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石矶,离唐国都城金陵只有百余里,江面宽阔,水流湍急,惊涛拍岸。若是不会游泳之人掉入江里,不用几个扑腾,便会沉入江中。靠唐国的一面岸上是唐军的军寨,布有重兵把守,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
此时的大宋使团,正在对岸隔江相望,等待着唐军派船只过来接他们。过了采石矶,只要再走两日,便能到达金陵。
其实坐船也能直达金陵,比走陆路还更快些,但是唐国为何不安排他们走陆路,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李俊文是不喜欢走水路,走水路坐船晃晃悠悠,令人没有安全感。说来搞笑,后世的他虽然出生在南方河网密布之地,却不会游泳,对坐船也是抵触的很。
“去金陵的路这么多,真不知道为何这卢多逊非要选在这么个地方渡江,等了半天,唐军的船半天都不来,风又这么大,真他娘的冻死老子了!”李俊文双手哈着气埋怨道。
此时已是三月底四月初,江水已解冻,气温也有所回升,可是采石矶这地方风高浪急,就是个兜风的大风口,即便气温有所回暖,又是大早上,也是冷得令人忍不住的发抖。
李俊文看了看身后,在他身后不远处,一群禁军围成了一个圈子,圈子中央便是躲在里面避风的卢多逊。这厮倒是点子多,居然用人墙来挡风,最可气的是他自己避风也就算了,还要让李俊文站在江边等候唐军的接送船只。理由很简单,他卢多逊是文臣,身子骨弱,禁受不住寒风情有可原,可李俊文是jūn_duì 指挥,身强体壮,可不能在唐军面前丢了颜面,显得宋军羸弱不堪。
此时的李俊文真希望那围成一圈的禁军每人放一个屁,活生生将圈里的卢多逊给熏死!可惜啊,这年头没有番薯,要不然李俊文绝对给每个禁军发两个,让大家轮流到卢大人面前走一回……
这南下一路走来,除了不可避免的公事,卢多逊基本上和李俊文没什么交流。一来他不愿招惹李俊文这种官家面前炙手可热的宠臣,但是文人的自尊又令他无法放下架子与李俊文结交,索性只论公事,不谈私交。只要交代李俊文办的事都办了,他也懒得找李俊文的不痛快,只安心当他的主使,到了江南再摆威风也不迟。
如此一来,李俊文也乐得自在,只要打点好卢多逊的衣食住行,整个使团就是他说了算,只要不过分,想怎么任性就怎么任性,再说照顾卢多逊的事情又不用真的他去做,自然有下人会去做。
一路上李俊文用精湛的厨艺征服了随行人员的心,不为别的,能跟着这么一位副使出公差,起码不为亏待了自己的胃。更何况因为是因公出差,李俊文也难得大方,所有人随便吃随便喝随便玩,甚至路过
沿途州县,只要提前请假,不影响防卫,禁军士兵夜宿青楼,也是被默许的,搞得一个好好的使团像一个旅游团一样。
一些随行的文吏和从事实在看不过去,便向卢多逊告状,卢多逊只回了一句“一切由李副使做主”,便将这些人拒之门外,顺便将皮球踢给了李俊文。李俊文也不难为这些人,只采取一个办法,就是腐化他们,把他们也拉下水,这样他们就无话可说了。
这些文吏和从事见主使大人都不管,又都得了好处,自然也不便再装清高不合群,毕竟那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沦陷其中,整个使团变得其乐融融,当然,是李俊文觉得其乐融融。
李俊文也没亏待卢多逊,有好事,自然紧着卢多逊先,做了好吃的,先给卢多逊端去,地方官府上供了什么好东西,也是让卢多逊先挑,就连有些地方官府献上来的名妓,李俊文也是在叶紫苏的虎视眈眈之下,含泪送到了卢多逊的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