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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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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好了,她轻柔持重的往杯里斟,认真的表情为她更添动人之s。晶莹的水线伴着茶香由壶到杯,发出清脆动人的水声。


七分满后,她将杯递给我。茶文化里,由茶海向客人的闻香杯中斟茶通常只斟七分满,留下三分是情谊。这是后来沫沫教我的。


“第一道沏出的茶水作清洗杯具和闻香用,闻,别喝。”沫沫说,闭着眼睛,微微、细细、啜啜的嗅着空中的茶香。


我学着她的样子,依葫芦画瓢。感觉是一种胜似味觉的直观刺激,大脑一片清明。不再有世事争纷,不再有心猿意马之念。恍然如身处隔世,一时竟不知身在何方。


闻过香后,她将杯中茶水道掉,斟了第二道茶水。恭恭敬敬的递给我,宛如家教良好的大家闺秀。然后她用拇指和食指握住品茗杯的杯沿,中指托着杯底,分三次将杯中茶水细细品啜。


“所谓品茶,往往品的是感觉,并随着季节、环境、与个x的不同而不同。这是龙井,秋天品正好,要反反复复地想想,年过大半,初冬即至,这一年收获了什么,舍弃了什么,归还了什么……这是一种心境。中国茶文化渊远博大,我也连皮毛都没领悟到。只是这品字,随各人不同而品出意味不同,我们也不能一概而论。”沫沫淡淡的看着我,说。茶香随着她说话从唇齿中溢流而出。软言细语,只一个舒缓的眼神就能凝固时间的流逝。经管岁月如此温柔,却哪及她一丝半屡?


“哦!哦!”我听得云里雾里,学着她的样子讲茶水喝进肚里。果然觉得与以往只为提神解渴而驴饮的茶味大不相同。


沫沫又为我斟上一杯。见她对待品茶这事那么专业,想到她刚才问我会不会品茶,我大言不惭的说会……立即面红耳赤,羞愧不已。


我怎能把昨天那个在酒吧挥霍重金寻男人一夜温存的风尘女子,与眼前这位举止端庄,热爱茶道,对中国古代文化恭敬有礼的知书答礼的良家少女联系到一起?我不时的盯着她看,始终达不到品茶人那种两袖清风四大皆空的境界。


沫沫似乎达到了,她面s安详,与世无争,微微带着满足的浅笑,浓密的长睫毛在半启的眸子上时而扇动。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她不是绿林里的妖精,全世界都误解她了,她是山野中不为人知的仙子。


“谁教你这些的?”我问。


沫沫歪了歪脑袋,露出点恰倒好处的灵动,“我妈。”


然后我开始想象,一位满目慈容的母亲,在y光绚烂的午后,自家y台上,与可爱活泼的小女儿赏花,品茶,喝进的是生活,呼出的是天伦。多么和谐的小家庭。


我突然看到沫沫微低的衣领,雪白光泽的若隐若现,她怎么看都不像个乖巧文静的女儿。“你肯定让你妈很伤脑筋!”


“以前是吧……”顿了顿,她伸手抚摩旁边一颗小树的叶子,“她过世好多年了。”


我心里一惊,问:“那你爸呢?”问出这话就后悔了,想到婉仪说起,沫沫好象没有父亲。


沫沫看着我,没有泪水,没有哀愁,没有楚楚感伤,也没有妄自菲薄,她清澈的眼睛坦然而直接,让人一目了然,却又什么都看不清。


她看着我不语。


我g咳一声正准备转移话题,这时突然从玻璃门外冲进一个男人,见到我们时一愣,嘴里喊了声沫沫。他直径走到店里,看了看我,看了看满桌茶具,礼貌的指着我问她:“这位是客人吗?”看我的眼神却明显戒备着敌意。


我与他两眼一对,都是带着无数疑问,不过立场不同,我气势立即大减。


“不是。”沫沫品茶时被人g扰,秀眉微皱。“店早就打佯了。你出去吧。”她不温不火的对这人下了逐客令。


“沫沫!”陌生男人一脸不敢相信。


“出去。”沫沫再次冰冷的重复。没赌气撒娇,也没娇柔做作。原来她对所有人都这么冷漠的,我心里暗暗的想。她叫这男人出去,却与我在这品茶……不由自主的将背挺了挺,潇洒得意起来,像草原上争夺到母牛芳心的公牛。


“他是谁!”男人不甘心,粗大了嗓子问。


“与你无关。”沫沫依旧是那番不紧不慢的语调,我完全能体会此刻这男人的内心有多想撕烂眼前这小女人,却又拿她毫无办法。


他最后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摔门去了。


“他是谁?”他走后我脱口问出。话刚说出口就后悔了,想到先前男人碰的钉子,沫沫肯定会嘲笑我不会吸取先人教训。


“男朋友。”没想到沫沫竟回答了我的问题,答案却让我心头一痛。无比酸涩的说,“那你为什么叫他走。”


“因为我尊敬与我品茶的人。”原来不是我地位高,是我运气好与茶联系到一起了。


“你们j往多久了?”憋了半天终于没憋住,冒着被赶出去的风险问了出来。


“三天前认识的。”沫沫出乎意料的顺从着,有问必答,“我j男朋友都不会超过半个月。”


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觉得沫沫的形象再也不分明,模糊不开。她到底是怎样的女人……可真只是个18岁的小姑娘?我想探索她神秘的一切,却发现她永远有我发现不完的秘密。而我所知的星点就足以让我心痛不已,咋舌不止。


“你都和他们品茶吗?”说这话时我将语气尽量放得平缓随意,却还是遮掩不了那股浓厚的醋味。


沫沫就笑了笑,很纯粹很g净的那种,“就你一个。”


她说只和我一个人品茶,只和我一个人分享过她的喜好。这让我内心狂喜难挡,犹如得到一个女人的处子之身,虚荣感,自豪感,优越感通通得到极大满足。不止如此,还有另外一种隐隐的揣测——因为感情特别,所以特别对待。


激动之情不压于当初得到婉仪的初夜。而这时婉仪的身影在我心里连闪都没闪过一下。眼前只有沫沫,只有你,就是你,唯一仅此绝对的你。


“为什么……”问这话时我声音因激动而发颤。


“三年前有个人,我很想和他品茶,可惜没机会。”沫沫答非所问,眼光定在我脸上,看到我眼睛里,似乎又飘到很远的地方。


我心猛的往下沉,这感觉有别于对刚才那男人的吃醋,隐隐有一股绝望,似乎知道,这女人的心,像镜中明月,水中花,抓不住,留不下。只能自我安慰:三年前她才多大,哪里又懂得什么情啊爱的了。


对面的仙子于我此刻内心百转千回的感慨不顾,依旧安静的品茶,不受世间任何凡尘俗事g扰。而我多想把这一切埋藏起来,把“闲待花开”的招牌藏起来,把花娇草嫩的店藏起来,把店内空中悬浮的旋律与清凉藏起来,还有你……沫沫,我最想要深深隐占的女人。仙子也好,妖精也罢,我都不想再让其他男人发现了。


她望着我,薄唇轻轻一抿,我就陷进那若有似无的梨涡里。感觉晕晕忽忽如醉酒一般,原来茶到了一种境界后也能醉人。


你品一口茶,抬头读出的,只会是我一个人,好吗?


从那以后,我有一个梦想,只与你有关。


——ct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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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我可以跟你睡觉


后来向沫沫要电话,她没给,正失望时她突然说,把你手机号给我吧。


受宠若惊而欣喜若狂。在我心里一直觉得沫沫与我不是一个高度,我总是要仰视她,我拼命沿着她的轨迹往上攀爬,还是怎么也够不上她的裙摆。而她自然的一个笑,我都能认真的去揣摩很久:是鼓励还是嘲讽呢。


晚上躺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一遍遍回味那小女人的一频一笑,品茶时温婉的一言一行,然后一遍遍排练以后接到她电话该怎样谈吐,才能更显气宇轩昂,风度不凡。


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没事绝不会给我打电话,但依旧怀着侥幸的心,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盯着手机,一有风吹草动立马以为是她,每每失望。


这该死的小丫头,是不是已经把我忘了。我不敢妄自揣测,亦不能莽撞诉说,我甚至不敢将那些懵懂和心悸,强冠以爱之名。


婉仪却把沫沫归还的衣服扔掉了,她说怕有病。我心下里觉得美丽女人之间总是心存妒忌,嘴上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大概女人都爱照着养生杂志上乱涂乱画的介绍,泡自以为美容养颜的茶水,婉仪也爱泡来喝,她喜欢把胖大海和金银花放在玻璃杯里,热水一冲,便像水里潜伏着一只只硕大的蜘蛛,张扬着毛茸茸的腿。这样的东西她居然喝得悠然自得,还叫我喝,我看一眼就浑身直打哆嗦……


和沫沫煮的清香典雅的龙井茶自然天壤之别。


沫沫却从不给我打电话,一个月过去了,我也没见过她。只从蓝调18里一些熟客嘴里断断续续的听到有关她的事:有人说沫沫是个孤儿,有人说沫沫的母亲是个,有人说沫沫是的富二代……久之我也渐渐不再对沫沫心存期待,毕竟我身边已有个完美的女友婉仪。


母亲也是中意婉仪的。上星期母亲发烧住院,婉仪比我这亲儿子还着急,连夜守在母亲身边,精心伺候。母亲感动得泪眼婆娑,事后就把她手上的戒指放在我手里,要我j给婉仪。


那是给她儿媳妇儿的。


渐渐生活又回到了正轨,上课,回家,吃饭,睡觉,。眼睁睁看着同居生活的油盐酱醋把婉仪这个仙女活脱脱转变成了个家庭主妇,而无回天之力。r子一天天,就在教授吩咐下来的无穷无尽的项目中,就在婉仪碎碎絮絮的叨念下,无声无息,平淡无波的滑过。不再对那个曾让我神魂颠倒的小女人充满幻想,只在偶尔一个毫不经意的瞬间,想起她的泪,她的梨涡,和她不为人知的与茶有关的腼腆。


本以为再也不会有瓜葛,就在我以为她早把我电话号码丢在风里时,那小丫头的电话终于姗姗而至。


那天我和婉仪的几个同学在ktv里喝酒,酒量一般的我在婉仪几个姐妹轮番上阵后,头已经开始恍恍惚惚起来。以认真唱歌为由退到了一角落,举着麦克风看几个女人发疯。除了婉仪其他六个女孩都挺能闹的,喝酒划拳样样不输男人,其中一女孩划拳时喊话特逗,她挽着袖子粗着脖子喊:“武当山的狗啊,骑都骑不走啊;骑起烂摩托啊,一起去喝酒啊;酒比粮食贵啊,一定要喝醉啊!”笑得几个姑娘前仰后翻,婉仪本不是那种能放开身段尽情hi的女孩,她不会划拳也不会喝酒,却也尖着葱指把石头剪子布划得风生水起。


我是唯一的男人。本来婉仪的姐妹出来玩,我是死活不来的,婉仪说今天好姐妹过生r,大家都带家属,而且她可能会醉,非让我一块来。结果来了才知道,就我一个男人,自然而然的我就成了大家重点攻击的对象。


提了几次要先离开,都被婉仪软磨硬泡的拉住了。


多喝了会几个女孩就完全奔放起来,纷纷解开头发,乱摇乱晃起来。婉仪也脱了外套,露出雪白的藕臂,光脚踩在沙发上,高举筛盅大喊:“开啦开啦!”


我暗暗吃惊,没想到淑女也有这般粗俗的举动。她清新优雅的形象在我心里一落千仗,不由得心生厌恶。


就想起了沫沫。


好比美玉与石头。原本巧夺天工的美玉会因发现一星点瑕疵而身价一落千仗;最普通的石头却会因某种与众不同的特点而价值连城!


婉仪是被发现了瑕疵的美玉,而沫沫却是我心里的那块石头。


我对原本完美无缺的美玉是挑剔的,而我对仅有一点闪亮的石头却含着无比博大的包容。


被排挤在喧闹尖叫背后,逮着对一个永远把持不住的人狠狠的思念,更显得寂寞。


点了几首王菲的歌,点了几首张国容的歌,都是那些曾经脍炙人口如今皆被遗忘的老歌。看大屏目里张国容微闭着眼睛,深切动情的唱:“往事不要再提……把爱放在心底……忘了痛或许可以,忘了你却太不容易……”唱完后,竟有种流泪的冲动,连自己都感到惊讶。其实唱这些让人落泪的情歌时,脑子里想了很多,我经历过的话语,凌乱而清晰,没有特定,没有次序,不允许假如。我没有矫情的为谁而唱,我只是被我触碰过的那些柔情所感动,我只是从新翻阅了一遍那些回忆里的心悸,或美丽或酸涩,或誓言或谎言。然后混合着屏幕里张国荣忧郁多情的眼睛,荧幕里他们的发被风吹过,同时轻轻撩起在我心里那些已经变迁的过往,莫名其妙一阵酸楚,加上酒精催使,泪水就这么滑下。


偏巧来不急擦g,被一女的看见,嚷嚷着取笑一番。


婉仪以为没让我先走,我就在生气,觉得很没面子,皱着眉说:“g嘛啊!没见过男人那么小气的!”


我有口难辩,说出去抽根烟。婉仪也没阻拦。


刚点了根烟,手机响了。


如果不是被众女嘲笑的尴尬,如果不是独自在ktv门口的凄冷,如果不是张国容的悲凉的情歌,如果不是因在心里想念一个谁而孤独……如果不是有这些因素,任她在什么时候打电话来,我都不会那样对上苍充满感激,感谢上天,一个月后,又让我听到你的声音。尽管不带丝毫感彩,而在我听来,是比高山流水更清脆动人的。


“……我是艾沫,你身上有钱吗?”


“你要多少?”


“两万。”


“我一时拿不到那么多……”我没想她为什么要,拿去做什么,我只是恨自己不是富贵豪门,不能在她需要时,一个开口,便能让她得到。那是种什么感觉呢,就是惟恐她不需要自己,一旦她开口要求,就恨不得粉身碎骨去给予。


“你能拿来多少?”


“八千吧。”


“现在马上带着钱来蓝调18。我在门口等你。”


我几乎是不带丝毫考虑的答复她,说好,我马上去。


挂了电话才想起婉仪,心里稍做挣扎,便去取了钱。


刚才在心仪的女神面前没考虑那么多,我银行卡里全部加起来就八千,全给她的话下个月就得饿饭了,总不能伸手向女朋友婉仪要吧。


我在心里犹豫着,要不就只给沫沫五千,自己留下三千。


左右斟酌,却怕沫沫是遇到什么天大的急事,一咬牙把银行卡里的钱取了个精光。


招了辆出租车向蓝调酒吧奔去。在车里给婉仪发了条短信说朋友出事了叫我去,也没得到回复。


我对婉仪的漠视丝毫没放在心上,我抱着生活费加上跟导师做项目挣来的八千块,在心里默默的念:好沫沫,放心,没事了,我来了。


沫沫果然在门口等着我,见到我没多说什么,接过我手中的钱就往里走。我跟在她身边,来不急说任何话。


她进了一间豪华包间,里面坐着四五个看不出身份来历的男人。


沫沫把钱往桌上一放,冷冷的说了句:“八千。”


我在心里暗暗惭愧,好在没只给沫沫五千,不然就愧对她这分二话不说的信任了。


“才八千?”坐沙发中间那男人慢慢吞吞的扫过桌上的钱,轻蔑的说,“怎么的,剩下一万二小妹妹是想用身体来抵押吗?”


“她也值一万二?跟我们大哥睡觉那是上辈子休来的福分!”另一个男人立即随声附和。


“值的哦!值的哦!”那位大哥晃着脑壳s眯眯的把沫沫上下打量着,那眼睛似乎要把沫沫凹凸有致的身体活吞下去,“就艾沫沫三个字也值个万二八千的嘛。对不对,小沫沫!”


“是,是!老大的眼光不会错!”旁边的男人又开始点头哈腰的符合。


我早就火冒三丈,拳头捏得咯咯直响。只是畏于这几个像黑帮电影里的杀手似的男人,一时不敢乱来。却在心里下了狠心,如果他们敢动沫沫,我拼了这条x命不要,也得把沫沫救出去。


于是心里开始幻想一会打斗的激烈,酒瓶和椅子都可以作武器,考虑要不要先报警,偏巧大t今天好象没上班,不然倒是不怕的。现在我单挑五个黑社会大汉,若是流血牺牲了,沫沫会不会抱着我的头痛哭,要是真的为个女人死了,我那含辛茹苦把我养大的父母该如何生存得下去……直想得热血。


沫沫到是出奇的冷静,依旧面s不改,像个置身事外的局外人。她的勇气与气势,震得我又对她刮目相看。沫沫静静的掏出手机,对电话里说:“嗯,蓝调18,我出来接你。”


挂了电话,对包房里的男人抛下句:“等着。”便又出去。那几个男人也不加阻拦。


我赶紧尾随其后。


沫沫在酒吧门口一语不发,等着谁,我站在她身边被突如其来的事件弄得不知说什么好。时不时的偷偷看她。夜风吹过,她一屡屡发丝随风飘散,落了几根进嘴里,更显妖冶。我突然闻到她隐约的幽香,第一次看到她眼里悠远的彷徨。


一阵心痛,我问沫沫你被坏人敲诈了吗?


她似乎没听见,依旧一动不动,任风吹打。灯光把她的唇打得闪闪发亮,她突然用牙齿咬住下嘴唇,只这么一个下意识的小动作,让我似乎看到了她故作镇静的背后,那颗瑟瑟发抖的可怜的小小的心。


“要不,明天我找我爸拿点钱?”我试探的问她。


她终于看了我一眼,眼睛很亮,随后只对我笑笑,象征x的带着致谢的含义,露了露漂亮的酒窝,“谢了,我有办法。”


她一副将我拒之千里之外的摸样,我也不便多说。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她站在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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