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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部分(1 / 2)

功能 和 功能!“谈什么?”我躺在枕头上说。


“你起来说。”周舟俯视着我。


“不起。”我仰视着她,能看见两个鼻孔。


“你这个样子像谈话吗?你躺着我站着,显然地位不平等,五项原则都说要互相尊重主权平等。”


“那你也躺下说。”


“坐着都说不清楚,更甭说躺下了。”


“好多生意人就是洗完澡躺着休息的时候把上千万的买卖谈成了。”


“你还想不想谈了?”周舟有点儿急。


“是你说谈谈的。”我依然平静。


“你要不想谈就拉倒,好像我求着你似的。”


“有什么可谈的,我回来晚了一会儿,你就跟我大吵大闹,你说责任在谁。”


“你说好七点前回来的,现在几点了,你自己做错了还不承认。”


“我这么大人了,愿意几点回来就几点回来,”我就烦被人管束或约定,“你又没说晚上非让我回来有什么事儿。”


周舟像老师面对犯了错误却死不承认的学生那样看着我,我也特有珲地盯着她,像一个被人错怪忿忿不平的孩子。


俄顷,周舟一句话也没说,退出房间,带上了房门。我拿起书继续看,并看得津津有味。


突然,听见哭泣的声音,我放下书侧耳倾听,是从屋外传来的,又仔细听听,好像不是电视里的声音,是现场哭出来的未经卫星传送和扬声器放大的声音,我推开门,周舟正自己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视抹着眼泪。


我走过去说:“哭什么,什么电视剧这么感人。”试图缓和气氛。


周舟没理我,继续哭自己的,吸溜着鼻子。


我拿来一包纸巾,说:“别光顾了哭,擤擤鼻涕,总吸气都把鼻涕吸肺里去了,这比抽烟对肺的伤害还大。”


周舟一把抓过纸,故意像打雷一样擤起鼻涕来,纸用了一张又一张,堆在桌上像座小山。


我说:“擤差不多就行了,咱们国家本来就木材缺乏,纸省着点儿用。”


周舟依然不说话,我行我素继续擤,鼻子都擦红了,已经有点儿擤不出来故意擤了。


我说:“纸倒是小事儿,大不了咱们国家的纸用完了,再用进口的,可是照你这么擤下去,就离鼻炎不远了。本来挺好看的鼻子,擤得那么红,弄得跟酒糟鼻似的何苦呢。”


看得出,周舟想笑又生生给憋回去了,我决定继续施展不着调战术,再几个回合便可让她破涕为喜,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正要说“你再擤的话,体内可就缺水了”,周舟却一扭脸跑进卫生间。我也跟过去,她在里面关上门,我伸手推,听见门被划上的声音,再推已经推不开了。


周舟又在里面边哭边擤鼻子,我敲门,不开。我想周舟早晚都会出来,里面就半卷手纸,照这速度擤下去,二十分钟那卷纸就用完了。多亏我犯了懒,手纸快用完了还没买,如果买一袋放里面,够擤一个月的。


可是二十分钟后她并没有出来,而哭泣声和擤鼻涕声还在继续,难道她把用过的纸又重新用了一遍不成,为了让她不再使用第三遍,得赶紧想个办法让她出来。


卫生间灯的开关在外面,我把它关上了,这样里面就一片漆黑,周舟不敢呆下去便会出来,但是关上后周舟因为在里面害怕,反而哭得更凶了,却死活不出来,我不得不又把灯打开。


我又拿来一包薯片,这是周舟平时最喜欢吃的东西,我站在门外,嘎吱嘎吱地咀嚼,吧唧着嘴,并不时假装打个嗝,然后继续吧唧,还把塑料包装袋弄得哗哗作响,见周舟还不出来,就威胁说,“再不出来我可就都吃了。”但是并不奏效,看来就是我把自己撑死,她也不一定会出来了。想到这里我就绝望了,果真把剩下的薯片都给吃了,吃得嘴里咸咸的,便去喝水,这时候周舟出来了。


周舟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穿上外衣,换掉拖鞋。


我问:“干吗去?”


周舟面无表情地说:“出去溜达溜达。”


我说:“大晚上的,快十二点了,溜达什么,出事儿怎么办?”


周舟不听,执意要走。


我也不拦着。不惯这毛病,闹点儿情绪动不动就离家出走,试图引得男人服软,我偏就誓不低头。女人越惯她越没完,所以我要让周舟知道我不会因为她做了我不希望她做的事情就对她俯首帖耳。恋爱不是政治斗争,不能靠这种手腕谋得先机,我最烦的就是该干什么不干,不把问题摆在台面上解决,绕道而行。也许周舟并没有这么想,是我想复杂了。


周舟出门的时候,我装作毫不关心,不予理睬,跑进卫生间刷牙,也是别有用意地间接告诉周舟:“别以为你夜里出去会博得我的关心,我才不在意呢,我该睡觉睡觉,刷完牙我就准备上床就寝了。”


其实我一直通过卫生间里镜子的反s观察着周舟的一举一动,周舟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向我这边瞟一眼,可见决心坚定。门被打开又关上,周舟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我听着周舟下楼的声音,一层一层,最后万籁寂静。


我看了一眼表,十一点五十,如果三十分钟后周舟不回来,我就给她打电话。到这个时候,不得不做出让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度秒如时,看着电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却如坐针毡。


十二点二十了,周舟还没回来,我彻底坐不住了,叼着烟在屋里走来走去,住了这么久才发现,从客厅这头到那头,是七步,从那头到这头,还是七步。


我打周舟手机,关机。周舟说溜达溜达,能溜达哪儿去呢,北京这么大,我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只能等着她自己回来。此刻,我异常渴望听到周舟上楼的脚步声。


等待是徒劳的。与其等待一件不知能否出现的事情,不如去睡觉,说不定在睡眠中,就自然发生了。但愿早上一睁眼,就能看见周舟和银行卡里的钱。


14


第二天早上,我倒是一睁眼了,但是却没有看见周舟,也没看见银行卡上多出一分钱。


我先给周舟打电话,依然关机。又给电脑公司那女的打,问她钱还能不能到,画册的设计马上就做完了,随时都可以下印厂。她说不好意思,财务总监昨天回了台湾,快过年了,公司允许他先回去探亲。我问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她说初八,公司正式上班那天他就回来。我说可是印刷厂的工人过几天就要回家过年了,他们过完正月才上班,那时候再开始印刷,就超过合同规定的期限了,必须后天之前开始印。她说那就现在印吧,我说买纸和印刷的钱到现在还没给我,我拿什么印。她说实在对不住,财务总监已经上了飞机,没有他签字,会计不给汇钱,要不你先自己垫上,反正也签了合同,公司不会耍赖的,等财务总监一回来,我立即让他签字,把钱给你。


看来只好这样了,虽然有点儿冒险,但总比等印厂上了班再印,超过规定期限被对方抓住索赔的把柄好。从中我也吸取了经验,下次签合同,一定要加上一条,如果一方因预付金未到位,导致另一方延期交付,责任自负。


到了公司,我每半个小时就给周舟拨一次电话,终于在中午之前接通。


“怎么才开机?”我问。


“想什么时候开就什么时候开。”周舟说。


“昨天晚上去哪儿了?”我又问。


“回我自己家了。”周舟说,“打电话什么事儿,快说,我还要工作。”


“下班我去找你吧。”我说。


“不用,我今天也和客户吃饭。”周舟说。


“我可以等你。”我说。


“不知道要吃到几点。”周舟说,“没事儿的话,我挂了。”


“几点我也等。”我说。


“随你便。”周舟挂了电话。


下午,我借来公司配给马杰的车,我说明天是周末,你也用不着见客户,借我开开,反正车已经上了保险。


为了早点儿见到周舟,没到下班时间我就出了公司,路上还闯了几个红灯,不知道被监视器照下来没有,也许日后马杰会在行车记录中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多了几次违规。


到了周舟公司楼下,我给她打电话,想给她个惊喜,可周舟却说:


“我已经离开公司了。”


我看了一下表,说:“还没到你下班时间啊。”


“今天没事儿,可以早走。”周舟说。


“昨儿去哪儿了,等了你一宿。”我说。


“哪儿都没去,就在楼下站了会儿,看你也没下来找我,我就回家了。”周舟冷冷地说。


“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找你。”我说。


“在我家,一会儿说不定去哪,我跟你说了,晚上要和客户吃饭。”周舟说。


“什么客户?”我问。


“你应该知道。”周舟挂了电话。


我把车开到周舟家楼下。之前多次经过此地,都没有上去。周舟早就一说过让我见见她的父母,我说还是别见了,看见大人我就害怕。周舟非叫我上去,说得让爸妈知道他们的女儿在和什么人谈恋爱。我说可是我对和我谈恋爱的人出自何人之腹并不很感兴趣,你爸妈非要看的话,叫他们打开窗户,探出头,我一抬脑袋就行了,如果看不清,就让他们准备个望远镜,即使不满意也千万别往下扔东西。


我正要给周舟打电话,透过反光镜看见一辆熟悉的车也停到楼下,是乔宇那辆雅阁。他掏出了手机。


我一定要抢在他的前面给周舟打通电话,正要拨号,发现手机还没开机,等开开后,看见周舟已经下了楼,坐进乔宇的车里。


以前我租过一辆富康带周舟去爬山,周舟靠在我的右肩上,我推开她说换挡碍事。现在周舟坐在乔宇的自动挡车里,乔宇不用换挡,周舟可以随便靠了。想到这里,我只好在心里怒骂:靠他妈的!


乔宇把车在原地调了头,然后打开车门,和周舟换了位置,由周舟开车。周舟没有驾照,乔宇可以充当良师益友。好在开车不像骑车,不用手把手教。


看得我怒火中烧,一拳向反光镜砸去,嘎嘣儿一声,反光镜应声落地。一想车还要还给马杰,又打开车门,捡起反光镜,扔到后座上,看见后座上放着一听啤酒,便打开拉环,几口喝净,然后启动汽车。


拐上马路,刚开了几步,就在一个十字路口被交警拦住。


我下车走到交警面前,他冲我敬了一个十分标准的礼。我在心里说:


“免礼平身吧。”


“您好,请出示驾照。”虽然这几个字看上去和蔼可亲,但从穿制服的人嘴里说出来,还是有种威慑力。


我递上驾照。


“知道为什么拦你吗?”交警问。


“不知道。”我并没有违规。


“你的车怎么回事儿?”交警问。


“公司的车,怎么了?”我理直气壮,难道看我长得像偷车贼。


“反光镜呢?”交警指着左侧车身说。


“后座上。”我打开车门让他看。


“那是安反光镜的地儿吗?”交警说,“你的车存在不安全隐患,不准上路。”


“我不知道有这项规定。”我解释道。


“谁被抓住了都这么说。早干吗去了,吊扣驾照三天!”交警开了票。


“我真不知道。”我凑近说,“就别扣了,今后一定改!”


交警吸了吸鼻子,问道:“你是不是喝酒了?”


“没有啊,没有没有!”我一口否认。


交警掏出酒精测试仪:“呼气。”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


“使劲,大口呼气。”交警要求道。


我憋住不呼,假装很用力。交警一拍我后背,气没憋住,一下喷了出来。


“至少一杯啤酒。”交警看着测试仪说。没想到这东西还真精确,一听啤酒倒一杯半,大点儿的杯子也就一杯。


我说:“没喝,就是为了消毒,用酒精擦了擦嘴。与非典的斗争虽然取得了胜利,但平时也不能放松对传染病的警惕。”


“甭解释,测试仪的灯一亮,就证明你喝了。行车不安全兼酒后驾驶。”交警写好了票,撕下给我,“扣驾照就是为了让你长记性,省得再犯。”


“不扣行不行?”我央求道。


“不行!”交警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把驾照和车钥匙一扔:“给你,不要了我。”


交警说:“你这样的我见多了,你就一捷达牛什么,刚才人家的雅阁都不要了。”冲路边的树下一指,“那辆车无照驾驶,也被扣了。”


我一看,正是乔宇的那辆雅阁,便上去踹了一脚,踢出一个坑,漆也掉了。


交警抓住我说:“行了,你别走了,等车主来了解决吧。”然后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你过来一下,车被人踢了。”


过了一会儿,周舟和乔宇来了。


“就是他。”交警指着我说,“要不是我盯着,他就跑了。”


周舟走到车前看了一眼,和乔宇做了一番交涉,然后对交警说:“让他走吧,我自己修车。”


“什么你说?”交警问,“自己修?”


“嗯,让他走吧。”周舟说。


“今天怎么净遇到邪事儿,不是要地震吧。”交警摇着头回到十字路口的交通岗。


我看了一眼周舟,摇摇晃晃地走开。她没让我赔偿,不知是宣告了我的死刑,还是说我仍有希望。


妈的,原本设想得十分美好的夜晚,却是这种结果。我掏出手机,翻看电话本,看看有谁可以联系,以排遣烦闷。这时,韩露的名字出现在眼中。


“干吗呢?”我拨通电话问。


“正准备给孩子包饺子。”韩露说。


“什么馅?”


“韭菜j蛋。”韩露说,“你干吗呢?”


“无所事事,给你和面去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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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韩露问我那天回去晚了吵架了吗?我说当然了,要不现在怎么有时间来你这。韩露要了我的msn,说有事儿不给我打电话了,怕惹麻烦,就在网上说。


吃完饺子,我回到和周舟租的房子。屋里一片寂静,毫无生气。


我进了周舟的卧室,在她的床上躺了会儿,思索着我们的爱情,是否就这样完蛋了。


看到墙上的年历在前天的日子上画了一个圈,并在一旁做了标注,我坐起身,走近细看,写着“2500”。这是什么意思。一款切诺基的型号?不像。发的年终奖金?不应该这么少。最有可能的答案是,一个纪念日。


我拿出纸笔,把时间倒推了2500天,发现正是六年多前我踢碎周舟暖壶的那天,原来是我们相识2500天的纪念日,怪不得周舟非要我七点前回来,必是要庆祝一下。我不禁在心中感叹:我们的爱情,都过了十个二百五的


日日夜夜了!


看来那天是我让周舟失望了,她才生这么大气。我立即给周舟发了一条短信:“虽然错过了2500天,但愿意和你庆祝相识2502天,我们会有更多的2500天!”看着发送出的短信,没想到自己还挺能煽情的。


但是周舟并没有回复。我拨打周舟手机,没关机,但给挂了。我又发了一条短信:“你可以不理我,但我会一直发下去,直到理我为止。”然后每三分钟就发一条,我又为三十六计补充了第三十七计:死皮赖脸。


我陆陆续续发了五十多条短信,周舟一条也没有回复。怪不得“死皮赖脸”没有被写进三十六计,因为这招并不管用。


得想个狠毒一点儿的办法骗周舟回来。我想起在电视里看到的农村妇女威胁老爷们儿和村支书按自己意愿做时常用的办法:喝农药、上吊、抹脖子。城市里虽然不好买到农药,安眠药还是随处可见。


我又给周舟发了短信:“你要是再不理我,我就吃安眠药了。”


周舟还是没有回复。


十分钟后,我又发了一条短信:“我刚在药店买了四片安眠药,我说买一瓶,但是他们一次只卖四片。这四片药已经进了我的肚子,现在我准备去下一家药店。”


过了十分钟,我又发了一条:“现在我来到‘金象’药房,又买了四片,已经吞下。”


又过了十分钟,我再发一条:“这会儿我正在‘天天好’药房,又买了四片,已经到了肠胃。”


周舟回了一条短信:“抓紧时间买,一会儿药店就关门了。”


我一看周舟不当回事儿,就又发了一条:“你别不以为然,我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记住上次咱俩见面的时问,那次是你最后一次见到活的我!”


等了十分钟没回复,我又发了一条:“这回我在路边的保健品店买了一瓶,这里不是国营的,不管你买了干什么,买多少都卖,我把一瓶都倒进了肚子。现在我有点儿困了……”9然后故意打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符号和文字发过去。


即使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想轻生,我想周舟知道了也会发扬救死扶伤的人道主义精神,更何况这个吞下安眠药的青年不是别人,正是我。


周舟回了电话,问我安眠药好吃吗,我不做正面回答,只是哼哼哈哈,装作神志不清,答非所问,奄奄一息。最后周舟急迫地问道:“你在哪儿?”


我故意把舌头卷起来口齿不清地说:“家。”


周舟进门后直奔我的卧室,我藏在门后,“嗖”的一下蹿出,带着她的面膜,张牙舞爪,嘴边用黑色签字笔画了一根耗子尾巴,还涂了口红,好像正在咀嚼老鼠。


“啊!”周舟一声尖叫,把我推倒在地。


“哎哟!”我从地上爬起来,揭掉面膜。


“装神弄鬼干什么!”周舟说,“你不是死了吗?”


“我又醒了。睡着睡着我突然想撒n,一睁眼,发现自己还能看见东西,又摸了摸心脏,跳得还挺欢实,看来我吃的都是假药——幸好是假药,要不咱们上次的见面真成了最后的告别。”我撕了块卫生纸擦掉嘴边的颜色。


“你根本就没吃。”周舟说,“我知道你没这个胆量,我怎么这么容易就相信你了。”


“我吃是不是。”我打开事先准备好的纸包,露出里面的白色药片,“我可真吃了?”


“吃吧。”周舟坐下说,“咽得下去吗?用不用给你倒杯水。”


“你倒去吧。”我把刚放进嘴里的药片又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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