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可秀道:“爹根本没有把握,因为白爷爷监视火狐的事,他根本不知道,何况即使捉到火狐,爹也不知道取出内丹的方法!”
展鹏飞诧然道:“那么他要大家帮助捉火狐是什么意思?”
狄可秀忽然露出痛苦的神色,低声道:“爹的用意和作风自始与我无关,所以此事我实在无可奉告……”
展鹏飞大觉意外,道:“可是,令尊擒捉火狐的目的,不是要取出内丹以配药,来医治姑娘的病症的吗?”
狄可秀幽幽道:“这些年来爹在江湖上确是如此声明……然而,事实上却另有内情……”
她顿了一顿,又道:“不错!我自十二岁染上重症,迄今已有六年之久;六年来全靠天池药宫的芸君姐姐调药维持生命,可是不知哪一天会突然气绝身亡,只有天晓得……”
她说来哀怨动人,使展鹏飞不禁心里凄然。
狄可秀抚着胸口的姿势,更平添几许悲凉,看来像是随时都会断气的样子。
展鹏飞心弦一震,道:“姑娘是不是觉得不舒服?”
狄可秀吐了一口气,摇摇头道:“我已习惯了这种痛苦,公子不用担心
她看来精神又恢复了许多,停了停又道:“家父在我得病之后,就将我送到这绿谷来,起初在谷中盖了一座精含,由姥姥和两名丫环服侍我;后来我碰到白爷爷和它们那一伙人猿,才搬到现在这个地方……”
说着她露出惨然的苦笑,道:“幸亏有白爷爷它们,否则我每日所需的饮用水,真不知靠谁取来!”
展鹏飞道:“姑娘饮用的水必非寻常之水,对也不对?”
狄可秀道:“公子猜得不错,那水必须接自绿溪的源头。”
展鹏飞恍然道:“原来如此,在下看过那绿溪上游的地势,想来源头必在峭壁之上了?”
狄可秀道:“不错!”
展鹏飞道:“虽是如此,在下觉得要上那源头并非难事,何须劳顿白爷爷他们?”
狄可秀道:“这点公子就不知道了……因为那源头四处长满绿苔,使人无法接近,纵然能接近源头,也没法在半往香的时刻内将水取回这里!”
展鹏飞道:“此地到那源头甚远?——
狄可秀摇头道:“不过半里之远而已,但尽是悬崖绝壁,飞鸟也觉难渡,何况是人?”
展鹏飞恍然道:“在下明白了,为了争取用水时间,须得靠自爷爷它们在绝壁上行走的功夫,对也不对?”
狄可秀微点臻首,表示展鹏飞说的没错。
展鹏飞却又道:“但是有一点儿在下仍然想不通;姑娘所用之水既然取之不易,用时又得赶时辰,平日为何不多蓄一点起来?”
狄可秀道:“那是因为我所需的水,必须是活水之故!”
展鹏飞问道:“什么是活水?”
狄可秀道:“活水就是流动的水……”
展鹏飞道:“这么说,绿溪源头的水,接下来之后,超出半炷香的时刻便成死水了吧?”
狄可秀道:“是的,所以公子你试想一下,要在半炷香之内,从半里之远的悬崖绝壁之上,取下绿溪源头之水,除了靠白爷爷它们,又有谁能胜任此事?”
展鹏飞终于明白,道:“但是这终非长久之计,何况姑娘之病还是没法就此医好,是也不是?”
狄可秀道:“嗯!因此有一天,家父突然到绿谷来看我……”
她忽然停口,生似不愿继续她的话。
展鹏飞却追问道:“狄大侠平日很少来绿谷吧?”
狄可秀道:“家父常来,但我很少跟他见面……”
她停一停,又解释道:“是我不愿见他……值到那一天他来……”
展鹏飞道:“姑娘见到了令尊?”
狄可秀道:“那一天我破例见他,因为跟家父同来的,还有鼎湖天池药宫的雷芸君姐姐……”
展鹏飞c言道:“令尊既知有雷姑娘同来,你便会见他,那么令尊以前为什么不邀雷姑娘一齐到绿谷来?”
狄可秀道:“那天我答应与家父见面,自然不是单单为了雷姐姐之故……”
她仰起美丽的脸靥,眨动着长长的睫毛,神情甚是好看。
回想了一会儿,狄可秀终于又继续道:“我记得那一天很冷,绿谷飘起从未见过的雪花,家父和雷姐姐告诉我,她仍然在一本医书上看到一帖药方可以治好我的病,但需有火狐内丹合药!”
展鹏飞c言道:“所以令尊就开始策划擒捉火狐的事?”
狄可秀微微摇头,道:“不!他早在来绿谷找我之前,便已经策划多时
展鹏飞“哦”了一声,道:“原来令尊只是来通知你这件事而已……”
他想这是理所当然的事,狄仁杰一旦获知秋可秀的绝症有了一线生机之后,第一个要通知的,自然是他的掌上明珠狄可秀。
不料狄可秀却道:“家父不是来通知我,他来是为了求我帮他擒捉那火狐!”
展鹏飞道:“那没啥分别,因为捉火狐之举,也是为了取它的内丹配制药物来医治姑娘的……”
狄可秀黯然道:“事情要是如此单纯,你试想一下,我怎会孤独的住在这绿谷来?还有,我为什么要一再拒见家父?”
展鹏飞认真地想了一下,道:“姑娘说得也是……”
他突然想起这其中必定牵涉了他们fù_nǚ 两人的感情问题,于是他打住话头,默然不语。
狄可秀看得出展鹏飞不想过问她们fù_nǚ 间的事,因此不再追问下去。
可是狄可秀面对着展鹏飞,却似有千言万语恨不得向他倾诉的感觉。
展鹏飞好像不是与她初次见面的朋友,实在有如多年故友似的。
她眸光一亮,滔滔而道:“我一再拒绝家父,宁愿在这绿谷索然独居的原因,实不相瞒,全是因为忍受不住家父的自私……”
她说话的神情充满恨意,使展鹏飞大为讶异,心想:狄可秀居然对他的生父如此不满,委实是件令人想不到的事。
事情既然已证实是他们fù_nǚ 间的私事,展鹏飞更不好c口置啄,是以他仍然保持缄默。
只听狄可秀又道:“家父年轻时只顾着他的武功前程,成名之后虽替武林做了几件轰轰烈烈的事,但他的心目中从没有我和母亲两人……”
她回忆着说道:“甚至母亲临终之际,也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那年我才只不过五岁而已……”
展鹏飞发觉狄可秀已满了泪水,伤心地抽泣着。
回忆有苦有甜,不过狄可秀的童年回忆竟如此凄凉!
但展鹏飞除了寄予同情之外,实在也找不出安慰她的话来。
狄可秀轻轻拭去泪痕,道:“母亲死后,家父并没有放弃他热中江湖名利的日子。他心中的计划,除了如何使他自己的武功更上层楼,使他的江湖地位更高之外,从未分心照顾我这稚龄的女儿。”
她叹了一口气,又道:“即使我染上恶症之后,他亦不曾关心过我……”
展鹏飞问道:“但令尊数年来绝踪江湖,不问武林中事已有多年,难道这不是由于姑娘染病之故?”
狄可秀道:“谁说他是为了我?”
展鹏飞道:“江湖上有此传言,何况令尊已多年不涉江湖也是事实!”
狄可秀冷冷道:“家父这几年确不曾涉足江湖,可惜江湖却没人知道真相……”
展鹏飞道:“莫非这里边另有隐情?”
狄可秀道:“是的!家父数年前突然发现有走火入魔的现象,所以慌得他停止在江湖上活动!”
展鹏飞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惊道:“真有这回事?”
狄可秀道:“难道我会造谎说我父亲吗?”
她白了展鹏飞一眼又道:“家父系因为修炼天魔令上所记载的武功不慎。因而走火入魔的。当他发现之时。体力及功夫均在逐渐消退之中,这一惊之下,他所受的打击不问可知……”
展鹏飞道:“这么说,他找不到恢复功力的方法了?”
狄可秀道:“他遍览群书,结果被他找到秘籍上所载的方法,依这个方法去做,据说可以迅速恢复他的武功……、—
展鹏飞不禁问道:“既然找到了恢复武功的方法,这事情岂不好办了吗?”
狄可秀凄然一笑,道:“是的!可是他却得不到我的协助,因此有方法也是空欢喜一场而已!”
这事既然又牵涉到狄可秀的头上,以狄可秀自小积存的忿意,她不会协助狄仁杰似是可以预料的。
展鹏飞忍不住道:“姑娘宁愿令尊失去了武功?”
狄可秀眸光一亮,道:“我正有此意,因为家父一旦失去了武功,他便会像寻常人一样,生活在我的身边,让我有一段天伦之爱的日子……”
展鹏飞恍然道:“所以姑娘就拒绝协助令尊恢复武功了?只不知要如何才能使令尊的武功不至于丧失?”
狄可秀缓缓道:“根据秘籍上记载,像家父的症状,只要喝下火狐之血,便可使武功恢复……”
展鹏飞讶道:“既然火狐内丹可以医治你的病,火狐之血又可使令尊恢复武功,!”娘应该协助令尊擒住火狐才对呀?”
狄可秀幽幽道:“唉!可是一旦家父恢复了武功,我又得孤孤独独地生活下去,然后像我母亲一样,在盼望中悄然而逝……”
展鹏飞默然自忖,他实在不了解狄可秀这样的心意。
她明知火狐对他们fù_nǚ 两人的重要,而她却宁愿不去抓它,心甘情愿地长年受病痛的煎熬。
展鹏飞移目凝视着狄可秀,他发觉狄可秀眸光透着乞求谅解的心意,不禁沉思起来。
片刻之后,展鹏飞舒了一口气,道:“我已经有点儿明白姑娘的心情……”狄可秀娇脸上掠过一抹喜悦,道:“真的?”
展鹏飞郑重的道:“是的!令尊的做法是太自私……假使不是为了他自己的武功在消失之中,想来他必不会急着要找到火狐,唉,在下今天总算了解狄仁杰的真正面目……”
狄可秀道:“家父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公子未必这样就了解,你可知道他为什么要以天魔令交换火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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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姹女说姻缘义侠拒婚
展鹏飞想了一想,道:“当然是以重赏买得勇夫,替他擒捉火狐!”
狄可秀道:“你猜错了!以家父的武功,目前仍是江湖上顶尖的人物!他的才智亦是无人能及。试想,以家父这种人选,都没法擒住火狐,江湖上有谁能够!”
展鹏飞忖道:“她说得不错,狄仁杰把擒住火狐这种几乎不可能的事情让大家来做,必然有很深的用意。”
他正想出言询问,狄可秀已道:“家父扬言以天魔令交换火狐,其实他真正的用意,是在争取时间,好在大家发现他已走火入魔之前,擒得火狐!”
展鹏飞恍然道:“这对策委实高明,这一来大家将注意力集中在火狐和天魔令之上,必无余暇顾及令尊异状……”
狄可秀道:“对!同时他美其名是要以火狐内丹替我治病,在外摒弃一切活动,人人莫不以为他不再c手江湖事,是为了我之故,实际是怕人发觉他的武功在减弱中。”
展鹏飞沉吟一会儿,道:“这就怪不得姑娘不愿协助令尊了!”
他倏地抬头问道:“那火狐内丹可是真的能医好姑娘的病体?”
狄可秀道:“可以!而且我已经早知道了……目前我得以保住性命不死,除了雷芸君姐姐灵药之外,可以说也是靠那火狐之力!”
展鹏飞惊奇的道:“有这等事?”
狄可秀端起她身侧木桌上的一杯水,道:“这杯药水是用绿溪源头的活水合煎药成的,可以让我苟延残喘,维持那么一口气……”
她一口喝下,又道:“因为那火狐丹火特别旺盛,每当月明之夜,它必当潜至绿溪源头喝水解渴,那时它定将流出大量唾诞掺在水中,这种水正是我所需要的。”
她说出了须用绿溪源头之水的原因,展鹏飞立刻恍然而悟,道:“难怪姑娘知道那火狐的行踪……”
狄可秀道:“知道也抓不住它,除非有白爷爷帮忙!”
展鹏飞道:“我相信自爷爷一定会听姑娘的嘱咐,对也不对?”
狄可秀笑道:“公子眼光的确厉害,设使没有白爷爷,我也不敢说出有把握捉住火狐之类的话……”
她停了下来,用一双美眸凝注在展鹏飞的脸上,似是想在这一眼之中,看出展鹏飞正在想什么。
展鹏飞回望她一眼,笑道:“姑娘以为我会求你找白爷爷助我擒下火狐?”
狄可秀讶异的道:“你怎么晓得?”
展鹏飞打趣道:“因为姑娘有一双会说话的眸子呀。”
狄可秀忽然道:“莫非你没有求我的意思?”
展鹏飞耸耸肩,道:“我只求姑娘将衣物归还给我!”
狄可秀大觉意外,道:“你明知我会答应协助你捕捉火狐,而你居然不开口要求,真叫我摸不清你的心意!”
展鹏飞道:“这也没什么!其实在下并不热衷于捉什么火狐,尤其在知道了姑娘的处境之后,兴趣更加提不起来!”
狄可秀“啊”了一声,道:“那多可惜!你捉到了火狐换得了天魔令,岂不是天下无人能敌!”
展鹏飞晒然道:“天下无敌仅是一个虚名而已,在下既无称霸武林的野心,要这种虚名干什么用?”
狄可秀道:“我不相信你活在这世上连一点儿欲望也没有……”
展鹏飞道:“当然不会连一点儿欲望也没有!”
狄可秀问道:“那么你的欲望是什么?”
展鹏飞考虑一会儿,才道:“我只愿完成师门的一段恩怨,然后择一个志同道合的伴侣躬耕村野,终老林泉,于愿足矣!”
狄可秀突然正色道:“我可以帮你完成这个心愿。”
展鹏飞“哦”了一声,道:“姑娘不妨说说看将如何助我?”
狄可秀道:“咱们生擒住火狐,换得天魔令,然后找你的仇家报仇,不就可以如愿了吗?”
展鹏飞笑道:“姑娘一直劝我捉住火狐,是不是另有用意?”
狄可秀垂下了头,显然被展鹏飞说得有点儿不自在。
片刻之后,她又仰起粉脸,道:“你说得不错,我要你捉下火狐,的确别有用意。”
展鹏飞奇道:“这……我就想不通了!”
狄可秀道:“我只望你赶在我爹之前,将那火狐捉了下来,然后……”
她蓦地住了嘴,脸色变得甚是难看。展鹏飞只顾着听她说话,根本没自觉狄可秀激动得几乎难于自制。
狄可秀强忍心中的激动,但停了一会儿仍未将话说了出来。
展鹏飞不禁问道:“然后呢?”
狄可秀微咬着银牙,道:“然后将那火狐杀掉,埋掉,让我爹绝了恢复武功之望!”
展鹏飞摇头道:“这怎么可以,这一来你病岂不是一样好不了吗?”
狄可秀道:“我的病当然也无痊愈之望,但届时我仍有三载的岁月可活,我至少可以跟公子过三年恩爱的生活……”
展鹏飞吓了一大跳,道:“姑娘要嫁给我?”
狄可秀娇靥微微一红,道:“是的!公子可以安心娶我,我决定以三年的光y服侍公子;而且,我还会将天魔令的武功倾囊相授!”
展鹏飞将话岔开,道:“姑娘要埋掉火狐又何必那么费事,有白爷爷岂不就够了吗?”
狄可秀道:“白爷爷不会做这种事,因为它不杀生……它只能协助你捉住火狐……”
展鹏飞道:“姑娘你自己呢?还有侍候你的那些人,不是都可以埋掉火狐吗?”
可秀摇头道:“她们几个人都难达成我这个愿望……”
展鹏飞讶道:“有白爷爷帮忙也不行?”
狄可秀道:“是的!因为我们都是处女之身,火狐不待我们近身,就可闻出我们的味道!”
展鹏飞道:“既是如此,那确非男子不可了。”
他深恐狄可秀又提娶她为妻之类的话,遂又道:“其实这件事若是你们fù_nǚ 合作的话,不是可以成功吗?何况事成之后,姑娘和令尊都可康复,姑娘实应三思才是!”
狄可秀道:“我已经讲得那么坦白,难道你不了解吗?”
她说着声音又大了起来,恨恨的道:“我宁愿只有三年恩爱的生活,也不愿孤独的过一辈子,你懂不懂?”
展鹏飞道:“在下自然懂得,可是在下并没有把握可以让姑娘度过三年快乐的时光……”
他没有明言不愿娶狄可秀为妻,当然是顾着狄可秀的面子。
但狄可秀却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神情淡然地道:“你嫌我哪一点何不直说?”
展鹏飞微微一征,道:“没有啊?姑娘貌美如花,又系出身名门闺秀,谁要是能娶得姑娘为妻,是他人辈子修来的福,只是……”
狄可秀打断他的话,道:“只是我只有三年的寿命而已对不对?”
她浅浅一笑,又道:“而你又不愿娶一个只有三年寿命的女子为妻。……不错!你的心情我很了解……”
展问飞其实并无这种想法,此刻狄可秀自己提了出来,他想,正好作为拒绝的理由也无不可。
于是展鹏飞道:“姑娘了解在下有此苦衷最好,所以……”
狄可秀迅即c言道:“你不用为此c心,我已经有了一项令你满意的办法,绝不叫你三年后丧侣无伴!”
展鹏飞问道:“这不太可能吧?”
狄可秀道:“怎么不可能!比如说,我死后,可以由翠红和苏英两人轮流陪伴你,公子艳福照享,不就可以了吗?”
展鹏飞道:“姑娘想得竟是如此天真……”
狄可秀道:“怎么了,难道说我那两名婢女有什么不好?”
狄可秀的那两名婢女苏英和军红,展回飞在进谷之时已见到过;她们长得也够美的,而且谈吐风度,才智武功也都不俗,相信任何人见到了均不至于会拒绝与她们亲近。
但展间飞却觉得狄可秀的想法过于荒谬,至少还没有人像他这样讨得妻子的。
因此他想想觉得好笑,嘴角不觉浮现出笑意来。
狄可秀却很正经地追问道:“你不要光只冲着人家笑,说话呀!”
展鹏飞连续摇了几下头,道:“姑娘!你明知我不会答应这种事,又为什么要提出来呢?”
狄可秀露出失望的表情,道:“你会后悔的!我劝你不防考虑一下!”
展鹏飞毫不考虑的道:“纵令我有朝一日真会后悔,此刻也不能答应娶姑娘!”