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多心,上次车祸後他心里有件事。还记得那天倪阿姨给他个盖子破了的香水瓶,说是龙绯红的,他怀疑那根本不是什麽香水,反而象是迷魂水什麽的,因为郑萍嘉在他车里睡著前就拿过那只瓶子,後来他头昏,差点开车时都睡著!
这是谁的?应该不是龙绯红的,那是龙海舟的?小鹿的?还是来过庆春里的谁的?
龙通那个前董事长秘书长相有清河的影子,杀那女的凶手抓到了没?警方看来有问题,那个肖建刚,明明是扫毒打黑组的,凶杀案他也来查,明星八卦他也管,他真正的目的是什麽?查龙海舟?大陆公安在查龙海舟和李泽衍的事?
龙海舟──
“以後不许跟海舟单独在一起,如果他来接你,你就打电话给我,哥哥会来接你,知道了吗?”郭倾云扳起女孩子的脸,一丝没笑告诫她。
“我……我再也不要见他!”郭清河憋了半天,突然嚷了一句。
“什麽?”
“你说不要见谁?龙海舟?”
郭倾云第一句没听清,但他极了解自己妹妹,清河乖乖牌似,从来不大喊大叫,更不会嚷什麽再也不要见哪个男人!
“龙海舟跟你说什麽了──他说──喜欢你?”
郭倾云试探。
“他碰你了?”
他语气全冷下来。
妹妹既不点头,也不摇头,睁了双朦朦泪眼──
“清河!”
“他亲我……”郭清河哭著扑进哥哥怀里。
“他亲我!”她哭叫愈烈,握紧拳头一记记打了自己哥哥胸口。
“他亲我……哥……哥……我不要见他……再也不理他了……哥哥……哥哥……哥哥!”
忽然她意识到──“哥!疼不疼?你怎麽样!哥哥你说话!哥哥──”郭清河上下摸哥哥的身上胸口上,郭倾云脸色铁青,两手死死捏住皮椅垫。
“我告诉过你,考上大学前,不许谈恋爱。”
“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把我的话都当耳旁风吗?”
“背著我做这种事,还知道哭。”
“给我下来!”
最後四个字是实在按捺不下,吼出来!
郭倾云“哗”地拉开车门,迈腿下来,深吸了口初春夜风。
如果不是发觉车子驶到了家门,不是看见老朱隔著玻璃车窗在跟他挥手,他恨不得──恨不得──
“你怎麽了?身体还没复原?清河也怎麽了?”
一个女声突然响起,郭倾云猛抬头,“萍嘉?”
“董事长……晚上好。”郑萍嘉腼腆地笑,第一句说出,後面就顺顺当当了,“我已经在这里上班两个月了,做出纳、总账,还做报表。”
“萍嘉!”郭倾云一惊。
这怎麽回事?彭公子不是答应让她进英国检验检疫局做会计?她叫他“董事长”……上班两个月了!难道这几个月……古董行这几个月月末资产负债、现金流量表上的制表人写的都是“zpj”──郑萍嘉!
“检疫局那份工作很优厚,但活太轻松,我想多学点东西,所以本来就想辞职再另找。二月份过完春节正好有一次在路上碰到龙小姐,龙小姐说郭氏缺个会计,她也正想招人,所以我想来试试,跟朱老板学学。现在董事长回来了,我会好好工作,请多多指教!”
郑萍嘉落落大方地鞠了个躬,郭倾云一下子还没能反应,倒是朱老板立即大声附和,“大少,萍嘉很不错!会计、总务、仓管什麽都会!我可少不了她!小鹿更少不了她!您千万得留下她来!”
“小鹿?”关小鹿又什麽事?郭倾云愈发惊讶。
“小鹿帮萍嘉租的房子跟他一个居民楼,那小子嘴叼,吃过萍嘉做的饭现在都说我老婆做的是‘猪食’!嘿嘿,您要是不肯留下萍嘉,小鹿第一个不干!”
朱老板边说边领大家往里面走,今天郭倾云和郭清河第一天回来住,龙绯红从香港带来两个菲佣,早就把别墅打理妥当,郭倾云和龙绯红住的主卧在四楼最里,郭清河的房间挨著大阳光房,推开窗户正对临江的亲水平台,光线、view,都是最好。
“大家都早点回去休息,老朱,麻烦你送萍嘉到家。”郭倾云见妹妹进了房间,他叫朱老板送郑萍嘉回家,其他事明天再说吧,反正,郑萍嘉龙绯红朱老板他们三人都做了决定了,他还能说什麽。
“清河。”他打开床头灯,郭清河进房就扑了床上,澡也不洗,衣服也不换。
“清河,这几个月月经正常吗?”他翻过女孩的身子,她“呜”了声,算做回答。
“肚子疼吗?让哥哥看看。”他实在是心疼,不是不担心,他不知道她在人家家里住得习惯吗,饭菜合不合胃口,晚上复习功课晚了有没有热牛奶喝有点心吃,他还想到妹妹的病,月经如果不来,她肚子又得疼了,可他真没办法,这件事,他能求谁帮?
“清河,刚才哥哥太凶了,你听哥哥──”
“不要!”
郭倾云刚一摸到妹妹腰里,突然她尖叫。
“哥哥,我上个月来过的……”郭清河死死抓著哥哥的手,他手掌大,骨结指劲又强,她根本抓不开,只有拼命攥住自己的运动裤腰,“哥哥,我月经都来的……不要……不要……”
两人僵了一阵,郭倾云松开手。
“哥……”
“你早点睡,明天还要上课。”郭倾云直起身。
“哥哥晚安。”
“晚安。”
女孩子明显松了口气,郭倾云走到房门口,再回身看了看,细小身子窝了被里,似乎立即就睡著了。
郭倾云在门口站了会儿,才下楼到客厅给龙绯红打电话。
今晚的事还没结束,因为陈宝珍的母亲报案时称女儿遭到绑架和监禁,所以警方例行对陈宝珍进行验伤,没想到,竟从陈宝珍的血y和ny里查出违禁药物的成份,她磕药!这女人在上海闯出过不少祸,自残、放火、打人,现在还磕药,依中国法律得拘留,龙绯红以她身怀有孕而且精神状态有问题为由,将人保了出来,所以现在正办手续。
“龙海舟人呢?”
“海舟吗……”龙绯红有点听不清楚,郭倾云电话里声音时远时近,他来回走,电话开了免提扔在一边。
“海舟今晚好象要回越南,那边有点急事。”
“以後他回来你事先告诉我,不,不用了,我跟叔叔去说,他不要回来最好!”
郭倾云本想跟龙绯红说妹妹的事,想想又没必要,他们两兄妹,他们也两姐弟,总是帮自己人。所以龙通生讲的也有道理,回上海前龙通生催他结婚,说“你们结婚,她就是我养女,外加侄媳妇,亲上加亲,这门亲事我最看好!”
他自己骨子里也是很传统的想法,想找个适合的女人结婚,过一辈子。经过这次受伤,他也反思过,跟龙绯红坦白了和杨慧敏有过一夜情,龙绯红要吵要闹发脾气他都接受,只希望吵过闹过大家好好相处,他从前有过错,错在没处理好与其他女人的距离,知错就该改,他女朋友是龙绯红,自然珍惜重视,想要白头携手的人也只有她一个。
“你饿不饿?办好事早点回来,我去买点吃的,你回来我们一起吃晚饭。”郭倾云打开冰箱,一层层一格格的冰冻的虾呀r的他都不懂怎麽弄熟,也不知道那两菲佣住在哪里。
“好啊,我想吃皱纱馄饨,虾r的。”龙绯红刚好办完手续,一边跟警员打招呼一边叫保镖把车开过来。
“我尽量……”郭倾云囔囔著找钱包,相较与家里其他人,龙绯红对吃食特别要求“精”“细”,她最厌恶路边摊和隔顿菜,急冻的海鲜解冻後做成刺身她都有意见,因为她是关西人,关西近海,刺身原料都是从海里现捕现做的,譬如她想吃皱纱虾r馄饨,那可不是超市里能买到的速冻虾r馄饨,她要的是一口咬下只只整虾的馄饨!
出了门他发现车没了,就是他以前开的捷豹,楼後门停了辆凌志,龙绯红提过给他换了辆安全系数高的车,就这辆,日本车?
“郭先生!”保安客气打招呼。
“我没车,你车能借我骑十分锺吗?”郭倾云一眼看中人家巡夜骑的二八男式自行车。
“哦……行!钥匙给您!”保安受宠若惊,赶紧把车给推过来。
郭倾云片腿上车,踩了两脚一拐弯就上了马路,骑车的感觉不错,阶沿弄堂都能进,五分锺风驰电掣过了几条马路,到了位於陆家嘴商圈正中心的某大酒店。
来酒店买皱纱馄饨?是的。这家酒店龙通集团参股,执行总经理是羊老板。大厨亲自来活海鲜区挑虾,只只剥了,包皱纱馄饨。
“郭先生您再稍等两分锺──”大堂经理端杯茶来,再一看,沙发那儿人没了,郭倾云走了!
郭倾云冲出酒店大堂,从门童手里抢过自行车钥匙,开锁上车飞一样蹬车往回赶。他在酒店里看到牛叔,是牛叔!
“小瓶餐後酒,海鲜伊面最大份,放保温包里,我自己提就行了。”牛叔在吩咐服务员。
“牛叔,刚来就走,不来点夜宵呀?”大堂经理招呼。
“不了,二少在附近,我抽个空出来给他买份吃的。”牛叔和经理勾肩搭背,“嗳,从这儿去汤臣别墅怎麽走?”“嗳您说话我还能让您走著去吗?一会儿我送您……”
郭倾云听到“汤臣别墅”四个字心都停了跳──龙海舟去他家了!
从酒店回别墅不过五六条马路,他到别墅区门口时车链子都掉了下来!“我会赔你!”他下车扔了一边,冲过保安就往自己那幢楼跑──
一楼二楼还是簇黑,三楼灯亮,四楼楼梯奔上去,妹妹的房门合著。
他立即扭开房门──
房里开著盏床头小灯,床里郭清河侧卧,睡相不好,但睡得很好。
说睡相不好,因为女孩子大概醒过回,脱了运动服,就穿了t恤和短裤睡觉。她又总翻身又不知道盖好被子,把条蚕丝春秋被弄得乱七八糟。
郭倾云开门看到的就是这麽一副情景,郭清河象只驼鸟,脸和上身蒙在被里,下半身晾在空气中,粉红短裤的小p股撅著,而一双细白的腿儿则绞著半条被子。
一颗心往下落回腔里。
还没完全落下,又不平静地跳起──
郭倾云突然发现床上的人儿腿在抽动,而脚弓脚趾却绷直紧紧。
他走近前,肯定不是自己近视眼花,妹妹腿抽搐著,几秒一记,隔几秒又一记,而且,小p股也在扭,蹭著腿心里的被子──这是──
就短短一两分锺,突然抽搐一下变剧烈,一记、两记、十根细巧的脚趾勾紧起来,随即,放开──再然後,双腿和p股都不再动弹了。
郭倾云伸手拉下被子,被子下郭清河侧卧熟睡,他拨开她发抚摸她脸,小脸和长发际间有些些汗湿。
“清河,好好睡。”他推了推妹妹,女孩子一把撸开他手,翻了身仰天,闭著眼依旧熟睡。
这是──郭倾云下意识伸手到女孩子分开的腿心,她穿的短裤是粉色,薄薄的底部有一小块微微湿濡,颜色变深。
这是“夹腿”,一种女孩子特有的“夹腿”。
他在“和胜和”里长大,跟各形各色的男人打交道,也什麽样的女人都见识过。有一年帮里c办什麽大事,有外人想给龙家送份礼,先来打听问问锺不锺意“夹腿”女娃。龙通生一笑了之,说“不锺意”。他和龙海舟那时年纪还小,就问帮里其他人什麽叫“夹腿”女娃。
从字面上讲,“夹腿”女娃就是能把腿夹起来的年yòu_nǚ 孩。女孩坐著,或站著倚了什麽,甚至是在睡梦中,只把两腿夹起来,蹭著某个贴著下y的东西,几下,或者十几下,就达到了高c。会“夹腿”的女孩天生就会,不会的怎麽都学不会,之所以有人想把“夹腿”女娃送给龙通生,是因为会“夹腿”的女孩小x天生的紧窄,x里又摺皱层层,软r灵滑,说得难听的,就是这种女孩c起来会夹得男人爽翻,c了更想c,是天生的名器!
天底下的男人都喜欢和“名器”的女孩上床,可是,如果那女孩是──他怎麽接受、自己的妹妹──被人──
郭倾云在房里守了会儿,给妹妹穿上睡衣,盖好被子,再把床头灯关了,轻手轻脚退出来。
“绯红……我忘了买馄饨了!”看见刚上楼的龙绯红,他拍脑袋。
“衣服上怎麽有血?你受伤了!”郭倾云一眼看见龙绯红脱下的衬衣,上面有血!
“不是我的血,大概是陪陈宝珍验血时弄上的,我去换衣服。”龙绯红拿了件衣服进换衣间里。
“牛叔,你弄点药,给海舟脸上的伤口杀杀菌,包一下。”她在换衣间里给牛叔打电话,刚才回来路上,她看见龙海舟和牛叔,龙海舟左颊上一道血口,皮r都外翻了出来。
“不小心被天线划了道。”龙海舟满不在乎。
龙绯红到楼下留心看了眼,四楼的阳光房外装的卫星天线摇摇欲坠,这人──
chapter 70
之後的一段时日都平平稳稳,龙海舟被龙通生连夜赶回越南,不多久龙通生叫龙绯红把陈宝珍母女接回香港安胎,他在香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即便是无所谓旁人怎麽说道他养子始乱终弃,他也舍不下长孙生养在外头。
龙绯红回香港,郭倾云也同行,他回香港办些私事。
当天一早他先把妹妹送去学校,自回来後他把清河从胡家接回到浦东的新家,早晚亲自接送,中午则由菲佣接她回庆春里吃午饭。
饶是如此,每天过江来回的车程都得两三个小时,遇到堵车则更久,晚上回家路上清河常累得就在後座上睡著,有次在校门口遇到胡蓝的妈妈来送饭,胡妈妈惊叫,“清河怎麽瘦了呀!”
郭倾云发现妹妹不仅瘦了,而且有些闷闷,不如以前活泼爱笑。
他心里也闷著事情,去香港走一趟,希望能找到解决之道。
送清河到学校後他接到ken的电话,ken请他来ikea一趟,方便的话,越快越好。
郭倾云刚和龙绯红、陈宝珍母女会合,龙绯红听了一笑,“如果我说不许,你也要去是不是?”她反问他。
“ken一定有紧要的事,我得去一趟,你们在楼下等一等我。”郭倾云的确非去不可,他养伤期间anthony打来电话过,代ken问候他,默契地,大家都没提到杨慧敏,他不知道,ken现在找他,是发生了什麽?
一行到了ikea商场门口,郭倾云径自进楼里,两名保镖赶紧跟上,他顿了一顿,也就默认了。
郭倾云的到来让ikea八楼到十楼都了一把,消息传得比电梯还快,无论是坐著电脑前的,还是走去茶水间的,或是捧了复印件正巧去十楼签发的,大家齐齐噤声,向笔直往总经理办公室走去的郭倾云、和笔直跟在他身後的两名黑衣保镖行注目礼。
待他人一进办公室,门一关上,粥煮开了!
“他戴眼镜!哇帅死了!”“贵公子啊!有保镖的!”“保镖都酷死了!听说是中南海保镖,他是名门之後耶!”
“keep silent!”anthony出马,扫视全场。
众人闷脱(te),anthony镜片反s寒光,一副风雨欲来狮子吼地在运气。
就知道人家帅、保镖也帅、家世显赫,浅薄!
“借过,我开会。”anthony分开众人钻进总经理办公室。
切───
ken给郭倾云泡了杯咖啡,老头向来爱喝奶咖,还喜欢在泡咖啡前加颗棉花糖在咖啡杯里,招待郭倾云的那杯也是加了奶又加了棉花糖,但放下杯时,老头手都在颤。
“dennis,我们有事找你。”anthony进来。
“你说,我能做的一定做。”郭倾云端著咖啡,心沈了下去。
“慧敏失踪了──”ken刚开口说了第一句,郭倾云手一抖,咖啡泼了一身。
ken和anthony找他的事,是关於杨慧敏的。
杨慧敏二月离职,跟了一个旅行团去旅游散心,当时ken已经陪她在上海的诊所里治疗了几个月,医生认为她精神状态适合旅行。ken没再陪她一起,郭倾云撞车後他从瑞典赶回来,杨慧敏的病稍好後他又和anthony跑重庆开新店,最後一次与杨慧敏联络是三月里,那时她在西安,她说想去北京看看,然後再飞香港,转道回台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