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这话说的,未免有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太原刘氏,弹丸之地,我大辽何须看它脸色?他刘氏平日里受我大辽诸多援助,谁给她的胆子敢不满?”耶律斜轸出言怼道。
耶律斜轸被委任南院大王,节制大辽西南面诸军,其中最主要的一项工作便是援助太原,抵抗赵宋,因此和刘氏颇有接触,见惯了刘氏的所作所,故而对刘氏颇为不屑。
“南院大王误会老夫了!老夫的意思是,太原附庸于我大辽,而我大辽若是与赵宋修好,等于抛弃了刘氏!如此一来,不免令其他附属之国寒心,坏了来之不易的大好形势……”韩匡嗣解释道。
“燕王多虑了!”耶律贤摆手道:“正是顾及了刘氏的颜面,朕才决定私下与赵宋修好!否则朕大可以堂而皇之的与赵宋邦交,何必如此费心?况且我大辽与赵宋议和,也只不过是暂时之举!我大辽有东北女真之患,赵宋欲收复江南,双方本就无心交战,议和不过顺势而为罢了,朕会修书一封给刘继元,向他明言便可,相信他会理解的!再说如今太原处于守势,根本无力南下反攻,议和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嘛!”
“哼,刘继元不过是我大辽区区走狗,何必考虑他的感受!依着微臣的意思,陛下大可不必多此一举修书与他,显得咱们怕了他似的!”耶律斜轸撇着嘴说道。
“不看僧面看佛面,太原每年进贡大量的岁贡,冲着这一点,对那刘继元客气一些,也是应该的!”这时,萧绰突然说道。
“没错,皇后说的对!和气生财嘛,对待这样的大财主,咱们总不能老是甩脸子嘛!还是要以安抚为主!”耶律贤对萧绰的话表示赞同。
“据末将所知,此番刘继元也派了人马前往洛阳抢夺宝藏,只不过最后不知何故,却无功而返!听说带队的汾阳王刘继基因为办事不利,被刘继元狠狠打了一顿板子,直到现在还下不了床!”萧思恭奏道。
“这刘继元为了给我大辽缴纳岁贡,也是够拼命的啊!不光向老百姓征收重税,还削减官员俸禄!如今竟然更是要去虎口里夺食,也真是难为他了!如此孝顺的乖儿子,咱们又岂能对人家太苛刻呢?”耶律贤打趣道。
众人听他说得风趣,不由得都笑出了声。耶律斜轸见皇帝和皇后都这么说了,便也不再多言。
“太原刘汉的实力已大不如从前!当年刘崇在位时,与中原对阵,虽败多胜少,但仍互有输赢,可堪一用!如今却是一代不如一代,莫说与赵宋抗衡,便是连地方诸侯都打不过!听说去年刘氏与党项相约共侵府州,太原的jūn_duì 被府州折氏的jūn_duì 挡在府州地界外头寸步不进,直到赵宋的援
兵到来之后,方才仓惶逃回!如此战力,简直令人汗颜!刘氏如今如同鸡肋,真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陛下当早作决断,莫要等到赵宋攻破太原,那时再想染指太原。可就为时晚矣!”萧绰提醒耶律贤道。
“谁说不是呢?刘氏如今自保尚且不暇,太原为赵宋所破,也是早晚的事情!只是正如方才所言,刘氏依附于我大辽,若是咱们先动手占其地盘,恐于我大辽的名声不利!这件事,该如何处理,朕还是要好好考虑考虑!”耶律贤皱眉说道。
萧绰见耶律贤犹豫,心中不免叹了口气。
她不止一次劝说耶律贤灭了太原刘氏,将太原变成大辽的领土。可耶律贤每次都以刘汉虽然昏庸,麾下却尚有许多如杨业这般的可战之士,若逼得太急,反倒容易弄巧成拙让赵宋占了便宜唯有搪塞她。实际上,这只是一部分原因,关键还是耶律贤过于仁厚,为人优柔寡断。
陛下仁厚,不同于前几任大辽皇帝,为百姓称颂,这是好事,但是身为帝王,有时过于仁慈,未必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