,街上人群突然一阵骚动。定睛一看,只见三个锦袍少年骑着骏马,在一群家丁的簇拥下,趾高气扬的招摇过市。
这年代,街上看到坐轿的不稀奇,看到骑马的才稀罕。因为宋朝没有养马之地,只能通过茶马贸易换取,导致马匹价格高昂。一匹马的进口价格,平均是三十贯,且主要用于军用,再辗转到民间,又不知加价几何。陈恪曾经打听过,像他这样的普通人,想要买到一匹一般的军马,平均要一百贯左右,等于一辆家用小轿车。
如果是骏马,那价位就相当于跑车了。
而且养马的费用,可比养车贵多了。因为用作骑乘的马,必须有专人照料训练,还要喂精料,马又比较娇贵,不像驴和牛那样好养,所以一般人家都养不起马,更不要说养骏马了。
可眼前这三个锦袍少年,竟骑着三匹高头大马,这跟开着三辆跑车过街效果是一样一样的。
但是眉山街道狭窄,少年们身边又簇拥着家丁,他们往东去,别人基本上便没法朝西走了,只能纷纷在道旁避让。
“这是谁家娃娃,好大的派啊!”陈希亮虽然也站在路边,但一脸的不悦道:“小小年纪就锦衣宝马、前呼后拥,非惯坏了不行。”
“这个,唉……”苏洵尴尬道:“这是我内兄家的几个孩子。”
“程家人,怪不得呢……”陈希亮不便在说什么,但还是摇摇头,表示自己的不屑。
陈恪一看老爹这态度,心说,得了,我的买马大计又得无限期拖后了。
来到码头上,船还没装完货,还得等小一刻钟,苏洵便拉着陈希亮到江边走走,宋辅却留下来,可怜巴巴的望着陈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