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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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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隐达笑道:“我现在不是很好吗?我扎扎实实干自己份内的工作,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也没有别的野心了。说到底,不过是为了谋生。”陶凡点头说:“淡一点好。但人生就是一张纸,一捅破,就什么意思也没有了。你吃的是国家俸禄,就得好好儿替老百姓办事。什么叫事业?现在这些人,只把头上的官帽子看作事业。”关隐达没想到陶凡今天会讲这些话。老人家退下来多年了,从来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也许人越老,心里就越寂寞,过去很多事情都涌来眼前了。妈妈喊吃饭了。翁婿俩洗了手,回屋里去。


陶凡每餐都喝杯黄酒,关隐达也陪着喝上一杯。陶陶已说过多次了,要请个保姆照顾爸爸妈妈,可老人就是不肯要。陶凡退下来后,只想清静些,就把保姆都辞掉了。吃过晚饭,稍坐会儿,陶陶就说要回去了。她每次都想多陪老人说说话,可通通得学习,只好早早动身。


出了小院,关隐达说:“走大路吧。”他猜走小路说不定就会碰着下山来拜码头的。尽是熟人,见着不好。


五十五


有幸坐上财政局长这把交椅的,不是市委书记的铁哥们儿,就是市长的大红人。王洪亮是代市长万明山的把兄弟,西州无人不晓。


孟维周想,王洪亮既然想去证券公司,自然先同万明山商量过了。他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再说王洪亮平时在孟维周面前也常走动,还算个聪明人。


最近又是关键时期,孟维周想同万明山尽量默契些。万明山自从上次去省委党校学习半年回来,就经常喜欢用个词:动态平衡。大概是他听哪位教授说的。万明山的知识体系中,所谓动态平衡,可能是最高构成。他同孟维周的关系就是一种动态平衡。他多数时候都听孟维周的,有时也暗自叫叫板。他手下有好些死心塌地的兄弟,却又经常要他的兄弟们多同孟维周联系。他知道哪几个位置自己可以安排,哪几个位置得孟维周说了算。


万明山长孟维周十岁,光是县委书记就干了十二年。像他这种资历的人,能同孟维周面子上过得去,已经很不错了。西州有些干部感念张兆林、宋秋山和周一佛,他们任用干部放得开,提拔了很多人。孟维周就是张兆林重用的,万明山却是宋秋山栽培的。


可是,到了孟维周手上,拿着就难办了。他再像三位前任书记那样用干部,西州干部就只好出口国外。内销肯定不行,哪里都想用当地干部,资源有限啊。用干部就像涨工资,算是刚性支出,只能涨不能降,而且要保证必要的涨幅。陶凡时代,工资涨得慢,干部提得更慢。孟维周感到为难,生怕自己还在任上,人们就拿他同陶凡作比了。


最近他的压力更大,毕竟是僧多粥少。王洪亮想去证券公司,这无意间给孟维周一个新灵感。他想干脆派些干部去企业挂职,可以暂时缓解用人矛盾。但仅仅派干部到本市企业,就没法把这个举措的意义弄得重大。最好也派些干部去省内外大企业。这就得依靠省委协调了。


孟维周思考了两天,先不同市委其他领导商量,就给张兆林打了电话。张兆林很赞赏孟维周的想法,说派党政干部去企业挂职锻炼很有必要,这是新时期干部队伍建设的一条新思路,省委表示支持。“你们需要派干部去省内或省外哪些企业,我负责出面做作。”


张兆林对自己的得意门生十分支持。通完电话,孟维周还没来得及同万明山商量,张兆林又打了电话过来,说是他同省委组织部研究过了,决定把西州派干部下企业挂职锻炼作为省里试点。孟维周听罢更是兴奋,明白这都是张兆林有意栽培他的意思。


孟维周有了尚方宝剑,便找来万明山商量,却不讲已经向张兆林汇报过了,也没讲省里准备拿西州试点的事。他打算过几天再说去。万明山原是很精明的,立即就明白孟维周的用心,暗自佩服:此人年纪轻轻,手法老成,必成大器。却不点破,只正经道:“孟书记这个提议很好,我表示赞同。党政干部中间,真正懂经济工作的同志不多,同发展市场经济的新形势不相适应。我建议市委组织部好好拟个方案。派哪些同志去,要定标准。组织部提个初步名单,请孟书记先过目,再交市委常委会研究。有必要的话,我也可以先看看。我的意见是这个事情要从速办理。”


孟维周听了,知道万明山准猜着了他的意思。他想万明山提出要先看看名单,显然也想利用这着棋做点儿文章。那么这篇文章就两个人共同做吧。


孟维周自然也不说穿,微笑着点头:“好吧,我同组织部打招呼。派出去的人员,我俩先把个关。王洪亮同志想去证券公司挂职,我看可以考虑。”


万明山说:“我同意孟书记意见。这事王洪亮同志向我也汇报过。”这回组织部的工作效率很高,不出一个星期,《中共西州市委关于选拔优秀中青年干部下企业挂职锻炼的决定(草稿)》就出来了。组织部长亲自把草稿送到孟维周桌上。孟维周提笔就把标题中的“下”字改作“到”字,并批示道:一个“下”字,说明我们干部的思想观念还没有彻底转变。我们再也不能高高在上,以为到企业去就是“下去”了。相反,企业站在市场经济最前沿,那里有很多值得我们认真学习的东西。派干部到企业去挂职,就是去锻炼,去当学生。这既是我们培养干部的重要举措,也是加强干部作风建设的重要途径。


孟维周倒不太在意正文,只粗粗瞄了眼,就翻过去了。他是从来不给材料班子当语文老师的,审阅文件只提原则性意见。自己当年也写过材料,知道领导逐字逐句修改文章是很可笑的事。他关心的是后面附上的选拔名单。名单中的人,有的他认识,有的就仅仅是个符号。他认识的人,个别感觉特别好的,就在名单后边批道:建议换个人。


孟维周最后批示:请送明山同志阅后,交市委常委会议研究。回头看看那几句关于“下”字的批示,孟维周竟暗自得意。可惜这份得意是没法同人分享的,正是妙处难与君说啊!孟维周突然想起了关隐达。


多年前,关隐达参加地委机关书法比赛,书写的是张孝祥的一首词,中间有句“妙处难与君说”。那回关隐达可是出尽风头啊。孟维周当时只恨自己字太糟糕了,同是地委领导秘书,好没面子的。他却记死了词中的一句:妙处难与君说。孟维周现在想来,凭关隐达的文才、干才和为人,本可大展宏图的,却就那么落寞下去了。正像拿破仑说的,战局瞬息万变。政界局势也是如此。


张兆林本是陶凡重用起来的,后来两人的关系慢慢竟复杂起来了。谁都知道陶张二人很微妙,但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关隐达只因是陶凡的女婿,在西州就再也起不来了。


孟维周其实很敬佩关隐达,无奈各奔其主,他也不好怎么关照。孟维周当上地委书记后,头个晚上就去拜访了陶凡。陶凡言语上倒是热情,直道小孟不错,年轻人前程不可限量。


孟维周做尽了谦虚状,请老书记多提意见,多支持工作。陶凡只是打哈哈,说自己退下来多年了,观念落后,见识过时,适应不了新形势了。孟维周客气着出门,陶凡在后面热情打拱。夜风吹过,孟维周不禁打了个寒战。他意识到陶凡看上去热情,其实很冷淡。派到企业去的干部很快就到位了。


这时,西州市委收到省委组织部文件,正式决定在西州试点,派党政机关干部下企业挂职锻炼。孟维周提笔在文件上签道:已阅。此项工作省委非常重视,建议市委再认真研究一次,就干部下企业挂职锻炼的目的、主要任务、考核办法等等,制定一个详细方案。送市委常委阅。签完意见,孟维周便打电话给万明山,把省委组织部的意见说了个大概。


万明山听着浑身发热,很不舒服。他嘴上却不停地嗯嗯着,还故意加上点笑声,显出很高兴的样子。心想这位孟公子太精了,事情都弄到省里去了,居然同他半字不吐。万明山有话说不出,还得装着没事似的。


五十六


晚上,向天富突然跑到关隐达家来了。两人在客厅里扯上几句,向天富喊应了陶陶说:“小陶,我同隐达去书房说说话,你没意见吧。”陶陶笑道:“我还怕你们搞同性恋?你们只怕还没那么前卫。”向天富道:“还前卫。我同隐达,都成了西州最落伍的干部了。”进了书房,向天富脸就青了,说:“隐达,他妈的万明山开始整我了。你知道,他同我有夙怨。我有话没人说,找你扯扯。”


关隐达问:“他如何整你?”向天富说:“准备让我去党校学习。”“多长时间?”“半年。”关隐达就摸着万明山的用意了。西州各县市和部门头头中间,就关隐达和向天富资格最老,年纪却很轻。两人都属于陶凡时代的人物。如果说有人想在西州市班子问题上弄些手脚,只有他们俩能量最大。


关隐达却是淡泊出了名的,没人会再防范他。但向天富还很牛气,他们县里工作居然干得很不错。不论市里哪项工作评先进,总有他们县的份儿。


据说万明山不想让向天富太出风头,有几次都授意有关部门不要评他们县里先进。向天富却跑到市里拍桌子,把市里的评比标准逐条背了出来。关隐达不好多说,只问:“你找过孟维周吗?”向天富说:“找孟公子有p用!我同他又不是兄弟!他同万明山现在是又打又拉,互相利用。用万明山的话说,就是动态平衡。”关隐达笑道:“万明山的动态平衡算是出名了。”


向天富愤然道:“凭万明山肚子里那几滴墨水,去党校学习半年,能记住个动态平衡,就算不错了。有人说党校学习,不过就是学习学习,休息休息,密西密西,联系联系。党校真是个好发明,既可以用来培养干部,又可以用来拉帮结派,还可以用来整人。”


关隐达说:“我最近听人说了个段子,很有意思。各级党校的校训都是实事求是,而且都把这几个字立在进门处。我们省委党校不正是这样?一块大石头,就像个影壁。进门后,得绕过这个影壁。教学楼正好就在影壁后面。有人就说,领导干部们进党校是,迎着实事求是走去,绕过实事求是而行,背着实事求是学习,离开实事求是工作。”


向天富本是很不高兴的,却忍不住笑了起来,说:“这个段子很经典,把我们干部中间存在的问题讲准讲透了。”关隐达问:“你打算怎么办?”向天富摇头道:“我是一筹莫展。”关隐达说:“本来,孟维周那里,我是可以去说说的。管他有用没用。但我仔细一想,又说不得。他们说不定很忌讳我俩,我如果出面说话,他们就会把我俩假想成一股势力了。这样一来,对你就更不利。再说,j肚子不知鸭肚子事,天知道孟维周又是什么想法呢?”


向天富点头说:“隐达你说得有道理。好吧,万明山如果硬要做绝了,我会让他有好看的。我仍是人大代表,人大会总得让我参加吧。”关隐达劝道:“天富,你该忍就忍。”向天富说:“我们不说这个,不说这个。你就没什么想法了?”


关隐达说:“我早就没什么想法了。正是俗话说的,命里有终须有,命里无莫强求。孟维周我是看着他参加工作的,他成天跟在我p股后面叫关兄。当时他极不老成,说得说不得的乱说一气。谁想到他会当上市委书记呢?现在你看,他见了我,先打个哈哈,叫声老关,嘴巴就闭得天紧。”


向天富讥讽道:“市委又出台个英明决策,决定派些干部去企业挂职锻炼。时间正好也是半年。不知是谁想出的高招?”关隐达说:“地委办那帮刁参谋想不出这么高的点子。他们人没到那份儿上,思路就上不到那么高的层次。我想,这不是孟维周的点子,就是万明山的点子。”


向天富讨厌万明山,就说:“万明山没这么聪明。”“那么十有八九是孟维周的主意。不愧是张兆林的高足啊!”关隐达叹道,“我正为难哩。我的一位副主任上了名单。我们那里都是一个钉子一个眼的,抽谁去都不合适。关键是谁都不想去。”“我如果不是县委一把手,他们只怕还会派我去企业挂职锻炼哩。”


向天富冷冷地笑了声。关隐达说:“我看了看名单,去省外的就王洪亮一人,去省内其他地市企业的两人,其他都在本市内企业。听说王洪亮是真的想下海算了,证券公司是高薪请他去。”“王洪亮什么人才?不就是万明山的把兄弟吗?”


向天富很是不屑。关隐达说:“这事已传得沸沸扬扬了,都说那家证券公司老总是王洪亮很要好的同学。现在哪里都玩圈子,无非就是同学圈子、老乡圈子、战友圈子、把兄弟圈子。政界、企业都一样。奇怪的是王洪亮既然想走了,市委却不免掉他的局长职务。”向天富说:“这不是很明白的事?去企业毕竟有风险,他就先去干半年再说。而外界都知道王洪亮去意已决,必然要往大院里走门子。空着这半年时间钓鱼,有人会日进斗金。”关隐达想想,说:“只怕是这个道理。王洪亮不用给谁送礼,人家就会把他位置给留着。半年之后,有戏看。”


向天富长叹一声,摇头道:“他们讲得那么冠冕堂皇,其实就是想派些干部出去,好腾出位置任用自己亲信。具体到某个单位,就会成为整人手段。领导不满意哪个人,就建议市委把他作为优秀中青年干部派到企业去。有些人弄不清白,还会沾沾自喜,以为组织上终于慧眼识人了哩。”


关隐达说:“凭心而论,派干部去企业见识一下,也有必要。问题是市里正好在一个特殊时段出台这个举动,就耐人寻味了。如果动机本来就不纯粹,嘴上说得再怎么一本正经,实施起来就是儿戏了。”向天富说:“本是儿戏,省里却当真了。地委转发了省委组织部的文件,说是省里在西州试点,派干部下企业挂职锻炼。其实省里那些人,都是从下面上去的,未必就不知道下面的套路。只是上下之间心照不宣,大家一块儿玩吧。”“官场上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大家都知道是假的,却正儿八经地做。”


关隐达叹道,“还没人敢点破,谁点破了就是政治上有问题了。这就是所谓认认真真搞形式,扎扎实实走过场。我说应该建议全体干部每天读一篇《皇帝的新装》。”


向天富说:“是这么个问题。我们在下面当头儿,感触最深。上面布置下来的有些事情,我们知道毫无意义,却必须照着上面的要求做,还得把意义说得天大,弄得大家都像傻子似的。”


关隐达笑了起来,说:“今天我去市委,碰到省委组织部一个熟人,你猜他是干什么来的?居然是来总结干部下企业挂职先进经验来的。干部还没下去,总结经验的就来了。”向天富说:“有人批评官出数字,数字出官,却没人批评官出经验,经验出官。官出经验,经验出官,危害照样很大。”


关隐达点头道:“你说到点子上了。有些人就喜欢挖空心思搞出些新套路,且不管它是否切合实际,哪怕是牵强附会,好歹要整出个经验来。回过头我们想想,有些所谓经验当初吹到天上去了,大家一窝蜂跟着学,效果怎样?很多是劳民伤财啊!可是没人算过这笔账。”


向天富说:“谁敢算这笔账?经验出官,创造经验的人一步登天了,正高高在上管着你,你敢说半个不字?现在想想当初张兆林创造的那些先进做法,不是笑话一场?”关隐达说:“大家都看到了官出经验,经验出官的甜头,就争着创造经验。省委组织部为什么这么重视?不就是想在全国抢先创造个经验出来?只要有笔杆子下来,经验总会有的。”向天富也只是想找个知心人说说话,没别的意思。两人闲扯着,又说到陶凡了。关隐达说:“他老人家还是在平淡如水,耳根清净。政界的事,他听都懒得听。”


向天富很感慨的样子,说:“不听好啊,不听好啊。陶书记当年,威望多高啊。现在呢,有人说起所谓陶凡时代,就是个清算的口气。隐达,有些话你是听不见的。”关隐达并不想知道别人都说了些什么,只是淡淡地笑。向天富却说了起来:“有人说起陶老书记,尽是失误。山地开发等于乱砍滥伐,乡镇企业等于环境污染,庭院经济等于小农观念。”


关隐达忍不住说道:“他们说来说去,说得出他老人家半点儿个人问题吗?”向天富说:“他老人家一没男女作风问题,二没经济问题,硬梆梆一条汉子。可是人家却说他假正经。他处事不讲情面,人家就说他没人情味,不义道。”关隐达语气有些伤感了:“才多长时间,简直像换了个朝代了。”向天富说:“听别人议论陶老书记,我就想到历史真是靠不住的。有人说,陶老书记主政西州那么多年,惟一可称道的就是把招待所改造成宾馆。可又有人说,陶老书记到底还是保守,没有一步到位,现在桃园宾馆是全省最差的地市级宾馆。说这些话的人,就是不尊重历史。当时全省各地市还没一家宾馆,陶老书记首先认识到改善接待条件的重要性,提出改造招待所。为这事儿陶老书记还挨过处分。”


关隐达笑道:“真是滑稽,他老人家主持西州工作十年,到头来人们只记得他一件事,改造招待所。这算什么事儿?”向天富说:“隐达,老百姓还是看在眼里的。当年很多人都知道陶书记很关心舒培德,却没人敢说他们之间有什么问题。现在舒培德的图远公司更加做得大了,同他交往的就不仅仅是孟公子、万明山了,张兆林同他都称兄道弟的。人们怎么说?都说凡是同舒培德有往来的高官,没一个干净!”


关隐达笑道:“也怪,舒培德也常常到我家去坐坐,每次不是带包茶叶来,就是提几斤水果来。怎么就不见他送我大坨大坨票子?是见我没使用价值了吧。”向天富说:“隐达,只说明一点,你这人正派。舒培德很聪明的,知道到什么山唱什么歌。他敢给别人送钱,也不敢给你送钱。你是他的老朋友,虽然现在看上去你好像用不着了,但人生如戏,谁说得清你今后会怎么样呢?”


关隐达摇头道:“我就这样了。我是床底下放风筝,再高也高不到哪里去。不过也难为了舒培德,他有这么多关系要周旋,够辛苦的。”向天富突然小声说道:“隐达,舒培德可出不得事啊!不论他偷税漏税、非法经营或别的什么事儿,只要哪一处出纰漏,就会有人睡不着。”


关隐达笑道:“有些人正春风得意,头就昂到天上去了。其实我总想,那些人这辈子能够善终就不错了,狂什么?”向天富见时间不早了,起身说:“我走了。隐达,关键时候,你可要站出来啊。”关隐达不知向天富说的什么意思,便含糊着点点头。向天富走后,陶陶问:“什么机密,两人得关着门说?”


关隐达便说了个大概。陶陶说:“向天富人倒不错,就是涵养欠着些。你同他说多了,只怕不太好。”关隐达说:“我不是个乱说话的人。向天富其实做人做事都是有原则的,不会乱来。我俩交往多年了,我了解他。”


五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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