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 和 功能!为什麽那天……你不到医院来看爸?其实他想问的是,在你的心里,到底什麽才是重要的呢?你真的爱爸爸吗?还是你只是惯於迁就生活,什麽也不放在心上?
终究,换了一个婉转的问法,想要的答案却依然犀利。
……我去那里做什麽?何况,他身边有另外一个人。不知道该怎麽表达,甚至连情绪都显得这麽无动於衷,好像事不关己一样。只是,她爱的人的确不是她能够光明正大占有的人,儿子长大了,却似乎仍是不懂。
要是那天晚上爸救不回来呢?他也不是完全不明白那副场面的尴尬,只是……爱情真的不若尊严重要吗?失去最爱的人,不能在爱人的身旁守候直到最後一刻,难道不是最难熬的吗?
我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遗产全数留给你。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将自己当时的决定说出口。
她从来没有为儿子做过什麽,但至少能够给的她不会吝啬,不一定是儿子最需要的,但那是她所能尽的一份心意。
至於,那个让她连尊严都能够漠视的男人,让他来为她划下生命的休止符,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我懂了。我想我现在,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也许当自己下定决心不得不为爱情自私的那一刻起,他才能够懂得母亲的感受。
其他的东西不是不重要,只是在爱情的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
这不是什麽定律,只是个人奉行的爱情主义。说穿了,其实他也和母亲一样,是一个任性妄为,自私自利的人,在他们面对自己的爱情时,只会采取自己想要的态度。
是吗?头一次和儿子有过像这般不算特别长,却十分深刻的对话。出乎意料,或著说,是她的确应该被告知,她的儿子已经成人,而且具有和她相当的独立人格。
她面对的不再是那个会闹脾气向她渴求母爱的小孩,小孩已经长大了,知道她不是他所希冀的那种伟大或是平凡的母亲,甚至已经懂了,如她一般对爱的自私体认。
和她说话的,是思维和她相同层级的男人。
我以前很害怕我会变得像你一样,冷漠无情,现在我知道我其实跟你一样,只能专注在一份感情上,我们都有我们自私的理由。我希望,现在能够让你知道,毕竟你是我的母亲。
你……那个人……不知道为什麽,听到儿子的这一番话,心里突然五味杂陈。究竟还是她的儿子,关心虽浅却不薄。现在,她居然开始担心,儿子选择的感情,将如同她一样的卑微而见不得光。
她曾经是那麽高傲的一个人,却栽在自己的爱情里,她害怕儿子有跟她相同的命运。
尽管她不曾後悔,只是,如此坎坷的爱情,如果能够不去承受,谁又愿意面对?
我喜欢上一个男孩子,我们都有心理准备面对未来会发生的一切。我想,我甚至比你幸运,他给我的幸福很完整,甚至超载。想到男孩的时候,汪嘉卫嘴角淡淡地勾起,那是一种只有真正感觉到快乐的人,才能够炫耀的得意,不著痕迹,却是幸福满溢。
帮我转告爸,只有你才能说服他。算是我拜托你,我不想我和他之间有无谓的阻碍。如果是他能够独力承担的,就不要让阳阳去面对。他知道他不会埋怨,知道他会比他能想像的更勇敢,可是他不想他受苦,少受一点是一点,剩下的,他会和他一起面对。
你开启了我灵魂的那一扇门,今後就由我来为你阻挡风雨。
嗯。第一次,她对自己的儿子发自内心的笑了。他真的很像她,原来,血缘不是继承基因而已,她看见了一个像她却又比她更加自私狂傲的灵魂,有她没有的积极,去成就最完美的爱情。
谢谢。那我要先走了。汪嘉卫看著母亲第一次对他露出的真心笑容,也跟著笑了,自然的像是磁铁的吸引力,牵动了相似的生命。
不和你爸见个面再走?
不了,我开始想他了。扬起更深刻的弧度,他知道母亲会懂。
你的儿子,是比你更自私的爱情主义者,比你更傲慢而无视於其他,比你更果敢而且坚决,在爱情的荆棘之路上。
因为,与其守候在蔷薇花梗旁,任由花刺扎满一身伤,不如去除了那锐利的尖刺,把花儿摘下c枝於心上。
这是大无畏的勇者才敢施行的伟大计谋,盛开的绝对是稀世珍贵的爱情新品种。
手机的显示萤幕上,满满地未接来电,全部是男孩所留下,汪嘉卫正想回电,手机适时地响起,仍旧是同样的来电号码。
怎麽了?找我找得这麽急,我现在正要去你家载你。把耳机带上,一边和男孩通话,车子也驶上道路,一点时间也不浪费。
你是被外星人绑票喔!你知道我打了多少通电话吗?干麻都不接啦!另一端,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不难想像此刻男孩愤怒的小爆米花模样。
加这通总共十九通,我手机放在车上。你找我干麻?我说有事先走,又没说不带你去看夜景,紧张什麽?还是……你想我啦?听见男孩的声音,卫的嘴角就忍不住要微笑,忍不住想要耍嘴皮,逗逗那可爱的易受激怒的小家伙。
最好是这样啦!谁想你阿!我现在在你家门口,你去跟小叮当借任意门马上回来!被男人这麽一说,虽然本来没有那个意思,可是不知道为什麽就会做贼心虚地脸红,好险男人并看不见。
都跑到我家了,还说不是想我?我会尽快到,你有没有穿外套?不要吹冷风会感冒,备份钥匙放在信箱底下的磁铁盒,自己开门先进去等。听见阳阳已经跑到自己家了,卫马上倒车转了一个方向,全速奔驰。
有这种东西不会早说喔!把吸附在信箱底下的磁铁盒拿起来,开门进屋;男人连藏备份钥匙的方法都很电影,如果他没有猜错,这应该是超完美谋杀案(a perfect murder)里男主角谋杀妻子用的招数。
啧!男人真是连藏钥匙心机都很重的家伙,呜…好可怕。突然间,又希望男人车开慢一点,不要那麽早回来,他还不想面对男人深不可测的反应阿。
没机会说。你怎麽会突然跑去我家?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我吗?该调侃、该关心的通通有先说完,立刻就询问起男孩不寻常的积极,卫果然…不是一个寻常的角色。
嗯…哈哈哈~也不是很重要啦!那个…就是…我突然间很想念你嘛~哈哈哈。厄…好虚伪的笑声,供词前後不一,连自己听了都觉得很牵强。
明明是来自首,不不,是来翻案,为自己澄清的,可是在这种时刻却又莫名地临阵退缩,他还需要一点时间,一点气氛,酝酿勇气阿!
是这样…吗?
男人怀疑的声音好可怕、好立体、好真实阿~简直就像本人在现场一样,大概是自己太害怕了,居然会出现幻觉,看见男人的身影。
等等,看见,男人的,身影——?
阿~~~~~~这不是幻觉!你吓不倒我的!
你怎麽回来的那麽快?回来了也不先打个招呼,你想吓死我阿?黄力阳退到沙发底,缩成一团,看著眼前面带微笑的男人优雅的把耳机取下,切断通话。
靠!这家伙是有练过瞬间转移喔?
我开ae86飘移回来的,当然快。卫轻松地在男孩身旁坐下,男孩可爱又夸张的反应,实在令人忍俊不住。
还说你不看卡通!现在又学头文字d~嘟起嘴吧,飘移什麽鬼啦!真够恐怖的勒!害他心脏差点没休克。
我是不看卡通阿~我看电影。你要跟我说什麽?现在可以说了吧?其实是因为母亲订位的餐厅本来离家就很近,所以回家的路反而比去男孩家快,加上自己的飘移技术,一通电话都没说完,人就到家了。
厄…就是阿…那个……奇怪,卫看起来不像是在生气的样子,难道他忘记了?不可能阿……今晚老妈才把手帕拿给男人认的,没理由忘记,还是男人在跟他演戏勒?
管他啦!反正烂命一条。告诉你,不能怕!讲就讲吧!本来也就没什麽好心虚的。
我跟你说,那条手帕不是我的,阿~不是啦,嗯…不是我的没错,那个是学弟给我用的,厄!你不要误会喔!他只是给我用叫我不用还而已,我擦完汗就带回家,我真的和他什麽都……!
愈说愈复杂,愈说不清楚,男人的脸色也愈诡异,黄力阳正著急著,不知道怎麽解释才好,突然间!男人居然用两指掐住他的下巴,俯身用唇堵住了他所有要澄清的自白。
晕~
现在是怎样阿?好久没跟男人接吻,感觉真不赖!靠!现在不是要说这个,男人是要不要让他解释啦?他已经不太会说了,被男人这样一搞,他大脑热热胀胀的,哪还能运作阿?
呼呼……你…你这什麽意思阿?被亲完就会脸红红的少年郎,不明所以的用小鹿班比的无辜眼睛看著男人,好烧好烧,好喘好喘。
我没要你解释。
连解释都不给!你太过分了吧?我明明就没有……
我相信你。在男孩被自行想像的火星子燃完炸弹引线自爆前,汪嘉卫先把火给浇熄了。
阿?黄力阳楞楞地,有一点傻了,不是吧?这个男人居然会对他说出这句话,简直比哈雷彗星路过地球还要稀奇,真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可以听见男人说出这句话耶!
经过大脑勉强运作,急速能源转换後,黄力阳豪气地拍了一下卫的胸脯:是喔?阿是不会早讲唷!三八耶你,就是爱吓人。
你不用跟我解释,但你可以弥补我的虚惊一场。笑比不笑更富有y谋的男人,露出了传说中算计的笑脸。
靠!虚惊一场的是我好不好?这家伙,就算是不发神经,也爱把他兜在掌心里,耍得团团转。这样有很好玩吗?
那我弥补你好了。男人反应之快,从他的贼爪子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原本按在男孩肩上的两手,瞬间下滑到後方腰际,搂了就要亲。
不用!去看星星啦!再晚太阳都出来了。双掌抵在两人中间,被训练有素的太阳犬,反应也不慢。
太阳不是在这里吗?说著,不安份的爪子又朝下移了好几寸,想上演攻城记。
不好笑,赶快啦!红著脸,死命抓住男人该死的贼爪,催促。又忍不住,自己把嘴巴凑到男人耳朵边,泄露一点小秘密:等一下你就知道。
知道什麽?男人问。
经过十五分钟的准备,两个人在男人家外的空地,铺上一张野餐大垫巾,户外看星星。
没有阿~我只是觉得偶尔换个场景也不错。黄力阳舒服地躺在男人怀里,当作是现成的椅背,夏夜里的星星似乎特别耀眼。
虽然夜游取消了,不过看夜景的行程并没有改变,说起来,卫的家实在是空旷荒凉的挺方便,这样随便在地上铺个地垫,就可以欣赏最美丽的夜色。
是挺好,难得你这麽有閒情。一手搂著男孩的腰,手拨开男孩耳际的发丝,卫从侧後方啄著那线条优美的颈项。
好说好说,这样比较有情趣嘛~仰头,黄力阳将自己更偎向男人的胸膛。日复一日的生活里,总是要给自己找一点不一样的乐子嘛!这样多好,看星星,玩亲亲,多麽甜蜜又开心~
咿呀…你怎麽偷袭啦?一手撑著地,一手按住男人不知何时探入衣服里的爪子,惊呼。
这家伙……动作会不会太快了一点?
我只是不擅长浪费时间,比较惜取光y而已。从身後轻轻咬著男孩小巧的耳垂,卫轻笑。言下之意——星星看完了,应该做正经事了。
都…阿~…你在说……怎麽会这样呢?这种事情不管做多少次,好像只要被男人碰到,自己就会融化一样,永远跟第一次一样,毫无抵抗的能力。
就连病毒都可以进化有免疫的抗药性,为什麽自己还是这麽不长进阿?
那我不说了,我做就好。尽管小太阳的心里是呕著自己的缺乏抗体,不过看样子,杀人魔对於男孩这副不能抗拒的小绵羊反应,非常满意。
唔嗯~感觉好奇怪,晚风吹过来,凉凉的,可是爱人交缠的躯体,却比岩浆还要火热,火热的浑沌中,感官却是敏感的清醒。
真的不进去喔?要是被看见怎麽办?随著男人愈来愈火热的进击,半褪的衣裳,半l的身体,画面也愈来愈煽情,平常大剌剌的男孩,在一分之一秒,突然间迸出了羞耻心。
呵,用不著,我做案的现场是不可能会有目击者的。忍不住笑了,真不懂男孩哪里来得这麽多自相矛盾的可爱,明明就敢l著身体在他家里趴趴走,明明就是自己毛遂自荐要换个场景,临到头了,却又开始害羞起来。
那…。嗯…生还者呢……喘息著挑眉,真不懂男人哪里来的这麽多讨人厌的帅气自信,偏偏自己很吃这一套,被摆布的很甘心。
这就要看你…有没有足够的生命力了。说这话的时候,男人的手就放在每个雄性生物都不想低头的地方,绝对的挑衅。
哼…试试看呀!男孩胀红的桃花面颊,不知是因为受到挑战而兴奋,还是因为其他,圆圆的一双黑瞳里燃烧太阳,也映著满天的星星。
这是一个分不出太阳星星的胜负之夜,日升日落循环著永不止息的爱情大战。
——the end
阿番外 过度期
在忙碌的时候,人会不自觉地忽略很多东西,等到閒暇时回想起来,才会发现自己疏忽了什麽。
汪嘉卫就是这样,等到他终於有空暇躺在家里的大沙发上看杂志、喝咖啡,在咖啡苦涩中带点酸甜的滋味里,他想起了他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有看见他可爱的男孩。
唇边的微笑叫做想念,想念让原本好喝的咖啡也变得无味,拿起丢在桌上的手机,刚按下播号键,熟悉的号码已经换了陌生的来电答铃。
那陌生的歌曲,却他让的内心莫名地更加想念,巴不得此刻男孩就在眼前。
歌声很好听,可是他却开始有一点失去耐性,他多麽想听见男孩的声音;想念这种东西,是罐装的汽水,经过长时间的摇晃,打开的时候就会在一瞬间喷发。
不知道他最近都在做些什麽?是不是嘟著嘴巴埋怨自己把他忘记,尽管他知道他的男孩不会无理取闹,总是能在某些小地方贴心得让他不禁微笑,但还是会心虚自己在这些日子里的疏忽,也许不是忘记,只是压抑,压抑自己难以忍受的思念而已。
是我。接通的一瞬间,即使不是依靠来电显示,相信对方也能知道自己是谁,当两个人之间已经太过熟捻,依赖著默契有很多事情不须言明也能解决。
卫~干麻?字很简短,可是拉长的语调却让人觉得很甜。
对不起,最近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其实想说的不止这些,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听到男孩元气依旧的声音,欣慰中,还带著一点抱歉。
神经病喔你,干麻要跟我讲对不起?我又没有生气。虽然是骂人,可是语调是愉悦的,带著一点俏皮的笑意。
呵。。。我知道阿,我现在去找你好不好?你在家吧?腕上的手表,指针已经超过了吃饭时间,这麽晚了,阳阳应该会待在家里才对。
不要,你不要过来。。。。。。没想到貌似疑问的陈述句,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拒绝。
你。。。有事吗?那明天呢?我们出去玩。汪嘉卫疑惑地挑眉,男孩的反应有一点太不寻常,可是他希望自己只是多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